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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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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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都折了,两只手臂,都折了。锦缡怔怔然看着郎坤北,他的面色已经沉了下去,阴鸷得可怕。
  刚刚那个气定神闲暧昧调笑的郎坤北,是假的。是为了引她上钩的假象。是的,她心里存了侥幸,看见他那样她以为他会帮她。然而废了她的两只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抵在锦缡后心的枪被移至太阳穴,郎坤北左手一用力将锦缡带进怀里。猛一撞到他厚实坚硬的胸膛,锦缡的身子一颤。她像个木偶一样扎着双手被他按在怀里,枪抵在脑门上,她眼睁睁地等着,下一秒穿进她的脑子的,是不是就是他的枪子?
  郎坤北豺狼一样的声音喝斥周怀桢:“到底放不放人!”
  周怀桢傻了一样看着他,惊讶得无以复加。他不住地摇头,甚至狠狠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
  “放下她,你滚。”
  郎坤北使了几分力气,冰凉彻骨的枪口撞击着锦缡的额头,她的脑子本来就是一片空白了,这下,更白了。
  她是根本站立不住了,她想倒下去,倒在冰凉的地上也好,就是不想,这样依靠着他的胸膛。
  郎坤北看向郎湘:“我若自己走了,舍妹怎么办?”
  周怀桢也不迟疑,又一摆手,郎湘身后的枪也当即放下。郎湘是没有注意到郎坤北这边的状况的,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在季嘉瑞身后牢牢抱着不肯放手,语气因焦急:“我不走!他……他……你不放过他,我、我也不会走!”
  郎坤北只看着周怀桢。那样阴鸷到狠毒的眼神叫他不由得浑身一凛。“送季少爷和郎小姐出去!”
  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抬着季嘉瑞自锦缡身前走过,季嘉瑞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脸上滚着汗珠,已是疼昏了过去。
  郎湘落在后,没有跟上去。她拉起了秦彤玉的手,倔强地看着周怀桢,眼里满满的不肯妥协。
  周怀桢终于不耐烦:“别他妈的给我得寸进尺!都给我滚。滚!”
  郎湘和秦彤玉出了舞厅,门随即被关上,沿着昏暗的走廊走了几步,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拉过二人躲进走廊拐角。郎湘看清来人着了一身黑色便衣,低声唤道:“华良?”
  男人点头:“三小姐,我来接应您和秦小姐,请随我过来。”
  “那,季少爷在哪里?”
  华良有些迟疑:“已经送往医院。”
  郎湘终于舒了一口气,突然间睁大了眼,难掩惊异:“你们……你们知道里边的状况?”
  华良点头:“知道。”
  “那这里……?”她环顾了紫夜门四周,这个善于藏污纳垢的地方较于往日的热闹嘈杂,今日明显气氛阴沉了下来。
  “哦。彤玉,我们先走吧,有二哥在里边,阿缡是不会有事的。二哥是一早就把这里戒严了,埋伏好了等着周怀桢的。”郎湘也不再多说什么,迅速跟着华良撤了出去。
  郎坤北一路挟持锦缡朝外退出。周怀桢也带着手下隔了五六米的距离紧紧跟着。这般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得路人慌忙避让,惊叫连连伴着杯盏落地的破碎声音,紫夜门乱作一团。惊慌之中有人喊着报警,被门中管事压了下去,极力稳着众人。郎坤北一道后退着,从紫夜门后门退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折断手臂这件事……希望勿喷,只能说郎二这样做一是当时情况危急,二是因一些过往之事……这个后期会揭示真正缘由。包括嘉峪关羞辱锦缡那件事都是有原因滴……

  ☆、仇恨(五)

  周怀桢率人一路尾随,待下了楼出了后门,他终于按捺不住:“郎坤北,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周怀桢的暴怒未及发作,四周传来砰砰枪声,周围的护卫应声倒下几个。
  “郎坤北你够了!你还要把阿缡怎样?她的手上还有伤!”周怀桢抱着胳臂躲在柱子后边反击,一边朝郎坤北喊着话。
  郎坤北护着锦缡撤退,锦缡像是他手里的娃娃,被他抱着扭来甩去,两个人贴得极近,近到像是一个人。
  郎坤北冷冷说道:“这里不是黄河以东以北的蒙古草原,是宁夏西城,我郎军治下,阁下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待安全退出来之后,郎坤北把锦缡抱上了车,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更深露中,暮春的夜晚依旧微凉。
  锦缡的手腕以下,两只手都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本来纤瘦的柔荑肿成了萝卜。她仍旧像个木偶一样,没动也没叫,甚至都没哭。
  郎坤北又要抱着她下车。她却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管那是不是折断了的手臂就挥舞起来去打他。
  郎坤北握住了她的手肘,她一动都不能动了。只是强忍着,刚刚那痛,让她有一阵眩晕。锦缡看着他,他也在看着锦缡。对视了许久许久,她很恍惚的,嘴唇几乎都没有张合:“你下得了手……”
  那已经不是在问了。她似乎只是在纠结着这个问题,最终得到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她不盼望着得到什么证实的。
  郎坤北吻住了她。
  锦缡没有反应,也没有拒绝。她从来没有尝过,原来他的吻是这样的滋味。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下。可是她只是在悲哀地想着:“没有必要……你没有必要折断我的双手……哪怕你只伤害我一点点,周怀桢就会放了你。”
  郎坤北不让她说下去,可是他的吻一结束,她就马上会接着说,“一个周怀桢……是一个魔鬼。你比魔鬼可怕多了……到底怎样折磨我,你才觉得够呢?郎坤北,我才刚回来……就已经名誉扫地。我的清誉被你毁了,手被你废了。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这样恨我,现在我人就在这,你觉得怎样才够畅快,只管来吧。”
  郎坤北说:“从此以后,忘了路笑安。你的路难走,我帮你。”
  锦缡说:“那真谢谢了,我的路,没有你便不会难走。”
  郎坤北凑近了些,钳着她的下巴问她:“你不肯?”
  锦缡反问:“什么不肯?”
  “我要你忘了路笑安,锦缡。”
  锦缡惨白的脸轻轻一笑:“这样啊。我的腿在这,实在不行还有脖子,你想拗断哪个请自便。”
  “你不肯忘了他?”郎坤北钳住她下巴的手已然在发力。“锦缡,你再说一遍,就算是废了你,就算是杀了你,你都不肯忘?”
  锦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里爬上了血丝。她一阵阵流着冷汗,身子像是受不住这份冷,一直在微微颤抖。
  她不疼,只是冷。“我忘不忘他,与你何干?”
  郎坤北压在她的身上,也不顾她的手了,只是问她:“你回答我,是不是事到如今,你死都不肯忘他。”
  “那你就会让我去死,对吗?”锦缡绝望地闭上眼。她不会看错,他的眼里,尽是腾腾的杀气。“能告诉为什么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在嘉峪关,我以为你给我的羞辱已经够多了。郎坤北,或者说,你告诉我,你这样对我,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郎坤北默了一会,捧起锦缡的双手,指尖轻轻一按,肿起的皮肉变作了青白色凹陷下去一块,久久不能恢复。他说:“我只是想告诉周怀桢,我宣告了主权的女人,就算是残了,废了,毁了,杀了,也不容他染指半分。”
  她很平静地问他:“也就是说,咱们下半辈子,没完了是吧……”
  郎坤北没言声。
  “那我求你杀了我吧。两次了,我从来没这么想死过。两次,都是在落在你手里边。你凭什么要我忘了笑安?郎坤北你听着,我不忘,我不肯忘。他给我的,是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得到的温情,是我所有最美好的回忆。我甚至害怕自己哪一天就再也想不起了,原来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他。我总觉得他并没有死,他还在我身边。如果他看到了现在的我,也会哭吧,他不能来保护我……不能带我脱离魔掌,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恶鬼缠身,那恶鬼说,我是他的女人……我怎么就是他的人了啊!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好人没有好报的。我一直弄不明白,像笑安那样的人,他怎么可以死?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可以,然而他却真的死了,死在最好的年纪里。而你,郎坤北,像你这样的恶魔,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郎坤北忽然起了身,下了车。他把她抱进了医院,手术室已经被季嘉瑞占上了,她的手臂只需要消炎接骨,便在医生的门诊室里进行了。
  医生还在给锦缡的手打着石膏,她就已经晕了过去。整个过程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郎坤北本来是在白帘子外边等着的,后来就干脆进来了。他在外边时还纳着闷,在战场上的那些男人接骨时都要乱喊乱叫,怎么她就没有一点声响。她的脸在灯罩子底下显得更加惨白。他在水盆里拧了帕子给她擦着,擦到嘴唇的地方,手一顿。他揉了揉,扔了帕子,起身离开了。
  锦缡迷迷糊糊之中被一阵阵哭声唤醒。那哭声是极力忍着的,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听着就叫人难受又压抑。她眨眨眼,转过头看见了自己的小丫头可儿。
  可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还在拿手指抹眼泪。她看见锦缡醒了,忽然回过身大喊一声:“太太!老夫人!小姐醒了!”
  锦缡被她的嗓门震得发懵,习惯性地要坐起身子。她这一动,突然袭来的疼痛简直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了!锦缡才想起来,自己的手骨折了。
  季逸云忙道:“快别乱动了,张大夫又来给你看过,说这西医的法子能管用,叫你先养着。”
  “养着?那要养多久啊?我就这么躺着,还不成了废人了!”
  锦老太君啐了两下:“呸呸!赶快打住,什么废不废人的?这是小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就好了。”
  锦缡更绝望了:“奶奶!我要躺一百天吗?”
  老太君捧住了她皱巴了的脸:“瞧这小脸苦的呦,忒难看,仔细嫁不出去!谁说要你躺着了,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老太君像捏泥人似的硬是把锦缡弄出了个笑模样,她才满意地笑笑。
  老太君一松手,锦缡的脸就又是哭丧的了:“奶奶怎么跟个老顽童似的……我都这样了,您一点也不心疼?”
  “心疼,谁说我不心疼。”老太君还在笑着。
  锦缡问季逸云:“娘!您看奶奶那是心疼么?那是幸灾乐祸!”
  季逸云一直没什么精神,她往榻子上边一坐,手支着脑袋,恹恹地说:“还幸灾乐祸呢,一听说周怀桢那个混世魔王把你劫持了,你奶奶没吓昏过去。”
  老太君急道:“可有个人差点没昏过去,不过那可不是我!看你母亲吧,现在还没缓过来那劲呢。你别在这守着了,回房去歇着吧。缡儿也别回你自个那幢小洋楼了,那儿上楼下楼地费力气,干脆在我这芙蓉堂养好了伤再说。”
  “还叫她赖在这?从小到大也没见她回自个的院子住过几宿,一直赖在奶奶跟前。这回受了伤,手上疼着,还不方便,心里憋屈说不定要见天的哭呢。额娘可别留她了,嫌烦。”
  季逸云指着她的脸又说:“瞧瞧,可不是又要哭了。之前昏睡的时候就迷迷瞪瞪地哭了半宿了,也不知道坤北是怎么受你的……”
  锦缡瞪大了眼睛,委屈又惊讶,面色着实复杂。
  可儿小声地说:“小姐是后半夜里头被郎少帅送回来的呢。他抱小姐回来的时候,小姐就是一直哭着的,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你。小姐要不要镜子看一看,你的眼睛肿的都要比手肿的厉害了……”
  锦老太君让侍女霁月拿了镜子过来。锦缡不要看,老太君却偏要拿镜子往她脸上照:“可得要你好好看看,也就是没出阁呢,要不然就你现在这模样,说什么也得被婆家给休回来!”
  锦缡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着实惨不忍睹。“奶奶和娘是不是商量好的,都阴阳怪气的笑话我数落我。我是有多可怜呢,满心的委屈没处诉,连最亲的奶奶和娘都不待见我了……是不是他跟您们说了什么呀?”
  老太君拿着手帕包了冰块敷在锦缡的手肘上,小臂骨折,可是浮肿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他?哪个他啊?哦,是郎家的小二吧。说了,他说我们缡儿的枪使得可好了,差点就能把周家的小少爷打死。他还说,我们缡儿穿这身旗袍很漂亮,就是哭起来忒难看,都要把他吓着了。”
  一旁的可儿朝锦缡撇撇嘴,锦缡自己也知道,奶奶这是编瞎话唬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逼婚(一)

  锦缡闷头不语。
  季逸云从瓷碗里捞起冰块,也拿帕子包了,却是要珠儿帮她敷在了自己的头上。
  锦缡侧着脸看见了,也忘了哭,忙问:“娘是怎么了?头疼么?”
  季逸云唉声叹气的:“可不是头疼怎的。你父亲还忙着跟周家那边交涉呢。如今局势不稳,侵略者虽然暂时不会打来了,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打来。你父亲里里外外地应对着,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如何咱们锦系是不能与四大家族的任何一个交恶,若是真的引发战事,这代价我们可承担不起。”
  锦缡怔怔的,问她:“所以,父亲和郎坤北把周怀桢给放了,是吗?”
  “不然呢缡儿?你奶奶呕心沥血经营半生,你父亲如履薄冰负重前行,锦家的基业是那么就容易打下来的么?如今你既然肯回来了,就给我好好的,别再想着什么复仇不复仇的!个人恩怨在家国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锦缡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喉间梗塞,鼻尖更是酸胀。她眨眨眼,想去看奶奶的脸。可是奶奶没有看她。她只看到了奶奶一截雪白的下巴颏,上边已经生了皱纹。
  “你父亲本打算让你一回来就学着接手锦军事务,这回好,先养着吧,养个一百天,你自己也好想一想什么该取什么该舍。要不然我们是没人敢把锦系交到你手上的。等到你大权在握的那天我们谁也管不了你,你便公报私仇肆意挑起战事,这千古罪人的恶名,我们锦家可担待不起!”
  季逸云撂了话就走了。水晶珠帘被她扶起就撂下,漾开了一波波的水漪,折射着明媚的阳光刺得锦缡眼睛一眯。
  老太君停了一会,重新换了一块帕子给锦缡冰敷。她轻缓地按着锦缡的手肘,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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