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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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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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若风透过候车室的窗子往外望着。他的副官急道:“大人,小姐伤的不轻……您也跟过去看看吧,恐怕是要动刀子取子弹的!”
  上官若风很沉着:“我看见了,没伤到什么要害。”
  “将军这么做是何必呢?郎少帅看得清楚明白,就算是小姐给他挡了枪,他也不见得会领小姐的情!小姐也是,何苦为了一个心里边根本没有她的男人这么糟蹋自己!”
  上官若风的脸色冷峻下来。“我和若雪这样安排,本也没打算瞒过郎坤北的眼睛。只不过我还是想让他看一看,一个是会让他死的女人,一个是会为他死的女人,他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
  副官又道:“大人你看到没有,就在枪响的时候锦缡好像是被谁推了一把……按理说那中枪的本该是她,可是……对了!是郎少帅,郎少帅伸手把她拦在自己身后了!”
  上官若风的眉头狠狠拧起来。副官没说的时候他倒没觉得如何不对劲,那副官一说……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亏他当时还捏了一把汗,等到若雪中枪计划圆满完成他松下了一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雨势大,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遗落了!上官若风狠狠地踹一脚沙发,抬腿就往外边走。
  副官忙问他:“大人您去哪啊?您等等,我给您打伞。”
  “去黄家!”
  后座的位置本就没有多大,上官若雪还需要躺着,锦缡又挤了进来,这逼仄的空间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锦缡伸出手,沿着郎坤北的额头,脸颊的轮廓擦了一遍雨水。她又擦了擦他的眼睛。
  郎坤北的身子僵了一会,不过被她一擦眼前确实清明了。他撕开上官若雪的衣服检查伤势。
  上官若雪一枪中在腹部左侧较偏的位置,并不是要害但是血流不止。郎坤北这么一扯她的大片肌肤露出来,那当真是雪肤冰肌一样的美人。
  锦缡拿手往自己的旗袍上擦一擦,把血迹擦掉一些。她刚才跑得太急,摔了一跤,手上摔破了皮,还在流着血。
  她看看上官若雪,又看看郎坤北。郎坤北在盯着上官若雪的伤口看呢。她推郎坤北一把:“我来。”
  郎坤北没理她,自顾从上官若雪的裙摆上扯下布条来。锦缡一把抢下他手里的布条叠好按在上官若雪的伤口上。她按得用力,上官若雪止不住叫一声。
  上官若雪牙齿咬着下唇,睁着眼睛看向郎坤北。那模样当真是万分脆弱惹人怜。
  锦缡拿眼角去看郎坤北,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锦缡想,他要是敢心疼的话,她会按得更用力一些的。
  郎坤北好像也明白她的心思,他拧起了眉头。
  “上官小姐忍一忍,得先止血。”锦缡说完又加了几分的力气,上官若雪疼得险些昏过去。锦缡又拿眼角瞄了郎坤北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也就不再用力了。
  锦缡尾随着郎坤北把上官若雪送进了手术室,上官若雪是害怕的,她拉着郎坤北的手不放,锦缡就过去一点点掰开她的指头,拿开她的手:“手术没什么可怕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她这话说得郎坤北心里一沉。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写着“肃静”两个字的门外,只有郎坤北和锦缡两个人了。郎坤北终于倒出空来,沉默地看她。
  锦缡也终于开始瑟缩。刚才面对上官若雪时候的小心眼和小手段都不见了,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身上的羊毛大衣都湿透了,又湿又重,黏在他身上让他止不住地烦躁。他从上往下一颗颗掰开大衣的扣子,把衣裳脱下来随手甩在走廊里长长的座椅上边。
  锦缡依旧垂着头,悄悄地抬眼看他。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白玉粒的纽扣闪闪发光……锦缡还在悄悄地看着。他的衬衫料子很薄,湿透了贴在身上,从胸膛到手臂,那风光是遮不住的。尤其是衬衫贴着身,便将他的身材轮廓彰显无遗了。这宽厚的肩背,精健的腰腹。真让她垂涎三尺。
  郎坤北被她贼一样的目光盯得难受,他焦躁地踱着步。他还得等着后边的人跟来了才能走。这时间,真煎熬。
  锦缡说话了:“郎北,你为什么要拉住我?”
  郎坤北停住。他双手掐着腰背对着锦缡而立,她问他话他也没有转过身子来。他无言以对。
  锦缡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郎北,你带我回家吧。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郎坤北转过身,剑眉斜飞入鬓,眼中光芒也凌厉起来:“锦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
  锦缡眨眨眼,“你讨厌我,又不是一时两时了。”
  郎坤北被她气得直瞪眼:“闭上嘴,不许说话!”
  郎坤北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医院的门吱呀地开了,随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李子林是最先到的,他在走廊里跑着,拐了个弯就看到了离得很远站着的两个人。好像是又起了茅盾。
  李子林扶住墙壁收停脚步,他看向锦缡的时候眼中多了一种色彩。锦缡也在看他。他脸上挂不住,垂下了头。
  锦缡朝他努力地咧嘴一笑,不过李子林好像没看见。她知道李子在内疚。
  李子林以为少爷会责怪他,可是并没有。他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就听郎坤北叫住他,“李子,你在这守着。”他说完就往外走去。
  锦缡更是没有反应的时间,呆愣了不足一秒,立马跑起来,紧紧贴着他身后一步不落地跟着。
  彤玉还在沉沉睡着。她正做着梦,梦里边的她肚子像是扣了一个盆一样大,然后她和阿缡、小湘在宁夏的大街小巷游荡着。从东城游荡到西城,游走了一整天也丝毫不觉得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三个毫无形象地笑着,笑声传遍了整个宁夏省城,大家都来围观她们——这三个疯一样的女子……
  她也确实听到了笑声,很浅淡,很温润。她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上官若风还在看着手里的信纸,一边看一边忍不住低笑。
  “醒了?”
  “嗯。”彤玉的声音有些闷。
  “醒了就回家吧,回去再睡。”上官若风十分好脾气地说。
  彤玉推开被子,避开他,爬到床尾,然后扶着床尾柱子坐在了床沿上,弯下腰去穿鞋子。她的头发本来瀑布一样垂在后背,此时贴着她的绸子睡衣,都滑了下去。上官若风放下了手中的纸,伸手帮她揽住头发。
  柔顺的发狠滑很软,握在手心里,总让他不舍得撒开。她本来不是这样的直发,而是最时髦的烫发卷。她也是个能捣鼓的,那发卷后来长长了,不好看了,她就请发匠来把卷发抻直。直发好打理,也让他更享受。
  彤玉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看着这张信纸。彤玉只扫了一眼,她就惊住了。
  竖行的信纸中央,写着两行挥洒的句子,乍一看以为是一副平仄相对的对联,可是仔细一看……
  上官若风坐着没动,他一直在观察着彤玉的反应。果不其然,她虽然认出来了这是谁的手笔,但也是有那么一丝错愕的。
  上官若风缓声读着那两句话:“待到塞上槐花开,候鸟记得回家来。呵,其实也不错,读起来挺顺口。”
  彤玉赶忙把鞋子穿好了。她简单地拢一拢头发,拿起信纸来仔细看着。这是阿缡的字迹没错,可是这画……
  “外界都说锦司令是才女。如今可给我见识到了。”
  彤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少来笑话人。”
  上官若风又笑了笑:“想当初锦太太是塞外有名的才女,画作造诣非凡,曾经一度宁夏纸贵。不过看锦司令这画儿……可见天赋这种东西很奇怪,纵然是亲生女儿也未必会继承得来。”
  彤玉终于明白因何从没见过阿缡画画了。原来,她是真不会画。
  彤玉依稀能辨别出来,信纸最上方的那个,细细窄窄的一条的,像是一条鲤鱼。那鲤鱼的眼睛忒大,还左右不对称,活像一只金鱼。姑且就将之理解为一条锦鲤好了。锦鲤的下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线,从整体的轮廓来看,应当是长江。然后长江的下方,是一只长着尖细的大嘴巴的丑得要死的鸟……彤玉汗颜,她转头看了一眼上官若风。
  上官若风点头:“这个很形象。”
  “你嘴巴才这么大!”彤玉被转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真不给他看了。
  然后在大嘴鸟的下方,是一个圆圈,圆圈下方,是一只嘴巴小一些的鸟。这鸟同样丑,虽然嘴巴不大,但是腿很长,爪子大。
  彤玉看懂了。待到阿缡回去了塞北,那么阿缡与自己便是隔着一条长江,而自己与小湘,却是隔着一片汪洋。
  彤玉不得不感叹,阿缡的画虽然难以入目,但是她很懂得抓住特点。小湘是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姑娘,她跑起来很快,别人都追不上她。所以阿缡给她画了一双长腿加大脚。而彤玉自己……她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所以阿缡给她画了很大很大的嘴巴……
  小湘已经去南洋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湘那只来自北方的候鸟才能远渡重洋,带上自己,然后两只候鸟一起越过长江,回去宁夏,找那条孤单的小鲤鱼。
  上官若风用手指拭去彤玉眼角的泪花。“哭鼻子?”
  “才没有。”彤玉把信纸仔细地叠好,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昨晚上跑出去到现在,招呼都没跟我打一个。玉儿,你过分了。”
  彤玉穿戴妥当了,她拢一拢披风,站起来等着他。彤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薄怒,包括刚才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他都是在忍着的。
  彤玉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上官若风眼睛盯着她,看见她这样不禁更是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站起身,走得十分快。他推开门,立时有随侍打着伞迎接上来。
  彤玉跟出来,也有人给她支了一把伞。石板路上汪着一滩滩的雨水,她小心地躲避着。上官若风走得快,大步流星的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彤玉正要往上房去与外公作别,远远就见着有人支着一把伞小跑着迎过来。那是管家黄伯。
  黄伯来到彤玉面前停下。“表小姐,老太爷这会正午睡呢,他睡下之前着我来通禀一声,您不必特地过去与他作别了。”
  彤玉点点头:“哦、那,黄伯,你有没有把阿缡送上火车?”
  “锦小姐还要我同表小姐转达呢,她说她已经同郎少帅汇合,叫你不必担心。”
  彤玉又是点点头,与黄伯辞别了。上官的车子还在门口等着她。不过她也觉得这事太过顺利了,倒教她觉得无法置信。
  那天从医院回来,郎坤北一行人没多做停留,等着天晴了便乘飞机飞回宁夏了。
  锦缡被安置在飞机的包厢里,郎坤北来的时候,她正望着云朵底下的世界发呆。
  “我来同你确定一下,你当否心意已决,当真要跟我回郎家。”
  锦缡回过神:“郎北,我一定要回去的。”
  “好。我提醒你一句,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飞机落下,你若是想回锦宅我会派人送你,之前你交出来的锦家资产我原封不动还给你。而今后你的活动地点,在宁夏仅限于东城。郎家,乃至整个西城你一步都不得踏入。出了宁夏,你去哪我都不过问。咱们互不干涉。”
作者有话要说:  

  ☆、囚禁

  锦缡攥住披肩的一角,狠狠绞着。澳毛编制的披肩,带着粗糙的质感凌迟着她的手指。“话别这么说,好像你我互不相欠一样。”
  “不然呢?锦缡?”郎坤北走近一步。他又猛地停住,剑眉耸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想同我要回锦系六省?要回你的五十万锦军?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我圈占下的土地,一寸都别想着教我让出去。”
  锦缡听着他冷硬的话语,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的姿态一低再低,语气一软再软:“郎北,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本来绷紧的弦被她这一句话扯断,心中怒火止不住滚滚烧起!她果真是不打算给他留一点活路,现在又想来抢走朔儿么?他忽然大步走过来双手钳住锦缡的肩膀:“好啊,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锦缡,我本就想,你肯乖乖地回来我身边,一定是另有所图。果然叫我给猜中了!你又是在预谋着什么?嗯?”
  “没有……我没有……”
  郎坤北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拉起锦缡的一只胳膊,连托带拽地将她拖出了包厢。郎坤北做这一切的动作太过迅速,完全不给锦缡反应的时间。她想要站起来走,可是她被他拉得摔倒在地,然后就一直没有动弹的机会……她就像一只死狗一样被郎坤北拉了出去。
  他们两个闹出的动静太大,李子林还有郎坤北其余的秘书、副官都闻声过来。撞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当真是没人敢上前说话……因为少爷的脸色,十分地
  差。 
  郎坤北一把将锦缡掼在地上:“说吧,你还指望着谁来救你出去,除了汪凯奇、章狄,还有谁能来帮你?锦缡,我已经把汪凯奇埋伏在宁夏的所有暗线一举拔除,周怀桢的旧部也消灭殆尽,你还指望着你的锦军对你忠心不二,肯为了你来与我撕破脸面么?”
  副官陈东文看不过去,忍不住上前来劝阻郎坤北。李子林一把拉住他,朝着众人摆摆手,随行人员都悄无声息地退下。
  锦缡被郎坤北甩到机舱门口,她觉得自己摔倒的一瞬间整个飞机都好像在摇晃……她还地上伏着,郎坤北的话刚一说完,她便转过头来冲着他摇头。她说不出来话,只是摇头。
  “我忘了告诉你,之前被你保留下来的得力助手暗寞已经被我收监。汪凯奇和章狄也都已经死了。所以我劝你,我肯放你走,你就乖乖地远走高飞,避开我远远的,千万别再想着打我和郎家什么主意。”
  章狄死了?她求证地望向郎坤北,不出预料地看见他益发阴鸷的眸色……她赶忙低下头。
  她眼里的那一丝惊痛没能逃过郎坤北的眼睛。郎坤北在她面前蹲下来,钳住她的下巴迫着她抬头看他。他仔细端详探究着她的神色,讥笑起来:“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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