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流水般的日子里,占小溪想起他说会来提亲,就安安稳稳的等着他到家里来提亲。
三天后,任子延来找她,却不是为了提亲的。他说:“小溪,我娘下山去了,我想等她回来再说我们的事。”占小溪笑着说:“我们的事不急的,等你娘回来。”
他走后她仍幻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即使心里多了一份不安,她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满心的盼着他来的那一天。
在等待的日子里,依旧和往常一样有时去采草药,有时候会下山去。
阿娘问她,她环着阿娘的腰说:“阿娘,子延很好的,你和阿爹定会喜欢他!”
林玉晚知晓自己的女儿“你呀,我们亲自看看才好!”林玉晚怕她年纪轻会受伤,原本她是准备让小溪在身边多待几年再给她介绍户人家,没想到她调皮的女儿自己倒是提前给自己找好了人家,没见到那人也不知人怎么样?做父母的总有各种的担心。
这一天的午后阳光暖暖的,任子延来到她家门外,在篱笆旁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占小溪的身影,碰到了她阿爹,“伯父,小溪在家吗?”
她阿爹看着他“你是……”
“我是任子延”她阿爹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哦,小溪和她阿娘下山抓药去了”
任子延眼神暗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信封说:“请把这个交给小溪,那伯父我告辞了。”占初远看他走的匆忙,似乎要下山去。
秋风卷残叶,在下山之前任子延路过他们待过的地方,有她的可爱的脸庞和甜甜的笑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他想如若他找到娘回来后他们一定会辛福的过着甜甜的小日子。只是眼下娘却迟迟未回,他要寻回娘。
他放眼看着紫月山,转身后,往山下走去。此时的占小溪正挽着林玉晚从药铺里出来,看看街旁各种小玩意儿,走到卖糖葫芦跟前她就迈不动脚步了,买下糖葫芦和阿娘进了布庄挑几匹布,阿娘要给她和阿爹做新衣裳。占
小溪在想她也要和阿娘学做衣服,以后她也可以为任子延做新衣,拿着布想像任子延穿她亲手缝制的衣服眼睛弯弯的。
她挽着阿娘走出布庄准备回家,小镇的街上人来人往,一瞬间占小溪隐约在人海中感觉到了什么,向四周张望。“小溪,你在看什么?”“阿娘,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冥冥中有些不安情绪涌来,说不清,道不明。
☆、第六章 那时:轰然的变故
在回去的路上,挂在山头的夕阳格外的红。
“阿爹,我们回来啦!”占小溪向屋里喊了一声。
“小溪,今天有个年轻人来找你,说他叫任子延,你不在,他留下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占小溪接过她阿爹手中的信,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内。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占初远和林玉晚发现事不对了,占小溪待在房里还未出来。林玉晚走到她的房前敲着她的门“小溪啊,出来吃饭了!”喊了好半天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正准备推门进去,占小溪打开了门,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些肿,明显是哭了很久。夫妻二人看着女儿这幅模样很是心疼。“小溪,你怎么了?”“阿娘,他……”话未说完占小溪就抱着她阿娘伤心的哭了。
林玉晚已猜到个大概,轻拍着占小溪的背,“小溪,乖,莫要哭坏了眼睛。娘在这呢,不哭……”
“娘,我……我心里难受,原……原本,都好好的,不晓得瞬间就全都变了……”占小溪抽噎道。
“小溪,莫要想太多,世上的事常常让人意想不到。”说完轻叹了一声。
安慰了一会儿女儿,林玉晚便拉着占小溪去吃饭了,饭桌前占初远看着女儿哭红的眼心里不是个滋味,浓黑的眉也紧蹙着。“小溪啊,来,吃鱼。”占初远将鱼放进女儿的碗里,期间占小溪几乎不说话吃的也很少。
“阿爹阿娘,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小溪啊,那你好好休息去吧。”活泼好动的占小溪一下子不作声了让夫妇俩焦急万分。
回到屋里,占小溪缓慢的走到木桌前,那封信上的话刺痛着她的神经:不要等我了,小溪,对不起!
寥寥几几个字将那些快乐的日子都抹杀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任子延,你为何走的这般的潇洒?你可知我怀着怎样的欢欣鼓舞等你来提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占小溪自问着,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一闭上眼,泪就滚滚划下。
一场美好的破碎了,占小溪不想醒来。黑夜去了,白日又来了,阳光照进来,占小溪揉着红肿的眼睛,或许是哭了太久,嗓子疼,头有点痛。她不愿记起昨日之事,可是记忆又是那么的清晰。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阿娘见她起来“小溪,今天你阿爹出去打猎你要一起去吗?”要是往日她定是欢喜的不得了,现在的她一点兴趣也无。“不了,阿娘,今日我要去采草药。”说完不住的咳了几声。
听着女儿沙哑的声音,“小溪,你是不是受了风寒?你这样阿娘不放心,还是在家休息吧!莫要出去了!”
占小溪听着阿娘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背起竹篓对阿娘说:“没事,阿娘,你不要担心!”说着转身出了家门。
山上的果子落地腐败,许多果树已凋尽了黄叶,周遭的没落之景,不禁叫人心生秋之悲凉。
溪水平静的流着,溪边的那些美好时光戳痛着占小溪的心,泪不觉已肆流。靠近溪边她缓缓地坐下,蜷缩起腿,无神的盯着溪的对面,任子延,任子延……她低喃着他的名字。对面有的只是光秃的树,仿若想起了什么,占小溪起身踏过有些冰冷的溪水,向前方奔去。
一片竹林近在眼前,她看见了那座屋子,任子延的家,屋门紧闭,可占小溪依旧敲了门,“任子延,我知道你在,你出来见我好吗?不要躲着我……任子延,任子延……”她一时的情绪失控不能自已,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竟然和她开了个大玩笑,而此时的她还未能接受任子延离开的事实。无奈,她落寞的走出了这片林中的屋子。
未来美好的憧憬变得支离破碎,散落的碎片扎的她疼痛不堪。占小溪茫然的走着,一个踉跄她跌落在溪水中,却没有立刻爬起来,秋末的溪水冲刷着她疲惫的身躯,她或许只是想让自己清醒。
穿着潮湿的衣服,她走到了家。林玉晚看到女儿这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小溪,你怎么一身衣服都湿了,快换衣服啊!”占小溪没有出声,林玉晚拉着占小溪的冰冷的手去屋里,赶紧帮占小溪换好衣服又转身去了厨房。
片刻后又匆匆到占小溪的房间里,说:“小溪,待会儿喝点姜汤。”女儿一言不发让林玉晚很是担心。
“小溪,你有没有听阿娘说的话。”依旧沉默的占小溪让林玉晚越发的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占小溪开口道:“阿娘,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吧!”林玉晚安静的退出占小溪的房间。
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儿就在这几日变成了这般,林玉晚揪心的很,只是情感的事旁人说再多也无用,也只能靠时间这味药来渐渐抚平了。
占小溪靠坐在床上,只觉全身冰冷,脑袋也变得迷迷糊糊的。房门被推开,林玉晚端来姜汤,占小溪乖乖的喝下,迷糊间阿娘为她压好被子,之后她就进入断断续续的梦中:她梦见任子延来提亲,她辛福的笑了。哪知任子延却又突变了脸,拿出一把剑朝着她刺来……
她慌乱的不该如何是好,她叫他的名字,他似乎听到了,将手中的剑收回,瞬间消失不见了……留她茫然的看着他的消失的方向。忽而,她觉得自己掉入火炉里被炙烤着,热极了,她干渴的想要找水。
缓缓醒来,占小溪的发际间被汗水浇灌了一边,她下来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大口的灌了起来,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她走下床到对着这漫无边际的夜,将那个他那日送的发簪紧紧的握在手中,凝视着那个和他相似的小面人。
她想清了一些事,她不能再恍惚下去,不能让阿爹和阿娘担心了,她要努力的找回曾经的那个占小溪。随后,她躺下了,也许是太疲惫了,她安静的睡了。
茫茫人海中,另一片地域上,任子延踏上了寻找娘的路,他带了一些衣物和银子,还有占小溪为他缝制的荷包,以及那个只能说形似她的小面人。
他没有和她当面道别,若是真的见了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鼓起勇气说出离开她那些残忍的话语。不管如何他已辜负了她的情谊,做了伤害她的事。
来到小镇上,他在江边的简易的码头等着船家,船来了,他踏上了去崇明城的船。不知自己这一去何时才能再回来。
江面的风吹来,携来阵阵的凉意。任子延站在船头回望着渐渐模糊的紫月山,他在心中和那山中的人儿无声的告别。
船行了几日后,任子延到了崇明城。在城内一开始他只能茫无头绪的一个个的询问,可是这样做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寻娘的急迫让他瘦了许多,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占小溪甜美的笑容,他不敢回忆和她一起的时光,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太美好,现在的他早已远离她的世界了,寻找娘让他无法顾及太多,包括他曾经对她的承诺。夜对他来说太长,长得他不安。
秋天的早晨雾气大,天朦朦的,趁着浓重的雾,他赶往明安寺。娘往常会到明安寺祈福,他想先去明安寺寻找。
明安寺的钟声缓而沉重,两颗古树庄严的守着寺庙,寺院里僧人清扫着地上繁多的枯叶。
任子延穿过石路来到寺庙中,前去拜见明安寺的方丈:决明住持。任子延见到住持向他行了简单佛礼,“决明住持,在下想打听一下,近日明安寺里有没有一位妇人过来祈福。”
“不知那位施主贵姓?”决明住持年过半百,神情泰然自若。
“我娘姓秦。”决明方丈思虑片刻道:“据贫僧回忆,秦施主近日并未来明安寺祈福。”
任子延听到决明方丈的回答,心中又多了几分急切。“谢谢,方丈,那在下告退了。”
离开明安寺后,任子延到了一个小客栈歇脚,他一时也不知去哪里去寻找娘,他和娘从未分开这么久,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他都无从得知,极度的担忧弥漫着他。
他在崇明城里大约待了近半个月,打听的方法都用尽了。直到有一日,他在客栈里吃饭,无意间听到江湖人士的对话。
一人道:“听说澜遥阁那个老阁主秦跃近日身体抱恙。”
另一人道:“你若说的是真的,那澜遥阁不是很快要易主了吗?那老头的儿子是个残废,孙子又不是自家的,你说他要是去了能甘心将自己一手壮大的澜遥阁送到外人手里吗?”“……”
听到这些任子延回了房,迅速整理好包袱。他记得早些年,他很小的时候她娘会带着他去外公家,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他十多岁后娘对他说:“子延,你在家好好待着,娘去看你外公下午就回来。”
他的印象里记得外公很是慈祥,也很喜欢逗他玩。对了外公家里还有个表哥,听舅舅他们喊他“肆儿”。
现在外公生病了,他要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第七章 那时:离家,初碰方某某
在同一片夜色下,几乎每天夜里占小溪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消磨着的日子,她缓过些神来,他的确走了……占小溪坐在山边眺望着远方,在她的记忆里秋,是一个品尝野果的季节,而现在她视觉里的紫月山是这般的落寞。
她不知为什么,回答她的人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她想要一个说法,一个说服自己不去想他的理由。他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任子延,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走了?不行,我要听你亲口说,我…我要找到你,她突地站起看着那片火红的枫叶燃烧着苍凉的秋,火红的,火红的蔓延着……如同脑海里疯狂的想法让她燃起了希望。
夕阳的映照下,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那片火红奔去。
回到家中,占小溪并没有将这一想法告诉阿爹阿娘,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即使说了,阿爹阿娘定不会同意的,她一下又发难起来了。在脑海中里的斗争了一番,她决定不和阿爹阿娘说了,她要偷偷的走。
离家前,占小溪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她得存点小碎银子,平日里的零花钱她攒了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在紫月山上狂奔的。
山上小屋的烟囱里的青烟斜斜的飘向阴郁的天空,占小溪坐在炉火前,被烧着的柴火不时发出噼噼的轻微爆裂声。
这一日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占小溪照常下山去将草药背到何掌柜的店里卖掉,不想却听来一个消息:何旭要去他舅舅那儿学医,何旭的舅舅住在崇明城。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就留了个心。待第二日再来药铺时,她便和何旭一起出发了,前往崇明城。
对于离家她是第一次,若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留下了一封信让爹娘不要太担心,到了目的地会写信回来报平安。
何旭带着占小溪一起踏上去崇明城着的船,“小溪,你这样出来和你爹娘说了吗?”
“没有,要是我阿爹阿娘知道了,是不会让我出来的,等到了崇明城我会写信回去。”
船上晃晃悠悠的,一开始占小溪不太习惯,后来好了许多。船行驶了三天后到了岸边。
他们下船来到了崇明城,占小溪跟何旭一起到他舅舅家,何旭和他舅舅学医,她则在医馆里帮帮忙,跟在何旭后面打打下手。
医馆里不忙的时候,她也会和何旭的表妹也就是他舅舅杨成的女儿杨惜,去崇明街上逛逛。崇明城很大,她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和杨惜一起她就能慢慢熟悉崇明,也方便她打听任子延的消息,她离开家到崇明城来就是来这儿找他的,虽然不太确定他是否也在这座城中,但她所听到他提过的只有崇明城这个地方,这是她唯一知道的线索了。
街上各种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占小溪在街上看着这些新奇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