すб患艽蟠笸旎匮彰妫至畛律‘顾此失彼,赶往去救时,再可趁机推进国境,轻易便可取他几城几镇,再立戍置栅而还。又要提防北周趁势兵动,再部一路兵马防备北周。此计甚妙,基本商量议论已定,天色渐晚,暂回营歇息。
却有快马从朝中带来消息。道是因天有慧星出现,太史官奏称是‘除旧布新之象,当有易主’,即该有新皇帝出现。此时,北魏、东魏的皇族早已被高家杀尽,为了‘应天象’,时年二十七岁的高湛传位给太子高纬,自称‘太上皇’。北齐改元天统。这一年是公元465年。自是如此说法,却是高湛是亲眼见这些年高齐兄弟、叔侄相互残杀这一番乱象过来的,眼见自己按高家人的正常寿命来说‘年事已高’,太子却还年幼,害怕自己不知哪一天‘寿终正寝’后,太子将来必会重蹈高殷、高百年复辙,也落个不得好死,被人夺位的下场。便欲趁自己还在世时扶植高纬上位坐稳。只是此时虽然易位,实则实际权力还是掌握在‘太上皇’高湛手里,新皇帝高纬只是个摆设。
接到这个消息,相愿当晚便来见高长恭,左右无人之时,只跪地向高长恭道:“臣有大胆建议,不知该不该说。”
高长恭瞧他神情,也隐约知道他的意思,只道:“咱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你坐下说话。”
相愿不起,道:“我以为,兰陵王从现在起该打算一件事了。”
高长恭见他如此,便只似笑非笑,问:“什么事?”
相愿向前低声道:“夺位称帝而后一统天下。”
高长恭对相愿早已了解,并不太吃惊听到这话,只心里有数,笑着静静听了,却听相愿又道:“兰陵王或许看重世人、后人评说,不想行出此事与前几位高齐皇帝混为一谈,于历史记载时留下污行,可知你所作所为,非关一人荣辱,乃涉国家存亡,此举非但不是污名,反是传世美名。北齐高姓若有你称帝,以现在国力,当可振兴且有一统天下之望,除你之外,皆是亡国之君。”
高长恭再不迟疑,扶了相愿起身,正色道:“你说的我都知道,现在九叔还在,论这事还不是时候,咱们再等等。”
相愿原本以为高长恭会吃惊诧异,或是愤怒责怪,他早已准备好了言辞苦口劝服,却想不到他是如此态度,倒似乎有些胸有成竹,便是惊喜道:“莫非你早有想法?”高长恭微微点一点头,道:“也不算什么想法,水到自然渠成,到时候再顺其自然吧。”相愿便是点头称是,确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本意也只是想提醒高长恭要开始做打算而已,却没想到所得到的倒是超过预期,心下甚感欣慰。告退出去了。
便有亲随进来,却是十六,只禀道是有一个和尚法师说是兰陵王的故人要求见兰陵王。现在的一众亲随里面高长恭难得见到一个相熟的,便只挠头问他道:“我有什么和尚故人?”十六却也摇头不知,道:“属下从来没见过大人跟佛门打交道。”高长恭确是没跟佛门打过什么交道,想了一想,仍是想不起来,只是这和尚若是来找上他打秋风,也未免太过希奇胆大。便只笑道:“那就领来见一见,瞧是个什么故人。”说着,取了南陈的地图铺开就着灯烛观看,不多时,十六领了个和尚进来,那和尚也不行礼,只打了个稽首。高长恭便抬了头上下一打量,站在前面稍远处的是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僧侣,方头正脸,相貌普通,又是平常的甾衣佛珠的佛门打扮,瞧起来便是个纯厚朴实的和尚,只是面生,并不认得。心里便有些不喜,又低了头去看地图,沉声问一句:“你认得我?”他自然不是能随意被人戏弄的人,若是这和尚答不出来,也是自己上门送死。这年轻和尚虽有些紧张,却还从容,又打了个稽首,回道:“兰陵王贵人事多,想必早不记得了,十五年前贫僧曾和王爷在会稽宝云寺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王爷是随一位段施主前来见我师父,还是贫僧开的门。所以贫僧斗胆自认是王爷的故人前来求见,请兰陵王恕罪。”
高长恭怔了一怔,略有所悟,指了他回忆道:“你就是当年竹林里那小和尚,叫……”他确是事多,哪还记得起来这十几年前一面之交的小和尚名字?
年轻和尚接口道:“贫僧是宝云师父的关门弟子,法号三德。”
高长恭想起,便是连连点头,笑道:“对,三德小师父,咱们是十多年前的故人了,”又叫‘来人’,令道:“请我三师父,就说他救命恩人到了。”当年相愿在会稽病倒,被乡民抬入宝云寺,汤药不进,人事不省。这三德那时也就十来岁,曾每天早晚都按时煮了汤药喂服救治。所以说是相愿的救命恩人。长恭让他坐了说话,只问道:“你师父还好?”他甚少跟佛门打交道,不知宝云大师早已过世。三德便也回道:“十五年前,就在段施主和王爷走后不久,我师父就圆寂了。”高长恭想起那时候好像宝云大师便病得不轻,说了这句一时再没什么话好说,知道这三德不会无缘无故来见自己,只笑道:“既然是故人,你有什么事找我尽管直言,不必跟我客气。”
说话时,相愿已经进来,见过三德和尚,自是欣喜,便要叩拜,道:“我正打算这几日找个机会去会稽宝云寺拜访几位大师。”
三德听相愿说话,随口胡乱答应,眼神却不停地望向高长恭,便是显得心不在焉,终于站起一步步慢慢走动,到了高长恭面前方才停下,像是下定决心,神情凝重道:“贫僧这次来,正是有一为难之事,不知兰陵王能不能施以援手。”瞧起来他要说的事似是不大简单。
高长恭只点一点头,带笑望了他道:“你说。”
三德又想了一想,似乎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道:“约三个多月前,我寺里来了一个香客,他,”顿了一顿,才又道:“不巧的是,他虽是我们寺庙里的香客,也是南陈陈文帝非杀不可的人。所以他是非常隐秘的悄悄到达会稽,但不知怎么回事,消息仍是被走漏了出去,这三个多月来,陈文帝便是布下天罗地网要杀他。他虽然一直藏身在……”自知失言,慌忙顿住,想了一想又小心翼翼道:“他虽然一直没被捉住,但也无法从会稽逃出,已经整整躲藏了近四个月。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贫僧这数月来一直苦思,想来想去,也只算是认得王爷,知道王爷有这本领,不知兰陵王能不能施以援手,助这人逃脱生天。”却原来他为难之事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他庙里香客。
高长恭听了他这掐头去尾,不清不楚的话,一方面渐渐有些明白,与自己心里的一些疑惑能互相联系起来,一方面却愈加糊涂,首先问题便在这香客身上,问道:“这人是什么人?”
三德却忙低了头闭嘴不言,因他是和尚,不能逛语,又显然是不愿透露那人身份,所以如此,神情有些惶然,此时只怕也有些后悔来这里求助,过得片刻,回道:“对贫僧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香客。”
高长恭瞧他这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觉不爽快,有些不耐,道:“这人是什么人?藏在哪里?陈文帝为什么要杀他?你统统不说,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他是这个脾气,只是这一不耐烦,神情便显不悦,声音也大了,三德听到却觉得害怕,脸色也变了,只低了头紧张地摸着颈珠发抖不敢答话。只是样子虽然极为害怕,却仍是闭口不语。高长恭瞧在眼里,无奈摇一摇头,便瞅了相愿一眼,相愿才向那三德道:“三德师父想必还没有用膳,我便让人准备素食,今天已经晚了,三德师父用过饭先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便叫人领了三德下去用饭休息。
高长恭向相愿道:“这件事其中有很多蹊跷,令人难解。”说着,将自己到南陈经历,从陈顼大肆抓捕僧侣,比拼箭艺,做客军营,韩子高猜出自己身份翻脸,如何脱身逃亡,又反被刺客所救等事一一说来。又道:“当时我迷迷糊糊听到思思师徒救我好像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只是不知是谁。”
相愿静静听了,偶尔也会再问一句当时的具体情形对话内容等,问得甚是详尽,在烛光跳跃之中脸上现出奇怪之色,全部听完了只低了头在房中来回踱步。高长恭知道他在细细思索考虑,也不打扰,相愿走了不过两趟便站定,抬起头来脸现恍然大悟之状,却是已把这件事情猜着,便是有些哭笑不得,道:“并非猿公他们把你错认为别人,是陈军先把你当成那人追杀,猿公自然也把你当成那人来救。”
高长恭并不知道这其中缘故,所以呆住,却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么躲藏逃亡,陈军竟不是想杀自己?此番若是丧命也是个替死鬼,当真冤枉。正想时,听得相愿甚是肯定道:“我也正在奇怪,陈文帝怎么会突然不惜与咱们交战,南陈与北齐向来和睦,与北周却不平和,就是要打,陈文帝也应该是跟北周先打起来才对。他与北齐交战,便是螳螂捕蝉,让北周做了黄雀,不是常理,”如今似是终于想通,便也是恍然大悟,连声道:“原来如此。”又道:“听你说来,你当时面目全非犹如毁容,谁会想到是你?也难怪他们误会。”
高长恭心里一动,听起来相愿对这事已是了然于胸,忙问:“那他们要捉的究竟是谁?”这自是高长恭心里最大的疑惑。
相愿只道:“这并不难猜,”笑了一笑,道:“这世上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普通渡过,这便是天底下绝大部分的人,有的人一生却灼灼光华,极不平凡,这些人只占极少数,你自然属后一种,能让你代替的自然也是这后一种,当今天下,年纪和你差不多,气势作派却与你相似,有资格与你抗衡的能有几个?只这样一想便极易猜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2 章
高长恭闻言低头想了一想,问:“难道是我大哥杨坚?”此时,杨坚的父亲随国公杨忠已经死了,杨坚袭了随国公爵位,又领兵守疆,正也是这一辈人中的佼佼者。
相愿微微摇一摇头,道:“若是他,恐怕还不能惊动陈文帝和宇文护二人。”
高长恭便疑问道:“总不会是周武帝宇文邕?”宇文邕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无故消失数月早应该天下人人尽知才对。因此他是疑问,谁知相愿便是微微点一点头,道:“正是他,陈文帝要杀你不是常理,但南陈与北周有隙,要趁机除了宇文邕却是理所当然之极。”高长恭只觉得不可思议,照这么说,这四个月来定是宇文护把消息压下,所以才无人知晓。只是北周皇帝怎么会跑到南陈去了?尤其周武帝宇文邕又是一个全国强势灭佛的皇帝,却偷偷跑到他国寺庙进香,便是令人想不通。倒也难怪陈顼会捉了会稽那么多和尚问话。又疑问一句:“所以你以为,当时陈子高、陈顼就是把我当成了宇文邕?”仍是觉得不对,又道:“宇文邕被陈军追杀,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自己跑到陈军军营?”
相愿笑道:“正是因为谁都意料不到,方才安全。现在会稽布下天罗地网,定是逼得宇文邕无处藏身,从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整个会稽哪里最安全?自然便是陈军军营。这便是陈子高的过人之处,他以为周武帝能够举国灭佛,想必也是个胆大的人,若是自毁容貌,找机会混入陈军军营做客,再由陈军军队送出,不失为一条足以活活气死陈文帝的妙计。”
高长恭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细细想来,若真是宇文邕,身份如此特殊,便也难怪三德不肯透露,神神秘秘。四个月前,陈文帝、宇文护都赶了过来,也都是为了一个宇文邕。而自己到南陈那一段时间以来不仅是陈军将他当成宇文邕追杀,猿公猿婆在救他之时,还有宇文护的那批黑衣刺客,想来竟是全将他当成宇文邕。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只道是南陈要与北齐交战。如今想来,这种种疑惑便都迎刃而解,只也点头道:“原来如此。”宇文邕现在仍在会稽,藏身之处只怕便与宝云寺有些关系,只不知怎么没被陈顼搜到。现在最头痛的怕是宇文护,虽带兵赶到武陶,但北周边境与会稽并不搭界,要想从北周到达会稽除非大军南下一路攻城掠池最快也要经统关、丰化二城方能到达,或者大军借道北齐,从北齐边境往会稽倒是一马平川。只是北齐自然不会借道给北周大军。南下攻城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这数月来宇文护也只能派出刺客队伍前来营救,只是不知他是怎么做到在朝野之中把这消息瞒下这么久,这事到现在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又不知还能瞒多久。这三德和尚只怕也是知道去找宇文护也是无能为力,这么久过去,实在没有办法,便籍着往日几分交情来寻他高长恭,想找他相助。此时种种想通便是豁然开朗。这事暂且放在一边,却又想起另一事想听相愿解惑,只向他先笑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觉得奇怪,只是说出来又怕你心里不喜。”这话不像是他平常语气。相愿也有些奇怪,只忙道:“但请示下。”长恭便道:“我在陈军军营见到鲁悉达他们,咱们一块喝酒说话时便跟他们为了当年……那桩婚事吵了起来,当时明明是……他们背信改嫁在先,我成亲在后,怎么他们倒都好像很生我的气,骂我负心?你说奇不奇怪?”他觉得这事情有些可疑便问,问完了,相愿却只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过去,仍是这样,便以为他不喜自己说这事,又道:“我也不是想提这旧事,只是觉得冤枉奇怪,问一问而已。”只正色又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要办,”相愿方才显得有些不自在,只望了长恭勉强笑一笑,这笑容便甚是抱歉羞愧,低声道:“你说,”高长恭便又道:“我听思思说,她当时行刺我失败逃出王府原来不是她自己逃出去的,而是府里有人杀了侍卫将她救出,这人是个女子,年纪比思思要小,我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还得了,这事需要尽快查办。”说完以为相愿也会同样吃惊,向他望去,忽觉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