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说道:“想都不用想,如果下面还有一间墓室,那么我们之前发现的就是疑冢了,里面躺着的老头子只是个替身,不是真正的南越武王,你们发现的放置在最上面的那一具玉棺,里面才是真正的南越武王,至于下面的两具,不是他的妻子,就是儿女,这个就难猜了,不过我可以试一下,太子和太子妃!”
白墨轩与岳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服气的样子,苏柏马上乐了:“我猜中了,是不是?太子赵仲始,太子妃叫媚珠!”
“算你狠。”白墨轩说道:“没错,上面的铭文显示,另外两具的确是太子赵仲始和太子妃媚珠。”
苏柏说道:“那位太子妃媚珠很是离奇,她的出现都与赵仲始一起,但是她的出身来历,正史上并没有详细提过,只说她是安阳王的女儿,安阳王本身就够离奇了,传说安阳王可以制造灵弩,并以此抵御了秦朝几次的进攻,这个安阳王原本是古蜀的王子,在秦国于西元前316年灭古蜀之后,辗转到达现在越南北部,建立瓯雒国,自称为安阳王。”
“安阳王的女儿怎么会和南越武王的儿子到一块去?”崔颖好奇地问道。
“这话就说来长了,赵佗在北江的仙游山与安阳王交战,安阳王用灵弩击退了赵佗。赵佗退守武宁山,遣使讲和。双方约定以平江为界,北为赵佗界,南为安阳王界。赵佗让儿子赵仲始娶安阳王的女儿媚珠,还让他入赘安阳王家。”
苏柏摇了一下头:“听上去不太正常吧,自己求和,还白送一个儿子给对方,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其后不久,南越武王重新攻打瓯雒国,安阳王本来可以用灵弩抵抗,可是失效,在逃跑的过程中,安阳王以为女儿与赵仲始一起出卖了自己,将媚珠杀死,其后,赵仲始悲伤不已,自己投井而死,这件事情也成为南越武王赵佗心中的痛,虽然这些记载并不全面,还有一些不确切的地方,但结果摆在那里,我在想,灵弩一说,恐怕并不是道听途说,恐怕是被赵仲始调了包,只是可惜了媚珠,无辜枉死。”
苏柏发现,白墨轩与岳青像鬼一样看着自己,他心里一颤:“怎么了?”
“今天突然觉得,你这个家伙挺不错的。”白墨轩说道:“没错,你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切都是赵佗的计谋,不过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尤其是儿媳,更是死得冤枉,这让他痛苦万分,死后也难以释怀,所以将其写下来了。”
岳青从脏得一塌糊涂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物件来,还是竹简,苏柏接过去,大致可以看懂一些:“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五个人一定是手忙脚乱,而且尽捡值钱的东西来,像这种不起眼的,就没有带走,不过这个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这个可是南越武王的亲笔。”白墨轩问他:“能看懂多少?”
“七七八八吧。”苏柏说道:“这用的是秦时的小篆,还行,看来,这老家伙真是狡猾,还真像野史上说的,真是他让自己的儿子去玩无间道,不过,他恐怕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真心爱上媚珠,因为媚珠的死而自尽,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错,”岳青说道:“因为这一点,所以在死后弥补上来,将儿子儿媳合葬,又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关于安阳王的灵弩,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
“安阳王是鳖灵的后代。”苏柏看着岳青:“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如果是这样,灵弩一说可能是真的了。”岳青说道:“鳖灵这个人可是有道术的,这个人原本是楚国人,有一天不小心失足落水被淹死,尸首不是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一直冲到郫。更奇怪的是,刚打捞起来,他便复活了。望帝听说有这样的怪事,便叫人把鳖灵叫来相见,两人谈得很投机。望帝觉得鳖灵不但聪明和有智慧,而且很懂得水性,是个人才,便叫他做了蜀国的丞相。”
“鳖灵任丞相不久,一场大洪水暴发了,原因是玉垒山挡住了水流通路。这场洪水之大,和尧时暴发的洪水差不多,人民沉浸在水潦里,痛苦不堪。鳖灵带领人民治水,把玉垒山凿开一条通路,让洪水顺岷江畅流而下,由是解除了水患,人民得以安居乐业。鳖灵治水归来,望帝因他治水有功,自愿把帝位禅让给他。鳖灵接位后,号称丛帝,又称开明帝;以后他的儿子继承帝位,也都称开明帝。”岳青说道:“如果不是有法力或灵力,是无法做到死后复活的。”
“这个赵佗,自己一生穷其力,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在少数了,不过他倒是长寿,居然活了一百多岁。”苏柏说道:“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么,对了,那墓室里还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差不多的东西都让他们卷走了。”白墨轩闷哼一声:“不过,他们舍的本比我们的大多了,八条人命。”
崔颖不寒而栗,八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只余骨架而已。
“这个南越武王心机深沉,怪不得弄出这么一个墓室来,真是害人不浅,不过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苏柏问道。
“那间墓室后面有一条现成的通道,应该是幸存下来的五个人挖出来的,直接通向地面,我们就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直接爬出去了,不过,地上和地下完全两样。”岳青苦笑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幸好罗盘没丢,靠着它一路找回来了。”
“那个通道怎么处理了?”苏柏问道。
白墨轩无力地倒下去:“自然是用老办法了,障眼法。”
“路上有没有遇到那五个人?”崔颖说道:“戴杰丽不告而别,不知道她这回回去会怎么样。”
“她没有拿走那些明器吧。”白墨轩一开口,崔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笑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
“没有就好。”白墨轩说道:“那可是我们拼了命拿出来的,若是便宜了她,不是亏死?”
岳青正要躺下去,觉得后背上还有什么东西,让崔颖帮着拿出来,崔颖的手一伸出来,看清手上的东西,马上就将它扔了下去:“怎么还有一只!”
那是一只尸鳖,不过已经断了气,居然还没有被烧个干净,白墨轩捡过来:“正好,拿回去让老妈瞧瞧,这尸鳖背上为什么有一点红。”
第两百六十三章 钥匙
白墨轩将尸鳖收起来,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泥泞,显得有些烦躁,他将背包打开,取出一身干净衣服,这一扯一带,一个物件儿滚到了地上,这不是自己的东西,白墨轩拿起来一看,这是一个圆形的像骨头的玩意儿,如孩子的拳头般大小:“这东西打哪里来的?”
崔颖一愣,突然想到昨晚,戴杰丽曾经靠近过白墨轩的背包:“会不会是戴杰丽留下来的?”
“定情信物?”苏柏一把从白墨轩手里夺过来:“让我来看看。”
他这个动作惹恼了白墨轩,白墨轩与他这一争一抢,那东西滚到了地上,撞到一块石头上,裂开了……
苏柏这下子傻眼了,连声赔不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大明星,我真的错了,糟了,这下子把定情信物给弄毁了。”
岳青低头去捡,却看到一把小小的钥匙躺在下面,钥匙的一头还在骨球里,显然是骨球摔裂以后才露出来的:“这钥匙怎么会藏在这个里面,等等……”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岳青抽出来:“我说了谎。”
“你说了什么谎?”崔颖一时间有点蒙。
岳青有些哭笑不得,取起手上的纸条:“不,这纸条上面有四个字我说了谎,我看,这肯定是戴杰丽塞到白墨轩背包里的。”
白墨轩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来到这山洞里,他只离开过自己的背包一次,那就是出去吐口气,这个女人若是接近自己的背包还不让自己发现,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了,而且,白墨轩从岳青手上接过那把钥匙:“不像是保险箱的钥匙。”
戴杰丽说她在姐妹的遗物中没有任何发现,现在却留下这个东西离开,又承认自己说谎,这前后一对应,只有一个结论了,戴杰丽其实是有发现的,但她一开始并没有袒诚,也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临走了,又留下这么一个东西,白墨轩看着钥匙上刻着一个号码471,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留下这个,让我们怎么去查!”白墨轩只觉得无限烦躁,这钥匙打哪里来的,这女人好歹也交代一句呀,没头没脑地留下这么一把钥匙,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嘛,白墨轩虽然觉得不爽快,还是将钥匙收起来。
崔颖说道:“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唯一的发现留给我们,白墨轩,其实你应该对她好一些,她虽然做过很多不应该的事情,可是她也是个可怜人。”
“要是天底下的可怜人都要对他们好点,这个世界就大乱了。”白墨轩说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崔颖想反驳,仔细想了一下,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她无可奈何地双手抱在胸前:“白墨轩啊白墨轩,究竟哪个女人可以让你温柔一点?”
“有。”白墨轩坏笑道:“她的名字叫符羽。”
三人无语,此时外面再度天黑,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窝在山洞里已经一天一夜的苏柏与崔颖只是盼着天黑,岳青与白墨轩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俩这幅德性,总要换个水源点清洗一下,原本两人想单独去,不过,想到另一方还有五人,弄不好并未出山,留下苏柏与崔颖实在不放心,当下决定一起下去,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岳青一沉吟,将火堆弄灭。
四人在黑夜的山中行走,各种声音入耳,难免让人心跳加速,月光皎洁,他们都没有开头灯或打开手电,就在月色下慢慢行走,等听到水声时,都欢呼雀跃起来,崔颖背过身去,两个脏兮兮的男人马上跳进了溪水里,虽然溪水冰凉,两人却像是见了天大的宝贝,崔颖背对着两人,神色坦然,苏柏抵到她的背上:“老姐,想不到岳青的身材真不错!”
崔颖闻言,马上回头去看,苏柏没想到她这么大胆,马上将身子挪动一下,挡住了崔颖:“擦,你来真的啊。”
崔颖哈哈大笑:“不是说身材好么,总要验证一下吧。”
“真不愧是海外派,我是无话可说了。”苏柏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说道:“你始终是个女人,好歹要保持住你可爱的一面,偶尔也要小女人一下。”
崔颖正要反驳,一抬头,突然看到他们刚才呆过的山洞里,亮起了光:“你们快看,那里好像去人了,是手电的光。”
白墨轩与岳青哗地一下从溪水里站起来,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就扔在那里,苏柏说道:“会不会是戴杰丽去而复返?”
“就算是,也不止她一个人。”崔颖说道:“光不止一束,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另择地方住下了。”
四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待回头完全看不到那些光时,才研究要在哪里露宿,他们的运气不错,择了一处背风的所在,钻进去,火也不升,四人靠在一起,身上搭着薄薄的毛毯,岳青与白墨轩经过长时间的劳累,现在完全松弛下来,马上进入了梦乡,崔颖就着外面的月光,看着岳青熟睡过去的脸,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苏柏看在眼里,心里突然一酸,将头扭向一边,手摸着颈上的血珀项链,眼前却浮现那张熟悉的脸……
苏柏毫不例外,又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崔颖看到他眼角还有泪痕,这家伙,是在梦里哭过了?崔颖叫醒苏柏:“是时候出山了。”
四个人决定从相反的方向出山,以免与那群人撞上,在罗盘的帮助下,四人顺利地找到了出山的方向,回到城市的感觉就像新生,苏柏觉得自己像是破壳而出的小鸟,看着城市的一切,居然觉得新奇无比,因为有预感会在机场撞上,四人并不急着走,先在酒店里住下来,三天以后才返回,这一趟,他们的收获颇盛,不过撇去这些明器不说,最有价值的其实是岳青对面具男的发现,还有那把只可能是戴杰丽留下的刻有471的钥匙。
此前,众人一直怀疑那位面具男手上拥有《奇鬼志》,毕竟《奇鬼志》与骨生金有不可或缺的关联,这人又出手抢走黄金面具,再往前追溯,《奇鬼志》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岳白的师父处,而师父暴亡,师兄与《奇鬼志》一同消失,这面具男是否正是岳青的师伯?
岳青将看到的面具男脖间的胎记一讲出来,岳白就颓然下来,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样子十分难受,岳青说道:“爸,真的是师伯?”
“要是他就好了!”岳白的脸从双手里抬了起来:“要命的就是,这个人不可能是他!我和你师伯好歹一起生活过,他身上没有胎记,脖子上面干净得很!”
这个消息实在不是好消息,白逸与唐三成对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唐三成说道:“不是你的师兄,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又回到原点了,《奇鬼志》是否在他的手上,也成谜了。”
岳青有些懊恼,他满以为自己的发现会让事情有进展,结果却是不进反退,看到他颓然的样子,苏柏安慰道:“没事,少年,现在我们至少知道这个人不是你的师伯,这也是一个有利的信息。”
唐三成看着岳白:“我说岳白,你再好好想一下,当年在山上,你和你师兄之间的那些恩怨情仇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尤其与《奇鬼志》有关的事情。”
岳白抬起头来,他很用力地回想,师兄设计陷害自己,其后自己回去,师父暴亡,师兄与《奇鬼志》一同消失,他突然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我尽记得师兄陷害我的事情,那之前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
“看来你的年纪是真的大了。”唐三成毫不客气地说道。
岳白也不恼,但表情有些迷惑:“这件事情我也不太确认,师父当年,每个月的十五都要会客,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客人,每个月的十五,师父的房门紧闭,里面有烹茶的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却不见有人上山,那人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神秘。”唐三成说道:“你就没有打听过?”
“怎么可能没有。”岳白说道:“我不敢直接问师父,就向师兄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