蕊蕊吓得浑身发抖,就怕她一过去,魂就被收了。
天凌将她搂的紧紧的:“不去!”
“天凌!”胥尔升小声斥责:“不要胡闹!”
天凌根本不搭理,护着小珠珠就像是护着自己的命:“不去!就是不去!”
上师闻言,依旧面无表情,他盯着天凌看了好一会儿,道:“把她的手给我,我才能明白她现在的存在状况,也才能寻找到这具表象原来主人的状况,我不会伤害她,不会伤害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凌予闻言,看着天凌:“儿子,别怕,没事的,上师只是看一下。”
上师见天凌还有犹豫,便道:“你内心的惶恐,皆来自你害怕失去。你若坦然让我帮助你们,或者她尚有一丝继续留在尘世的希望。但是你若不愿让我帮助你们,那么,这具表象本就不是她的,人气与灵气并不能融合协调,她不是自然孕育而出的生命,自然不会接受到大地万物供养的精气,那么她继续存在与尘世的时间,也非常有限。她如今能存在,靠的是消耗她自己的三魂七魄,等到她一年半载后魂魄枯竭,难道,你愿意再彻底地失去她一次?到那个时候,三界之内,都不会有她的存在了,连转世都没有了。”
正文 【1508】预见
天凌闻言一惊!
他惶恐地看着上师,又看了看怀里的小人,不敢置信!
“你、你骗我!她明明就好好!”无论如何,天凌都无法接受小珠珠会灰飞烟灭的事实!
他急红了眼,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瞪着上师,眸光里满载的,是恨!
“天凌,不得对上师不敬!”胥尔升蹙眉,温声责备:“上师是著名的仁波切,是大宝法王亲自认证的转世活佛,你不可以对上师说这样不恭敬的话。”
“我是出家人,不会骗你的。”上师坦然地凝视着天凌的双眸:“你若不信我,你便携她离去吧!”
上师说完,闭上眼眸入定打坐。
凌予跟胥尔升都拉着天凌他们走到一边,很小声地劝着。
小珠珠也在他的怀里抖得越来越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凌予跟胥尔升才说服他们,胥尔升上前恭敬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上师,孩子们都准备好了,还请上师帮他们看看吧!”
上师缓缓睁开双眸,迎上胥尔升真挚的眼眸,点点头。
于是,凌予推着那一对孩子,来到上师面前。
上师的一位侍者取过一块黄色缎面的蒲团,放在上师的腿脚边。
天凌看着小珠珠,几经挣扎,终于放开她。
她缓缓上前两步,非常恭敬地跪在蒲团之上。
上师朝她伸出一只手,她吓得浑身发抖,一点点将自己的手心递了上去。
上师闭上了双眼,一手托着蕊蕊的手,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小珠珠抬眸看着凌予,看着天凌,脸上挂满了泪痕,天凌心疼,紧紧贴着她,不愿跟她分开。
时光悄然无息地被拉长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在等,等一个答案。
上师的四名侍者,纷纷就地而坐,也跟着进入了入定状态。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而诡异,就连胥尔升的心也是跟着被提了起来。
两小时后!
就在凌予担心靳如歌可能就要回来的时候,上师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一潭星湖般的眼眸里,闪烁着的,是别样的情绪:“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珠珠一动也不敢动了,满怀敬意而又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上师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看着凌予跟胥尔升:“这具表象真正主人的魂魄,已经回不来了。”
闻言,胥尔升感到一丝悲凉。
凌予一早就有了心理预期,这本就会是个艰难的选择,他刚才就一直在问自己,如果蕊蕊还能回来,小珠珠要怎么办?
一屋子人都不再开口。
只有小珠珠,她哽咽着,怯怯道:“她、蕊蕊她,是投胎了吗?她在哪里呢,我、我想要找到她,我想照顾她,保护她。”
凌予的眼眸一下子亮了:“上师,我女儿现在投胎到哪里去了,能预见吗?”
凌予眼眸里的急切那般明显。
纵然他心疼天凌跟小珠珠的苦恋,但是那毕竟是他一手养大,养到十八岁的女儿!
上师深深看了凌予一眼,沉静的目光瞬间便让凌予焦急的情绪迅速沉淀!
上师答:“她没有投胎。她现在的处境,跟这个女孩差不多。”
说着,上师看了眼小珠珠,接着道:“这具表象原来主人的魂魄,如今如附着在另一具表象之上。她活着,也是全凭消耗她自己的三魂七魄。”
“她在哪里?!”顷刻间,几个人异口同声!
上师放开了小珠珠的手,坦言:“我找不到她,我只是预见了一棵樱花树,她如今每日居住的院子里,有一棵百年的樱花树。她居住的院落非常古朴,她如今的生活也是非常清贫。有衣穿,有饭吃,可是终日惶恐不安,终日唯唯诺诺,还经常受人欺负。”
说完,上师拧了拧了眉,又道:“我只能预见这些了,你们能不能找到,就看缘分了。”
大家将这些重要的讯息记下,胥尔升又道:“上师,既然您已经对孩子们的状况有所了解了,那么,能不能救救他们?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
上师凝视着小珠珠的眼,想了想,道:“容我思考一晚,明日一早再说。”
上师看着天凌,对他招招手。
天凌一愣,当即上前去。
没有蒲团了,就跪在小珠珠身边。
上师抬手,抱住天凌的脑袋,再倾身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上天凌的额头,闭着眼,默念经文。
胥尔升也曾经受过这样的礼遇。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上师的时候,上师用这样的方法帮他消除过去的杀戮,帮他祈祷往后的安宁,并将一部分灵力注入他的体内,让他在未来的路上百邪不侵。
全世界,每次有这样的灌顶大法,信徒们都会蜂拥而至,眼巴巴地企盼着。藏民也会献上最洁白的哈达,恳请自己的上师为自己灌顶。
天凌忽然被一个中年男子这样靠近,觉得很别扭。
可是当上师所念的经文一点点飘荡在空气里后,他渐渐安静了下来,静静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什么东西都没有想,心里不可思议地宁静。
好一会儿之后,忽然有人敲门。
靳如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凌予,爸爸,你们在里面吗?”
上师的侍者前去开门,将林煦跟靳如歌放了进来,还小声说着:“上师在灌顶做功德,不要出声打搅。”
靳如歌一看是在给自己的小儿子赐福,她连连点头,坚决不说话。
林煦挑着眉,看着眼前的画面,哭笑不得。他骄傲地扬起下巴,看着头顶的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过了会儿,上师不再念了。
他的额头缓缓离开天凌的,抱着天凌脑袋的手,有一只往下,轻轻拂过了天凌的肋骨,道:“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未来的路,看你的造化了。”
“噗!”林煦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低低地说了一句:“还上师呢,说的跟没说一样!”
下一秒,凌予他们全都无奈地看着林煦,这熊孩子真是。。。
“呵呵,”上师忽而笑了,看着天凌,道:“你过去,让他过来。”
正文 【1509】不跪
天凌点点头,起身的时候,凌予赶紧上前要扶着,因为天凌的肋骨不能用力,也不能受力。
可是天凌起身的一瞬,原以为该有的压痛感却不见了。
他挑了挑眉,心想是不是刚才没有压迫到?
他扶着小珠珠就要站起来,可是上师摆摆手道:“暂且让她待在这里。”
天凌看了眼,蕊蕊,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已经有气无力了,很心疼。
刚才她这样跪着,跪了两个多小时才被上师预见了蕊蕊现在的处境,而他被上师灌顶,她又在这里跪着陪着。
前后跪三个小时,这具娇滴滴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咬着唇,努力保持着最恭敬的姿态跪着,看着天凌:“你去吧,我没关系!”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话语,天凌更是心疼,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天凌,懂事点,退一边。”胥尔升小声提醒着。
天凌无奈推开,大家看着林煦。
林煦一脸严肃道:“看什么?我不信这个的,别想让我跪下!”
“呵呵。”上师笑了,冲他招招手:“我哪敢让你跪我,我是说,让你过来,坐我旁边来。”
林煦挑了挑眉,心想,这还差不多!他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人休想让他卑躬屈膝!
林煦步履从容地走过去,丝毫没有将上师当做不一般的人对待,他在上师身侧坐下,就看见了腿脚边的蕊蕊已经从跪,变成了跪坐了。
林煦蹙了蹙眉,他以前也喜欢过她,虽说现在有了小天星了,可是相识一场,她也算是他兄弟的女人,尤其在他了解了小珠珠跟天凌的爱情之后,他更加坦然了。
扭头看着上师,林煦说话也没个顾忌:“你干嘛让我妹妹这样一直跪着,太欺负人了吧!”
上师笑了笑,抬眸看着胥尔升他们:“他们两个留下,你们都暂且出去吧,一会儿,我将他们两个完好无缺地还给你们。”
天凌闻言,有些不放心。
可是胥尔升心里对师父是相当尊敬崇拜的,他很恭敬地点点头,看着凌予他们:“咱们先出去,休息一下。”
胥尔升年纪也大了,这样一动不动站了几个小时,也吃不消。
凌予点点头,看着靳如歌一脸诧异的样子,勾唇一笑,轻声安抚着:“放心吧,上师一定会给他们适当的帮助,让他们越来越好。”
靳如歌点点头,心知这样的机会也可遇不可求,便拉过天凌,几人一起出去了。
天凌直接被拉回凌予他们的套房客厅,靳如歌指着长长的沙发道:“你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天凌拧着眉,躺下了。
胥尔升直接一屁股坐在短沙发上,闭上眼,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靳如歌拉着凌予到一边去,坦言:“我怎么觉得上师对蕊蕊跟对小煦两个人都是怪怪的?”
“呵呵。”凌予噗嗤一笑:“哪里奇怪了?一定是你想多了。”
“我不会多想的。上师刚下飞机的时候,明明就是对蕊蕊看了好一会儿,路都不走了。他还特别喜欢小煦,跟他同车,同坐,还同行。现在还关起门来跟他们说话。真是太奇怪了!”
靳如歌皱着一张小脸,越想越奇怪。
凌予叹了口气,道:“别想那么多了。嗯,你还是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天子跟娇娇的情况吧!”
“哦!对的!我来打电话!”靳如歌赶紧掏出手机,往卧室去:“我去里面打。”
“嗯。”凌予看着娇妻风风火火进了卧室的样子,不禁感叹,曾经相爱的时候,他制她最管用的一招就是他的美男计,而现在结婚过日子了,他使出最管用的一招就是孩子!
天凌躺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颗心没着没落的。
他侧眸看着父亲,小声道:“爸爸,小珠珠现在多害怕啊,还有蕊蕊,上师说,她现在衣食不缺可是很清贫,还有人经常欺负她!”
“嘘~!”凌予当即抬手叫儿子先别说了。
他走过来,看着关上的门板,听着娇妻在里面讲电话的声音,然后在儿子身边落座,道:“我会尽快找到那个地方。先从江北开始找。”
“可是,世界这么大呢!”天凌有些没信心,也很担忧,看了眼门板,道:“还不一定在中国。”
凌予闻言,眸色渐深,道:“那也要努力找一找。”
终于,下午五点的时候,客房晚餐送来了。
上师跟蕊蕊还有林煦的话也说完了。
只是,蕊蕊腿麻了,完全不能走路,整个人气色很弱,奄奄一息。
林煦看她这样,只好暂时将她横抱了起来。
他刚刚从上师的套房出来,长廊上的冠玉一看是林煦抱着蕊蕊,当即上前将蕊蕊从林煦怀里接了过去。
林煦会意,也不计较,谁让他曾经对蕊蕊有过那么一段呢。
他们一起回了凌予那边,天凌一看蕊蕊回来了,当即从沙发上一下子跃了起来。
靳如歌看的吓死了:“天凌!你不要你的肋骨了?!”
斥责之后,她上前检查儿子的身体,这里小心摸摸,那里小心捏捏;“疼吗?”
这会儿,天凌才注意到:“没感觉。”
说完,他忽而想起上师在他肋骨上抚摸过的事情,赶紧拉开自己的外套,然后一件件衣服往上扒,原本肋骨处还有青紫的痕迹,现在,那里一片雪白的肉,什么痕迹都没了。
天凌惊喜地笑着:“太神奇了,都好了,我,我这里早上还有淤青呢!”
他刚刚说完,房里传出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
林煦站在饮水机旁,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面色泛白。
蕊蕊被冠玉放在沙发上坐好,她看着林煦,眸光里闪过一丝痛惜:“表哥,这位上师真的很灵,你,你。。。”
“不许说!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林煦说完,拿过另一只杯子给自己接水,他的手腕上戴了一串蜜蜡的佛珠,那是上师刚才送他的礼物,他咕噜咕噜灌了一整杯,往茶几边去,道:“吃饭,吃完了,赶紧去拍卖会了!”
林煦往沙发边一坐,拿着碗筷就开始大口大口吃。
正文 【1510】他认真的
那条精致的蜜蜡佛珠在林煦的左手手腕上,披着敞明的灯火,显得格外油亮闪耀。
他大口大口吃着,胥尔升静静在一边看着。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去西藏的时候,这串佛珠就在上师的手腕上。
这么多年了,上师始终拿来念珠诵经的佛珠,反反复复,就这么一串,那是积累了无量功德的法器,凝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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