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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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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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兰修“噗嗤”一笑:“为什么说玉钗不如长剑?”
  小东西瞪圆眼睛说:“我才不要玉钗!那么一点点小,还没有用!阿兄的剑多好!亮闪闪的,还能杀人!”
  谢兰修皱着眉说:“噫!小孩子家家,怎么就晓得了打打杀杀的?要是你父皇知道你在背后——”
  “在背后说我什么?”
  两人扭头一看,拓跋焘含着笑,从门口大踏步进来,作势要捏阿昀的鼻子。阿昀一声尖叫,把脸埋到谢兰修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高大的父亲。
  谢兰修起身,阿昀猴子似的仍然攀着她,弄得谢兰修也没法行礼。拓跋焘倒不拘这些细节,突然指着天空说:“阿昀,看!”
  小孩子最好稀奇,立刻松开手抬头望向东方的天空。此刻,西山万缕红绮,而东边却有淡淡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头,半透明般,卷缠着几丝云缕。当父亲的趁这个机会,把小家伙抱过来,用颊上的胡子好好蹭了蹭她的脸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卖萌打滚曰:
  人家都写那么甜傻白的段落了,大家还不来收藏留评????
  读者君们:
  唗!老黄瓜刷什么绿漆!乖乖写你的冷门正史严肃透明文去!!!!

☆、母爱子抱

  拓跋焘的后宫现在充实得很,说宫人三千都毫不夸张。虽说他自认为对谢兰修最好,但是毕竟那么多女人每天翘首期盼着他的临幸,做出“三千佳丽只宠一人”的架势也不符合“外无佞幸,内无宠嬖”的明君之道,也须得使后宫里雨露均沾。因此,每回拓跋焘来飞灵宫,对谢兰修母女俩都意味着节日。
  拓跋昀被父亲的胡茬戳着,痒得“咯咯”直笑,拓跋焘越发兴起,托着她的腋下,把她高高地抛到空中,小东西才又害怕又激动地大声尖叫起来,叫完一声,恰巧落在父亲宽厚的怀里,被稳稳地托住,又是“咯咯”地笑,接着又被抛起来,又是尖叫……
  “好不好玩?”拓跋焘凑在女儿耳边问。
  没等阿昀答话,气呼呼的谢兰修抢先道:“一点都不好玩!她都六岁了,死沉死沉的,陛下就不怕摔了她?”
  阿昀笑着拍拍手:“阿娘!你先不是嫌我没有二两肉么?”
  拓跋焘也笑道:“都六岁了啊!阿昀怎么轻得跟没分量似的?阿爷十六岁能举两百斤的石锁绕小校场一周不喘气,阿昀可有两百斤啊?”他逗了一会儿女儿,在她嫩脸蛋上亲了又亲,才又悄声问:“刚刚你和阿娘在说阿爷什么坏话?”
  “嗯……”阿昀犹豫不决,好半晌才闪闪眼睛说,“说:阿爷疼爱阿析,不喜欢阿昀!”
  “谁说的!”拓跋焘惊异道,“昨儿去皇后那里,阿析才说的:‘阿爷就知道喜欢妹妹,不喜欢我!送给妹妹的玉钗戴着多么漂亮,送给我的宝剑——唉,以后又要日日练剑了!生生的多了一门功课!’皇后听了笑得肚子疼。不偏心的爷娘真难做!你们俩,换换算了!”
  “我不要!”阿昀伸手去够谢兰修,示意要她抱抱,“我只要我阿娘,不要阿析的阿娘!”
  小家伙童言无忌,像只小喜鹊儿似的喋喋不休,偏又能逗人开心,这让拓跋焘十分放松,在含笑看着女儿的间隙里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谢兰修,故意问拓跋昀:“为什么呢?”
  阿昀斜着眼睛望望天空:“反正就是我阿娘最好!不能什么好的都给太子阿兄!”
  “坏东西,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谢兰修剜了女儿一眼,伸手接过女儿,抱了一抱把她放下来,扭头问拓跋焘,“陛下晚膳可在妾这里用?恰好备了炙肉的材料,有肥鹅、牛心和羊羔肉。”
  拓跋焘很享受这样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的感觉,点点头应了下来,又体贴地说:“烟熏火燎的,让下面人弄就是了,你别又去忙活!”
  谢兰修道:“那妾叫乳保把阿昀带走。”拓跋焘奇怪地说:“为何要把阿昀带走?我很久没和阿昀一起用膳了!”谢兰修瘪瘪嘴,看看一旁还没觉察到异样的阿昀,无奈道:“好吧……”
  阿昀没心没肺,也不曾想想谢兰修的用意。晚膳用了一半,她就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苦着脸对拓跋焘说:“父皇,我吃不下了!”拓跋焘一看,她的小玉碗里只盛了小半碗饭,可也才动了一两筷子,炙肉和菜蔬也几乎没吃。拓跋焘道:“什么话?你吃了什么?比你阿娘吃得还少?怪不得瘦成那样!不行!再吃!”
  阿昀扁扁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谢兰修一副“我没办法,你别看我”的神情。阿昀只好勉为其难继续扒拉了两筷子米饭,每一筷子就两三粒米,她又开始叫唤:“我实在吃不下了……”
  谢兰修轻声道:“乖乖,别闹。那帮你换热汤饼可好?”阿昀摇摇头,干脆把手背到背后,一副惫懒态。“馎饦?髓饼?乳饼?……”小家伙平素不好好吃饭惯了的,脑袋越晃越厉害,她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的动感,很是有意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神色。
  拓跋焘的脸早就黑了下来,环顾周围,问服侍阿昀的人:“平日里大公主都是这样吃饭的?”
  为首的保母知道要糟糕,“扑通”跪下道:“公主平时胃口也不大好,御医调养的方子公主也一直在吃,但是起色不大……”
  拓跋焘“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她自小儿身子骨就不大强健,御医说无外乎好好吃睡来养着。你们连饭都不能伺候得她好好吃,要你们这帮老废物又有何用?”他气哼哼对外头喊:“宗爱!”见宗爱来了,拓跋焘指了指外头道:“叫几个行杖的黄门过来,一人赏五十杖,叫公主也看着!不好好伺候主子,就是这个下场!”
  那几个伺候公主的乳保吓得磕头如捣蒜般。谢兰修忙对阿昀道:“快!再吃些!”又劝拓跋焘:“陛下,阿昀胃口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她能玩好动,活泼得很,想来也没什么打紧。”可她还没说完,拓跋昀一声长嚎:“我真的吃不下!再吃就要吐了!我不想和阿爷一起吃饭了!”
  大家脸色煞白,拓跋焘面色沉沉,似乎是忍了一会儿,可阿昀却嚎得没有止息的迹象。拓跋焘突然站起身,把小丫头从坐席上拽起来,照屁股上揍了一巴掌。阿昀还没哭叫,谢兰修先尖叫起来,一把抱过女儿藏在怀里,眼泪已经下来了:“陛下打孩子做什么?!”
  阿昀先是吓傻了,这会子有了母亲撑腰,“哇”地大哭起来。谢兰修也陪着哭,边帮她揉边说:“不理你父皇!打人不对!”瞥眼见拓跋焘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赶紧使个眼色让乳保把阿昀带走了。
  谢兰修把人都赶了出去,大家原也怕触皇帝的霉头,正好走个干净。拓跋焘看看四周无人,这才对谢兰修责怪道:“你看看你!越发无法无天了,而且把孩子也惯得无法无天!”
  此时别无外人,谢兰修对他也可以像寻常人家夫妻似的,横着眉、叉着腰:“她身子骨不好,是我害的?好歹是个女孩家,你伸手就打,一点都不疼爱!”
  “我怎么不疼爱?”拓跋焘解释,“还不是心疼她?每顿就吃这么两口,将来风一吹就倒了,身子骨不好,还不是她自己、还有你受罪?”
  “反正就是阿昀说的!你爱阿析胜过于她!”她不等他解释完,就恨恨地说,抛下一句,“就是不公平!”
  拓跋焘拿这顽妻没有办法,解释也出口得随意了些:“谁说的!阿析要是做错了事,我打得更狠,都是拿荆条抽的。”真个是越描越黑。
  “什么!”谢兰修像小母狮子一样扑过来,狠狠地捶打他,“你还打我的阿析!还……还拿荆条!”她一脸是泪,急得话都说不囫囵,说不出来话,干脆动手发泄,反正下手越来越重。拓跋焘先还忍着,渐渐有些怕了她了,赶紧伸手把她一双手捏住,劝了两句,毫无用处。拓跋焘怕她挣扎时会弄伤她自己,干脆把她整个人都裹在怀里:“阿修!阿修!男孩子,就是要皮实些才顶用。挨打算什么?我小时候,挨先帝的打还少么?不是规矩出我这个好人来了?”
  “你才不是个好人!”
  “好好好,我不是个好人。”他柔声劝怀里的人,“不过,爱之深责之切,这道理陈郡谢氏的娘子也会不懂?”
  道理是懂,当娘的心里接受不了。“反正……反正……”她抽抽噎噎的,恨不得咬面前男人一口。
  “反正什么!”拓跋焘觉得她渐渐平静了些,笑道,“反正今天阿昀只挨了轻飘飘一巴掌而已。阿析挨打,我也手上留着劲呢!比我阿爷当年可好多了——呀!”他一哆嗦,不用看都知道又被那“小母狮”的尖利牙齿咬了。他无奈地腾出一只手揉他的胳膊,咬着牙道:“哪里有这样泼悍的世家女郎?朕许你咬人也不是这样许的!”
  谢兰修泪汪汪道:“我不管!今儿陛下自便,妾要照顾大公主的伤势去。”甩手想走。
  拓跋焘从后面抱住她,他个头大,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还有富余,他在笑,从声音里听得出来,带着几分歉意和几分纵容:“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轻易打阿昀了——屁股上一巴掌,没事的,哪里就至于成‘伤势’了?”
  她停下脚步,挂着一脸泪:“那阿析呢?”
  拓跋焘似乎想了想:“你想不想看他将来成为一代明君?”被揽住的人儿不说话,于是他自顾自又说:“每当看到他,就觉得眉眼里像你,好俊秀的一个男孩子!我就想,这个孩子是阿修的宝贝,也是我的继承人,我一定要好好栽培他,古来那些父子不和的事,在我们爷俩的身上决不会发生。我要一步步把他送上拓跋氏的最高位置,让他当大魏最好福气的皇帝!”
  他又说:“你放心,就是打他,也很有限,偶尔一两次而已。贪玩背不出书,不好好练习骑射,这些懒散毛病都得逼过来吧?其实,他大多时候都很乖巧,也很聪明。我看着他,想着你,你说,我也是亲阿爷,我舍得下重手么?”
  谢兰修平静下来,转过身投入他的怀里:“佛狸,我信你。你对孩子,可收敛收敛脾气!我好舍不得他,好舍不得他们!”
  那里沉沉地回应:“放心!放心!……”一个热吻凑了上来,兰修脸上的泪迹很快被一阵阵热浪吹散,而对他的关爱满怀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很像吉祥三宝有木有?
  这两天作者智商不正常,感觉雷人的请自备避雷针。

☆、稊稗为言

  画堂春深,半开的窗扇徐徐逸过微风,拂起室中帷帐,宛若春水流过,润泽人心。
  谢兰修枕着拓跋焘的胳膊,在他熟麦色肌肤的映衬下,她显得白亮耀眼,仿佛比帐外的烛光还要熠目。汗腻腻的身子懒得动弹,只在他身上蹭了蹭。拓跋焘大约刚刚睡了一小觉,被闹醒了,懒洋洋道:“怎么了?还睡不着?”
  “嗯。”谢兰修在他胳膊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小圈圈,“担心阿昀。”
  拓跋焘的手在她雪白的肩背上上下抚了几下,笑道:“看你有时候什么都不怕的模样,怎么有了孩子变得这么腻歪?没事的,打得那么轻!”
  “哪里轻!”她嘟了嘴说,“听那声音都觉得吓人!阿昀还那么小,皮肉还那么嫩!你呢?巴掌和铁铸的似的!”
  拓跋焘抬起另一只手掌,就着外头微弱的烛光看了看,又在兰修身上擦了擦,他掌心有些骑射留下来的粗糙的茧子,骨骼又硬挺粗壮,确实和“铁铸”似的。但他自己日日看,丝毫不觉得,拿起谢兰修的手比了比,只觉得自己的手大些,肤色深些,而那小手又白又软又细,简直是个玩具!他笑道:“我拿捏着劲呢!”
  谢兰修“啪”在他手心里打了一下,结果自己手掌火辣辣的疼,她不由嗔怪道:“你自己不觉得。挨的人哪里受得了?!”
  “要不,我用同样的力气,打你一下试试?看看到底多疼。”
  谢兰修觉察他坏坏的一只手真的在她臀部旁边晃悠,似乎真的比划起来要打人,气恼地一把打开。那坏坏的手挨了美人一拍,灵活地摇曳着钻到她的亵衣里,轻薄起来。谢兰修给他摸得脸红心跳,逃无可逃,只好往他怀里钻。那胸怀似铁,却有着火热的温度,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他身体的变化无可藏匿,谢兰修红了脸道:“陛下还须当心自个儿身子。”拓跋焘哪里理她,把她一把抱至身上,她一身色相毕露,只有一件藕紫色抱腰包在身上,却松了大半,几乎哪里都遮不住。
  “冷……”谢兰修觉得耳朵都热热的,挣扎着想下来。拓跋焘抓起被子盖在她背上,一副嫌她多事的模样:“这下不冷了吧?”
  “可陛下可是才……”
  “这点能耐我还没有?”他霸道地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唇边,好好吻了一顿,然后一拍她的臀部,“又欺君!滚烫一张脸,还叫‘冷’!要罚你!”
  兰帷深深,只听得谢兰修声声讨饶、声声娇吁。他如何惩罚,只有那锦茵文褥知道。谢兰修刚收净的一身汗,此刻又濡湿了抱腰。
  这次敦伦后,换拓跋焘睡不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摇摇身边那个又累又困的女子:“阿修,明儿白天再睡,陪我说说话。”
  谢兰修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说:“佛狸说吧。说完了,早些歇息……”
  拓跋焘见她困得不行,搜索了一下肚子中能让她清醒的事,说:“今儿听崔浩说,南边传来的消息,你阿姊可能没死。”
  刘义康伏诛的消息,当年只过了两个月就传到了北魏。得知坏消息的谢兰修,伤心到大病一场——按当时的风俗,若是族诛,最多留年幼的子女,其他妻妾子女都要相陪。拓跋焘那时守了她两天,劝了两天,才慢慢把她劝缓过来。如今,伤心淡多了,只是时不时想起来,还是锥心的刺痛。
  听到今天这个消息,谢兰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点困意都没了,翻身俯伏到拓跋焘面前,惊异地问:“怎么可能?消息确切么?”
  拓跋焘顺势搂着美人抚摸了两把:“不确切,因为不太可信:说是刘义隆把你阿姊纳入宫中。所传甚密,知道的人极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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