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谢之晋甩出一张牌。
“胡了!七对儿!”慕容流风大喝一声推到牌,又下意识的看向楼裕,楼裕抬起眼皮看他,终是没有辜负他眼睛里的那点怀疑推了手中的牌:“又是截胡,十三幺。”
“怎,怎么可能?”这下子连柳暗香都不相信了,站起来伸着脖子看对面楼裕的牌,真是十三幺啊!
“你,你一定是出老千了!”慕容大少倍感打击的伸手颤巍巍的指证楼裕:“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每次都截我的胡?”
楼裕谦虚的道:“只是手气好而已。”
柳暗香公正的说了句:“谁让你这么巧的刚好坐在他的下家呢!命运这东西你不服不行啊!”
谢之晋毫无良心的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
慕容大少顿时泪流满面:“你们这群坏人。”
五轮过后,楼裕捏着手上的五张卡牌毫无意外的冲着慕容流风发难:“空有玩乐却无乐曲,甚是无味。这样吧!流风,给我们唱首曲子吧!”
慕容流风登时黑了脸:“这个不行,换个别的。”
“是你自己说得,被指派的人不能反抗不能有异议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想反悔?”
“你。。。。。。”慕容流风咬牙切齿的,一张漂亮的脸上乌云密布,像是又想起什么了一样又一下子变得通通红,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看起来倒煞是好看。毕竟,美人就是美人嘛!即使是脸色变得比他身形的移动还要快,那他也还是美的。
大家都在等着慕容流风的答案,楼裕是明显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谢之晋无感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风起云涌:也没什么太劲爆的嘛!
柳暗香不禁在想,不就是唱个曲儿嘛!有这么为难的吗?
不过仅仅是过了一会儿她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这,么,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来源于生活,打马吊。。。。。。木有错,我喜欢打麻将,一打一宿的那种。。。
今天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好像要感冒了,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来写小剧场了,大家见谅啊!!!
对了,小天使们要记得多穿一点,不要像某萧一样被传染啊~~~~
☆、打马吊之四方杀
第32章打马吊之四方杀
冬季的上午,太阳好似被一层细密的白烟遮蔽了一般,连透出来的光都是微弱的,总是让人觉得隔着一层看不到的距离,但是在这样万物被白色覆盖的时节里已经是最光芒万丈的所在了。
祁阳山庄武林盟主谢之晋的独住的院子中,青石路两旁栽着一排排的红梅树,虬枝曲折,梅花正热热烈烈的开着。从远处看去,似红霞笼罩,整片的红,应着这满目的白,看起来极是赏心悦目。
院子里静谧幽深,偶有下人经过也皆是沉默匆匆而行,不想打扰这片净土。
突然从正屋传来一阵声音,像是心灵的呐喊,又像是愤怒的嘶吼,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份寂静。
房檐上的一小块积雪“啪”地应声落下,似是抗争,又似是无力。两种纠结扭曲的气氛交织在一起,终是碎成雪沫,落地无形。
这个时候纠结的不只是下一刻就粉身碎骨的雪块,还有屋内坐着的除了楼裕之外的另两个人。
就在刚才,慕容流风终是抵不过楼裕的攻势,起身站到三人的面前。脸色绯红,先是轻声的咳了咳,然后又是咳了一咳,接着再咳了一咳。。。。。。直到嗓子都快咳肿了的时候,他才舍得开金口唱到:“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这是诗经其中的《北风》,词是好词,曲是好曲。可是。。。。。。
柳暗香紧紧的捂着自己倍受伤害的耳朵,可那鬼哭狼嚎到根本就听不出来他是在唱曲子的声音还是透过指缝嗖嗖的往她的脑子里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歌声居然还会有这种杀死人不偿命的功效。这以后要是谁再惹了慕容流风的话,他根本就不用出手,嘶吼一曲之后所有在场的人都会被逼疯的。
柳暗香缩成一团,眉毛鼻子都快挤到一起了,而她身边的谢之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之晋是谁啊!那可是在武林大会上力压群雄,在众位早已功成名就的江湖之中的各派掌门面前那也是丝毫不见怯色的。此时虽然他真的很想像柳暗香一样通过剧烈的肢体动作来舒缓一下他被这歌声猛烈冲击到的灵魂。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男人,他深深的觉得他不能就这么被一首曲子吓倒。
所以说做男人难,做一个名男人更难。
只见他面色如常,只是肤色比平时还要更加的惨白,正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状,只是那眼睛闭的太过用力,扯得两边的脸皮都有点儿皱起了。他的一只腿在桌子下一抖一抖的貌似是在跟着歌声打节拍,其实不过是在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一下,以控制住不失态而已。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最后的尾声高高的上扬,谢之晋那抖着的腿不受控制般的猛地抬起,然后狠狠地撞上了檀木的圆桌面上。
大眼睛突地睁开,苍白的脸色又白了白,谢之晋默默地咽下快要吐出的一口血,笑着看向被他的动作发出的巨大的声音而吸引过来的三道目光,皮笑肉不笑:“我听到慕容兄这么‘精妙无双’的歌声忍不住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慕容流风当然是知道谢之晋是在恭维他,停了歌声之后他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一声谢之晋膝盖骨快要碎掉的声音总算是把还在沉浸于慕容流风那无与伦比语无伦次的歌声中的柳暗香拉回了来。抹了抹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柳暗香发现对面的楼裕身子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粽子悠闲的轻轻敲着桌面,面色也是惬意的仿佛当真是在细细聆听着歌声,纵使曲散,也静闻余音绕梁。
柳暗香看的头皮都发麻了,这人竟然能做到如此。慕容的一首曲子瞬间就把柳暗香和楼裕划分为了两个不同世界的物种:人和不正常的人。
这时楼裕睁开了眼睛,隔着桌子望向柳暗香,表情甚是温柔。
这温柔到快要滴水的表情让柳暗香头皮更麻了,她怎么觉得楼裕像是知道了刚刚自己在心里骂他了呢?
可楼裕的眼神没再看她,转而看向落座的慕容流风:“嗯!不错,比你小的时候唱的要好上太多了。”
“哐当”一声,谢之晋可怜的膝盖再次受伤。
柳暗香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爆笑脱口而出。
慕容流风此刻的脸色有如乌黑乌黑的砚台,这要是掐一下的话会不会往出喷墨啊!
这样想着柳暗香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一旁忍了很久的谢之晋也加入其中,笑得眼泪都直往出飚。
楼裕不满的皱着眉打断两人:“都笑什么?我又不是在说笑话给你们听,我这说的是事实。”
两人停下之后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是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止:“哈哈哈。。。。。。”
。。。。。。
应慕容流风的强烈要求,座位进行变动。他是实在不想坐在这个阴人的下家了,真是满满的都是泪啊!于是慕容流风就与谢之晋对调之后坐在了柳暗香的下首。
其实对于这等不利的地形谢之晋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今天这场赌局就是楼裕和慕容流风之间相杀的战场,他只管看戏就好,坐哪当真是无所谓的。
如此风水大调的慕容流风当真是春风得意,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一连赢了四把之后——
“哈哈,老子又赢了!”慕容流风推开牌面,笑得无比的张狂,捏着刚刚到手的五张卡牌各种不怀好意的看着楼裕:“楼裕,你。。。。。。”
“对了,流风,你想要的那对上古的双剑我打算送去铁匠铺化了,毕竟是那么久远的东西,想来你用起来不会合手。”楼裕打断他淡淡的道。
“你明明答应过要送我的!”慕容大少瞬间就炸了毛:“君子岂能言而无信!”
楼裕笑了一声挑着眉头看向他:“你第一天认识我?”
“你。。。。。。”脸皮厚度堪称冠绝武林的小侯爷慕容流风居然无力反驳,其实在说这话之前他一直在想着楼裕能顾及着柳暗香在场,稍微的收敛点。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低估了这厮不要脸的程度。
看他那副表情,再想想那对他垂涎了很久的古剑,慕容流风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向楼裕寻仇这项壮举,转头看向柳暗香。
柳暗香苦笑着一僵,你不会是要坑我吧!
慕容流风眼睛里闪过胜利的光,既然不能让你出丑,那么让你家娘子受点罪,让你心疼一点想来也是好的。
“那柳。。。。。。”
“哦,对了。”楼裕再次打断他:“我想那双剑毕竟是上古之物,世间罕见。所以我想把它化了之后找天机阁的能工巧匠打一把长剑,就送给。。。。。。之晋怎么样?”
慕容流风深吸一口气,立马第三次转头面向刚刚被楼裕点到名字的谢之晋:“谢兄,有玩乐有乐曲却无舞姿助兴终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就由你为我们随性一舞吧!”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来围观的啊!
我也不想是你啊!慕容流风斜晲着楼裕摇着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可我哪里会跳舞呢?”谢之晋有些嫌恶的皱着眉,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嘛!
“喏,让流风教你吧!金陵城中最负盛名的舞姬可都是他的仰慕者。”
“怎么又是我?”慕容流风对于楼裕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表示深深的不满,还没完了!
“哎~~”楼裕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流风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我那对双剑。。。。。。”
“行了行了,我教还不行嘛!”慕容流风起身拽起至今还不甚明白为何夺得头彩是自己的谢之晋:“走了走了,去隔壁教你。”
柳暗香很是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原来一直被压榨的不只是她一个人。抬头看一眼楼裕,正好撞进了他的眼眸中,他冲着她挑唇一笑,递给了她一个胜利的眼神。
还真是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寝室断电了,一片漆黑之中我在改文,真是为自己这种精神感动了。(~ o ~)~zZ
我就是中国好作者!!!!
☆、月黑风高杀人时
第33章月黑风高杀人时
慕容先生的效率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就先从隔间出来了。拍拍手道:“徒儿,开始吧!”,还真是有一副为人师长的模样。
柳暗香伸长了脖子看过去,缓缓出场的谢之晋总是苍白的脸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想来是尴尬无比。还是那一身装扮,蓝色的锦袍,玉带环腰。只不过头上总是以一个玉簪挽起的墨发,此时只以一个与衣衫同色的丝带绑起,长长的发丝搭在腰际。手上多了一把扇子,正是慕容流风走到哪都会带着的“风流扇”。
走了几步之后站定,右手“唰”地一声打开扇子,手腕飞转,扇子在他手上如玉蝶般翻飞,他脚用力一蹬利用轻功腾起身子,在空中旋转着,衣袍亦是随之扬起,划出一圈又一圈动人的弧线。谢之晋本身身子就偏瘦弱,使起这套舞步当真是游刃有余,亦幻亦真。之后脚步轻盈的落地,十分自然的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原地转圈。
再次利用轻功飞上天,这次却是立刻又落了下来,用扇子遮住脸,只余一双脉脉含情般的眸子,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我见犹怜。缓缓的放下扇子,扬起宽大的袖子,腰身灵动的原地旋转。最后猛地站住了身子,倾然一福身,一舞终了。
“啪啪啪”,屋子里响起了掌声,慕容流风虽然不满于自己出丑谢之晋却是赢得满堂彩的这种不公平待遇,不过这徒弟是由他带出来了,还是不免有点骄傲:看,我徒弟就已经这样了,做师父的当然就更优秀了。
柳暗香打趣道:“谢大盟主,这要是哪一天你不在江湖上混了,可以考虑去哪个歌舞坊,一定会是头牌的名角儿。”
谢之晋低着头快步的走回座位。
慕容流风在一旁添油加醋:“哎呦!这孩子还害羞了。。。。。。。”
楼裕却在满室欢腾中看着头快要埋进双膝中的谢之晋若有所思:“嗯!之晋的腰身很软。”
“噗。。。。。。”柳暗香到底还是年纪小没有撑住,不得不说她家相公说话可真是一阵见血见血封喉啊!
几个人一直玩到夜幕降临,在谢之晋房里吃过了晚饭才各自散去。
三人离开之后,慕容流风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下那两个人继续在这有些寒意的冬天前行。
柳暗香今天是真的开心,在路上一直和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拉着他的袖子一再的说明天要再接着玩。
其实她心情好的时候真的很喜欢撒娇,就那么冲着他甜甜的笑,心头那点阴郁都一扫而光。伸手把她有些凉的小手包在掌中,宠溺的捏着她的脸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路腻歪着回到了院子里,迎着月光一个长条的物体明晃晃的横在院子的最中央。
“啊。。。。。。”柳暗香尖叫着扑进了楼裕的怀中。
今夜的月光有些凉薄,淡淡的一层笼罩着大地。楼裕低声安慰着被吓坏了的柳暗香,看向长条物体的目光却比这寒冬更加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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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惊动其他人,院子中的尸体被谢之晋身边的亲信悄悄的运到了祁阳山庄的一处不常有人去的柴房里。
谢之晋与慕容流风都是闻讯匆匆赶来的,谢之晋一见那熟悉的面庞脸色惨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慕容流风很是能理解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楼裕搂着柳暗香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我们回到院子中的时候孟管家已经死亡了。”他本想让柳暗香先回去,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不放心再让她一个人留在房中。
谢之晋面容悲戚,看着那平时总是不离左右的老管家就那么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满是皱纹的脸已经发青,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竟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