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纤紧紧地握住了叶长青的手:“长青哥哥,我们的相遇是否是个错误,因为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要如何安然地走完接下来的路?”
“我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叶长青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是怎么知道张中全手上有《奇鬼志》的?”苏柏唯恐叶长青会突然死去,事情的谜底就无法揭开,马上逼问道:“难道是因为张道同?”
“我虽然丢了《奇鬼志》,可是好歹翻阅过,当我发现有人在地眼处养尸时,就知道这人肯定知道《奇鬼志》,寻常懂得术法的人用的方法是在四阴之地养尸,想让养尸达到最极致,按《奇鬼志》的方法,就是在地眼处养尸,接近千年以后,我终于有了疑似《奇鬼志》的线索,”叶长青闷哼一声:“张道同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不甘于现状,但迫于师父的压力,不敢妄然离开,但他仍然有些动作,比如,他知道师父手上那本装在铁盒子里的书不是普通的典籍。”
“抓住了地眼养尸这件事情,不久以后,我就确定《奇鬼志》的确是在张中全的手上,我从张道同口中知道,张中全最在意的是骨生金,他钻研已久,只想知道如何可让骨头生金。”
叶长青闷哼一声:“他若是真正的出道中人,六根清净,怎么会沉迷于骨生金,关键在于一个金字,乱世黄金,黄金拥有亘古不变的价值,人有贪念,不会轻易地根除,张中全虽然上了些年纪,但在骨生金上迷了心眼,一心想破解骨生金的玄妙,我知道这一点之后,打算借此机会接近张中全,我略通骨生金的秘法,托张道同带过去我的一句话,果然引来张中生的注意,他率先提出来要与我相见,其后,他越来越依赖我,时常邀我过去讨论骨生金的秘法,不过我始终只肯透露一二,一直吊着他,寻找机会拿到《奇鬼志》。”
“果然,那位神秘的客人就是你。”苏柏说道:“你们每次商讨,都十分神秘。”
“想不到你们这一点也知道。”叶长青闷哼一声:“你们果然是我天降的克星。”
“正如你所说,有因必有果,你们当初的一念之差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也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这其中有一人,正是岳青的父亲,他曾经亲眼看到那位神秘的客人出入,也知道他那位师兄对师父的一本书有着浓厚的兴趣。”
“那个小子?”叶长青恍然大悟:“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子,居然在今天揭了我的老底。”
“他其实并未见过你的真容。”苏柏说道:“不过事情只要有关联,总有联系上的一天。”
“哼,那小子当年不过是个愣头青,可是张中全对他却十分看中,认为其悟性卓越,这也导致张道同心中嫉妒,毕竟他才是张中全的从小养到大的,虽然是徒弟,但更如亲子,那倒茶的小子的出现,让张道同失去了张中全的注意力,我倒是教了他一招,摆脱那个碍事的毛头小子。”
“栽赃。”苏柏说道:“张道同诬陷伯父偷《奇鬼志》,害得伯父被赶下山去。”
“哼,事后想想,我当时这么做,其实是放了那小子一条生路,否则,他也只有死的命。”叶长青闷哼一声:“你那位伙伴可要多谢我。”
苏柏额头沁出汗来,叶长青虽然嚣张,可是这话讲得没有错,岳青父亲当年可谓是捡了一条命,而且是因祸生福,苏柏也庆幸当年的伯父尚没有所成,这才让叶长青对他不以为然,只是设计将他赶下山去,否则,哪里有今天活生生的岳青啊!
苏柏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没错,这事儿我谢你。”
“不过……”叶长青恶狠狠地说道:“张道同还是乱了我的计划,我原本打算只要那个小子一下山,我就动手拿走《奇鬼志》,不过是大开杀戒的事情,可是张道同居然因为嫉妒 ,抢在了我的前面,他先我一步拿走了《奇鬼志》,不知所踪,我上山的时候,张中全居然也误打误撞地明白了骨生金的玄妙,用鸡骨头试验成功,正欣喜若狂,他的目的只在于骨生金,并不在意《奇鬼志》的去向,事情有变,让我怒火中烧,我追问张中全张道同的去向,他却闭口不言,而且告诉我,他早知道我存心不良,现在就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决定不再留他这条命,可是这家伙若以为可以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叶长青的狠辣让耶律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昔时那个阳光宅厚的少年,真正地永远离去了……
苏柏想到了岳白所言,伯父说过,他重返山上,张中全卧倒在床上,舌头被人割去,而且留下了五个血字逆徒,奇鬼志!
“你做了什么?”苏柏说道:“杀张中全的人不是你,是张同道才对。”
“哼,也是那个小子告诉你们的吧?”叶长青说道:“张中全想保全张同道,是对张同道还有一点师徒与父子的情谊,不肯告诉我张同道的去向,可是我自有我的办法找到张同道,我只告诉他一句话,他的师父不会放过他,要想救自己,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你好狠。”耶律纤突然叹了一口气:“那人的性子若如你所说,一定会折返回去,杀了他的师父。”
“是的。”叶长青或许是因为心虚,居然不敢去看耶律纤的眼睛:“张道同是个孤儿,他之所以在有野心的情况下,始终拖延,只是因为对师傅还有一份父爱的感觉,这让他踏不出那一步,但听说师父不会放过他,他内心最后一道壁垒被打破,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师父临死前一直叫着他的乳名,他居然因此割去了他师父的舌头,那一刻,那个端茶送水的小子居然又杀上山来,张道同惊慌失措逃跑,冷眼旁观,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太容易被摧毁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起走
“你好残忍。”苏柏说道:“张道同刚杀死了自己的养父和师父,马上又落到了你的手上,你从他手上抢走了《奇鬼志》,而且杀了他。”
“没错,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奇鬼志》是修道之人都想得到的典籍,他嘴一漏,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叶长青说道:“我了结了他,为免他死后作乱,以糟糠塞其口,以发掩其面,将他埋入地下,我拿到《奇鬼志》,原本以为一切就是终点,我终于可以与心爱的人相守,我可以唤醒她,可是,经过千年的时候,我自己亲手设下的灵幡却阻碍了我,我体内阴毒并存,而灵幡千年来,不断地及纳天地的灵气,那股灵气与我体内的阴毒就是两极,我原本设下的守护,却让我与纤儿隔在地上地下。”
耶律纤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的手抚向叶长青的脸,就算他杀机深沉,又如何?耶律纤的声音哽咽起来:“假如你没有遇见我该有多好,你本有大好的前途……”
“既然已经遇见了,就没有那么多假如。”叶长青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我一边要维护自己的寿命,也要增强自己的功力,去攻破那一道防线。”叶长青说道:“我已经是阴毒体质,这一点无法改变,改如一定要与那一股灵力一较高下,我必须要无限量拉高自己的修为,更阴,更毒,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拿到了《奇鬼志》,我只差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
“就为了这最后一步,你要杀那些无辜的少女,就为了这一步,你也打过鬼狐的主意!”苏柏心里一动,他想到了雪缤,雪缤离开青丘去找外公,为什么会落到叶长青的手上:“你与婴宁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可是那只白狐,被你操控的那只白狐的鬼魂,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件事情似乎与你无关。”叶长青虽然痛苦,可是思路仍然十分清晰:“怎么,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苏柏一时语塞,他求救似地看向耶律纤,他看得出来,耶律纤是一位非常善良纯真的姑娘,耶律纤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不能讲的?长青哥哥,你就告诉他吧,我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他也是个善良的人,明明是你的对头,可是依然拿药来救我……”
“好,我是看在纤儿的份上。”叶长青闷哼一声:“那只狐狸并非是我捉来的,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魂魄离体,我只是顺势拿来养,为我所用罢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起了练鬼狐的心思。”
“你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苏柏深感意外,原本他的预想是雪缤离开青丘,寻找自己的外公,但遇上了叶长青,结果惨死,这一下子完全打破了自己的猜想,雪缤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死与外公有什么关联?
“哼,我上了你的当,这条命都要送在你的手上了,你觉得我有必要欺骗你吗?”叶长青看向耶律纤:“何况,在纤儿的面前,我不愿意说一个谎话。”
两人眼神交汇,苏柏觉得每当他们的眼神撞在一起,在他们的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同一个画面两人眼神对上的第一次,那是永远无法抹没的画面,哪怕经历了千年,也是历久弥新。
叶长青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他的头靠在了耶律纤的腿上,他的身体越来越红,像被热水煮过的螃蟹:“纤儿,我努力过了,这千年来,我不愿意屈服于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了与你在一起,我终于屈服了,我投奔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人,透过他,我果然了解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我终于知道这世上有龙气的存在,这股龙气也是可以冲破那道阻碍的力量,纤儿,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苏柏皱了一下眉头,他所说的龙气是指自己,不过看来百里桑并没有告诉他更多的事情:“与百里桑合作,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他居然可以说服你?”
“那个男人很奇怪。”叶长青说道:“他似乎可以看透每个人的内心,他轻而易举地发现我内心的软弱,也看出我的野心,只是他必定不知道我的野心源自于哪里,他的来历不明,不过他有能力让我掌握到更多的信息,他想让我为他所用,我也想借用他的资源与力量,一拍即合。”
“我倒曾有过与他一起成就大业的想法,我甚至替他拉拢一些同行,可惜,我唯一看上的人,居然被你们坏了事,未将他拉拢过来,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肯听我的,冲动行事,才让你们抓了个正着。”叶长青提起那人来,还是一脸地不屑:“显然我是看错了人。”
苏柏俨然知道他讲的是何许人也了,九死一生续命的江汉,“你为什么要拿走黄金面具?”苏柏说道:“你又为什么要拿走黄金面具?”
“我一直盯着你们,黄金面具重现,让我十分在意,我当年种下的诅咒,耶律宏有没有中招,这黄金面具与头骨在一块,触动了我的神经。”叶长青笑道:“今天得到了验证,也泄了我心头之恨!”
或许是笑得太用力,叶长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双拳握紧,身子像筛子在抖……
“百里桑究竟是个什么人?”苏柏看到叶长青的呼吸越来急促,生怕叶长青一口气憋不过去,立刻追问道。
“我不知道。”叶长青突然抓住了耶律纤儿的手:“不过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不要触碰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没有弱点,才会让自己坚不可摧。”
百里桑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苏柏不信:“我不信,就算你,你也有你的弱点,你的弱点就是公主,我没有害死你,你是毁在自己的手上。”
“你们会知道的。”叶长青突然一口黑血喷出来,黑血落在地上,嘶嘶作响,他嘴角带出一丝笑:“真想不到,就连姓唐的都奈我不何,我居然会败在你这个毛头小子手上,老天爷,这是给我的报应吗?可怜我的纤儿,纤儿,我没有办法照顾你了。”
“长青哥哥……”耶律纤突然搂住了叶长青的身子,不管那血污了她的华服:“我们始终是在一起的,纤儿真是庆幸,真是庆幸……”
耶律纤喃喃道:“长青哥哥,一直以来,都是你奋不顾身,我能做的只有无条件相信你,这千年来,我不曾陪在你的身边,你让我睡了千年,你独自奔波了千年,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依然是我的长青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这一回,是永远。“
叶长青一愣,没错,自己布置的计划,纤儿是全力配合与相信的,她尚还有一口气在,却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毅然饮下毒药,以便自己封下她的三魂七魄,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信任自己,才敢把命交到自己的手上,她虽然言语不多,可是这份爱,更是坚定,叶长青心里一动,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要,纤儿……”
苏柏的身子也飞扑出去,他的手握在耶律纤的手腕上,可已经晚了一步,耶律纤的手上握着一把刀,这刀原本是缠上了金丝,挂在耶律纤的葬服之上,现在正牢牢地握在耶律纤的手上,深深地扎入耶律纤的胸膛,稳且狠地扎进她自己的心脏!
“救她……”叶长青颤抖着手将《奇鬼志》掏出来:“只要你救她,我什么都不要,这个也给你,你要什么,你要什么?!”
“不要。”耶律纤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来:“我们一起走……”
“纤儿,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叶长青说道:“我现在只想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着。”
“没有你,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耶律纤贴着叶长青的胸膛,她的眼睛微微闭上:“真好,长青哥哥,你的拳打得真好……”
苏柏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颓然地退后,看着这一对男女互相搂紧在一起,叶长青的身体炙热得像一个大火炉,耶律纤紧贴着他的身子,尽管被灼热烫得额头冒汗,也不愿意松开,她胸膛的血正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染在叶长青火热的身体上,耶律纤语带笑意:“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亲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叶长青脸上露出了苏柏从未看到过的表情,那是一种满足,此刻的叶长青,身上再也没有了凶神恶煞气的感觉,就连那张丑陋的面孔居然也顺眼不少……
苏柏不忍心再看,因为他看到两人的身子里冒出了热气,在他转过身去的一刻,他听到了“叭”地一声,这就是心脏暴裂的声音吗?苏柏扭过头去,叶长青的胸前多了一个洞,耶律纤的头正靠在那个洞前,脸上浮现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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