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正文结局(3)
上元佳节,宗离一早便去敲白萱的门,却扑了个空。
逮了个下人询问,方才得知她早已抹黑出门,似是去了凤府。宗离料想她定是去给老太爷亲手做顿元宵,再接两个孩子过来夜逛灯会。
於是,他不甚在意,只在别院傻等。
一晃已近黄昏,康庄别院里的下人们在忙着做元宵准备晚饭,白萱依旧没有现身。宗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她不会这样整日都不管他,虽然昨夜已表明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也不该如此置之不理。
早中两餐不管他情有可原,因为她始终是凤家的人,凤曦不在家的时期,理应该照顾家中的老小。
可这都要天黑了,不是答应他今晚要去灯会吗?
宗离不禁有些愠怒,定然是凤家老爷子把人强行留住了。
他出门招了仆人驾车,准备去一趟凤府带人,却在半路遇上胡良与锺凡容,稍了他们一起走。
「哟,你们这是怎麽了?上元佳节拉长着脸,敢情还是怕回去挨揍?」宗离戏谑地扫过车厢中两个面色阴郁的男人。
这种日子的确是该与家人吃一顿元宵,胡良的老母在凤府,锺凡容的老爹也是,尽管被赶出府的那日说了不准他们回家的话,作为晚辈,今日却不得不厚着脸皮回去一趟。
锺凡容没什麽表情变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能胡良冷哼了一声,压根没把他视为当今六皇子。
在伤口上撒盐的人,自然不会受到多好的礼数招待。
「哎,我说你们真要在一起也不必纠结父母反对之事。这次回去态度软一点,该听的话要听进去,不该说的话要死死忍住,长辈说什麽便是什麽,学会打太极拖时间哪有那麽难?拖得久了他们自然就慢慢接受了。」
宗离闲着也是闲着,便开始给两人出主意了。
倒也不是他心肠好见不得这对苦命鸳鸯愁眉不展,实在是因为他才是导致他们这幅状况的罪魁祸首。
胡锺两家长辈反对再自然不过,但时间一久,两个孩子又孝顺又乖巧,他们自会慢慢接受。
男子本就不可明娶男子为妻,做一对偷情爱侣也未必不如明目张胆的欢爱。
「六皇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胡良冷冷地瞥了宗离,给了一记鄙夷目光。拖时间哪有那麽容易?学会说鬼话欺瞒长辈别说太难,他们在锺历面前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说了一句他老人家不爱听的,棍子就落下了,哪里还能你来我往地推来推去?
「哎,看来,凭你们的资质是做不到了,不过,花钱买一两个做戏的女子来哄哄长辈总会吧?」宗离笑嘻嘻地不在意胡良的嘲讽,仍旧热心地给他们出主意。
他忽地将视线落在锺凡容脸上,那一张脸好看是好看,身手也是极好的,可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除了胡良还有谁敢要?
当然,还有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小丫头卫羽裳。
不知不觉地扯开了嘴角,想起那晚被拉着听她哭了几个时辰,宗离笑出了声。许久不见,倒是怪惦记那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胡良忽地咦了一声,拉回了宗离的思绪,见他的视线落在窗子外,便狐疑地追看,并没有发现什麽不对劲。
「看到什麽惊艳的女子了?相好的都在身边你还敢『咦』?」
宗离的话音一落,锺凡容猛地抬眼瞪向胡良,像是真的起了疑心。
胡良顿时心颤,慌乱地移开视线。
其实在经过几个月前在石屋那次一天一夜的凌虐,他对锺凡容的认知有了改观。那次让他在床上躺了几日,这辈子都不敢再惹怒他了。
「像是见到了嫂子,那背影看着像,不过只她一人,想来是看错了,这会儿她该是在府中陪两个孩子和老太爷呢。」胡良急急地解释,并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大有谁都不看的架势。
「一个人?」
宗离蹙眉掀开帘子,追望着胡良刚才瞥过去的视线,却是什麽都没看到,「你到底看清了没?」
其实这一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还以为是被白萱扔下了太吃味的原因,此时听着胡良这麽一说,便更是煞有其事地担忧。
「没看清,不敢确定,凤府快到了,先回家看看再说。」
胡良态度是极好的,因为惦记着白萱未来的孩子,就算再看不惯宗离的粘人态度,在白萱的事情上还是不想敷衍。
何况,大哥不在家的时间,嫂子自然是他该守护的。
此次锺凡容被留下,为的也是保护白萱,所以在被赶出家门後他们也只能厚着脸皮住到康庄别院。
此时,不远处一骑快马奔来,靠近马车的那瞬猛然勒住缰绳,骏马的嘶吼引出了车中三人,看清来人却是吃了一惊。
「大哥?你怎麽回来了?昨日军中才收到信,说大哥还在京城呢!」
胡良第一个出声,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兴奋,提了一路的心稍稍放下,有了凤曦出面帮他们说话,今日想来是不必挨揍的。
「你们这是要回府?」
凤曦挺拔的身子坐在马上,视线瞥向车厢,并没有发现白萱的身影,「小容,历叔说阿萱用过午饭就回了别院,你们怎麽都过来了?」
那此时,白萱的身旁还有谁?
他实在是惦记她,在送出信件之後想到白萱失望的脸,便在第二日就偷偷溜走,一路北上赶回来陪她过元宵。
不过,在府中疾走了一圈,见了老太爷见了儿女就是没见着她,问了锺历才知她这段时日都住在康庄别院照顾宗离,醋意上来,正准备去别院逮她却在半路遇上了宗离这三人。
显然,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少奶奶一早摸黑回府的,并嘱咐了下人别通知我们,现下还未回别院,我们才准备回府看看,是不是老太爷留了她下来。」锺凡容尽管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还是平静地说了情况。
「嫂子不在凤府?那我方才见到了——」
胡良的话还没说完,宗离已经跃下马车施展轻功朝着方缠那地点飞奔而去,凤曦双眉一簇立即驾马追了过去。
「走吧,一起去看看。」
锺凡容叹息了一声,拽了胡良的手追了过去。若是白萱有什麽不测,他与胡良难辞其咎。
这几日为那事烦忧,是他们疏忽了。
「昨晚我说了孩子的事後,嫂子就有些不对劲,我又告知大哥需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她不会是恼了才离家的吧?」胡良闷闷地说道,回想着白萱昨晚的情绪,暗觉得不妙。
「别自作聪明去猜那个女人的心思,她不是昔日的白璇,你这个榆木脑袋是看不透她的。」锺凡容不悦地瞪了胡良一眼,拽着他健步如飞。
虽说他也只和白萱正式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她酒後胡言,没遮没拦地不像一个女子,说得他面红耳赤狼狈逃窜;另一次是雪山下来之後,他对她说了大番有关少爷的事,她倒是没怎麽吭声,也看不出是什麽心态。
女子的心肠本就弯弯曲曲几重折,他从前不懂,现在不懂,今後也不会懂。
这一行人舍弃了马车,就这样徒步跑在寒月城的大街小巷,翻遍了可疑之处都未能找到丝毫踪迹。
白萱像是在这个城里无故消失了。
胡良派了凤家军拿了白萱的画像满城查找,却只得了一个消息,从今晨起至天黑前,白萱一共去了九个医馆药堂诊脉。
最後一个医馆就是胡良在车中看到那个背影的附近,凤曦僵着一张脸走出,得到的消息如之前的医院相同,白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一直嚷着不想生孩子,莫不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而有意躲他?
「少爷,今日是元宵,街上行人太多不好找,等蝴蝶庄的消息吧。」锺凡容小声劝慰,自责中还透着一丝兴奋。
白萱有了孩子,他和胡良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这次,龙梓彦的动作不比凤曦慢多少,他倒是先一步启程,早了凤曦一日却还是被追了过去。
得知白萱失踪之事,他便让阳彻查在寒月城中与凤家和龙家有过节的可疑之人,毕竟之前三皇子是在这里落网,太子也死在了北魏,虽说宗澈与凤曦达成了协议如今逼宫成功,也难保失踪的皇帝会善罢甘休。
半月之前,见凤曦留下大军为宗澈的登基压阵,他便散了相府中的诸多下人,只留了几个打扫看守的,早一步北行回寒月城。
他就是怕皇帝会使阴招对白萱不利,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爷,是银贞山原矿主赵刚,他的亲妹赵小芸是前太子的妾,被凤曦杀在了北魏。他本该是宗澈的人,可此次宗澈没有顾上他,令他们一干兄弟被凤曦所抓,在被处死的那夜,他被人救走,一直隐藏至今才下手。」
阳的报告虽不够完全,却也足以令人明白白萱失踪的原由。
「去通知凤曦,继续追查下落。」龙梓彦拧着眉下了命令,心尖像被他自己扣在了掌心,越来越紧。
【第164章】 正文结局(4)
白萱醒来时,後脑勺一阵钝痛。
这感觉如同在京城第一次进凤府,被人敲昏後醒来的那种痛,她艰难地撑开眼皮望了望四周,是一个陌生之地。
昏迷期间与往日不同,她尚未做过什麽梦,只依稀记得自己是出了保济药堂,正准备回凤府带孩子去逛灯会,却在拐角处被人从後方敲了一记。
她真真是极度厌恶这种绑人手段。
後脑勺已经凸起一个大包,按上去不硬却是软的,只怕是皮下血肿现象。
如今就算不是太平盛世,可至少也是在凤曦的地盘,她居然还能被人打晕了拖走,想来还是她太单纯,把世界看得过於美好。
即便也有巡街的官差,哪里能跟二十一世纪相比?
那次被绑是老爷子对整个凤府的监控,锺凡容速度够快,在林绮文还没下令弄死她时就将她救出,可今日……她都醒了还被绑着,显然是指望不上那个正为娶妻心烦的男人了。
凤曦与龙梓彦都未归来,宗离身子还弱,阳跟她的关系不太好,胡良没多少大本事,白萱苦思冥想了一遍,发现身边的那些人要想破这绑架案太难,毕竟没有现代警察那麽专业。
她的手脚被捆,虽没固定在床板上,却是知道挪下去就是地上的一条虫,想逃跑暂时是不可能的,再则,她连绑匪是谁都猜不到,还不能轻举妄动。
吱嘎一声,白萱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装作仍在昏迷。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还是从白萱口中传出的,有人从背後奋力扯了她的头发,没办法,电视剧总是唬人的,什麽装昏迷能听到劲爆内幕,她根本连装都没有机会!
不知是绑匪太狡猾还是她太倒霉,总之这个想法失败了,她只能被迫睁眼望向来人。
若不是此刻的身份是被绑之人,白萱会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因为演坏蛋的男人长得不错,不虎背熊腰,也不丑陋粗鄙,尽管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渣,看起来还是挺有气质的俊男。
只不过,这张脸看起来有点眼熟,确定不曾见过,又似乎有点印象。
「这位公子,能否松了我的头发?你既然没有杀我的意思,就意味着还有没达成的目的,不知公子能否给个明白?」白萱蹙着眉头扔着头皮的剧痛,将脑袋尽量靠向那男子。
对方应该不是要赎金的,看着这人的颓废样,像是报仇的。不过,她可以对天起誓,她来到这个世界四年多,真没害过谁。
会不会是抓错了?
那男子冷哼一声,倒也是松了手。
「既然要死,何必明白?上了黄泉路自然有人会向你解释!」他阴沉着一张脸,双眼泛着血丝,明明该是疲惫模样却有带着一股子难掩的兴奋。
他伸手将白萱从床上扯下,掏出匕首割断了她脚上的绳子,将她拖到房中的一根柱子,解了她手上的绳索让她抱着柱子再捆住。
整个过程中,他的拇指与食指都掐在白萱左手手腕的脆骨处,疼得她浑身乏力,别说是反抗,就是连吭一声都觉得浪费力气。
显然,这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抓我来到底想干什麽?」
白萱抱着一根大柱子被捆住,样子有几分滑稽,所幸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没对她拳脚相加,除了方缠的扯头发,皮肉之苦是没怎麽受过。
可他这样不吭一声让她被抓得不明不白,心里怎麽都不能甘心。
男子只冷眼瞥了白萱,目光依旧不带丝毫恻隐之心。
「我素来不屑动女人,不过人之将死,何必忌讳诸多?你若想喊也可以,这附近没有人烟,能喊来救你的,必定是鬼魂。」
此人正是赵小芸的兄长赵刚,而拘谨白萱的是一间废弃的农舍,距离丧魂坡不远,这一带的居民早已迁走。
白萱暗暗地心惊,四处打量环境,发现屋内灰尘深厚,气温较低,而那个冷面男子已经甩手走出了屋子。
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为何他将死之时,就没了忌讳抓了她?
看着日头一点点落下,白萱这才发现距离她被绑已经过了一夜了。元宵节答应了宗离要赏灯会,答应了孩子要陪他们吃元宵,答应了老爷子会劝锺凡容回家……结果都做不到了。
不知他们发现了她的失踪会怎样,该是急疯了吧!
所幸京城离得远,就算飞鸽传书也得好几天,凤曦应该还不知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狼吼将白萱唤回了油走的思绪。
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在这个寒月城里,狼群聚集之地还不就是银贞山的丧魂坡吗?
难道她是被带到了山里?
思绪还没稳定,一股酒香就冲到鼻尖,那男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白萱的视线,只不过屋里没有点灯,她看不清楚。
「能……给我喝一口吗?」
白萱哑着嗓子说道,昨日一早便担心身子,经过第一个大夫证实她有了身孕之後,她便吃不下东西了,陪着凤老爷子吃了几个元宵,整日里就没再进过食,再被人这麽一敲,直接晕到了今天。
整日里站得双腿发麻,偏偏那男人将绳索捆得太紧,她根本不能下蹲休息,如此被饿了一天倒是没什麽,可喉咙干得发疼,渴得厉害。
跟绑匪要酒喝是无奈之举,反正如他所说,人之将死,何须顾忌太多?方缠她还趁着四下没人,双腿勾住柱子像只考拉似地缠着休息,这会儿再出声要点喝的也没什麽关系。
不过,她的话只惹得男人瞥了她一眼,依旧靠在门上抱着酒壶独饮。
「一人喝酒有什麽意思?这位公子你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何必在这丧魂坡下喝酒消愁?」白萱舔了舔乾涩的唇,双手冻得毫无知觉,连脚是否还连在她的腿上都感觉不到了。
在没有热水饮用的情况下,她是可以拿冷水凑合,但此时,显然连冷水都是奢望,她只是眼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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