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果然与天宫的夜华上仙一样,喜好男色!
萱草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想起前两日听到容公子对朱雀的「赞赏」,心中是万分焦急,若朱雀落入此狐手中,如何是好?
难怪在尧山时,朱雀就一直不让她独自下山,狐族果然是极好色的。
「小豹子也有哭的时候?只可惜这眼神太倔强,性子太刚强,不如小鹿小狸哭得柔弱好看。不过……」容公子将狐狸尾巴一甩,轻轻刷过那少年的脸,「正因如此,格外地诱人。」
萱草化的灰鼠躲在桌脚後怔怔地望着狐狸亲上了那少年的嘴,各自腿根处的勃发因身子靠近不得碰撞抵压,那少年挣扎着摆头,狐狸却轻易地扣住他的後脑任其为所欲为。
当真是太……下流了。
萱草初次见男子的身体时尚未知晓情事,朱雀在她面前也毫不知羞,理所当然地裸露身躯,若不是经过了双修,她会将那个部位看成他的手与足一般。只是,如今她已经过多次双修又生育过子嗣,自然是看不得这些「东西」了。
萱草尴尬得心跳加速,顾不上窃听些什麽,回头四处打量正准备寻找出口,却被那少年发现了踪迹。
「谁在哪里!」
那少年目光一绿便落在了桌底下的小灰鼠身上,面色困窘目光却凌厉地瞪了过去,左右一看不过是只普通灰鼠,便红着脸咒骂道,「死狐狸你给我滚开,尊上沐浴时辰已到,你快放了我!」
「你拿尊上来压我?」
容公子面色一冷目光骇人,他捏着少年的下颚咬牙切齿,对上那倔强的脸骤然间不知要说什麽,沉默片刻之後才叹息了一声,「这捆妖绳凭你的能力是无法解开的,我会替你向尊上告假。」
狐狸脸上虽阴沉,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
那少年似乎是有自知之明,挣了两下发现毫无松动便目光灰暗地沉寂下来。
萱草放轻了步子退到柱子後边,准备跟着狐狸去见那魔王,只要见到魔王,跟着魔王见朱雀该是不难了。
「阿良,你若不气我,我如何会去寻别的小妖?小虎仔再乖顺也不及你的一丝趣味。」狐狸走至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到底是只老狐狸,架子还挺高。
萱草瞧了瞧床榻上一语不发的阴郁少年,怎麽都想不到那是一只小黑豹子。不过区区一只狐狸,竟然可以玩弄虎豹?
这个妖魔界真是乱了套了!
萱草疾速跟着狐狸蹿出了门,便见他方缠还赤luo的身子已罩了件玄黑色锦服,背脊挺直,走路带风,倒是有那麽点玉树临风的样子。
狐狸天性狡猾,尤其还是只可以玩弄妖魔界多个男妖的老狐狸,萱草提着一颗心贴着墙边瞧瞧地跟着,深怕被发现踪迹一脚给踩平了。
只不过,她刚回头注意了一下地形,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出现在了半空中。
萱草猛然一惊不敢动弹,脑袋朝下地倒挂着,索性连眼睛都闭上装死。
狐狸拎着灰鼠尾巴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看不出什麽诡异,只能当它是一只普通老鼠。
「你这小东西真够大胆的,坏我好事竟还敢跟着?」
狐狸伸出一直手指弹了弹老鼠脑袋,吓得萱草立即睁开了眼睛不敢再装死,刚对上那双狐媚眸子,便听他说,「被拎了尾巴倒挂着居然不挣扎?谁教你装死的?」
像是自言自语,又如试探,狐狸将脏了一身毛的老鼠放在掌心,用手指拨弄了几下,见它乖巧得一动不动,便托着它走了。
莫非是哪个养的宠物不成?
一般老鼠被抓哪里会是这个反应?挣扎不说,只怕还要咬他一口,哪里会像这只小东西,居然双眼一翻装起死来!
萱草自然没有开口,只是提着一颗心准备随时解除被封的灵力进行自保。若不是朱雀教了她这个法子,只怕她已被看穿了。
狐狸只当她是哪个小妖精养的宠物鼠,一路上喋喋不休地逗弄着她。
萱草本以为这是要去见那个魔王,谁料狐狸却是去了一处空旷清冷的偏殿,穿堂走院进了一扇门,那床榻上躺着的身影却令萱草险些摔下狐狸的手掌。
那个闭目而眠的男子,不是朱雀是谁?
深怕自己在这宫殿里转了个圈都找不着朱雀,如今却是歪打正着一击即中,跟了这老狐狸到底还是有点用处的。
「神君还真是将尊上的宫殿当成家了,睡得倒是踏实。」
狐狸揪着灰鼠的尾巴随意转动,将她的小身子跟个吊球一样甩着转圈,见朱雀虚弱地睁了眼,才冷冷地一笑,「不知神君的前世是否是只狐狸,这样魅惑俊丽的脸也只我们狐族才能拥有。」
他虽说是贪恋美色,可在他眼中可以称之为「美色」的却是不多,那小黑豹子也不过是性子合他口味,才调教着玩乐。
当然,玩乐过程中也难免会宠溺,一宠便是宠成习惯了。
可眼前这个仙界四方神之一的朱雀,却有一张比他更美的脸,肖想自然是有的,但也知道这厮不是他能驾驭的料,也只能每日来一趟说几句话逗弄一番。
「本君可没有你们狐族的狐骚味。」
朱雀沙哑着嗓子,冷冷的目光瞥过狐狸一眼便又闭上了,「容公子可别乱认亲戚,本君如今可还是戴罪之身。」
尽管只是短短的两句话,被转晕的萱草却听得很是动容,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开口,她哪里还听得出这沙哑的声音?
可无论再怎样头晕脑胀,她还是记得他那狂傲的语气。
「天庭的罪在我们这儿可不管用,三界分明,他玉帝老儿再嚣张也管不到尊上的地盘来。神君不如别回那个天庭留在妖魔界算了,我们这边不比天宫差吧。」狐狸捏住鼠尾的两指一松,让在空中转圈的老鼠随着惯性甩了出去,笔直地落在床榻旁的铜盆内,溅了朱雀一脸的水渍。
朱雀霍地睁眼,怒目瞪去,那老狐狸却吃吃地笑着,说道,「神君因伤出不了门,今日尊上又有事要忙无法来助你修炼,本公子怕你孤独,好意捉了个可爱的小东西来陪你,怎地这幅脸色?」
话音刚落,也不得朱雀回答便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朱雀何时受过这种气?若不是这妖魔界的妖气对仙体有阻碍之力,他早就可以挣脱玉帝的封印。
怪来怪去,还是该怪那只老不死的白狼。
若不是劫了他,天宫的七星大阵也已奈何不了他。
萱草扑腾扑腾地在铜盆中挣扎,头晕得连方向都分不清,小小的爪子扒在盆壁上想钻出来,偏偏是动作不够利索又打滑跌了回去。
如此折腾了小半会儿,朱雀看到她身上的毛色已经洗白。
他伸手一捞,学着狐狸容公子抓起了老鼠尾巴,皱了皱眉,心中很是疑惑。鼠精他见过不少,这几日服侍他的便是兔精与鼠精,可手中这只明摆着是普通鼠类,没有一丝妖气。
吱嘎一声,房门再度被推了进来,萱草趁着朱雀分散了注意力,加快速度一溜已钻入了朱雀的被窝。
「朱雀,今ri你那妻子要来,本尊便不能助你解除封印了,你的伤没好全,仙体又与此处相抗衡,最好不要径自尝试,但凡你妻子能带来有用的消息本尊便会放你离开。凭你的修为,出了这里便是任意遨游的火凤,破个封印求个安稳,谁又能伤你半分?」
萱草躲在被窝中不曾见到来者之容,只听得到那声音,不是特别阴冷,也不过分专制,听得出他的好意提醒中透着威胁,却也没有令人感到不快。
该是那所谓的魔王,狐狸口中的尊上。
「还望尊上别伤了她。」
朱雀今日不愿多说,感觉到湿漉漉的绒毛滑过他的手臂钻到了他的臂窝里,他索性闭上双目送客。
金凤凰就算跟了观世音菩萨一段时间,收了不少性子,可面对这样的境况,她不可能冷静地以礼相待,毕竟,在她眼中这魔尊只是一个妖。
「本尊从不愿与他人为敌,却时常身不由己。」
魔王浅浅地勾动了唇角,若有所思地扫过床榻,忽略方缠所见到的那条细长的小尾巴,转身离开。
房门一关,朱雀便掀开被子将腋窝下的小白鼠拎了出来,凤眸微微一眯,半抿的唇瓣一张,怀疑地叫道,「阿萱?」
若不是方才靠近时的那一股熟悉幽香,他是断然想不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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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三千,汗死,只比昨天多一千。
番外——我只要你陪
朱雀神色复杂地盯着掌中那只湿漉漉的白鼠,说不出是期待还是震撼,只奢望能听到她的回答。
静默如一只无形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心脏。
「阿萱?」他喃喃地再唤了一句,语气已隐隐透着失望。
他本就深受了五百年的煎熬,又身受重伤令他感应不到定魂术,也无法冲破封印,看不透掌中这只白鼠究竟是不是她。
或许,真如老狐狸所说,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宠物鼠。可那股熟悉的香气又是从何而来?
朱雀将白鼠举至鼻端,贪婪地吸着那股淡雅的清香,想着方才它听到动静逃窜的机灵劲,唇角渐渐上扬。
这股香气独一无二,一定是她。
在平望台发现她之後,他曾在天宫见到过鹅黄色的萱草,花香较浓,与她完全不同,总觉得她的香气如琼花般,沁人心脾,只是更清醇了些。
一滴晶莹热泪从白鼠的眼中溢出,滑落在朱雀掌心,瞬间便烫到了他心里,烫过之後是那隐隐的刺痛。
胆怯如她,竟会因他孤身闯入妖魔界。
萱草解除了封印,念了个诀现了原形。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朱雀,说不出一句话。不曾料到,如此伪装的她竟会被他一眼识破,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境。
本是想着,此生再得以相见便会满足,可真正见了以後却又无法自控地有了贪欲。
她想要的,不只是如此。
即使已经肯定那白鼠是萱草所幻化,但朱雀还是因她的现形而情绪激动。他双手一撑猛地坐起,捧着萱草的脸喃喃说道,「阿萱……怎麽这般不听话?魔王的宫殿也是你能来的吗?为何不在朱雀宫等我?」
轻轻地揉搓那稚嫩的脸颊,感觉到她的温度才确信这不是一个幻境。想了她五百年,还未能脱困去寻她,她却自己找来了。
萱草想要告诉他,朱雀宫早已被封,宫中所有仙娥一律下凡历劫,若不是离太子所救,只怕她如今也是在凡间几番轮回做了凡人。
可面对朱雀眼中的动容与担忧,听着他沙哑嗓音中的关怀,她不愿说出口。
「别哭了,我不是骂你。」
朱雀叹息着将萱草拥入怀中,脑袋无力地搁在她的肩窝,「阿萱,此地险恶,我只怕护不了你。」
曾经一定要追问她的那些事,在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要她还好好活着,只要她还是他的阿萱,嫁过谁,与谁相处过又有什麽关系?
「凤曦,我不要你护,我只要你陪。」
萱草将眼泪擦在朱雀的橘红长衫上,目光坚定地说道。这五百年来,她苦心修炼为的是有朝一日救他脱离苦海,即使如今灵力在他之上,许是能守护他的安危,却不愿伤他的自尊。
他素来是倨傲尊贵的,她只想做个被他宠爱的小仙。
朱雀奋力支撑着无力的身子,忽地捧起萱草的脸吻了上去,贪婪地摄取她口中温热的甜蜜。
有她这样一句话,他如何能怪她?
吻来得太突然,萱草半晌才回神,伸手紧紧拥住朱雀的身子,运转灵力将内丹吸出,从他口中逼入他的体内。她轻轻闭上眼,回应着朱雀的索取与给予,舌尖游转的已不是各自的灵力,而是心。
朱雀早在许久之前便已清楚,他与萱草间的双修只因身体的冲动,只为感情的延伸,不为提升修为。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所以,朱雀尚未发现萱草在拥吻过程中已渡了灵力给他,直到发现体内的热度上升,才明白是她的内丹在助他破除封印。
她的修为似是忽地增强了数倍,这如何可能?莫非是与青龙……
「阿萱——」
朱雀喘息着推开萱草,正打算道出心中疑惑,却被她顺势推倒,见她樱唇微启念了个诀,两人身上的衣物尽飞,她已覆身趴了上来。
萱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流着泪用唇舌堵了他的嘴,一双温热的手掌已迫切地撩拨他的欲望。
她从没主动过一次,今日却想借这机会弥补这五百年来的悔恨。早知今日,当初她宁愿陪他在朱雀宫双修一辈子,也不要独自在外享受自由,任他在七星大阵煎熬了五百年。
在朱雀与萱草沉溺在激情中不能自拔时,屋外一株杨树上,狐狸甩着尾巴一脸的狡猾。
那只老鼠果然有问题。
若不是那一股令人心安的清香根本不可能出自任何妖魔界的妖类,他是真的要被骗到了。
阿萱?莫不是令朱雀神君甘愿入狱的小小仙娥?
狐狸诡异地扬了扬唇角,没想到那自负狂妄的朱雀也有情根深种的一天,尊上会厚待他,大概也是因此。
说得好听是情深不移,说得难听,也不过是稚嫩。
为一个女子自损,他可做不到。
狐狸轻盈地落下,衣袂飘飘地立在了房门外,里面的喘息声已经停歇,他这样进去也不算缺德,毕竟那小老鼠来之前还偷窥了他。
「神君真是艳福不浅,来了妖魔界还有送上门解馋的。」
狐狸说着便推门而入,目光径直扫向床榻,却是蓦地一愣,床榻是空的!刚刚一个回头,朱雀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再侧目一望,房梁上正坐着白裙飞扬的清丽女子,该是那只能掩人耳目的老鼠。
「容公子竟还有如此窃听兴致,不知听得可还满意?」朱雀勾了勾唇角,邪肆如往昔,惨白的面容此刻却是容光焕发,额间还残留一片细密的汗渍。
狐狸也丝毫不惧,狐媚的目光落在朱雀的俊脸上,神色诧然。
「神君这是过河拆桥?那小老鼠可是我给你送来的,若不是她,神君此刻还下不了床吧。早知这麽神奇,我就自己留着了!」
他的视线扫过飘然而落的萱草,到底是惊到了。
莫非男女的双修才是最助提升修为?不过一次而已,怎会令垂死边缘的朱雀灵力剧增?
朱雀闻言松了手一个闪身接住了萱草柔软的身子。
他如何不懂狐狸的眼神?刚才的双修他是弱势一方,全程由她掌控,被迫接受了来自她的几乎所有的灵力……
若他猜得不错,扣除他自身的两万年修为,她渡给他的,至少在六万年以上!她又是从何得来的强劲修为?
番外——未定的命数
朱雀尚未来得及问清这修为的来处,魔王白瑜修却命左右妖使来请,说是金凤凰带来了消息,却坚持要先见他。
萱草拒绝同行,她素来不喜欢小金,如今得知她是朱雀的妻子,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