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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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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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上了甜点,锦缡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小口地饮着牛奶银耳汤,专心地听着。仲魏昭的话不多,偶尔也会向锦缡发问几句,锦缡简洁地作答倒也罢了。
  仲梓桦忽然抬头看向锦缡:“上回在郎家,我听闻阿缡这两年都是在国外留洋的,想必也增长不少见闻。”
  锦缡道:“见识倒不敢谈,不过我确实曾用两年的时间游走于欧洲几个国家。”
  仲梓桦继续问道:“欧洲多强国,那么依你之见,哪个国家才是最好的?世侄女不妨说说心中所想。”
  “不知伯父指的是哪一方面?若论风土人情,法兰西、意大利便都是极好的去处,若为求学深造则是德意志更胜一筹。”
  仲梓桦话锋一转:“看来,侄女这两年的时间里确实游历不少,而似乎并不似那些风闻……”仲梓桦看向沉默着的仲魏昭。
  仲魏昭笑着点头:“我也觉得那些风闻都是无稽之谈,缡妹妹的脾性,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锦缡看着自己父亲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敛了笑,说:“我倒不知外边的风闻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是爹爹的女儿,有爹爹在,就没有我害怕的,也没有谁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仲梓桦与夫人李氏面面相觑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澜城贤弟,若换做是我得了阿缡这样的女儿,也是断断不会去宠那几个小子!”
  李氏嗔怪地看向丈夫:“可没见你宠过儿子,合着是在盼女儿。”
  仲梓桦叹道:“女儿是盼不来了,就指望着这几个小子能讨着好儿媳。魏昭这个做长兄的也不给几个兄弟开个头儿,魏昭,这可是你的不是!”
  仲魏昭点头:“是,父亲。”
  仲梓桦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日锦缡同锦澜城去锦系北平护卫军区巡视一番,露了个脸。回来的时候车子停在官邸门口。锦缡下了车独个进去,也没着人跟着。她径直穿过官邸,从后门走出去,绕过大理石雕廊停在了一处花园前。
  这花园本是个衔接之处,连着两座规模一致的别墅。她知道花园后边的那一处别墅是留给郎系的,而根据机要处辖下情报局提供的消息,郎系掌舵人郎坤北还没有启程来京。
  觉得有些疲累,锦缡便在假山的石头上坐下了。她这两日总有些心绪不宁的,眼皮跳个不停,心里边也空荡荡的。
  而她早间叫人给家里发回去的电报也迟迟不见回电,她的心里难免就更焦躁忧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急促的汽车鸣笛之声、铿锵的脚步踏地之响,锦缡回过神来要走,却到底是晚了一步……
  大老远的,郎坤北就瞧见了在假山下边坐着的锦缡。
  锦缡尴尬地道:“你是何时到的?”
  他一身军装,脚上的军靴不染一尘。军装将他身体的线条装点地极好,英挺而有力。不得不承认,郎坤北是个好看得有些过分的男人。
  那好看的男人开了口,语气极淡:“刚刚。”
  锦缡头一低,道了声“再会”便从他身旁走过。
  郎坤北却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锦缡心里一惊。
  只见他捏着她的手腕反复看了看,又捏了捏,像是在对她的腕骨做着检查。锦缡怔怔地任他检查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郎坤北检查过了便松了手,一句话没留地奔着自己的官邸去了。
  这一次国会期间仲系内部显然气氛很压抑紧张,锦缡自从跟在锦澜城身后进了议会厅见到郎坤北开始二人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锦缡在思考事情的时候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忽。
  郎坤北掩口低咳一声,锦缡一下子回过神,这才发觉被自己定定望着的正是他郎坤北。锦缡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也没有留意看向他们这边的几道含义不明的目光。
  会议刚开始不久,只见一名警卫敲门进来:“报告,厅外有人求见锦小姐。”
  锦缡问他:“来人是谁?”
  “是锦军秘书刘伟业。”
  “抱歉诸位,请各位继续,我出去一趟。”说完,锦缡便出去了。
  刘伟业克制着焦急,待与锦缡回到官邸,立即将一封电报呈给了锦缡:“大小姐,宁夏急电。”
  锦缡手一抖,接过来。电报上只有短短四个字:病危,家变。
  锦缡脑子里轰的一声,没有了思维,没有了知觉,跌坐到椅子上。
  刘伟业见着锦缡吓得面色发白颓然坐下,心中不由地更加惊慌:“大小姐不要紧吧?”
  锦缡瞪大了一双眼睛,里边的光芒是慑人的:“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回大小姐,这是二十分钟前接到的由宁夏军区牛将军手下副官在贺兰军营打来的电报,省城那边可能真的有变……并且看样子,牛将军已然身陷囹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压下所有消息!叫柳泰来和机要处处长邓清露来见我。”
  刘伟业一边弯腰应声是,一边连连后退跑着退下。
  锦缡现在只等着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是否果真做足了打算,不给她们父女留一点活路!
  柳泰来和邓清露很快就到了。锦缡盯着他们两个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
  柳泰来略弯腰:“禀大小姐,属下不知。”
  锦缡没有反应,看向邓清露:“机场那边怎么样?”
  邓清露答道:“运行良好,无任何异常。”
  锦缡一根根地蜷起手指,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泛着浅浅蜜色的白皙手背挣起道道青筋。不是不恨的,也不是不伤心,毕竟血浓于水,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纵使怎样痛恨,她也没想过要同他们今日的做为一般:煮豆燃萁!
  “好,很好。让我静一下,就一下。”锦缡扶着额,闭上双眼,声音很轻地说道:“宁夏出事了。”
  锦缡知道,柳泰来邓清露两个人已整装待发,只差她一声令下。
  她的声音低低响起:“想必他们也苦心经营谋划了多年,只等着这一天。所以,靠我们自己……绝无半条出路。”
  邓清露道:“或许,我们还会有其它办法的,不如,我们等司令回来再仔细商讨一番,一定要想出来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才行啊!要不然……这,宁夏,我们定然是回不去了,要不然我们联络一下山西或者陕西方面,江北也行,等司令召集姚崇、胡明、李华邵三大将军,我们一举发兵反攻宁夏……”
  锦缡坚决地点头:“等不了了,一刻都等不了了,病危,病危的那个人只能是我奶奶啊!否则有奶奶坐镇宁夏,谁有那个能耐动得了我们锦军大本营?!为今之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  

  ☆、颠覆(二)

  锦缡抱着手臂,默默看着站在她对面的郎坤北。
  他穿着一身灰色军装,皮带束腰,军靴铮铮。
  这一刻的锦缡,又是那样努力地试图读懂他。锦缡想着,从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雍容风度,可能就是所谓的王者之风吧。
  那样的一个人,应当是眼高于顶,不屑趁人之危的对不对?但是那样一个人,绝非池中之物的一个人,不择手段起来,又会是怎样的呢?
  这里是郎坤北的房间。
  天气闷热,穿着一身严丝合缝的军装更是热。且她进来有一会了,两人就这么闷着,谁也不说话。郎坤北已经颇不耐烦。
  锦缡突然开了口:“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是昨天才来的,所以,自打我与父亲启程来京之后发生的事,你应当……已经先我们一步知晓了吧?”
  锦缡有些焦躁,在空地上踱起步。“不妨与你直说,我们爷俩这一次是彻底被锦澜明给算计着了,奶奶和娘的命都捏在他们手里,我和爹爹在这里孤立无援,锦家也许就要改朝换代了。而锦家若是改朝换代了,锦澜明父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等他们把锦家闹得破败不堪,对外四处树敌,任你们哪家发兵都唾手可得。到了那个时候,锦系这块肥肉谁都想独吞,谁也都吃不下。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听到这里,郎坤北的眸中一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投过来一缕,就照在他向前探着的身上。他低头眯了眯眼看向锦缡。
  锦缡说:“我不是不可以嫁进郎家。”
  锦缡继续说:“你知道的,我是锦家的继承人,我嫁了过去,那么我身后的锦系至少在我掌权的时间里会与郎系同进退。”
  锦缡背对着郎坤北沉默下来。几秒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像是走了好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锦缡听到郎坤北说:“好。”
  自始至终,他就只说了这么一个字。锦缡笑一笑,笑得很惨。
  锦缡手心放着块怀表,从坐上飞机开始她便一直盯着表看,不时地抬头望向窗外。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一刻,距飞机着陆还有一个小时。她的手心里不知蕴藏了多少的水源,它们在一个劲地冒汗,而那块怀表,从她手心里滑下去过好多次。
  郎坤北弯下腰,帮她捡了起来。他看着她还在维持着平摊姿势的手心,拿指尖触了触。锦缡以为他又把怀表放回自己的手里了,便很迅速地收了掌。只是这一次,她握住的是一只手。
  锦缡直勾勾地望着西边的天,那样绚丽的颜色,美得像是幻境。她就是朝着那幻境飞去的,像是一只飞蛾,扑向了火红的海洋。
  锦缡忘了松手,而她握得那样用力。
  郎坤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也看着锦缡一直在看的地方。他忽然问锦缡:“在看火烧云么?”
  明知故问,锦缡一时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怎么刚才看着那火烧云那样远,可是飞了这么久,它还是那么远?为什么就够不到呢?”
  郎坤北侧头看她,太阳给她罩上了一层暖光,但是她却依旧寒冷。那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火烧云,其实都是太阳的颜色。而云,追根究底,也只是雨做成的,终究要化成雨水融入泥土滋养大地。不论它曾经多么耀眼。”郎坤北说。
  “所以,世间万物都是这样的一个道理,永远在不停的轮回转换。有新生便注定有灭亡。”他又说。“锦缡,如果相较于不舍更多的是自责,那么你完全不必这样。因为她已经不再怪你。”
  锦缡突然笑出来,也不知道对于郎坤北的话她听去了多少。“其实我长这么大,只会乖乖地听一个人的话,便是我爹我娘我都会偷偷地忤逆,但是唯独对她,我没有忤逆过一次……她也太信任我了,她怎么会想得到,其实那个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的,不是她的不孝子孙,而是一向最听话的那个小孩。
  “我竟然就那么一走了之,消失了两年,我怎么就能消失了两年呢……那两年,我干什么去了?我不会说的,永远不会和她说我干什么去了。就让她对我失望吧,就让她恼我吧。因为她知道了,会心疼。”
  锦缡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把头一歪,靠在了郎坤北的胸膛上。那像奔腾的雷声一样有力的心跳,将她的意识震得逐渐模糊起来。
  可是她的手,依旧攥着郎坤北指尖的手,像是一松开,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锦缡听见自己说:“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有多心疼。我不敢想,我的奶奶此时此刻在经受着什么,一点都不敢想。这样心疼的感觉,太难受了……”
  郎坤北的手渐渐揽空了,他僵着手臂,一点点收回臂弯,抱紧了怀里的人。然后他发觉,她就着他的力量彻底放空了自己,她原本僵硬的身体已经变得柔软。
  她这是晕了过去。
  李子林来找他,已经等了他半晌了。李子林终于忍不住,干脆进了包厢。他看见了缩在郎坤北怀里睡着的女人,又看了看一直垂着头的郎坤北。
  李子林问他:“你真想好了么,少爷?”
  郎坤北说:“去把我的上衣拿来。”
  “少爷要穿?”
  “给她盖上些。”
  李子林出去把他的上衣拿来了。郎坤北的上衣很大,罩在锦缡身上,她再蜷缩着一些,差不多能将她整个套进去。
  李子林还是忍不住,他有些气急:“少爷!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老爷那边怎么交代呢?你说你今天回来,老爷可是要亲自来接机的,他就怕你把她带回来!”
  停了一会,李子林又说:“况且以她的聪慧,早晚也会知道的,到了最后,少爷你整个就是吃力不讨好,还两边都得罪了!”李子林说着说着都要哭了:“少爷,七年了,值得么?你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可是怎么就……”
  郎坤北说:“李子,你安静点,让她睡会儿吧。”
  郎坤北抱着锦缡走出机舱的时候,抬头望了眼被夕阳烧得火红的天边。
  郎元山拄着手杖,已经在随扈的簇拥之下,等在西城机场很久了。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头上戴着黑色的礼帽,墨镜也是黑色,包括他眉心处毫不遮掩的阴鸷冷酷。
  郎坤北的脚步很缓慢,但是没有停顿。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父亲面前。父子两个隔着墨镜相互对视着。
  郎元山一言不发,迅速抽出身旁特务腰里的配枪,指向了锦缡。
  李子林和陈东文本来是一直跟在郎坤北后边的,他们俩被郎元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齐声唤道:“老爷!”
  李子林紧忙上前几步边走边说着:”老爷您先别动怒,您好歹听听少爷的解释,他也是有他的计划的……”
  郎元山手里的枪向左侧一移,“你住嘴,我要听他说。”郎元山把枪又转了回去,直直地指着那个昏睡不醒的女子。
  郎坤北皱了眉。“父亲!”
  郎元山把子弹上了膛。
  “父亲,您别指着她,忤逆您的是我。”郎坤北说。
  郎元山另一只手就又抽出了一把枪,指向了郎坤北。“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坤北你让我太失望了。之前我对你多方试探,你都不肯表露出一点态度来,而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真的把她给我带回来了?你是要做第二个东北少帅,要为父我做第二个周孔秋么?”
  郎坤北抱着锦缡猛地一转身,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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