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度,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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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温度,我的幸福-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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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他们仅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校友;对内,他们却是彼此相恋、相守四年的情侣。如果不是一周前的那天,她在卫生间听到同事议论他和石星的种种,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石路成在晚会上宣布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恐怕直到今时今日,她还会被蒙在鼓里,茫然不知。
  相比陆河的背叛,更让钟情无法接受的,是他完美无缺的隐瞒和欺骗。请假在家的这一周,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之间,她总会神经质地突然惊醒,然后大脑开始巨细靡遗地回放两个人相处至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陆河进入星澜这一年的种种。
  陆河和她并不住在一起,因为还没有毕业,他至今仍住在研究生院的宿舍;而她却从两年前就租住了这所小公寓,每天都是一人独居。只有到了周末,陆河才会过来,两个人一起做饭、看电影,更经常的是一起出去逛街轧马路。
  没有半夜打来的电话,没有遮遮掩掩的交谈,更没有别人似有若无的暗示……论坛和微博总结的那些方法,放在她和陆河身上却偏偏没了普遍适用性,完全不起作用。整整一周的时间,钟情想破了脑袋,就是找不出任何能够证明他出轨的蛛丝马迹。
  喝了李茶送来的鸡汤、又泡了一个温暖的泡泡浴之后,百病全消的钟情一边吹头发,一边开始强迫自己正视一个事实。她自诩智商一等,却在和陆河相恋这件事上栽了大跟头。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回忆和找证据,因为陆河和石星两个人已经用现实给了她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如果放不下这件事,她就应该去找陆河问个明白,这比自己在这儿苦苦寻找蛛丝马迹高效多了。如果她彻底放下了,就更不应该在这里自我折磨,哪怕现在派福尔摩斯来陪她循迹追踪,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陆河已经走了,并且很快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端正态度的钟小姐觉得自己精神抖擞,换上黑色鸡心领毛衣,外面又套了件酒红色的羊绒连衣裙,搭配黑色大衣和高靴,站在镜前也算得上时髦大气。她捋了捋披散开来的大波浪,突然觉得脖子空空如也,怎么也该搭配一件亮闪闪的首饰才合适。走到梳妆台前,拉开小小的首饰盒,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心形的玫瑰金吊坠。
  她把坠子拿出来,发现背面刻着的“L?Z”字样,已经有点模糊不清。毕竟不是品牌店的东西,长时间不戴,有点脱色也是正常。钟情把坠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开始时还是冷静克制的,到最后手指摩挲着那个中间的小小心形,突然之间崩溃得大哭出声。
  这枚心形吊坠是今年年初过生日时,陆河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钟情清楚地记得,那天送礼物的时候,向来儒雅克制、风度翩翩的陆河破天荒地哭了。他帮她戴上项链,单膝跪地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双手说:“这条项链不是什么品牌的,但是我寒假打工挣的全部工资。等我以后有钱了,就给你买黄金的、铂金的、钻石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项链,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回想起那天晚上陆河语气里的小心翼翼,眼睛里闪耀的泪光,钟情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他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那个为一个陌生小女孩打伞的善良大男生,是那个走在山路上小心拉住她的手却忍不住红了耳朵的羞涩男孩,是那个在冰冷夜里担心她会不喜欢礼物而忐忑下跪的年轻男人……他在她的记忆里陪伴着她走出了这么远,可为什么一个眨眼的工夫,就什么都变了。
  那天站在台上和石星手臂相挽的男人,纵然清俊秀雅、风度翩翩,却不是她记忆里的陆河。他们把她的陆河弄去哪儿了?
  整理了七天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在看到一枚项链坠子时顷刻破功,土崩瓦解。
  李茶兴致勃勃背着小包摁响门铃,拉开门时看见的就是一个精心打扮、又满脸狼狈的钟情。她同情地望着钟情肿成两个核桃的双眼,轻声建议:“要不……咱们今天还是待在家里吧。”
  钟情已经转身去拿自己打包好的行囊:“没事,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走。”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存留着她和陆河的回忆,如果她还想好好活着,那多一秒钟她都不能再待下去。

Chapter 02 平城之冬
  这世上,
  并不存在一方单独为另一方全身心付出且又
  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
  冬季的平城并无太多景点可以消遣,好在有专车接送,两个年轻女孩可以在出城的路上慢慢商量。
  李茶的母亲得知两个女孩结伴出行,特意嘱咐司机在路上多做关照,务必保证两人的人身安全。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也姓李,在李茶父亲的手下干了二十多年,说起来也算是李茶的半个长辈。见两个人都没主意,司机老李便提议:“小姐,钟小姐,这个季节可以去东郊滑雪,顺便泡温泉,吃一吃那边特色的全鱼宴。”
  “哎,这个好!”李茶也来了精神,“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泡过温泉了。”
  钟情却有些为难:“我不会滑雪……”她自小生长在南方小镇,来到平城后,每日都在为未来和梦想打拼,偶尔有了闲暇,也都把时间分摊在与陆河的相处上,偌大的平城,许多经典和好玩处她莫说前去,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里有教练专门教,不难!”老李笑呵呵地说,“说起来,我们小姐也不太会滑,每次都要狠狠栽几个跟头才肯回家。”
  李茶登时有些窘,瞥到钟情脸上的愁色,也顾不上面子,干脆拿自己逗闷子说道:“对啊!反正我也不太会,到了那儿就是瞎玩呗!”
  钟情见两个人都兴致勃勃,便点头答应:“那咱们就去滑雪吧。”
  周末的清晨,出城车辆颇多,车子一路走一路堵,到了某处更看到远处架起了黄色的隔离带。
  “怎么了?”李茶到底是小孩脾气,看到有热闹就摇下车窗,抻长脖子向外看,“李叔叔,前面是出车祸了吗?”
  “有可能。小姐还是把车窗摇上,注意安全。”老李仔细叮嘱过李茶,才解释说,“前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故,否则不会堵得这么厉害。”
  车子几乎一路挪动向前,比之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钟情和李茶两个人挽着手臂,坐在后座,渐渐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间李茶又把车窗摇下,一面拍着钟情:“钟情姐,你看那个人是谁!”
  钟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路边零星站着三两个人,旁边还有交警问话,细一打量,其中一个男人侧面朝着她们,穿着灰色休闲外套,单手插着裤兜,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脊背却挺得笔直,正是前不久才在晚会上见过的男人。
  “黎邵晨……”钟情念出他的名字。
  一旁李茶却很兴奋,一双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我记得那天晚上他还邀你跳舞了!钟情姐,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钟情骇笑,脸上的表情几乎僵住,显然对李茶的无端揣测惊吓不小:“乱讲,我跟他一点儿都不熟。”
  说话间,钟情又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却见那个两人谈论的对象正朝着车子方向走来,脸上挂着一贯让人讨厌的笑。
  李茶很快也发现他朝着这边走来,掐着钟情手臂小声嚷嚷:“他过来了!”
  前面老李听到两个人的动静,发问:“小姐,钟小姐,是认识的朋友?”眼看前方车子缓缓开动,他说,“这边讲话不方便,要不我把车子停到应急车道吧。”
  钟情还在犹豫,李茶却已经拍了板:“开过去吧!”一边还朝外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走过来了。
  很快,车子在外侧车道停妥,李茶和钟情先后下了车,就见黎邵晨并另外两男一女一同走了过来。
  黎邵晨走在最前面,便为几人作介绍:“这位是钟情,李……”
  李茶在旁边飞快地接道:“我是李茶。”一边说着,还俏皮地歪头一笑。
  黎邵晨也回以一笑,又指着身旁几人道:“这是我们卓晨的正牌老总,萧卓然。这位是他女朋友姜如蓝,这位是展陆。”
  几个人相互问好,钟情见到他们中间还有一位女士相随,联想起之前看到交警问话,便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按理她和黎邵晨算不上熟稔,这人虽然总是一张笑脸,也是个知晓分寸的,不会无缘无故半路遇上就往上贴。
  黎邵晨扯着嘴角笑得有点无奈:“被后面的车追了个尾,有点儿严重。”钟情和李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车辆已经被拖到一边,好好的一辆咖啡色沃尔沃,车子后部被撞得屁股瘪进去一块,可怜兮兮地缩着尾巴蹲在一边,那情形可远不止是“有点严重”。
  钟情和李茶几乎同时说出声:“人没事就好。”
  对面站着的女孩也朝着她们两人笑笑:“是啊。幸好邵晨的车技还不错。”
  钟情无声地微微挑眉,真没想到,和几个朋友出行,黎邵晨还要担当车夫角色。
  黎邵晨仿佛知道她为什么挑眉,朝着她挤了挤眼,笑着道:“周六一大早,两位小姐这是往哪里去?”
  这一次老李先说话了:“黎先生是想搭车吗?我们小姐和钟小姐打算去东边滑雪场。”
  黎邵晨惊喜地展眉:“那正好!我们本来也要去那边,听说那边山里新开辟了一处温泉小镇,还可以吃全鱼宴,我才说带着我们萧总和嫂子去玩一趟!没想到出门不利啊!”说着,他将目光投向钟情,还露出一抹有点可怜兮兮的惨笑来。
  老李这一次没有发话,而是把话语权交给了李茶和钟情。
  站在黎邵晨身边的男人面容俊美,却一直没什么表情,到了这时才开口道:“我们人多,本来不便同行,不过小如身体一直不太好,如果能够搭你们的车子先过去,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三个人稍后再过去与你们会合,不会耽误几位太多时间。”
  钟情认出这人就是黎邵晨口中的萧卓然萧总,听闻这人年纪轻轻,却已经退出平城商界,把卓晨全权交给黎邵晨打理,自己则与女友移居外省小城,提前退休过起了逍遥日子。今日一见,别的尚且不能确认,这疼老婆倒与传闻相当一致。钟情和李茶交换个眼色,两个女孩子本来就是外出散心,也无谓多出一个人同行。
  李茶热情地招待:“那姜小姐就赶快上车吧。车里暖和些。”
  萧卓然朝着李茶和钟情微微颔首:“多谢了。稍后在那边会合,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吧!”
  钟情看出这人跟黎邵晨一冷一热,但明显这一位说话做事更为沉稳,道谢也是诚心实意,和李茶稍一合计,便说:“那好,我们就把姜小姐送到温泉小镇,中午大家一起用饭。”
  黎邵晨的表现则更夸张,学古代书生那般朝着钟情和李茶的方向作了个揖:“小生在这儿代兄弟谢过两位小姐啦!”不等几人发笑,他自己已经正了面色,低声嘱咐老李,“路上注意安全。多谢。”
  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钟情注意到,萧卓然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的方向,明明渐行渐远,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车子里某人的一动一静。转过身,就见姜如蓝坐在自己身旁,螓首微低,并不是让人第一眼就惊艳的模样,却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宁静美好。
  坐在副驾的李茶注意到钟情的眼神,不禁笑道:“钟情姐你看什么呢,都看呆了!是觉得人家姜小姐长得比你还好看吗?”
  姜如蓝听到这话,也抬起头来,瞧了瞧李茶,又看向钟情,浅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长得比我漂亮多了,还拿我的容貌开玩笑。”
  钟情浅浅一笑:“没有。我刚刚是在看你家那位,咱们的车子都开出去很远了,就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对你真好。”
  这么一说,姜如蓝微微有些脸红:“他……是对我挺好的。”
  一聊恋情,李茶就来了精神:“姜小姐,你给我们讲讲,你和萧总是怎么认识,怎么谈恋爱的呀?怎么就找到这么个长得又帅、又多金、对人又好,还不是Gay的好老公!”
  钟情和姜如蓝几乎一齐笑出来。
  姜如蓝微微凝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两个,起先是同事,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最后才在一起的。”
  钟情看着她眼睛里隐隐透露出的坚定,脱口道:“你一定也为他付出许多。”
  这世上,并不存在一方单独为另一方全身心付出且又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像萧卓然这样一眼望去就觉得木秀于林的男人,能对眼前这个女孩子死心塌地,两个人之间的“经历”,一定比姜如蓝三言两语概括的多许多,也沉重许多。
  姜如蓝有些诧异她的洞察力,静了片刻才点点头:“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夸赞说,“之前才回来的时候,就听邵晨在饭桌上提起你,说你聪明又美丽,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钟小姐不只是聪明,观察人也细致入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是真心夸奖的话,听在钟情耳中,却觉得锥心一般。如果自己真如旁人所说那般聪慧细致,又怎么会对陆河的出轨和背叛一无所知。这样一想,一股绝望和荒谬顷刻之间罩头浇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在瞬间苍白得厉害。
  姜如蓝见她神色不对,便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钟小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旁人不了解个中缘由,李茶却比谁都清楚钟情的心病,连忙替她圆过去:“钟情姐之前大病了一场,才好,所以我们俩才说到郊区散散心。”
  姜如蓝闻言,轻轻触了触钟情额头:“还好,没发烧。”她见钟情脸色苍白,神色也不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言语间触到了旁人心事,便也顺着李茶的话改口道:“散散心是不错。我之前在网上看了那个温泉小镇的介绍,就想说一定要过去看看。你们原本是打算去滑雪?”
  “对呀。”李茶说,“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滑雪、泡汤、吃全鱼宴。不过如今顺序颠倒也不错。”
  姜如蓝面上浮现几许歉意:“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临时改换行程。其实我在那边跟他们等一等也没关系,卓然已经叫了车,过个二十分钟,大概也就到了。”
  “不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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