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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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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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缡点头不语。她与锦全商量了一番,命后厨预先备好宴席,准备了足量的黄山毛峰和西湖碧螺春两种茶叶,又打点了一应待客用的瓜果点心,前厅布置。事无巨细,锦缡都一一问过了,才算心里安生一点,也能得了空歇一会。
  她昨晚仅睡了几个小时,浑身的疲乏都还没有消除,她坐在木椅上拄着桌子不住地点头,一会的功夫,瞌睡都打了好几回。
  奕奕瞧着她的面色不好,拿了自己的胭脂膏子和凝脂膏过来,一堆瓶瓶罐罐,都是金银底镶宝石的,放在一起光辉闪耀,锦缡看着都精神了起来。
  奕奕点了一点胭脂往锦缡的唇上涂,锦缡歪头躲着,但是奕奕黏糊起来她自来是躲不过,只有老实地任她摆弄了。
  “姐不是困了么?我看你刚刚都睡了两三觉了。你就放心地睡吧,我保证把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可是海棠斋新出的胭脂,上好的胭脂拧的汁子晾成的,一个季度一个样,现在是夏天,这一款胭脂色彩更明丽也更滋润。喏,姐你自己看看,你用这一款很合适呢!”
  奕奕举了雕花的菱镜,锦缡就着镜子看了一眼,镜中的这张脸被胭脂衬得明丽了许多,然而难掩倦容。她对着镜子,越看越想睡觉。
  “喏,这款凝脂膏可是不易得的宝贝,特别滋润呢,涂在脸上还清清凉凉的。这里边特地放了研成沫的南海珍珠,掺了凝脂冻猪油膏,还有薄荷脑,夏天里消暑是最好的。姐你闻闻,里边还有白玫瑰的汁子呢,这玫瑰味道好不好闻?”
  锦缡看着,薄薄的一层凝脂膏呈乳白半透明的颜色,晶莹剔透冷香四溢,让人嗅着神清气爽。
  海棠斋秘制的凝脂膏,她怎么会没有。但凡城里城外,便是底下的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们都对海棠斋的胭脂水粉趋之若鹜,每个季度出了新品都是一抢而空。
  海棠斋不仅因制胭脂的秘技出名,更是在包装修饰上下了大工夫,女人们买的是脂粉,更是珠光宝气的脂粉盒子,虽不至买椟还珠,小小的宝石盒子放在手袋里,宴会上随手拿出来,都是十分有面子的事。故而海棠斋,已经不仅仅是一家脂粉店,更是小姐太太们的身份象征。
  但凡女人,一爱美,二爱面子,左右都是为了一张脸,所以女人们的钱最好赚。这是嘉瑞的言论,海棠斋,也是他鼓捣起来的。
  “奕奕。”锦缡出声叫住了她。
  奕奕停了话。
  “若是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趣,不如我送你去学堂吧。你也才十七岁,正是念书的好年纪。或者,要是你愿意,我也可以安排你出国。”
  “姐你瞧你这话说的,这儿是我的家,我怎么会觉得无趣呢?我和姐不是一类的人,姐是新女性,是摩登女郎,我就只是一个落后守旧的小丫头,我对上学和出国不感兴趣。以前上学真是讨厌死了,听着那些同学谈什么理想抱负的,我才觉得无趣!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怎样都是一辈子,姐,你说是不是?”
  锦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怎样,都是一辈子。我要成亲了,那么,你呢?奕奕?”
  “姐……是真的要结婚了啊?”
  锦缡点头,问了一句无关的话:“你最近和笑柔还常在一起么?”
  “嗯。笑柔总想着要见你,但是一来见你不方便,二来,她也怕……怕你见了她想起她哥哥,再勾起些伤心的往事就不好了。笑柔是个很体贴人的姑娘。”
  锦缡听见自己的心里,哐当一声,然后就没了心跳。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丢到了哪里,只是心口的位置,空空如也。她涂了胭脂的面颊和唇色都在极速变白,涂了再多的胭脂,也只像是水面飘了一层油花,格格不入。
  奕奕紧张地问她:“姐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笑安哥哥的。人死不能复生,姐,你既然都能嫁给别人了,也就别再这样了。何苦来一边忙着招待婆家人,一边在这里想着曾经的恋人念念不忘?”
  锦缡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奕奕,我们不谈……笑安,只说郎乾南。当年他追求你可是轰轰烈烈全城皆知。那个时候我在国外,这些也都是回来之后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我还听说,你们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日,但是他一提出要来锦家提亲,你就与他分道扬镳了。我只问你,现在,你心里是否有他?”
  “没有。”几乎是毫不犹豫,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冰冷而无情。
  “那好,既然没有,那我就放心地嫁了。”
  “姐!你怎么能安心嫁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了口:“我只是觉得,他未必能配得上你。”
  “如何配不上?”
  “配得上姐的人不多,死的算一个,活的还有一个,但那不是郎乾南,是他兄弟。姐昨个和他兄弟双双消失了一个晚上,可是让他头上有光彩了。现在我要是他就干脆猫在家里哪也别去,左右到了哪都是让人笑话,给他戴绿帽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兄弟!亲兄弟!越是亲兄弟,越是下手不留情呢!”
  锦缡笑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出去了。她听到了汽车马达声,必是母亲回来了。
  “姐!”奕奕在后边叫住她,“姐你脾气真是见好了呢,我这样说你,你都不反驳一句?”
  “有什么好反驳的。”锦缡捂着嘴打个哈欠,苍白的脸面一晒到阳光渐渐回了暖,一派懒洋洋。“我和他兄弟有没有事,我是不是完璧之身,等到结婚那天他不就知道了。他一个人信我就够了,用不着别人来搅和。”
  奕奕怔怔的,轻声问她:“姐,你真的死心塌地要嫁他?”
  锦缡回头,明媚一笑,面上尽是小女人的甜蜜娇羞。“是。你知道的,他那人性情温和,待人温柔,我要找的夫君也必得是这个样子的。也有人说他不如他兄弟有才干,依我看未必。他兄弟那不叫才干,那叫城府。而他就不同了,淡泊名利追求自由,我需要的就是他这样的男人,没什么野心,也好驾驭。至于郎坤北那样的,像个粗暴蛮横的土匪,我不喜欢。”
  董奕奕冷笑:“其实最有城府的是你吧?将他们兄弟俩玩得团团转。姐你变了,真的变了,这样的你不配得到笑安哥哥的爱,不配他为你付出的,包括生命!”
  郎坤北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李子林忙从军装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来递给郎坤北。郎坤北颇嫌弃地看一眼。
  李子林忙道:“是新的,干净的!”他又问:“少爷你怎么好端端的打了喷嚏啊,不是有谁在念叨你吧?”
  郎坤北伸手接了。他向后退两步,一个缓冲攀上了坚固的铁网栅栏跃到里边去。
  那栅栏是由三米高的铁网围成,将五百亩的战马场一分为二,一边仍旧养马,另一边,只养了一个活物,就是白眉狼王。李子林看见郎坤北跳了进去,走到铁笼前把笼子上的锁打开了,他兀自地心惊胆战。
  狼王硕大的头颅无力地枕在笼子底部的铁网上,一动不动的,看见郎坤北走过去才开始有了挣扎。它瞪着眼珠子见着郎坤北走近了,嘶吼转变成咆哮,教人看了既害怕又揪心,就连远处马厩里边的马都跟着不安地嘶鸣起来。
  李子林不住地抱怨着:“我说这王兽医也真是,既是兽医就是专门医兽就对了。说什么医得了家禽家畜却医不了野生的,还不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偏偏他倒好,一进来就吓尿了!少爷,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它绑上再给它接腿,要不然把它一接齐全了,咱们这不就坏了嘛!”
  郎坤北没接,转圈晃着狼王的腿骨,狼王吃痛,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要蹦起来,嘶吼声更加剧烈。
  李子林骂道:“这玩意儿太野!怕是养不住啊少爷,还不像是马能骑一骑,养这玩意有什么用啊?这边有它在,隔壁的马非得吓死几匹不可!”
  郎坤北说:“白眉狼王原本统领的狼群有上百匹狼,五年的时间不到,数量下降到七匹。可惜,最后的七匹狼,有六匹都被我杀了,包括它的妻子。”
  “少爷是可怜它成了独狼啊,也是为了保护它,只可惜,这冷血的畜生它不懂这些。我看它还挺恨少爷的呢,别人也近不了它跟前,但是它唯独对着少爷咆哮得最厉害,像要吃人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煎熬(三)

  “嗷呜——”狼王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郎坤北已经将它一条脱了臼的前腿复位了,很快,另一条也复了位。
  李子林有些哆嗦,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警惕地问他:“少爷,为什么它还躺着不起来啊?”
  “把你腿打折了试试,看你能不能刚接上就站起来活蹦乱跳。”
  李子林讪笑着:“还是算了吧,但是……少爷小心!”
  郎坤北正在归为狼王的下巴,却被它反咬一口。他忙一把捏住了狼王的嘴,与狼王僵持起来。他手臂上的肌肉都凸起来,力气用得太大,狼王的头和郎坤北的手都在打颤儿。
  僵持了不到一分钟,狼王的喉咙里发出悲鸣的声音,紧闭的嘴终于缓缓张开,郎坤北从它的尖长利齿上拔出左手来。他左手的手掌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血腥味似乎又一次刺激了狼王,它背毛竖立起来,一瞬间爆发的力量使得郎坤北蹲着的身子着力不稳向后方坐倒下去。
  李子林抄起绳子就往笼子这边跑,跑到一半就泄了力停下了。狼王腾起的身子重重地摔下去,它一遍遍地挣扎着努力起身,都没有实现。
  郎坤北甩甩左手上的血,站起身,把铁笼子的门大敞着,叫了李子林一声,出了马场。
  郎坤北站在马场外边又往里看了一眼,低声说着:“狼王不需要可怜,死了百匹狼,唯独他还能活着。性子够烈,豢养起来才有些意思。”
  李子林问他:“少爷是要把它驯服吗?”
  “能被驯服的就不是狼王了。”
  “少爷去医院看看吧,这狼王可真是个厉害家伙,被一口叨了肉不放,这伤可不轻,都要穿透整个手掌了!”
  郎坤北看都没看自己的手,只问他:“那三只小狼崽都吃奶了么?”
  “吃过了,里边有一只带白眉的,长得最小,也顶数它吃得最少,看样子没有那两只好养。”
  “嗯。那只叫小白眉。”
  “小白眉?”李子林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那另外两只叫什么啊?”
  李子林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因为郎坤北拧拧眉,抬腿就走了。
  这是往马场别院去的路,他径直上了车,李子林也跑过去上了车。
  李子林以为他不会说了,结果车子行到了别苑,都进了屋了,才听到他声音极低语速极快地说:“大灰和二灰。”
  李子林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少爷!这名字……怎么一股子土味儿啊!怎么就这么土啊!这一定不是你取出来的少爷,你看人家小白眉多好听,大灰、二灰,哈哈哈……”
  郎坤北拧眉问他:“你笑够了没有?”
  李子林立马收了声,立正答:“笑够了,少爷。不过少爷,我猜,这一定是、是锦小姐取的名字。这名字取的真够捉弄人的!”
  郎坤北脚下的步子没停,只说:“笑够了就把小白眉送锦宅去。”
  “送去锦宅?”他转念明白了过来,忙点头应下来,“那用不用说些什么?或者,锦宅有人问我,我怎么说?”
  “不用说,也不必非得交到她手里。”
  李子林抱着小白眉出去了,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少爷,老爷的人来找你了,好像事挺急,说什么让你务必去。我用不用叫些人过来?”
  郎坤北把左手往水盆里一伸,鲜血绽开了朵朵红花。红花越开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浅淡,渐渐一盆水都染成了红色。
  “不用。能有什么急事,不必理会。”
  “是。不过少爷,我帮你包扎完伤口再去吧。”
  他瞪了一眼,李子林就乖乖地闭上嘴巴出去了。
  他洗好了伤口,抽了条白色绷带缠两圈,没上药,缠得很紧,一会白布就透了红。他用牙咬着把绷带系上了死疙瘩。
  李子林出去了,外边也没消停,反而别苑里的人声更加嘈杂了起来。郎坤北顺着窗户往外看一眼,只见一帮穿着笔挺西装梳着中分油头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从大门进来,分成两排立在了屋子的门口。他上下扫两眼,个个都是带了枪。
  李子林已经和他们争执起来,看见少爷出来了也就没了声。
  郎坤北往他怀里看一眼,木盒子里边的小白眉浑身瑟缩着,背部拱起来老高,似乎很害怕。他让李子林先走了。
  李子林瞪了一眼那帮人,步子迈得十分有气势,气得边走边叨咕:“什么玩意儿!老爷派来的,老爷派来的就能擅闯马庄,就能和卫兵动手?现在是少爷做的统帅,家里事处处受老爷迫着,军务上也要受胁迫!偏偏这也管那也管,自己的儿子就不知道心疼么!”
  秘书陈东文在车库里等李子林半晌了,见他气冲冲的模样,嘴里叨叨咕咕的,关切地问:“老爷那边又怎么了?”
  李子林重重地摔上车门,陈东文从另一边上了车。
  “还不是和锦家有关!老爷昨晚上就把少爷给训了,什么重话都说了,还说后悔老早的放权给少爷,让少爷像李世民一样架空他老子,自个就无法无天了,还说……还说少爷目无尊卑不明人伦!少爷被他说成什么了呀!老天有眼在那瞧着呢,这些年少爷什么时候什么事不是把老爷和大少爷放在头前的?明明就是他的女人,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成了自个的嫂子了?偏偏大少爷什么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就一味地装作不知道,心安理得的要做新郎官了!而老爷呢?以前的公正也不知都哪去了,他要发兵,老爷不让,昨个人家把枪架到家门口了,老爷也只管怨着少爷把郎军带野了,要不是他处置了两个带头闹事的根本就压不住。就算锦系有理在先,可是他们这一动兵,就算天大的理也没了啊,少爷就算接机宣战吞并了锦系也是无可厚非!老爷可倒好,还派了特务来,这是要硬压着他去锦宅登门道歉呢!”
  陈东文也生气,一拳头凿在汽车后座上。“那少爷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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