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善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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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善的梦-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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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扑倒装死。“敏善小姐,你还是现在就拿把刀把我捅死吧!”
  我笑呵呵地摸着他的脑袋,学了张妈的语气。“拾召乖,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下次善善闯了祸,你怎么再替她挨鞭子呢?”
  他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理我了……
  我想起结婚前要拾召替凌正挡酒时,他说:“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呢?”好像,我真的从来没有心疼过他。好像,我一直习惯了他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年

  十三岁那年,我为了看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让拾召配合我装病请假,逃了课去看演出。拾召耐不住我的死缠烂打,陪我去了。但我们在入口处走散了。我没有去找他,使劲往人群的最前端钻,为了一睹偶像的风采。我怎么也没想到学校的老师会往家里打电话,而张妈正好出去买菜了,家里的另外一个老仆人是个聋子,没有人接电话。老师最后把电话打到了爸爸的公司。
  爸爸听说我生病了,生意也不谈了,赶回家却听张妈说我放学了还没回去,开车挨个医院地找我。
  演出结束的时候,我顺着人群涌出了演播厅。看不到拾召,以为他找不到我先回家了,就打车回去。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刚开车回家的爸爸。我结结巴巴地撒谎说从医院回来。爸不信,说要是你真从医院回来,拾召能不陪着你?他走过来故意问司机从医院回来哪要那么多路费?在他老奸巨猾的逼问下,司机说了实话。
  “你要是做不完,明天也不用去上课了!以后也不用去上学了……”当晚,爸罚我在书房做一整套的数学题。被当面揭穿谎言,我羞愧得不敢张牙舞爪地和他讨价还价,只能认罚。拾召回来后,悄悄溜进来看我。
  我趁机佯装生气。我说:“看!这都怪你!要是你和我一起回来,我也不会被罚做数学题了!”他在我的抱怨下,自觉地替我做了一整晚的数学题。我就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张妈送来的宵夜,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安然入睡。
  后来拾召还因为这事被张妈罚三天不准吃晚饭。张妈说,他比我大,没有给我做好榜样,反而将我带坏!但其实谁都清楚,我要做什么事,拾召根本阻止不了我。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抱怨:“季敏善,我上辈子他妈的一定是奴役你的地主,所以这辈子要深受你的拖累!
  我也委屈。可是,惩罚你的明明是张妈嘛!
  我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妈,怎么光顾着疼你不疼我呢?拾召醋劲上来了。
  我得意劲起。“我也被张妈罚了的啊!”
  “她罚你什么?”他仿佛找到了一点安慰。
  她罚我不准偷偷给你送吃的啊!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拾召朝我狠狠翻了俩白眼,没力气和我斗嘴。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奶糖塞给他。垫垫肚子吧,好歹你也是因为我才挨饿的!
  你总算做了件算有良心的事!他立马感动得眼泪汪汪,从我手里接过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我:“你这两天不是没有零花钱吗?你哪来的糖?”
  我说,我为你向同学讨的呗!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季敏善,你还那么小,可别学有的小学生早恋啊!早恋的危害我妈告诉过你吧,你要忘掉的话……
  他在唠叨方面真是得了张妈的真传,有时候比我爸还要啰嗦!所以我说:“拾召啊,你绝对是张妈的亲儿子,不仅唠叨,想象力还那么丰富多彩!
  十四岁那年冬天,有一段日子,爸爸的朋友送给他很多的流星和烟花。我每晚几乎都会到花园里点流星,尤其喜欢把流星出火的那头对准爸爸高价买回来的一棵刺树。我喜欢看烟火冲到刺树的叶子上冒出点点红色的星火。我还指着那枝头隐约的星火问拾召:“好看吧?就像刺树上开了红花一样唉!”
  他一开始阻止过我,但我如何肯听他的呢!没想到,有一天,刺树终于着了火。我愣在原地,看着那树的枝叶一点点被火光吞噬,终于想起进屋找人来救火,却又不敢大叫引来爸爸的注意。
  拾召提了水管很快浇灭了枝头的火!幸好,也没有危及到花园里的其他花草和房屋。但那树的叶子却被烧掉了大半。
  也不知道是谁惊动了爸爸,他闻声赶来的时候,就瞧见了他心爱的那棵树的枝头还冒着白烟,已经再没有了原来的美观模样。是谁?!他心疼地伸手去抚摸那被烧焦的枝叶,眼睛却准确地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吓得赶紧垂了眉眼,虽然作案工具早已经被我丢掉,但他只要用脚趾头想想,也清楚谁敢拿流星进攻他心爱的树。爸爸虽然疼我,可生起气来还是很令人害怕的,尤其他暴怒时眼角的青筋,骤然扩张的眼白里还夹杂着血丝。我知道,当着左邻右舍的面,他必然要重重严惩我了。
  除了拾召,还有谁这么调皮!张妈站出来说,也不管爸爸信与不信。反正从小只要一口咬定错都是她的儿子犯的,爸爸有时也只为找个出气的宣泄,并不会重罚拾召!
  拾召见他真生气了,怒气冲冲还瞪着我,也赶紧出来应承。叔叔你罚我吧,是我不小心……
  其实我觉得爸爸是很疼拾召的。因为自从把领养的男孩送走后,他就清楚,除了拾召,我是不会接受任何一个陌生人成为我的哥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六岁

  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回我和我爸吵架了。我整理了衣服,背着书包离家出走。拾召就在身后一直跟着我。
  我打车去火车站。拾召说捎我一段呗,正好我也去看看去海南的车票多少钱!我明明知道他那只是借口,要打听火车票价哪用得着亲自去一趟火车站?但我没有揭穿他,反而让他坐进了车里。
  到了车站,他一直紧紧跟在我身后。我终于转身对着他发脾气。“梁拾召,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要去看火车票吗?你走开!走开!”我拿书包砸他。
  他什么也没说,真的没有再跟上来。
  等我发觉身后没有了他的身影,又害怕起来。假装低头找东西,一路返回去,却发现他正坐在大树下啃着甘蔗,和卖甘蔗的小姑娘悠闲聊着天。
  我将书包狠狠扔到了他的脚边。“梁拾召,你怎么不跟了?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就这样走掉,还坐在这里吃甘蔗?”我不可置信,觉得委屈。我爸不在乎我,难道连他都不拉着我吗?
  “不是你不让我跟吗?”他将甘蔗一下掰成了两截,塞一半到我手里,一手揽住我的肩膀,温和劝道:“丫头,咱别闹了啊!回去吧!我替你爸向你道歉!他确实不该那么骂你!”他揽着我往回走,“你是谁啊?你是他女儿啊!你季敏善小姐从小到大做错过什么事啊?您骂了人,那是那人该骂!您打了人,那是那人找打!您要是闯了什么祸,那绝对是身边的我们没能拉住您,都怪我们!”他半哄半讽刺地说,“就算你做得再错,再过分,那也是咱们命背,这辈子要遇上你呗!跟您哪能有什么相干啊!”
  我“噗嗤”笑了出来,气也一下消了。
  “气消啦?”末了,他缓缓舒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说:“丫头,咱以后闹脾气能不能不选在吃饭的时候啊?我这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我一听,他还真不是装的。
  回到家,爸爸等在饭桌旁,语气已经平静下去。“你还知道回来?”
  我瘪着嘴不说话。
  拾召将我往饭桌前一推,将我摁在椅子上,然后朝厨房大声喊道:“妈,善善饿了,快把饭菜端出来!”
  “唉!”张妈把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上来。
  爸爸就势在我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吃饭,没有再说什么。
  那次的事,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过去了。
  后来我抱着张妈诚心告诉她:张妈妈,我觉得特别幸运!要不是你和拾召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张妈搂着我说:“我们敏善渐渐长大了,也该学会体谅你爸爸呀。你爸爸在外面工作很辛苦,有时也会在外面受气。他脾气有时是急躁了点,可是他处处都为你着想,我们敏善也应该学会善解人意才对嘛!你要出走了,离开了他。那么在这世上,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你不知道你走出门后,他站在原地怔了好久呢!他问我‘张妈,是我对敏善太凶了吗?’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害怕他的女儿敏善真的不要他了……”
  那一次,我答应了张妈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当然,前提是我爸再也不逼我去学我不喜欢的奥数!
  十六岁,我在面馆不小心撞了一个粗鲁大汉,那大汉端的面翻了,烫了一手红印。当下就翻了脸,恶狠狠地朝着我吼:“小妹妹,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我烫你试试!”说着就要把那半碗汤往我身上泼。
  小气的嘞!
  我赶紧往后一缩。拾召大手一伸,把我护在身后,连声向那大汉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小姑娘走路飘,不是故意的!”
  那面馆里的其他人大约都知道那大汉不好惹,谁也不敢出手相助。我害怕地从拾召身后探出脑袋,就看到那大汉凶神恶煞的,撩了撩衣袖。“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一句不故意我就该被开水白烫了?”
  “她还小,你就大量原谅她算了!”拾召的脾气从小就好,还低三下四地给他道歉。我恨不得挥手给男人一巴掌!要不是我没胆量的话!
  “小?”男人还不依不饶了。“自己能动手吃饭了吧?老子还不信一个抱在手上的娃能把老子的手烫成这样!”说着,就拎了拳头朝拾召打去。
  拾召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冷下脸来,眼疾手快抬腿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肚子上,转身拉了我想跑,但似乎还不解气,又回头抬了肘子朝男人的背上狠狠敲下去。“老子也不是说欺负就可以欺负的!”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拾召打架。
  我们跑了很远很远,累得气喘吁吁的。真解气!我放声笑了起来。
  拾召一边粗声喘气,一边担忧说:“那男人……一看就是流氓,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没过两天,那流氓果然找来了我们的学校。一群人,都穿着花里花哨的,热闹地围在学校门口。我和拾召在教室不敢出去。最后,还是拾召给爸爸打了电话,大致说了情况后,爸爸派人来把事情化解了。之后,那流氓果然没再来学校找我们。
  可拾召却怪我说:“丫头啊,你就不能让我安逸几天,不再给惹事吗?”
  “这次明明是你闯祸了啊!”我提醒他。“是你踢了他是吧?是你打了他对吧?”
  他想了想,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额……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但转身,又发现我轻易推脱掉了自己的责任,跟上来准备像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一样教育我。
  “拾召拾召,”我连忙抱住他的手臂摇一摇,笑靥如花。“我第一次觉得你那么帅气!真的!”
  “哦,是吗?”他很快被我转移了注意力,用手理理刘海,变了态度。“其实也怪那男人小气!我还从没见过和小姑娘家家计较的男人!”
  那一年,拾召刚满二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

  十七岁那年,爸爸的公司上了轨道,运作越来越好。同年里,他买了现下这座别墅。按照这个南方小城的习俗,我们搬进去的那天,要请亲朋好友来家里热闹,免得宅子阴气重,太冷清。那天,爸爸请了好些工作上的朋友来家里吃席。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那么多佣人,张妈和李婶在厨房忙不过来,拾召也去厨房帮忙。因为没人陪我玩,所以我也主动去厨房帮忙。拾召让我看着煤气炉上的开水。他说,等到蒸汽把壶盖顶起来的时候,水就开了。
  可是,我等啊等,壶盖还是没有像想象的那样被顶到半空。厨房里的另外三人都各自忙着手头的事;爸爸在客厅里和叔叔伯伯们聊着天。我终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无聊地准备上楼回房间。就在我还没走到二楼的时候,厨房却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更加可怕的是随后拾召的一声惨叫。据说,水壶里的水被烧干了,壶盖也真的如我想象那般被蒸汽顶得飞了出去。我也吓坏了,赶快跑到厨房去看拾召。
  父亲铁青着脸从厨房退了出去。很快,客厅里又如常地恢复了言谈生笑。
  拾召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像极了小龙人。我有些想笑,但忍住了。他双手环胸,歪着脑袋无奈看着我,无限悲催地感叹:“季敏善,我怎么就忘了你是个生活白痴呢!”那话听来像是自责,更多的是对我意味深长的鄙视。
  但他好像忘了,一向维护我的张妈就站在边上呢!用不着我反驳,张妈就给了他一记栗子。“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自己没有看好火,还把责任加给善善?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张妈教训他的时候,我就在张妈的身后对着他手舞足蹈。最后连一边的李嫂都看着我忍俊不禁。张妈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又立马一副委屈模样。
  他捂着额头,无语地瞟了又瞟张妈,终于不服气了。“张妈妈,你老实交代了,我是你捡来的吧?”
  话音刚落,他又挨了一记栗子。
  用梁拾召自己的话说,他从小就被不公正地对待着,在委屈中成长,在委屈中坚强。所以后来的他,才能从一颗小树苗长成风雨难摧的参天大树,才能屹立在竞争力日趋严峻的商海里。
  我还来才知道,就是因为张妈和拾召从小对我的维护,让爸爸怀疑了他们是别有用心。尤其在我二十岁的那年,张妈第一次不顾尊卑向爸爸提出能否让我嫁给拾召的时候,爸爸竟觉得多年来自己的揣测终于得到了应征,断然拒绝了张妈的请求。也许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才致使张妈一直不许拾召向我表明心意。
  我二十二岁的那年,爸爸的身体忽然变得很差。有一天,他早早就回家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敏善啊,这个世上,爸爸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你要早点找到幸福。那样,爸爸也能安心去地下见你妈妈……”
  我当时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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