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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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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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这样小,可是锦缡却觉得,他什么都懂。懂事得让她心痛。
  锦缡一眨不眨地看着,金属的针头没入了朔儿的皮肉,朔儿浑身一颤,猛然气噎。她也听到,隔壁书房的门扳,响起重重的一声。
  朔儿的哭声戛然而止,锦缡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她看着怀里软乎乎的朔儿,他闭着眼大张着嘴巴像是在努力地呼吸,可是他喘不过来气……一瞬间哭声没了,世界都安静了。
  徐医生迅速推药拔出针头,然后握着空心拳去敲朔儿的背。他的小身子猛地一颤,哭声又响起来。
  锦缡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朔儿交给了阮月华,她晕了过去。
  后来是徐医生掐着她的人中穴把她掐醒了。
  阮月华哄着朔儿,可儿和王妈忙着喂锦缡喝了些葡萄糖水,她才算缓了过来。阮月华哽咽着说:“可再也不给朔儿打针了!我们把朔儿伺候得好好的,打小没怎么生过病,自然不惧怕什么天花!瞧瞧这针打的,朔儿把我们吓死了,你们夫妻两个也要把我吓死了!”
  阮月华哄着朔儿,郎坤北就一直跟在身旁,朔儿看得到他的地方,只是他一直没敢去抱朔儿。他没有见到朔儿气噎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但是听到他的哭声停止的时候,他是险些没有站住的。
  后来锦缡恢复了气力,她把朔儿抱了过来。朔儿已经哭得哑了嗓子。锦缡喂他糖球都被他吐了出来。他并没有像悦儿一样认为强迫他打针的都是坏人,也并没有不要妈妈,他一直一直窝在妈妈的怀里,已经由最初的声嘶力竭变作了低声呜咽。他的小肩膀还在抽搐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锦缡还留着糖纸,她把糖纸上的皱纹抹平了,指给朔儿看,然后低声细语地说:“这上边的小娃娃在笑呢,朔儿也不哭,朔儿也给妈妈笑一个好不好?朔儿笑起来是这世间最漂亮的小宝贝,妈妈最爱最爱的就是朔儿……”
  朔儿停了哭有一会儿了,只是不时地还是会抽气,整个小身子都在抽动着。他的眼睛半睁半合,整张小脸都是红的,尤其是眼周,被泪水淹伤了肌肤,红晕久久不消退。朔儿一定很难受,他的小手总要去抓一抓,锦缡握着他的手不要他去触碰,朔儿也并不气恼,只是委屈地呜呜两声。
  他是真的没力气再哭了。可是也有锦缡看不住的时候,朔儿抓上去了,然后他叫了一声,连忙收回了手。那是痛的,他的脸还有眼睛都是痛的。他连嗓子都是哑的,朔儿的嗓子破了,那一定也是难受的……
  锦缡止不住自己的哭腔,她问阮月华:“怎么办啊……婆婆,给朔儿擦些什么药才好?朔儿的皮肤这样细嫩,只怕什么药都用不了的……”
  “你别慌,你先别慌。我去看看弄些猪油膏来,或者香油膏,总会有用的。”
  朔儿的小脸上被涂了厚厚的一层香油膏,奶妈喂他吃过奶,锦缡又给他饮了一些极淡的胖大海茶水,朔儿已经沉沉睡去了。是在锦缡和郎坤北的睡房里睡着的。他们这一次很一致,都不肯让朔儿一个人睡了,他们要一起搂着他睡。
  朔儿躺在了大床的中央,锦缡和郎坤北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都在看着朔儿。只觉得经过了这样一个煎熬的下午,朔儿都瘦了。
  锦缡的手突然越过朔儿,覆住了郎坤北的眼睛。她很轻声地问他:“郎北,我去给你煮面好不好?你中饭和晚饭还都没有吃。”
  郎坤北本来是要说不好的。可是,是她亲手煮的面呢。他说:“好。你也还没有吃。”
  锦缡起身了,她看郎坤北仍旧没有动,还在看着朔儿。郎坤北的胳膊虚虚揽着他,与朔儿脸对着脸。床头灯投过来的灯光都被郎北的后脑勺挡去了,朔儿睡得很安稳。锦缡带上门,出去了。
  她的动作很快,煮的是现成的意大利面,家里还有意面红酱。锦缡还是有吃意面的习惯,这是她在国外的两年里,吃的最多的食物。锦缡把餐盘端到了餐厅,摆好了餐具。
  锦缡开门进去的时候,郎坤北和朔儿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变,但是郎北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不知道有没有睡着。锦缡忽然觉得腿沉得挪不动了,她软趴趴地侧卧在郎坤北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她的手被握住了。锦缡又抽出手来,手掌一点点上移着,直至他的眼睛。
  郎坤北闭上了眼,他的睫毛在锦缡的手心里滑过,痒了一片。锦缡问他:“你是哭了么?郎北……”
  郎坤北没言声,也没有动。锦缡说:“面煮好了,下去吃吧。”
  “那你呢?”郎坤北问她。
  锦缡扯扯被子,把额头埋在他的劲后,她说:“我不吃了。没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王后

  郎坤北说:“我也不想动。真对不起。”
  锦缡冰凉的手缓缓揉着他的眼眶,一边揉着一边勾画着。她又问他:“你是哭了么?”
  郎坤北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攥牢了。他说:“才没有。”
  锦缡说:“我都看到了。”
  郎坤北没再说话,锦缡也没再说。很快,郎坤北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的倦意也弥漫上来。他掖好一左一右母子两个的被子,又伸手关了床头灯。朔儿已经可以不吃夜奶,除了要定时抱着朔儿撒尿,这将是他们三个人安稳熟睡的一个夜晚。
  朔儿的脸涂了温润的香油膏,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
  锦缡赖在床上不起来,她与朔儿在大床上骨碌骨碌翻来滚去地玩着,锦缡总是没有朔儿滚的快。
  他的小身子跟肉滚儿似的,滚起来更像是个小肉球了。朔儿一早上醒来蔫了一会,但是吃过奶水也就精神了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的委屈和屁股上的痛。不过锦缡瞧着,他的小屁股还是青了一块。
  朔儿今早这样高兴或许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因为他的身边有妈妈在与他一起骨碌骨碌玩着,也有爸爸躺在旁边给他当一堵肉墙。朔儿使劲地笨拙地翻滚着,直到翻滚到郎坤北的怀里,郎坤北把他搂住。朔儿像是落入了魔爪的小精灵,使劲扑腾着。
  郎坤北轻抚着朔儿的后背,他与锦缡疯玩了好一会,累得呼哧呼哧的。郎坤北低笑着说:“朔儿歇一歇,不然爸爸不放你走。”
  朔儿是听不懂的,可是他渐渐安静了些。锦缡也是累得不行,一边笑着一边喘着气,她与朔儿玩着的这半晌,母子两个的笑声就没有间断过。郎坤北也会不时地笑一笑,惹得楼下守着的可儿和王妈一愣一愣的。两个人还琢磨呢,什么事让这三个人乐成这样?昨天可都哭得不像样呢……尤其是小姐和姑爷,都是不大爱笑的人。
  锦缡也蹭过去,扒下了郎坤北的手,把朔儿搂进了怀里。她亲着朔儿的发顶,朔儿的头发很软,也很热,这个小人浑身都是热乎乎的,潮乎乎的。“朔儿出了汗呢。”
  郎坤北笑着看她。她只顾与朔儿玩着,头发乱了衣裳散了,笑起来更是满面□□,两颊绯红。尤其是那双眼睛,里边满满的情意都要溢出来。
  朔儿的的小手在锦缡的怀里胡乱摸着,忽然就抓到了妈妈的奶,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是他熟悉的奶没错的。朔儿溢满口水的小嘴不自觉地凑上去,可是他找不准位置,于是他的口水在锦缡的衣服上留下了一汪又一汪的水渍,直到他终于找准了位置,也不管是不是隔着衣料,本能地吮吸了起来。朔儿的两只小手也都捧上去,眼珠儿四处转着,吮吸得很来劲。
  锦缡顿时紧张起来,她求助地看向郎坤北。不看还好,一看真要命。他也在盯着她的那个位置看的,眼中的热度燃了起来。郎坤北发觉锦缡在看他,他转移了视线,低咳一声,然后绷着嗓子说:“朔儿可能是饿了,把他给奶妈送下去吧。”
  “是!”锦缡立马答道。她抱起了朔儿。她又瞧着郎坤北还靠着枕头半倚在床头,没有要动的意思,她踢了他一脚:“大男人也赖床,不嫌羞……这都什么时间了,你快起来吧!”
  锦缡抱起朔儿下了床。郎坤北还没有动,他在锦缡将要开门出去的时候说:“我等你。”
  锦缡心里一颤,不自觉地呼吸不畅。
  可是,她就一直让郎坤北等着了。她把朔儿送了下去就一直没上去。可儿王妈还有奶妈都在,郎坤北也不好出来喊她或是怎样肆意地乱来。于是直到锦缡帮他穿戴洗漱刮胡子的时候,他都是在怒瞪着锦缡的。
  锦缡手里拿着刀片,在很仔细地给他刮着胡子,她刚一收了刀,郎坤北就说:“我看你是真想造反。”
  锦缡嘻嘻地笑着,她继续给他刮着下巴颏上的胡茬,这个时候郎坤北是不能说话的,要不然会割到肉。所以锦缡肆无忌惮地说着:“就造反了,怎么着?郎少帅,我昨天可看见你哭了哦……”
  锦缡的话没说完,她的手还有手里的刀片都被拿下了,嘴巴也被堵上了。锦缡很自然地回应他配合他,可是渐渐地两人从呼吸到身体都灼热起来,锦缡的脑子里忽的一下子想起来,她是有事要与他说的,结果还没有说呢……
  可是郎坤北却突然放开了她。他看着怀表里的时间,面上也颇焦急。锦缡擦擦嘴边的口水,问他:“你有急事?”
  锦缡又帮他整理了军装的衣襟,听着他说:“是有急事,在大营那边。你今天有事么?”
  锦缡想一想,她说:“有事也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琐碎事。我本来也打算陪着朔儿一天的。”
  “那好。锦司令昨天不是说赏我一顿中饭么,那我就在马庄别苑等着你,你过去给我煮碗面。”郎坤北说。
  锦缡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跟火眼金睛似的。她嘟起了嘴巴说:“大老远的,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煮面吃么?”
  郎坤北笑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看一看小白眉的孩子们,我带你去看。”
  锦缡不满意:“还有呢?”
  郎坤北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深深地看着锦缡,最后说:“赏梅。”
  锦缡哄着朔儿睡了午觉,她就乘车过去西城郊外了。李子林没来接她,是张乔安排了车子送她过去的。
  她到的时候郎坤北还没有到呢,但是时间赶得正巧,她这边煮好了面,郎坤北那边就到了。锦缡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那两只狼崽,一时感触颇多。“它们……要比当初小白眉离开我那里的时候小一些,哎呀,狼还是小的时候好看,小白眉现在就没有它们可爱了。”
  郎坤北把两只狼崽放到了地上。这两只狼崽一点都不惧怕生人,颠颠跑着直奔锦缡过来了。
  郎坤北过去净手,边走边说:“都当了妈了,自然装不来嫩了。”
  锦缡刚把小狼崽抱起来,她还要问呢,为什么这两只没有白色的眉毛,没有像它们的外公白眉狼王一样……她一把撒下狼崽:“当了妈怎么了,当了妈就不嫩了,你就厌烦了……”
  郎坤北自己动手搅拌着盘子里的意面和红酱,然后用叉子卷着,一边吃着一边抬眼看着锦缡。锦缡还在拿叉子狠狠地搅拌着呢,好好的面条都要被她毁了。而那两只狼崽子被郎坤北圈进了里间,还在挠着门板呜呜地叫着。
  郎坤北笑了一声,他说:“这两只小狼崽叫大黑和二黑,是沿用它们舅舅的名字取的。都是两只雄狼。不过自打它们生下来就被大伙抱来抱去的,自小同人亲近,比狗崽还黏人。”
  锦缡一掀眼皮,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搅着面条。
  郎坤北又笑一声:“你倒是吃啊,不然一会凉了,对胃不好。”
  锦缡干脆充耳不闻,看都没看他。
  郎坤北头一次吃饭吃的这样快,他放下了叉子,叹了一口气:“缡儿,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锦缡仍旧不为所动。郎坤北故意板起了脸:“缡儿,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锦缡一听这话顿时立起了眉毛,她把手里的叉子重重放下,绕过餐桌走到郎坤北的身前,没好气地说:“你打!你使劲儿打!”
  郎坤北笑着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说:“给爷好好的,来,乐一个!”
  “你当我是花楼里卖笑的么?”
  郎坤北无奈地叹:“缡儿,都说了,对于小孩,我不嫌多,只嫌少。但是前提是,等你再怀孕的时候,我可要看管着你要你少吃多动,可不能再像朔儿一样刚生出来就八斤多,难产不是闹着玩的。”
  锦缡忽然就笑出来,她麻溜拿手捂着嘴巴不想让他看见,可是郎坤北看见了的……她转念一想,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现在还不想做被奴役的苦力呢,她还要好吃懒做一阵子的……她又故意冷着脸问他:“那我要是再给你生一个,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郎坤北狐疑地看着她:“先生出来再说。我猜一准没什么好事。”
  锦缡点头:“是没什么好事。”
  锦缡回城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锦缡往西边看着,郎军大营就驻扎在贺兰山脚下,营地南边是一望无垠的空地,上边只有稀疏的泛黄的蒿草残枝,现在都被雪覆盖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锦缡忽然就不想走了,她扯着郎坤北的手,两个人在那边空地上踏着雪慢慢走着。郎坤北的手很热,被他包裹在手心里,她都不用戴手套。
  她在这片空地上看到了几个土包,远远的,看不太清,像是墓穴。她站住不走了,隔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问郎坤北:“郎北,那些土包……是不是坟丘啊?”
  郎坤北笑她:“胆小鬼。”
  他抬头看向高耸连绵的贺兰山,又放眼看去前方连成一排的土丘。土丘很残破,出土的部位也并不多。他说:“银川,本是西夏王朝的都城。而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西夏王族皇陵。不过千百年来都已经被黄土掩埋了,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这几个小土丘。不过我相信就在这些土丘的下面,一定有一座宏伟的地下王陵。”
  锦缡转头看着郎坤北。他眼中的那种光彩,是振奋的,是神往的。她在旁边看着,都忘了害怕……她说:“郎北,那我们就这么踩着人家皇帝的陵寝,是不是对死者的不敬啊……”
  “还真是个胆小鬼。”
  “我才不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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