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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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妳身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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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好好的向紫吟赔罪,我欠你们的我一定会还的。」
  石世宇扶着段映秀出房,迎面而来的是焦亭义忧心忡忡的脸孔。
  石世宇看着段映秀的眼神带着痴恋、伤怀还有道别,让段映秀心跳不安,心乱如麻。
  「焦大哥,我们走吧!」
  段映秀首次主动拉着焦亭义的手,急急忙忙的离开「梅园」,因为石世宇突然其来的说话表白并没有让她感到窝心感动,反而让她感到不安和抖震。
  焦亭义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心情,忧心的看着段映秀,感觉着他她震抖着的身子,回头看了石世宇一眼便扶着段映秀离开。
  出了「梅园」之後,段映秀松开握着焦亭义的手,低声的向他道谢。
  「焦大哥,谢谢你!」
  焦亭义的心也随着段映秀松开的手而低落了,可是却也向她扬着温柔的笑容,体贴的问:「映秀,你怎麽了?」
  「我没事。」段映秀眨眨乾涩的眼睛,摇头苦笑答。
  「他……又让你伤心了?」焦亭义停顿了一会,又道:「石公子,他又惹你不高兴?」
  「别……别再说他!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他了!」段映秀的心像是被乱马冲撞似的,混乱非常,不知道是否就此原谅他,还有临走前他的眼神令他十分不安害怕。
  「那我们先回段家庄吧!明天你再看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京……」
  京城的「城」字还没吐出,段映秀就不顾身怀六甲的身子跑回「梅园」。
  段映秀边走边嚷:「焦大哥快来!出事了!」
  ※          ※          ※
  「啊!」
  焦亭义尾随着段映秀身後,当他正要走进「梅园」之际,一个熟悉的惊呼声传出,吓得他急奔呼唤:「映秀!石公子!映秀……」
  可惜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当焦亭义跑到湛紫吟的坟前,只见石世宇倒卧在湛紫吟的坟前,鲜血沿着他以长剑所刺的伤口流下,段映秀把他抱在怀里,泪洒衣巾上。
  段映秀按着石世宇血流如注的伤口,哭求焦亭义:「焦大哥,你快来看看世宇。快救救他!」
  焦亭义走到石世宇的身边,细看他的伤口,只见伤口入肉极深,已经无法可治不禁暗看叹息。
  段映秀见焦亭义低头不语自知其意,石世宇做梦也没有想到除了段映秀之外也会有人为他的死而伤心,不禁顶着虚弱无能的身子,摇头苦涩道:
  「阿秀,你要记住,『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还有别为我的死难过,这是我应得的。
  我伤害了我心爱的妻子,杀了我们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背叛了朝廷,像我这样的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
  今天就算你们救了我,我也会再去自刎谢罪的。
  我真的做错了!我真的错得离谱!我的死也许是一件好事,我只希望你别恨我!
  阿秀,这封信是给你的,我走了之後你再看。」
  石世宇从袖子里拿出信笺,段映秀把沾了鲜血的信简接过紧握在手。
  石世宇向她报而微笑,然後紧握着焦亭义的手流泪托付恳求道:「焦太子,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当我没有能力去照顾她、让她幸福的时候,代我留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照顾她。』
  亭义太子,我把阿秀和孩子交给你,我走了之後,他们就拜托你了多加照顾了!」
  石世宇把段映秀的手放在焦亭义的手上,轻轻一拍,续道:「我的一生没有亲人,现在连一个可信的朋友也没有,没想到的死的时候在身边的就只有你──我的敌人;也只有你可以信赖托付。」
  石世宇终於倦了,便闭上疲倦的眼睛,带着微笑撤手归尘。
  一个一直怀着恨意、野心的才子,此刻握着生前的最爱、最恨的手,带着微笑的离世。
  石世宇争了一辈子,却什麽也没带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
  天上下着白茫茫的雪,只是此刻的地上被染上的不是如雪般的清白,而是鲜艳而讽刺的血红。
  它在讽刺,讽刺爱情让一个人从文武双全的才子变成一个天地不容的坏蛋,是如此的不堪;它也在讥讽,讥讽有身份、有才华、有相貌的才子佳人实际上在爱情的摆布玩弄底下,是变得如蝼蚁一般的卑微可笑。
  焦亭义双眼也红了,他的枕边人死了,现在连他的「敌人」也去了,天下间还有多少个人会像他们这般用心把他记住在心里、记住在脑海里,就只剩下寂寞了。
  焦亭义脱下身上的褐貂衣盖在抱着石世宇遗体痛哭的段映秀身上,轻轻的拥抱着她。
  「映秀,节哀。我先扶你回去休息,石公子的後事让我替他安排吧!」
  焦亭义扶着虚弱的段映秀回段家庄,段老爷看见段映秀私奔後饱受风霜,也丝毫不提前事让她回府。
  到了第二天,焦亭义在段映秀的同意底下就把石世宇的遗体火化,让段映秀带着他的骨灰到京城,为他设灵。
  在石世宇的灵堂之上,除了段映秀、焦亭义和双生儿,没有人来为他上过一注香。
  焦亭义陪伴着为石世宇守夜的段映秀,等待着头七、期待着石世宇回魂看她的段映秀。
  可是等到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冷风飘雪。
  ※        ※         ※
  回到京城的焦亭义方知母亲将被处死,便匆匆忙忙的跑到天牢,看他母后最後的一面。
  牢中洪氏卸去昔日的尊贵,一袭白色中衣,脸上沾上污垢,发丝也不再整洁。晕暗的光线让焦亭义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仍感到她一身的落魄狼狈。
  「母后。母后,你怎样了?」身後啜泣的声音让洪氏不禁回过头来。
  「母后,臣儿不孝,臣儿来迟了。」
  晕暗的光线下焦亭义双手握紧漆黑发亮的铁栏杆,泪水肆无忌惮地滴落脸颊。
  「皇儿,母后的孩儿。母后以为见不到你最後一面。」
  枯槁的手抚了焦亭义的脸庞,昔日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光滑再也不复,焦亭义饮泣的慢慢跪下,双手覆上慈亲的手。
  「臣儿没用,救不到母后。臣儿救了父皇很久,奈何父皇铁石心肠,不顾夫妻情份。」
  「谁说母后的义儿没用,母后的义儿最聪明,最仁厚了。」
  那一声「义儿」让焦亭义不禁愕然抬头,这是母亲第一次这样叫他。
  洪氏嘴角微微上翘,略带疲惫的双眸里流露出了赞许与柔情。
  这是焦亭义第一次,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母亲的温柔,得到求了半生的温柔。
  「母后还记得义儿你刚出世的时候,你第一声的哭声令母后多感动。」
  「母后,皇位真的这麽重要吗?为什麽母后要这样做?为了它不要孩儿?」
  「傻孩子,你是母后的一切,母后怎会不要义儿了。母后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母后的义儿,保护你。」
  「可是孩儿要的从来就不是皇位,义儿想要的只家人。」
  洪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事已至此,复又何言。」
  「母后。」
  看着洪氏那透出悲凉的双眸,焦亭义倍感神怆悲怨。
  他始终救不到他的母亲,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他当日保护不了他的妻子,救不了他心上人的所爱,到今日也同样救不到他的母亲。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他身边的人死去,看着他在意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流泪。
  「义儿,母后活够了,也累了,是生是死他没关系。可是……」洪氏突然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脸哀求的道:「他……他是无辜的。如果可以的话,母后希望你能送他离开。」
  说罢,洪氏撕下衣衫下摆,咬玻指头在上匆匆写下,一字一泪,血书递与焦亭义,道:「给他。如果可以的话把这给他,这是我欠他的。」又道:「义儿,离开这里,好好活着,知道吗?」
  「母后。」焦亭义眼泪洗面的摇头跪着。
  「走吧,这里不属於你!」
  说罢,洪氏转过身不再看他,焦亭义声声哭叫也只换来母亲背过身的饮泣身影,只得无奈向着洪氏的背影恭恭敬敬的叩下三个响头。
  第一叩,求恕为子再不能行孝侍候。
  第二叩,恕儿子不孝未能救母。
  第三叩,求来生能再续母子情。
  「母后,孩儿走了,你……」哀伤欲绝再也未能言语。
  就在焦亭义如游魂般转身离开後,洪氏泪盈盈的回过头来,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过去一幕幕的往事不禁又上心头。
  她也曾有过她儿子的纯良,「他」也曾拥有这热情冲动,只是……
  往事已矣!
  为了追寻她心中的影子,她争了一辈子,也计算了一世,她怨过,恨过,但当她终於走到尽头的时候,默然回首间,方懂得原来她的身後一直都站着另一个身影,直到现在也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曾舍弃,就这样不言不语的相伴了数十载,原来她真的该醒来了……
  「快走吧!再不离开,就是永远了。」
  洪氏喃喃的道。
  在另一个世界,我会保佑着你们。
  祝福你和义儿在今後没有我的天空下能平安愉快。
  ※        ※         ※
  深夜的城外停靠着一辆马车,焦亭义坐在车上,一双悒悒不欢的眸子在漆黑中盛放,弧线动人的唇却是勾勒出淡泊而又悲凉的笑意。他神态祥和地等待前方驰来的一匹快马及其上的两名男子,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悲感的明月照耀着专属离别的时刻。
  「主子,人救了。」黑色衣着的男子下马,走到焦亭义的马车前,拱手一揖。
  马上的另一个男子身穿中衣,不敢相信的看着焦亭义。
  「太子殿下。」略带迟疑的道。
  「沈叔叔。」
  此人正是明日要问斩沈世杰。
  「殿下怎麽会在这?」
  「沈叔叔,你快点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
  「不,我不能走的。如果我走了陛下一定不会放过皇后的。」
  「你走不走也是一样,父皇从一开始要除的就是母后。」还有我这个儿子。
  「你是说,不,不可能的。」沈世杰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不会这麽狠心的。」
  「今非昔比。」焦亭义摇头,「沈叔叔,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这……也是母后之愿。」
  焦亭义从怀中取出洪氏写下的血书递予沈世杰,道:「这是母后给你的。沈叔叔,你要好好保重。」
  震抖的双手接过那心系一生的人儿留给自己碎布,彷佛要倾尽一生所有的力量才能摊开它。
  「今生相知却相误,来生相偎不相欠。」
  娟秀的红字在白布上缠绵着,吐出主人的情意。
  「哈哈……」
  明明心痛入骨,却又仰天大笑,月光照向他泪如泉涌的脸,成一对比。
  「既有来生约,千般煎熬又何妨。」
  挥袖跃上马车,扬鞭而去。
  焦亭义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茫茫的黑夜之中,转过头看着一直在一旁静静站着的男子道:「你,可想清楚了?」
  「小的早已想清楚,小人的命是沈将军救回来的,明天就由小人代将军上刑场。」
  焦亭义叹一口气,拍拍男子的肩头,摇头离去。
  母后,你要的孩儿已经为你做到了。
  耳边彷佛响起沈世杰扬长而去时的一句话。
  若真有来生,愿用百世悲苦换取依人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些关於段映秀和焦亭义的是非流言也随着段映秀的出现愈传愈凶。
  不堪的言论,胡说的流言不断的在蚕食着身心疲倦的段映秀,她有家而回不得,天上地下,她除了太子府,再也没容身之所了。
  至於她的代价呢?
  就是给一连串的不堪流言滋扰。
  丧夫、没家、怀孕还有传得如火如荼的是是非非,这些都让没依可靠的段映秀心力交瘁。
  此刻段映秀坐在椅上,轻揉被头痛缠绕的额头,把袖中沾了点点血迹的信笺拿出。
  这是石世宇临终前交给她的遗书。他离世後,段映秀一直没勇气翻开它,一直到了今天……
  她相信石世宇会为她茫茫无路的未来,带来点点曙光。
  「世宇,你说我该怎麽办?」
  段映秀翻开信笺,影入眼帘的是一手熟悉、刚劲有神的字体:
  「映秀:
  世人皆云郎心如铁石,焉知王魁不曾负桂英。
  小姐还记得那年的戏文,昔日的承诺?
  曾经的海誓山盟,恕世宇未能再守至千秋万世。
  字里行间,只愿小姐明白,世宇心中未曾忘情。
  在还是卑微的贱民的时候,他深深地倾慕着他的恩人。
  在身为护院的时候,他是如何冀盼着能高攀那段家庄的琼花。
  在得到小姐的芳心时,成为小姐的伴侣之时,他是如何战战兢兢的想用他的一生去保护着那份爱慕之情。
  这种情感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从不曾有过半刻的怀疑。
  只是这种感觉却在他不知不觉间,多了很多很多的杂质。
  多到足以让你一次又一次因此而受伤,
  多到足以让这份爱恋成为伤害。
  几见杂草能得配名花,那卑微的杂草只是想拙壮成一棵大榭,为那份一生的执着,遮风挡雨。
  事已至此,恨错难返。
  小姐只愿在没有我的以後,你能够幸福!
  世宇绝笔」
  「为什麽?为什麽要到此刻才诉情?为什麽要把我放弃?为什麽?你要我怎麽忘记你?你要我怎麽轻易去忘记我的夫君?」
  她不是没恨过、没怨过,为什麽自己一番痴情,结果却换来心痛悲伤。
  可是当看到可世宇倒卧在血泊之中,听着他的忏悔,她的心就软了,这麽多年的感情,焉能轻易淡忘,她自问就做不到。
  可惜梦想容易回头难,现在又能说什麽呢?
  ※        ※         ※
  这天下朝後的焦鑫琪便传召焦亭义到了御书房。
  身穿着公服的焦亭义镇定若如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焦鑫琪,道:「不知道父皇宣召儿臣所谓何事了?」
  「你还敢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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