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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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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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石门开了。锦缡像只跳骚一样敏捷地爬下衣柜,跑去门口迎接……
  “锦司令,吃饭了。”李子林抬一抬手中的餐盒,从她盛满了希冀的目光中走过。他将餐盒中的菜盘摆好,回身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满面的失落。“咳,锦司令……”
  郎坤北在的时候,他唤她少奶奶。郎坤北不在的时候,他更爱唤她一声锦司令。一日三餐,负责给锦缡送饭的差事都是李子林干的,他来了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她把饭吃完他再撤下便了事。但是锦缡瞧着,现在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同她说的。
  “少爷这些天出了趟门,等他回来就会来见你了,你别胡思乱想。”
  锦缡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抽鼻子嗅了嗅,好大的一股子酒味。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吃着郎坤北给她定好量的饭。一小碗粥,她必须全部吃光,不然就是违抗命令,他会惩罚她的。
  待她吃完,李子林收拾东西就要走了。
  她说:“外边好热闹呀。”
  李子林浑身一震,所幸她是背对他的,所以她一定看不到他一瞬间变湿润的眼眶……他绷着嗓子说:“是么?我怎么没听到?是你在这里呆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在这里呆久了,只会让我的耳力更胜从前。”
  “锦缡!”李子林长叹一声:“你都肯乖乖听他的安排被幽禁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那你还有什么是非要违抗他的?他要你吃那药,你吃了便是!他也是听了库尔特医生给他的忠告,况且你生小少爷时是难产,后来……后来又犯了胃出血的毛病,现在你那副身子亏虚得不如一副纸糊的人偶,没等养来孩子先把自己的命断送了……”
  锦缡打断他:“李子,你转告他,那药,我吃便是。所以,让他来吧,我想他。”
  李子林狠狠一闭眼:“你肯同意是最好的。但是少爷他……他今日未必抽得出时间来看你。”
  说完,李子林便走了。
  “嗯,我知道,他今日是一定抽不出时间来看我的。”她在这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囚牢里,自己对自己说。
  但是出乎意料的,郎坤北还是来了。
  他来的时候很晚,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这看似漫长无止境的一天就结束了。
  他这几日确实很忙似的,他眼底泛着青色,下巴上的胡茬都长出来了。锦缡将他拉到盥洗室,在他下巴上涂满肥皂沫,仔细而轻柔地刮着他的胡子。突然她在他发间看到了一片金星,便帮他摘了。她又拍打拍打他板正的军装,凑过去嗅了嗅。
  郎坤北躲开她,过去洗掉下巴上的肥皂沫。
  “郎北,你这一身的酒味,该是喝了多少?还有啊,你身上怎么有股炮灰味儿……好像是烟花爆竹的味道。我今天还听到外边有鞭炮声来着,今儿也不是什么节日,府里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喜庆的?”
  她一边帮他取睡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她这话落进了郎坤北的耳朵里,竟教他……想逃。
  她打了他一眼,“瞧瞧你自己,胡子拉碴,魂不守舍的,都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跟遭罪似的呢?”
  郎坤北下巴上的泡沫还留了一半没来得及洗。他僵住了没动,从镜子里看着身后巧笑倩兮的她。她笑得……真是让他难受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
  “郎北,我该说一句恭喜么?”
  “你还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全都知道……”
  “郎北你别这样,”她走过去,用自己的手帕把剩下的泡沫擦干净了。“别这样,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他忙问:“不过怎么?”
  “不过嘛……我还真挺想阉了你的。”
  她看到郎坤北的脸色,由苍白渐渐转为乌青……她捧着他的脸,视着他的眼,说:“北方大地的天之骄子,你何时变得这样憔悴了?郎北,你不要这样,我不需要你再为我背负那般沉重如山的担子,因为看着你憔悴,我心疼……”
  他回抱住她,喉间似有哽咽:“缡儿……”
  “郎北,我被关了十二天了。这漫长的十二天,好像十二年一样。已经足够了,十二天的时间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相信你也是一样。郎北,我已经一百零四天没有见过朔儿了,我想,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崩溃了……所以郎北,让我出去吧,我去见一见公公。”
  “不行!”他将她抱得更紧了,“缡儿……现在还不行,父亲还没有完全答应我,我不能,也不敢放你出去!”
  她笑一笑,无奈地说:“郎北,你信我,信我一次好不好?公公他不会杀了我的……况且郎北,你要知道,你越是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地护我,公公就会越生你的气,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与中央军一战势在必行,你也不能为了我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朔儿是倔脾气,可他的倔脾气是随了根儿的,他爸爸倔,他爷爷更甚。你与公公越是僵持下去,局面越是难收拾。所以郎北,让我去试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和谈

  外边的天真蓝,云真白,风真冷啊……她与郎坤北胳膊挽着胳膊走出北殿之下的囚笼,重见天日的这一刻,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堪比六月骄阳,暖到人心窝里。
  不过……锦缡是乐开了花,郎坤北却是十足的阴沉低郁。从北殿出来到郎家别苑的这一路上,他都阴沉着脸,像是在做着什么不可挽回的抉择……
  “少爷,别苑到了。”李子林说。“少爷你就放心让少奶奶进去吧,老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小少爷刚被送走,听福妈说,老爷这会子心情正好呢。”
  “朔儿……他……”锦缡一听到朔儿,难免激动。
  李子林道:“今天老爷带着小少爷来别苑玩了一阵,祖孙两个都很高兴,小少爷也没有哭闹。不过刚刚小少爷已经被送走了。”他看见锦缡眼中燃起的火焰一点点熄灭了,又补充道:“能不能见到小少爷,就看少奶奶怎么争取了。你要知道,如今就连少爷,想见小少爷一面也是不易的。”
  锦缡朝他笑一笑,重重地点头。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胳膊却被火热的钳子给扭住了。郎坤北一把拉回她,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郎北?你这是……”
  “李子,掉头,回去!”
  李子林急道:“少爷你都决定让少奶奶来了怎么又变了卦?这……”
  锦缡的手死死抓着车门不放,“郎北,我不走!”她迎着郎坤北愈发阴沉的目光,提声坚决道:“你也怕了么?郎坤北,你也怕了么?我告诉你,我不怕!”
  郎坤北被她质问住了,他怔怔的,一个不注意竟教她挣脱了桎梏抠开车门下车去了!他再猛地伸手一捞,可惜晚了一步……
  门口郎元山的卫兵已经看到了她,持枪枪对准了她。
  郎坤北也下车,锦缡生怕他会把自己拽回去,忙走几步躲远了他,扭身朝卫兵道:“进去通禀老爷,就说儿媳来给他请安了。”
  卫兵转身进去了。
  锦缡转眼看着对准她的枪口,心内还真是有些戚戚……
  郎坤北凌厉的目光扫过持枪的卫兵,将那些卫兵吓得瑟缩不已:“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你们的二少奶奶!”
  “二少爷息怒。”这时,身着黑衣的宁海从院内走出,“她是曾经的二少奶奶不假,但是当今世上难免有更多的人愿意将她看做已故汪将军的太太。或许是卫兵们看走了眼,也把她看成汪太太了罢。”
  宁海的话刚一说完就见郎坤北摘了手套,几大步跨过来,照着他的胸膛就是两拳!宁海没有闪躲,硬生生被郎坤北这两拳头打得后退十余步。郎坤北还不解气,面色狰狞,提拳还要再打,却被锦缡从身后抱住了腰。
  “郎北!不要打了!”
  李子林也喊:“少爷!你莫被老爷养的这条狗气昏了头脑,咱们来还有正事要办的呀!”
  “郎北,他们如何说,让他们说去!我是谁的妻子,只要我心里明白,你心里明白就够了!这些年,世人加于我身的诟病还少么?你我还要在乎这些么?”她死死抱着这个就要被气疯的男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牙齿之间的摩擦,他骨骼紧绷的声音……她只好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抱紧他。
  “别人如何说,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是我父亲的狗,他嘴里说出的话代表我父亲的意志。”
  “那又如何?公公是个明白人,只要你我也都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便好。”
  终于,他说:“好……缡儿,我和你一同进去。”
  宁海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郎坤北那两拳用了十足的力气,现在他的五脏六腑都还在震痛……他咬牙忍下痛楚,走到大门正中的位置,双手背后,道:“老爷只见她一个。如果二少爷硬闯,宁海就不能不还手了。”
  郎坤北刚要挣脱锦缡,锦缡就松开了他,她快步跑进大门,回身对他说:“郎北,等我。”
  郎坤北上前一步,却被宁海伸手拦下。“诚如二少奶奶所说,二少爷是明白人,便也该明白你这样做,只会彻底激怒老爷。宁海是老爷养的一条狗不假,但也是被老爷养了二十年的,看着二少爷长大的狗。在宁海的记忆里,二少爷从来不是这般冲动而不顾后果的人。”
  宁海的话说完,郎坤北怔了片刻。他望着孤身进入院内的锦缡,突然大喊一声:“缡儿!”
  锦缡回头,却听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了些许无力,他说:“缡儿,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娘……不要提。”
  锦缡点点头。她知道,郎北说的娘,是她的娘,是当年被郎元山错认了的季家小姐。
  看着锦缡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之中,郎坤北双手抱住头,狠狠抓了几把,烦躁地来回踱步。
  宁海仍守在门口,他慨叹道:“宁海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向没有弱点的二少爷如今竟会不如东城的小丫头果敢。”
  此话一出,宁海自己都禁不住怔愣。他素来不是多话的人,只怕来到郎家二十年,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如今日多。
  只不过郎坤北听着他这话,却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没有与上官若雪一同赴欧洲,锦缡也还没有迷恋上路笑安。那个时候他们郎家的人,私下里都将锦大小姐唤作东城的小丫头。一提东城的小丫头,或者东城那个憨笨的小丫头,他们谁也不会做他想,都知道指的是锦缡罢了。
  走进屋内,看到郎元山的那一霎,锦缡就知道,郎元山在等她,且已经等了许久了。
  郎元山坐在上首,手里抚弄着文明棍的龙首,眼神只在锦缡身上扫了一下。锦缡在他面前停下,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朝他福了一福:“儿媳来给公公请安,公公近来可都安好?”
  没等来郎元山的回应,锦缡便只端庄地站着,她笑一笑:“公公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吧?其实我该早一些来见您的。”
  郎元山微微侧头,“坐。”
  锦缡便走过去坐下了。“我知道郎北都不敢在公公面前落座的,公公要我坐,我便坐下了,公公不会生我的气吧?”
  “自是不会。”
  锦缡非但大方地坐下了,且自顾取了一杯茶水来饮。“今日我来,一是给公公请安,二是想同公公聊一聊,也不知道聊什么才好,姑且,就聊一聊我奶奶吧。公公认为,我奶奶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郎元山抬眼,深深看她。锦缡任他看着,尽管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都要将她活活刺穿!
  许久,郎元山道:“锦老太君育此二子,枉得一世英名。”
  锦缡默然,听他继续道:“锦澜明不明人伦,刚愎自用,痴心妄想,一世枉为人。锦澜城外强中干,作茧自缚,自私无情,鼠目寸光,枉为统帅,枉为人夫,枉为人子。”
  锦缡腾地一下站起来:“所以您便以为,当初收留华良华沙,支持锦澜明哗变,害死我奶奶这件事,没有您一点责任对么?”
  “咚”地一声,郎元山的文明棍敲在地板上,他也站了起来,“论聪敏,你与你父亲是一样的聪敏。从我让华良兄妹与他相认之时起他便已经察觉我的意图。我的确曾假意许诺锦澜明,打算助他从你父亲手中夺回锦军,而后再杀了他将锦军彻底收归我有。你父亲明知我棋行此招,却不顾你奶奶的生死将计就计,将筹码压在你与坤北身上,豪赌一场!更何况,在你奶奶的饭食里投毒的人,是锦澜明,即便我不曾许诺帮他,他亦不会错过一举□□的千载良机。”
  锦缡跌坐回椅中,她平缓了好一会,才道:“但是公公想必也能理解,我既然察觉到了郎家的别有用心,便是不能坦然接受与郎北的婚姻的。”
  “你也要晓得,明白你这份心思,我亦无法接受你作为郎家少奶奶的身份。”
  锦缡又腾地一下站立起来,她白着脸说:“所以公公想杀我,奈何郎北死命拦着。之前,或许公公找不到杀我的理由,但是自打我被汪凯奇绑走,与他假结婚之后,公公杀我,便是出于对郎家名誉的考量而无可厚非。”
  “正是。”
  “但是即便这样,郎北不惜与您决裂,也势必保我一命。于是公公便以军权,或是朔儿,或是些其他的事情来要挟他,逼他娶路笑柔,是这样的么?”
  “不尽然。虽说与中央军一战势在必行,但是郎军兼并锦军,新建蒙古军区,军费耗资巨大,战事一起,难以供应,我自是不能放权给坤北,要他领着一百万穷光蛋去给人送死。”
  锦缡拿起自己的手袋,颤抖着双手打开铁夹子,伸手进去掏了掏,而后将某样东西抓进掌内,死死攥着。“公公可知……中北锦军,是如何起家的么?”
  郎元山答道:“这个天下皆知,当年的老太君得到一笔宝藏,正是那些宝藏,支撑锦军四方作战打下中北天下。”
  “好……那么,”锦缡缓缓伸出手心,一个红色锦囊静静地躺在她满是汗水的手心里。她打开锦囊,现出的是三把金钥匙。“现在,我便将锦家的全部宝藏,锦家最后的唯一的根底,全部交出。”
  她看见,郎元山的目光在看到三枚钥匙的同时,亮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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