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种紫玉兰吧。」
凤曦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紫玉簪子,递到白萱手中,「这是卫羽裳当日帮我挑的,我也觉得甚合你的气质,还有那把羽毛扇我也买下了,喜欢吗?」
他指着不远处的墙上挂着的火红羽毛扇,巴巴地等着白萱的回答,那可是当日她爱不释手的东西,总该令她满意吧!
白萱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果然看到了木雕墙框上别着当日在岚肃挑中的扇子,心里有个角落顿时一片柔软。
「凤曦,我总觉得你是红色的,原本以为该是骄傲的孔雀,可孔雀的性子虽是如此但没有这样火红的颜色,所以,我想着,你前世可能是一直高贵又臭美还倨傲又自负的凤凰,看见那把扇子我就想到了这个。」当时,她脑中的确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说他是一只凤凰,於情於理都说得过去。
「那你是什麽?我是凤,你难道是凰?」凤曦不以为然,她这个鬼灵精又蹦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她跟孩子们说的那些故事全都够新颖够震撼,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我可不是,我也没那气质。」
白萱失笑着反驳,她倒是觉得林绮文比她更有气质更像他的同类。前世她是什麽?她还真是不知道。
如白牧所说,没准她就是一株小草而已!
「我不管前世来世的,我只管今生,今生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凤曦将白萱翻过身面对着他,唇瓣缓缓落下,吻着她的额头,她的鼻梁,最终含住她的樱唇细细摩擦,轻轻舔弄,「阿萱,给我生个孩子吧,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生的,我都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夜儿与翔儿最珍贵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来不及参与,今後,我会一刻不离你与孩子,见证孩子的每一个成长历程。」
他总觉得她不属於这里,像是随时都可能离开。
何况,她心心念念那个兄长,那个让她暗自爱慕眷恋的兄长,他怕她终有一日要离开他,让他无处可寻。
若有个孩子可以绑住她,他希望能尽快孕育一个属於他们的孩子。
凤曦的吻从她的唇部移开,一寸一寸移向她的脖颈,轻轻啃咬,细细研磨,一路向下,落在那因粗糙掌心撩拨而挺立的柔嫩茱萸,湿湿热热的吻将其包含住,耐心地挑逗,用心地取悦,只等着将她的愉悦推到高处。
白萱颤栗着努力呼吸,想调整自己紊乱的心跳却无济於事。
对於他的柔情,她总是推搡不开,拒绝不了,只会甘愿沉溺其中,可生孩子……她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凤曦——」
她狠下心抱住了凤曦不断下移的脑袋,喘息着说道,「我答应翔儿今日会教他手工刻纸的,而且我肚子也很饿了,先起来吃东西吧!」
他的提醒让她霍地醒悟,虽然她可以珍惜一次邂逅,投入一次恋爱,甚至享受几次激情,但在这个没避孕措施的古代的确不能太过随意,搞出「人命」就麻烦大了!
***
有事更晚了,待会儿还有一更。
【第155章】 男男之风
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凤曦与白萱沉溺在重逢的喜悦中时,卫羽裳却是揪着绢帕哭得凄惨。如凤曦所料,去了那个所谓的「刑房」之後,她的某个世界就塌了。
卫羽裳原本轻功就是绝佳,房内正「忙」的两人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何况大军围了将军府,不法分子是半个都进不来,自然放松了警惕。所以,在她靠近後窃听的过程中,锺凡容与胡良都没能发现。
起初听着胡良的声音,卫羽裳还眨巴眨巴眼睛偷乐,总觉得这惨叫声听着痛苦实则还有点暗爽的滋味。
本是想嘲笑一番的,刚想再进一步靠近偷看,却被人一把捞住了腰身按在了怀中。
卫羽裳抬头的瞬间被宗离摀住了嘴,没能叫出声来。
她用眼神示意他松手,别妨碍她的手脚,好不容易追到上寮想跟着锺凡容,甘愿为凤曦效力,为的可就是一个接近的机会。
宗离无声地叹了口气,依旧没有松开被他摀住的嘴,搂着她轻盈一跃靠近了石屋,就着门缝将她的脑袋压了过去。
既然真的要看,就让她看个够!
可当卫羽裳真的从门缝中看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男人时,整个人顿时石化了。宗离推了她几次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这才凑近她的脑袋往里一瞥。
乖乖!果真是个重口味的家伙,将军府怎会有这种「刑房」?
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仅有一张软塌与一张高台架,架子上陈列着各种私房用具,但是玉势就七七八八排了一排,尺寸各一,大小不缺。另外还摆放着各种大小的瓷瓶,想必里头装的是各类功效的膏药。
宗离看到的自然是两具正在交融的男性身躯。
胡良的衣物被剥光散落在地,双膝堪堪触及软榻,双手从手腕处被房梁垂下的手环套住,腰部也吊着一根宽皮带,致使他的臀部被高高抬起。
#已屏蔽#。
宗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尽管因为角度问题不能看到全部的限制级部位,至少锺凡容结实圆润的臀部是一览无馀的,还有双腿间忽隐忽现的那东西……至於胡良,除去被锺凡容挡住的後臀,几乎全身暴露。
至少,连锺凡容掌心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楚。
如果说他在温泉起身的那刻,因为没穿衣物吓到了卫羽裳,那麽这麽有力的一次运动,显然会将她直接吓傻。
果然,直到宗离松开手掌将卫羽裳打横抱起,她还是目瞪口呆一副呆滞模样,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可怜的孩子,爱慕谁不好,偏偏爱慕一个断袖的!
宗离抱着人在将军府拐了几道弯,确定院中无人才将卫羽裳放下,掏出白萱塞给他的那条绢帕递了过去,「哭吧哭吧,以後学机灵点,凤曦那个家伙也是你这小丫头可以谈条件的?信他还不如信一头猪。」
他已经听白萱解释过卫羽裳的事,她是因为锺凡容受命於凤曦,虽然凤曦只答应给她一个机会可以跟在锺凡容身边,但压根没准备帮她什麽忙。
从今日的行为就可以判断,凤曦是希望这丫头一次死心,毕竟已经利用完毕,白萱已经安全到家。真是可怜了这麽一颗脆弱的小心肝,好好的玉水宫不待,偏要出来受伤,真是自找的!
卫羽裳还没反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中挥散不去的皆是刚才的两具身躯。
宗离看不过去了,学着白萱抬起手掌啪地一下拍在她的头顶,无比惋惜地说道,「别再执迷不悟了,据说锺凡容与胡良那是多年的感情了,他们都过了适婚年龄却不娶,正是因为要与对方厮守,你倘若是个男子兴许还有半点机会,可你是个丫头……此生无望了,在这好好哭一场,没人听到,哭完赶紧回家去吧!」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忽然站起的卫羽裳抓住。
「他们……他们在做什麽?」
卫羽裳双眼开始泛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宗离,「你是说……说小容他,喜欢那个胡良?可他们……都是男子呀!」
她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会扭扭捏捏,对男女之事也是勇於承认,大胆追求,可今日看到的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力,那样两个大男人——怎麽会贴得那麽近做着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丫头,咱们这儿但凡有几个钱的,谁不在家中养个男宠?大街上都有小倌馆呢!男男之事在军中尤为多见,不信你可以问问凤曦,军中就那麽几个军妓,分了等级士兵可以碰的更是少之又少,於是乎……喂,喂!」宗离正准备好好给卫羽裳说说当时的龙阳之风,可一转头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你现在才哭有点反应慢了吧?喏,这是我萱姐给你的帕子,好好哭吧,哭完还可以爱慕别的男子嘛,又不是要吊死在那一棵树上的!」
见过女人哭不在少数,可她凭什麽瞪着他哭?这都哭得他心里发毛了!
宗离悻悻地扭开头,打算脚底抹油走人,谁料卫羽裳却是抓住不放。
「不许走!我一个人哭有什麽意思?都是你……为什麽不早点拦住我?都是你不好——」卫羽裳耍起赖来,连绢帕都扔了直接双手缠了上来在宗离身上蹭眼泪,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喜欢男子!喜欢了男子,为何不早说……」
她觉得万分委屈,这两年惷心荡漾暗暗喜欢了这样一个男子,慢慢地在心里成了一种魔症,所以忍不住离家出走去找他,哪怕被洛王利用,又被凤曦利用,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谁知……她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难怪当时白萱会说她嫁他无望。
「喂,小丫头你太不讲理了吧!若不是萱姐让我来,你还不是要一个人面对?这怎麽能赖我?锺凡容喜欢的又不是我,再说,喜欢男子也不是什麽新鲜事,喂!你别把鼻涕眼泪擦我身上行不行?我招你惹你了?」宗离万分鄙夷地用手指戳了戳卫羽裳的脑门,谁料人家是越粘越紧,抱着他的手臂哭得正欢畅呢!
凤曦果然是个狠家伙,对叛变的胡良惩罚也就算了,连锺凡容与卫羽裳都包含在里面了,做那档子事时,能是外人随便看的吗?
哎,惹谁都好,万不能惹了那个阴狠腹黑的妖孽将军,否则,在他的地盘上怎麽死都不知道。
【第156章】 熟悉称谓
充足的睡眠让凤曦的体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对局势的掌控更是胸有成竹,领兵布阵,洞悉敌我,运筹帷幄。别说是京畿营的几万大军不能离京,即便是可以,也无人可以攻破上寮,侵入玉山关。
何况,与龙家的强强联手,更是可以高枕无忧。
凤曦去过梅园对凤玄翎汇报军情,爷孙两个除了对凤家大小姐的牺牲万分悲痛与惋惜之外,其馀事宜皆能含笑而对。
龙梓彦来到将军府时,除了白寒夜之外,还带了赵青夫妇与周靖。这日,白萱正陪凤翔在院中堆雪人,忽地听到一声软软糯糯的稚嫩嗓音,那一声「妈妈」可真是甜到腹中,暖到心里。
她远远地看着白寒夜一脸灿烂笑容地跑向她,雪白的狐皮披风下是同样洁白无瑕的冬衣,小小的脑袋藏在毛茸茸的披风帽子下,鹿皮小靴子在雪地里吱嘎吱嘎地踩过,真真是一个精致的玉面娃娃。
白萱蹲下身子朝着女儿张开手臂,在她跑来的第一时间将她拥在怀里,抱着那样软软的身子才感觉到了另一种踏实。
曾经,在雪山上多次面临追杀时,她多次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可人的小东西了。从棺木中将冻得发紫得她抱起时,就倾注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母性。
虽不是她生的,可谁能说她不是夜儿的母亲?
「夜儿,有没有给师父惹麻烦?」
白萱双眼湿润,声音哽咽,这一刻她发誓,若是可以,她再也不要与孩子分开。即便回不了曾经的家,留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孤单。
「没有,师父师娘都喜欢我。」
白寒夜短短的两条腿夹上白萱的腰,手臂搂着她的脖子,将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呢喃着,「娘亲抱抱,抱抱吧!」
凤曦见状,上前将孩子一把拎起扔在肩头坐好,吓得孩子猛然抱住他的脖颈,又害怕又兴奋地尖叫着。
「夜儿长大了,娘抱不动你了,以後爹爹抱你好不好?娘只能陪你们堆雪人,爹爹可以带你去抓屋檐上的冰凌。」他将孩子举高凑近屋檐上垂挂的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凌,视线却瞥向弯着唇角的白萱。
这两天夜里他如狼似虎地折腾她,每日清晨又被凤翔扰了清梦,她的精神应该不算太好,陪儿子玩了一早上的雪,这会儿只怕也是没力气抱孩子的。
龙梓彦站在院门外远远地看着,这样和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彷佛没有他插足之位,心口酸酸胀胀的,有点涩,还有点苦。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遇上了她,为何总是迟了凤曦一步?
看着白萱脸上的那抹笑意,尽管带着泪滴,却是那样幸福,那样知足,他抬起的脚步便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踏进去。
「丞相,您不进去吗?」
周靖立在龙梓彦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得白萱。再怎麽呆傻也能感觉到,丞相那复杂眼神里到底是包含了什麽意思。
他能体会,那样一个热心善良的女子是真的令人难以控制地喜欢她,亲近她。
「她自幼便喜欢照顾人,细心体贴,温和亲切,男女老少皆是能相处融洽。她会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个亲人。」龙梓彦淡淡地勾着唇角,视线不曾离开过白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周靖解说。
他能肯定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好姐妹。
「是啊,白姑娘这样热心肠讲义气的女子,江湖上是极少见的。即便是属下的家姐,待属下也不如她。」周靖恭敬地站立着,微微低垂着脸,语气却是极为诚恳。他本是主子留给她的护卫,谁料到後来还是她照顾他。
若是没有她,只怕他也没命下山。
「周靖,你说……今後想跟着她?」
龙梓彦侧过身子,仔细打量起身旁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光棍,忠诚憨厚,严谨自律,本是蝴蝶庄的一个终生弟子,没有私自离庄的资格,这次下了雪山却主动要求解除契约,要尾随白萱左右,护她安危。
「是,主子说由丞相做主。」周靖仍旧低着头,尽管心里畏惧却不曾改变主意。
「其实你不必担心她,她的身边有凤曦,凤曦身旁有锺家人,谁人可以伤她一根汗毛?在玉山关,凤曦已是拥兵自重,她作为凤家的女主人,哪里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护卫?」
龙梓彦心中暗自叹息,自己终究是不如凤曦,那次在雪山上,若不是凤曦的坚持,等阳再派人去接她,只怕寻到也只是尸体。
「属下知道,可白姑娘许诺倘若可以活着下山,会收属下做她弟弟。」周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固执。
龙梓彦听得不禁笑出声来。
这个傻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动情,倒是有种对长辈的依赖性,可即便如此,他相信这个男子会拿命来守护她。
「既是如此,那就随你吧,只要凤曦愿意留你,你就留下吧。」
毕竟白萱已算是凤家人,经过雪山这次的历险,他也没资格要求带她走了。本就是有意避开凤曦,却没料到险些令她命丧雪山,他如何再敢向凤曦提那个条件?何况,他看得清楚,她的心里只怕只有那一个位置。
白萱朝着院外的龙梓彦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她还记得当时他说的那句话,那样熟悉亲切的语气着实震撼了她,今日再度见到那张刻在她脑中十多年的脸,刻骨的思念顿时如潮而至。
「伤……好了吗?」她站在他身前,红着眼眶问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