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水晶这傻女孩之外!
他无奈的叹气。「妳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很危险的。」
「怎么会?我知道欧斯蒙和爵士有过节,但他再怎么大胆,也不能公然在自己的宴会上
绑架我吧!」
「没错,所以妳应该待在爵士身边、或热闹的大厅里,而不是跑来这儿。」他没好气的
说:「快下去找爵士,别再擅自乱跑了。」
「可是你……」她还想再说,可是傅永夜的脸色忽然一沉,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吁!
有人来了。」
水晶羞红了脸,心口掠过一道暖流。夜热呼呼的气息吹过她的脸颊,有力的双手紧箍住
她的细腰,令她浑身虚软。
傅永夜屏住气息,凝神听转角来人的对话。
「柏耳森真是可恨。」是法森?欧斯蒙!「他竟然和对方串通好,设计陷害我去标蒙特
耳那项工程,你知不知道我亏了多少?六千八百万法郎!」
「总裁,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像是柏耳森的行事风格,他以往都是和你对着干,何尝
会使手段?」
「你的意思是……」欧斯蒙声音浮出冷冷的杀意。「是他身边那个东方人?」
「不错,自去年他吸收那个年轻人后,每次我们对战都处于下风。」
「我明白了,所以,目前最必要的,是先处理掉那个家伙。」欧斯蒙邪恶的冷笑。「他
现在在大厅里头,你们找机会把他架上来,别让任何人发现!」
躲在角落里的傅永夜全身一震,连水晶都感到他躯体的震动。她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
他冷肃的神情。
「但是总裁,有一件事很怪,那个男人似乎也是「安晔」的代表!」
「台湾的「安晔集团」?!」欧斯蒙摩挲着下巴沉思。「我从来没见过「安晔」的新任
代表,说不定他是冒充的。不管这么多,先把人抓来,我自然有办法逼他说出实话。」
一群人密商完之后,就分头离去,长廊瞬间又恢复平静。
「夜,他们在说什么?」水晶不解的拉着他的袖子。「你不是在这儿?,而且也不是什
么集团代表啊?不过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他们想对你不利呢!」
这下子反倒是水晶急着想离开,她拉着傅永夜的手臂想往前走,却发现他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
傅永夜双拳紧握,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矛盾与挣扎。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带着犯罪文件,与水晶安全的离开这里;至于
其它的一切,他都不应该插手。
那家伙的生死与他无干,自己根本无须在乎。可是……
他突然将手中的提袋交给水晶,然后低声吩咐道:「水晶,妳好好听,提着手袋去找爵
士,记住,一定要去找他,然后立即与他离开。」
「你怎么办?」她扬高了声音。「你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吗?他们要抓你啊!」
「别管这么多,快走便是。」傅永夜低声喝道。
「我不要,」水晶拧开他的手直嚷。「你为什么事事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难道我在
你心里,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吗?」
她讨厌夜那副无动于衷的态度,更讨厌他将自己推得远远的,不让她接近。
「我不想与妳争辩。妳立刻离开!」他冷硬的说,眸中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两人争执的声音引起了守卫的注意,脚步声迅速朝这里接近,傅永夜见水晶仍固执而不
愿离去,干脆一掌将她击昏,然后塞入转角处。
「我是夜!」他边跑边利用仅剩的时间与爵士通话。「我已经被对方发现了行踪,更糟
的是水晶在我身边。不过我会将对方引去三楼,你快来二楼把水晶带走,文件都在她……」
话还没说完,长廊上已出现两支黑色手枪,枪孔正对着他。「别动!」
傅永夜关上了手机,慢慢的后退至落地窗前。他不动声色,黑眸阴沉沉的闪动着。「我
在这儿,你们不用下去抓人了。」
「好胆识,我很欣赏你。」随之而来是高大的令人心悸的身影,他沉稳的向前走来,一
把扣住傅永夜的下颚。
「小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柏耳森做事?」
法森?欧斯蒙轻佻的以拇指摩挲他的脸。「为名?或者为了钱?无论是哪项,我都可以
付你双倍,如何?」
傅永夜冷冷的望着他。就是这张脸吗?这张丑恶、扭曲、贪婪的脸,让母亲为之痴迷、
疯狂?甚至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法森?欧斯蒙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冷寒。这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竟
勾起他久远的记忆,让他回到那贫穷落魄的年少时候。
数不清是第几个女人,他只是记得那女子很美、很艳,但最让他无法忘怀的,却是那双
永远在角落里、像透视一切的眼眸——
「你是、你是……」往事如潮水般涌回脑里,欧斯蒙惊愕的张大了嘴。
「妳的发丝似月光、妳的眼眸像星辰……」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有种催魂似的魔力。「
可为什么却有「黑夜」一般、那么阴沉的孩子?」
一瞬间,欧斯蒙明白了一切,他踉跄后退,脸色瞬时变得灰败。「你是苏的儿子。」
「不错。」傅永夜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接着缓缓地升起了双手、交扣于后脑勺。「
所以你该知道,我不为钱、也不为名。」
月光均匀的洒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披上透明的战衣,诡谲得令人颤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毁灭你、崩坏你,只要你活着一天,就得尝一天地狱之火的
滋味!」
他飞起一脚,正中欧斯蒙的胸口,接着趁欧斯蒙与枪手跌成一团之际,整个人突然往后
倒去。
只听「乒磅」地巨响,他的身体带着碎裂的玻璃,如静止的木偶般、直直的往一楼坠下
……
傅永夜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伤口的刺痛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逐渐被晕红的水映入
他的眸中,竟使那琥珀色的眸子也染上一抹艳红。
全身痛得彷佛要散开了,脊背上的伤口被热水烫得麻木,他闭紧双眼,长长的睫毛像只
挣扎的墨蝶,不停的抖动着。
「夜……」突如其来的叫唤声,很快就拉回了傅永夜的神智。
他抬起头,阴沉沉的看着她。「我在沐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水晶的眼中浮起泪雾。「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才会害你
身陷险境,夜……」
「只是被玻璃割伤,不碍事的。」他凝视着她,尽量表现得毫不在乎。「我现在全身赤
裸,妳不应该回避一下吗?」
水晶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一脸犹豫。「夜,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小妹妹,是不是?」
「就算是,妹妹也不能随意偷看哥哥洗澡,尤其当他们都成年的时候。」
「那会怎么样呢?」水晶突然问道。
傅永夜一愕。「妳说什么?」
「我说,如果真正的兄妹,当他们看到了彼此的身体,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时,他们会怎
么做呢!」
她缓缓的走到了浴缸前,蹲了下来,一双水眸瞬也不瞬的对着他,眸子里满是炽热而复
杂的情感。
「我不明白妳在说什么?」他别过头去,蓄意逃避她渴望的眼光。
「你明白的,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看着我,说你只把我
当成妹妹,说你一点都不想要我,不喜欢我!」
「我只是把妳当成妹妹,」傅永夜有如机器人般的,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水晶的话。「我」
点都不想要妳,不喜欢……唔……」
唇上突然施加的压力打断了他的话。水晶扣住他的颈项,将嫩唇贴上他的……
他想别开头,水晶却使上全身蛮力似的锁着他、不让他离去。她的吻是猛烈、青涩而毫
无技巧的,但却炽热得不可思议、甜蜜得使人心醉。
小舌如同湿滑暖热的软糖,在他的口唇间游动着,并掠过他的鼻头、颈侧!吮舔着他敏
感的耳垂;软若羽绒的小手,则急切的爱抚着他的眼睫、脸颊,与粗糙扎手的下颚。
一簇火焰从下腹部升起,逐渐扩散到胸口、脑中,一向冷静的他,竟被她轻易的挑起了
不该有的欲望。
他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装作对她不在乎,他知道,自己若是陷进去了,将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强逼自己,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这样,她就会放弃吧!
察觉他没有反应,水晶的心陡然冷了下来。夜的唇是冰凉的,无论她用再多的热情,都
温暖不了他。
她停下来,愣愣的看着他,见他仍然一脸冷漠,心,瞬间紧缩了起来。
「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是吗?」她悲哀的问。
「我已经说过了,」他淡淡的说:「我是妳哥哥。」
水晶咬住下唇,眼泪已快溢出眼眶。
她别开头,不语,傅永夜只能从身后,看到她抖动的瘦削肩膀。
「水晶……」他多想伸手抱住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这辈子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泪,他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他希望两人,能够
一直就这么下去。
没有爱,就不会争吵、不会有欺骗、更不会有心碎。母亲若不是被欧斯蒙欺骗感情,又
怎么会那么凄凉的死去?
他要让水晶的笑容永远留在脸上,不会消失……
「你知道这几年来,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吗?」她仍没有回过头来,只是低声闷闷的说。
傅永夜默然不语。
「爵士教我写字,我很认真的学,因为那样才可以写信给你;我很认真的学中文,那样,
才可以和你说话;我用功念书、进贵族学院,是想成为一个淑女,好让你和我在一起时能感
到骄傲……」她吸吸鼻子,像是又哭了。
「我每天很努力、很努力的过生活,就是想着有一天我们能够相见,即使你走了,不留
只字词组,但是我相信,你始终会回到我的身边,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傅永夜凝视着逐渐冷却的水,肌肤只感到阵阵寒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你,只知道自己想持在你身边,难道这样也错了吗?」大
串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看起来既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痛。
「妳对我只是依赖,并不是真正的感情,等妳找到了真心喜欢的人,妳就会明白的。」
停水夜苦涩的说。
「我不明白,我也不要明白。」水晶回过身来,紧紧抱住他的颈项。「从小,我的心里
只有你一个人,不管这种感觉是爱、或是依赖,你已经占满了我整个心,我不能、也没有力
气再去想其它人了,你懂吗?」
「妳想要我怎么做?」傅永夜太清楚水晶,一旦认定某件事,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想
法的。
「我……」面对他澄澈的眸光,水晶反而退缩了。
「妳说妳要怎么样,我一定照办。」他不带感情的说,像一个甘于卖身的奴隶般。「反
正妳是我雇主的女儿,想怎么样就做吧!」
他冷漠的态度刺伤了水晶,她受挫似的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用金钱玷
污我们的关系?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妳的缺点还是没有改,老是喜欢问为什么。」傅永夜眼光望着水面,像是对她的存在
完全不在意。
水晶又恨又怨的看着漠然的他,接着转身向外奔去。
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傅永夜讽刺的笑了,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落寞。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将头沉入水中,好久、好久……
第七章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着,偌大的书房里一片幽暗。沉稳而细微的脚步声慢慢的传来,
在门口立定,过了半晌才推门进来。
看见来人一身装扮,爵士像是早已明了似的点点头,轻声说:「检方现在已有足够的证
据起诉法森?欧斯蒙,他的心腹也都答应做污点证人以求脱罪,这次,他是栽定了。」
傅永夜神色有些复杂,努力了这么多年,心头忽然卸下重担,竟叫他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爵士瞄着他手中的的行李。「要走了吗?」
傅永夜微微颔首。「爵士,谢谢你这两年的栽培与照顾,现在欧斯蒙已垮,也是我该离
去的时候了。」
「你要回台湾去?」爵士扬起一道眉。「准备对付他们?」
「我不知道。」傅永夜有些迷惘,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只是他很清楚,
自己不能在巴黎待下去了。
爵士抚着唇上的胡须,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还是说,你为了逃避水晶?」
傅永夜静默不语,只是缓缓垂下目光,自随身行李中拿出一封信与纸盒。
「这个……麻烦您交给水晶,这么多年来,我没送过她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我不适合她,我心里很明白,既然如此,就不该给她幻想。」傅永夜提起行李,深深
的一鞠躬。「水晶,就拜托你了。」
窗外的雨愈发的大了,雨声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住他离去的脚步。
时针缓缓移动,一点、两点、三点……
长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浓眉下的神情凝重。望着窗外的雨,他轻轻吁出一口气。
是该来的时候了……
果然,门「砰」一声的打了开来,冲进书房里的,是一张仓皇而焦急的脸蛋。
「爵士,夜去哪儿了?」她细眉紧锁,樱唇微微颤动着。
「他走了,离开巴黎、离开法国了。」爵士镇定的说。
「不——」水晶失声大嚷道,小头颅拚命的摇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走!」
「是真的。」他从桌上拿出一个盒子和一封信,将它们按入水晶的手中。「夜临走之前,
托我将这样东西转交给妳,他想表达的话与心意,都在里面了。」
看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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