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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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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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虽看似声色不动,语气之中却总似乎略带酸意,高肃也并不在意,只笑道:“哪里,能结识独孤太保这样的英雄和亿罗你这样的奇女子是我高某之幸。”又道:“我答应三弟不会不辞而别,现在先去找他说一声。”正要出去,反见杨坚又匆匆进来,高肃、亿罗没想到他这么快,见他神色匆匆,便是以为独孤信有事,忙问:“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杨坚道:“我打听过,赵贵一事牵涉人员中暂时还没听说有师父在内。”这话正与高肃、亿罗从李植那听到的相同,因此并不怎么惊喜,亿罗只反问道:“我们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你急什么?”
  杨坚望了高肃,关切道:“我正找贺将军继续打探消息,见到张光洛匆匆去找宇文护,不知道会不会与二弟有关。”原来他突然见到张光洛神色匆匆去见宇文护,才知道张光洛他们已经回了长安,担心高肃身份泄露,便赶回来通知。
  亿罗听了想起张光洛转动的眼神,只疑道:“难道那迷烟失效,没有将他迷住?”他们想的不错,张少洛正是认出高肃,去向宇文护告发,其实倒不是迷烟失效,只是那张光洛长途奔波回到长安,正因身体虚弱伤寒病倒,却被李植拉了来太保府上认人。因病中鼻息较常人微弱,反中毒较轻,较早醒转,已经认清高肃。
  杨坚本来只是怀疑,听了这话才知道他们当真已经见过,只对高肃道:“二弟放心,你是我请来的,不管怎么样,我宁死也要保你平安离开北周。咱们今日便走,”正说话间,有丫环过来禀道:“太保回来了,请六小姐和高公子去书房相见。”高肃正要向独孤信道辞一声,同了亿罗便行,杨坚亦道:“我也去见过师父。”便跟了他们出来。因独孤信只唤了高肃和亿罗相见,便不敢随他俩进去,只在书房外面等他们说完后再进。
  高肃与亿罗进了书房,书房甚为阔大,壁上挂得有书画琴剑等物,正中有雕花桌椅,独孤信正坐于此处,桌上孤零零放着一把金灿灿的酒壶,一个金质酒蹲,除一壶一杯,此外别无他物,似乎并没有邀高肃共饮的意思。见到他们,只道:“请坐。”
  高肃便在对面坐下,亿罗在独孤信下首坐了。
  独孤信似乎神色有些黯然,道:“赵贵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咱们这些人若是没有战死沙场,总要走上这一步的。”
  亿罗忙道:“父亲威望甚重,宇文护他不敢问你的罪。”
  独孤信一时默然,点头道:“宇文护确实还不敢当众问罪于我,”又道:“其实,我一生戎马,在活着走下战场之时就已经在等这一天了。”高肃只想,英雄所见略同,他果然同我大师父一样,早已知道这个结局,却仍是要走过这条路,瞧他神色坦然,想来也是无怨无悔。却见独孤信微微一顿,望了高肃道:“我有六子七女,都已有各自安排,可享一世富贵。唯有亿罗尚没有着落,令我放心不下,我瞧她和你倒是颇有缘分……”
  高肃听独孤信这话,是要向他提亲,此时突然提出,便是略显突兀,打断道:“太保你听我说,你和亿罗对我有相救之恩,若你们有事,我都会全力相助。”
  独孤信何等聪明,便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的女儿人品、家世、相貌都属上选,向来都只被人争抢,又与高肃相当,却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只疑道:“你用不着顾虑你我之间身份,这世间以后再没有北周太保这个人。”听这意思,似乎想辞官归隐。
  高肃只望了父女二人,对独孤信道:“我并非顾虑咱们身份,只是我现在只想为国出力,做一番事业,尚没想多娶妻室。”
  独孤信微微点头,便也理解高肃,高肃显然与他完全不同,他本是出身鲜卑贵族,虽然从小在北方辽阔草原习得一身精湛的骑射本领和高超武艺,本性却并不愿意厮杀,无奈生在乱世,义军四起,先是加入贵族的剿灭义军一伙,后又被迫加入葛荣义军,又因葛荣疏忽,整支义军被尔朱荣所灭,他被俘后因其出身、翩翩的风姿和非凡的骑射本领被尔朱荣看中,又加入尔朱荣一部。他这一生的颠沛流离,包括后来的捐家为国便都是身不由已,随波逐浪。因此才会在连年征战后生出‘这样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的感叹。而高肃出生皇室,完全可以像其他兄弟一样做一个不管不顾,无忧无虑的逍遥王爷,可高肃却踏上战场,与独孤信不同的是,这是高肃主动做出的选择,因此便是将保家为国,守土开疆,功成名就看得更重。独孤信本来生性随意,便也不再强求,道:“那也只好看亿罗的造化了。”
  亿罗低了头道:“父亲不用担心我,我多伺候您几年,便出家随了师父山中修行。”若是一般女子被人当面拒婚,均觉羞愧,只是亿罗神情仍是淡然,略有忧愁,除了仍是担心独孤信安危其他再瞧不出什么。
  独孤信瞟了亿罗一眼,这话便是打算要出家了,他这些子女之中亿罗的性格与他最像,当时亿罗以死要胁他救高肃,他又怎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意?只是却没想到会遭高肃拒绝,若是完全不管,终是不忍,想了一想,道:“我这些子女中,倒是你还学了些本事,我倒是有件事想托你去办。”
  独孤信这话说得慎重,亿罗便是微奇,只道:“父亲仅管吩咐。”
  独孤信一时陷入沉思,似乎有些难于启齿,过了半晌,少不得只好说出这尘封的往事,道:“三十年前,我在洛阳救了一个孤女,其实,”顿了一顿,又道:“她也不是孤女,她叫元罗,算是当时北魏的皇亲公主。”独孤信虽如此解释,但高肃与亿罗都知道当时北魏元姓皇室已被尔朱荣掌权,本就无势,连皇帝也不过是傀儡,何况是疏亲公主?因此这公主身份倒和孤女并不冲突。独孤信想了一想,又道:“当时,我和她说好要娶她过门,约好了第二天她在洛阳山下官道上等我。可是,”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似在措词,他虽说得极为简单,只说救了一个孤女要迎娶,但几十年前的事,今日特意郑重说出来,便显然并没有所说的这么简单,他与这元罗之间恐怕便是相互情深,两心相许,却听独孤信顿了顿,又继续道:“恰在这时,孝武帝西逃至长安。”这下面的话便不用再说高肃和亿罗也明白了,独孤信仓促之间孤身捐家随君,当时连父亲,妻妾,儿女都统统舍下,何况这一个孤女?他便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后来家里长子带着一家人找到西魏方与他会合,这孤女恐怕却只能辜负了。高肃只想,独孤信这一生虽看着让人生敬,却有谁知道他的心里恐怕也有诸多遗憾。亿罗不做声,只望了父亲等他吩咐。独孤信叹了一叹,又道:“我随君赴西魏后,便整日东征西战,再也无暇想这些事,渐渐淡忘,后来便是九年以后的事了,”从孝武帝西逃长安起,便已经开始分裂成东、西魏了,却原来这事还没有完,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可是独孤信不说十年左右,却脱口而出说九年以后,可见这事在他记忆之中是非常清晰的。却听他又道:“那年我平定三荆,使计率千人便攻下穰城,东魏不肯罢休,半年后,侯景率大军来围攻,当时我势单力薄,大敌临近,又求援不至,只好弃城投了南梁梁武帝。”这一段事迹高肃却也早已听说过,当年独孤信无奈之下曾投过三年南梁,那时候的南梁京城健康还是风景秀美、气候宜人、繁华富庶,萧衍对他又加意拢络,但如此种种,却都不能吸引这一代忠良独孤信。他虽身居其中,心却无一日不思念着北方故土,终日郁郁寡欢,‘身在曹营心在汉’,三年过去,萧衍终于知道留不住他,反赏赐了他不少财物,放他归国。这自然也是萧衍好性情的缘故,到了后来连侯景这种带来灭国之祸的降将也纳。却听独孤信又道:“我连年征战,到了南梁终于得以静下心来,竟然有了自己的时间每日游山玩水,悠闲度日。”这对常人来说似乎是件美好的事,然而独孤信此时显然并不快活,只是叹息道:“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早已经习惯了戎马厮杀的生涯,三年中,每每做梦也是回到西魏,我几次上书给梁武帝请求北返,梁武帝却都不予允准。那日,我再次上书以后,心情烦闷,出外狩猎踏春竟然过了会稽也不自知,我便顺势进了东魏,也不知为何一路到了洛阳,”又是一顿,独孤信淡淡说道:“没想到元罗竟然还在那里等我,她还认得我。”从九年之后算起来,守城大半年,降梁三年,这一等,便最少也等了十二、三年了。高肃只想,这个叫元罗的倒是痴心之极。独孤信一直有些吐词艰难,到了此时倒说得流利起来,又道:“当时我被她感动,却不知为何好像鬼迷了心窍,突然糊涂起来,做了一件大错事。”说到此处,神色便转难过,亿罗见了,虽不知是什么事,只体谅的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捶肩,予以安慰。独孤信又道:“当时我出外狩猎,身无长物,可是我却想用世上最风光的方式迎娶她。所以,我没有带她走,只是又跟她约好让她等我。”一时默然,神色于难过之中却甚平静,然后才道:“我又一次失约,回南梁后,没想到梁武帝这次竟然终于同意我北返的请求,我心喜之下,怕梁武帝后悔,便想先率了部下回西魏再说,”只是若有似无的苦笑一声,又道:“没想到回西魏后,因曾弃城降梁,又兵败东魏,‘亏损国威’我被西魏禁足了整整两年。两年后东魏侯景率兵攻打荆州,欲收复荆州,我才得以官复原职,让我去战侯景,戴罪立功。我赶走了侯景,又有岷州梁仙定造反叛乱,朝廷下诏令我平定。从此又是东征西战,官职越封越大,却没有一天闲暇时间,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便连我自己也没有脸再去洛阳了。”独孤信说完,便自提了那壶斟酒。
  独孤亿罗也是头次听说父亲这段往事,此时见他说完,便轻声问道:“你是让我去找她?”
  独孤信道:“也不知她是生是死,人在哪里,只是我总是心里有愧,你若是找得到她,不管生死,你代我向她磕一个头。”又望了高肃,道:“这事兰陵王能否帮一帮小女?”
  洛阳属于北齐,高肃自是要相助,便道:“自当尽力。”
  此时独孤信倾尽那壶,只得满满一杯醇酒,但他仍是举了壶,任里面的残酒一滴滴落下,滴入樽中,荡起波纹,仿佛这酒甚是珍贵,难舍最后一滴一般,见高肃已经答应,再无牵挂之事,后事如何,却也管不了这许多,只道:“好了,你们都去吧。”此时酒已滴完,壶中空空方才放下。
  亿罗微奇,疑声道:“父亲,这个酒壶和酒杯我怎么从没见过,眼生得很。”
  独孤信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道:“这是刚刚登基的皇帝今日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说完,举杯欲饮。高肃闻言脸色一变,不及多想,伸手便往酒杯抓去。刚刚触及酒杯,独孤信左手一翻,便把他脉门拿住,再不能动分毫,高肃又是左掌向酒杯劈去,独孤信也不能小觑这一掌,不能再稳稳坐住,被逼立起侧步避过,虽避过这一掌,然后高肃招势并没用尽,前袖只轻轻一抖,袖中滑出一物,直朝独孤信手中酒杯飞去,正是那只玉箫,独孤信不由道了个‘好’字,这箫来势又快又准,独孤信一手擒住高肃,一手举杯,不能抵挡,来不及闪避,当下只把手一松,任杯坠下,出指把玉箫拨向一边,另一手扭住高肃脉门将他击退一步,反手一抄,在金杯落地之前稳稳抄在手里,满杯醇酒略有晃动,却是一滴也没溢出,高肃情知独孤信武艺在己之上,刻不容缓,手中捏住箫尾,立足未稳便是一朝朝阳丹凤点向金杯。独孤亿罗见他们动手,她又没背药箱过来,帮不上忙,想起杨坚便在门外,忙开了门,道:“杨将军请进。”
  杨坚听到,又听里面打斗,便闯入进来,一时不明白他们二人怎么打了起来。亿罗只对他道:“夺下父亲手中毒酒。”
  独孤信武艺虽胜过高肃,但因顾虑手中毒酒洒出,几招下来只是堪堪斗个平手,虽护住手中酒杯,却被高肃缠住,空不出间隙去饮。如今又见杨坚进来,便只挥出一掌,向后退跨一大步,怕他们尚不肯罢休,先将酒杯置于桌上,道:“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没有这一杯酒又怎样?”
  杨坚怔了一怔,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道:“可是这并非皇上的意思,定是宇文护的主意。”他们都知朝中忌惮独孤信的自然是宇文护,而独孤信因威望遍于朝野内外,宇文护显然不敢明目张胆和他相抗,便要借宇文觉之手赐这毒酒令他在家中悄然自尽。
  独孤信只是淡然道:“这总是圣意,不能违抗,我当初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总要面对这一天。”
  杨坚咬一咬牙,脱口而出道:“既然逼上门来,其实咱们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还有另一个选择。”这话不言而哈,独孤信、高肃都一听即懂,便是要造反称帝,与当今皇帝做生死之争,这是武将所能走的第二条路,也只有这两条路。达到巅峰的武将和皇帝之间便只能斗个你死我活,不能二者同处。
  独孤信变了脸色,道:“你要是这么说,便算不得是我徒弟了。”
  杨坚只道:“为什么不可以,如今朝中大多不服宇文护,以师父威信,定可一呼百应……”
  独孤信断喝道:“住口,”杨坚只顾说下去道:“咱们一举拿下宇文护,不在话下,至于宇文觉,他若是个好皇帝,咱们就好好扶持,他若做不好,咱们就挟持。就算师父不反,我杨坚也要反……”说到此时,大怒的独孤信喝止不住杨坚,便是衣袖一甩,‘啪’的一个耳光重重打在杨坚脸上,这一下甚重,竟把不及防备的杨坚打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高肃、忆罗大惊,忙去扶杨坚,杨坚慢慢爬起,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和两颗牙齿,爬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再不敢说话。
  独孤信一生忠良,美名远播,便十分重视自身声誉,尤其像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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