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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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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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少将军为何……”
    他还未说完便被慕华胥接了去。
    “哼!那厮和他爹一样一个小肚鸡肠的,洛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这洛家的倒也是代代都出多情的种子,品行没一个看得顺眼的,倒是都爱女人爱得死去活来的!”
    寡月阴沉着脸,心里觉得慕七的答案给了和没给无甚区别,他捂着胸口顺了下气,方道:“我去扬州了……”
    你去扬州?没慕七你这副破落身子能撑到扬州?慕华胥眉毛抖了抖。
    “袁捷备车!你请来的大夫也给一并捎上!”
    ——
    扬州,杏花村,当顾九醒来时已过晌午了,睁开眼睛还是这间古意古风的卧室。她觉得又颈微微有些痒,偏头就瞧见洛浮生沉睡的俊颜。
    她骇了一跳,身子似乎是抖了一下就反射性的往床内退了一大截,头却碰在了床当头上。
    “啊!”顾九痛的闭了下眼睛。
    这一叫也惊醒了正趴在床榻上睡得正沉的洛浮生。
    很多年了,自他习武起就没有深眠过了。因为军人当有军人的警觉,无论是行军途中还是平日生活,皆不能丧失这种警觉。
    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能睡得这么沉,伸手揉了揉发昏的脑袋,抬眼便对上一双警惕的清眸。
    这双眼让他倍感熟悉,只是记不清被这眼里的情绪所惑,这样的灵动这样的饱含万种情丝的双目,他记忆里不曾有过……
    “你没事吧?”待他镇定下来,望向顾九问道。
    “与你何干?”顾九本是头痛的要死,只是被绑着手脚,既不能伸手揉揉头又不能将这男子痛打一顿,真真是火上加火!
    洛浮生被她这么一吼怔了下,看着顾九手被反绑,头朝下,想翻身翻不过来的样子颇觉得好笑。
    “嘴硬的女人总会吃亏。”他站直身子,勾着唇,抱着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凝着她。
    “你才嘴硬,死鸭子嘴!臭鸭子嘴!”
    洛浮生被她这么一骂,头更晕了些,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笑道:“我倒是觉得这里最像死鸭子的是你吧。”
    “洛浮生!你,你怎么不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昨夜给他二人开门的老奴从门外走了进来。
    “少爷,老奴命人给少爷做好了饭菜,少爷要到哪里用?”老人问道。
    顾九听得饭菜二字,肚子便“咕咕”的叫起来,她暗骂自己没骨气。
    洛浮生是个耳力好的,唇角一勾,朝那老奴道:“钱伯,就放在杏园里的石桌上吧。”
    “是,老奴这便去安排。”钱伯掩了门退了出去。
    洛浮生听得钱伯走远了,才对床榻上的顾九道。
    “怎么样?想不想喂饱你的小肚子了,养足精神了来骂我?”
    顾九恶寒,开口道:“洛浮生,耳力这么好会命短你知道吗?”
    “你就骂吧,反正从你嘴里什么话我都见识过了,也不差这么一两句。”那人勾唇笑道的同时,俯下身子,一手提起顾九,将她很轻松的扛在了肩上。
    突然脱离了床面,顾九一瞬晕眩。而身下的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才把人放到肩背上,头又是一阵晕眩,却不想让她发现。
    “洛浮生,我诅咒你,一定要慕华胥将你暴打一顿,或者哪天你走大街上用袋子把你一蒙,扔小巷里拳打脚踢一顿……晕啊,放我下来!你这武夫,莽夫!”
    顾九表示已对这人无可奈何,全身已被他折磨的快散了架似的。
    他扛着她,心情愉悦的出了门,朝园子里的石桌处走去,石桌前钱伯负手而立,看着走来的少爷,想上去帮忙却被少爷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慕华胥么?谁把谁暴打一顿还是个问题呢!我说过是你先招惹我的!”洛浮生唇角微微扬起,“慕九小姐,‘武夫’也可以是‘夫’。”
    这一出口,连钱伯这种饱经风雨的奴仆也愣住了,这里谁都知道少爷对姚氏嫡女的情,对此老爷还曾颇为不悦的发过脾气,原来少爷……钱伯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洛浮生怀中的顾九。
    “我‘呸’!”顾九心里一下窝火,“我改日就告诉姚家小姐你这渣渣的真面目!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想到姚玮瑢,洛浮生身子震了一下,步子停下,他将顾九从肩上放了下来,放在石桌前的一个木椅上,木椅是钱伯为顾九准备的,垫着柔软的羊毛垫。
    半晌,他蹲在顾九面前,凝着她,淡淡道:“瑢儿我不可以负,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许你平妻之位,一生待你好。”
    他凝着她眼神越来越复杂,他的大手缓缓的移向顾九的小腹,道:“我可以不要孩子。”
    “哈哈哈……”顾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了出来,“洛公子?你和多少女人说过这种情话?别恶心我了……”
    “你……”他被顾九这么一句,噎个半死,一瞬间臊红了脸颊。
    “你不得对少爷无礼!”钱伯有些看不下去了,方说道。
    “钱伯,你退下吧!”洛浮生命令道。
    钱伯震了一下,随即作揖道:“少爷,饭菜凉了不好,老奴这就做退了。”
    “洛公子的喜欢还当真廉价到一文不值了,连一身铜臭的予阡看不上,谁稀罕要谁稀罕去吧!”顾九说道。
    洛浮生沉默了,脑海里百般纠结,没有头绪,不知从哪里落脚,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说他缠着她也好,可是他就是喜欢上了这种缠着她的感觉。
    就像初次见到,他就想逗弄她,或者昨夜他被忧伤淹没,转身就对上她朗朗星月般的眸子,她眸中的嘲讽将他深深灼伤。
    他带着她策马离开,马上驰骋的感觉那般自在,风吹走了他年少时候已渐渐泛黄的记忆,让他迎接新的人生。
    爱情,不会是拘泥于一首词的爱情。那样的爱情终究是太过狭隘。
    “过去三年,就在这里,杏园之中,杏花树下,我说过的情话是‘等她及笄之年,我便娶她。’我会做到,我可以娶她,可是我是真心想待你好……”
    顾九要是能动,定是踹死这货没得商量了。如今她却颇想敲晕自己,听得让她觉得恶心,先前的饥饿感顿时荡然无存。
    “洛大少爷,洛少将军,您别把你在我眼里残存的最后一丁点好的形象都给毁了,行吗?”顾九颇为无力的说道。
    那人又僵在那处,一时间他抿着唇不再答话。
    他伸手去取桌上的饭碗,端起一碗米饭,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拿起筷子挑了些肉夹起。方转头再望向顾九,头部晕眩感更甚了。
    他不说话,夹起一块肉送到顾九唇边,凝着她,冷凌的目里多了些柔软。
    “我不吃!”顾九咬着牙愤愤道。
    他以为她不爱吃肉,便又转过身去给她夹了几块清炒的蔬菜。
    顾九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洛少将军如果你是因为那首《思帝乡》记起了什么事现在看上了我,我想我可以告诉你,那曲子不是我做的,发誓不是我做!我为我‘招惹’了你道歉不行吗?放了我!”
    顾九很是失望的凝着洛浮生,他只是怔了一下后便没了反应。
    顾九心中百般疑惑,他,究竟是怎么了?
    那人放下手中的碗筷,也不再逼着她吃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缓缓的朝她伸出他带着剑茧的手……
    “住手!”她语气放柔了些,却依旧带着冷漠。
    他收回的手在空中滞留片刻后攀上自己滚烫的额头,他唇角微微扬起:“我也不知道,我就想缠着你,哪怕我明知你是嫌弃我的,厌恶着我的,可是我不能控制的想要看到你……”
    冥冥之中他会去华胥楼,他会鬼使神差的将她带走,皆是因为他想见到她,仅此而已。
    “我原敬你心系天下民众,胸怀家国,可你无缘无故封了我的坊,想断了我坊二十来人的生计,我就想你与那些莽夫又有何区别;最后你将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好映像都磨灭殆尽了……”
    至少他对姚家女的真挚是他们可以见到的,没想到连他也是一个风流的花心大萝卜。
    “你为何不信我……”他喃喃的低语被突然传来的争吵声淹没了。
    “你们不能进去。”
    “你们快出去,这是强闯民宅你们知不知道?”
    钱伯和几个小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洛浮生,看爷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把我妹绑这里来了,你胆子够肥!”
    慕华胥率着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把他给绑了!”慕华胥妖娆的眉眼通红。
    “你敢,洛少将军御赐五品将军,敢绑朝廷命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钱伯说到。
    “朝廷命官就能强抢民女?”华胥冷笑道。
    一身素白衣衫的少年,从众人中走出,他一身白衣胜雪,他凝着她,他的眼里只剩下她。
    他迈动着僵硬的腿走向被反绑着手脚坐在木椅上的顾九。
    渐渐的他走得越来越近,沉郁的凤眸平静的如同一池秋水。
    他在顾九面前停下,想伸出手去抚摸她干枯的唇,憔悴的眉眼,却在一瞬被人握住了手腕。
    “洛浮生,你若敢伤他分毫我必杀了你!”少女急红了眼,她瞪着洛浮生,又望向寡月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那方慕华胥也停止了同钱伯他们的争执,朝着洛浮生吼道:“你放开他,不若我先杀了这老奴!”
    那双久经阳光被晒成麦色的手与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九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受到洛浮生的用力。
    洛浮生本无心伤这羸弱少年,只是经顾九这么一说,他头脑更加发热,手中的力度更加重几许,一个都要靠女人来保护的男人,何以有资格保护女人?
    冷风掀起少年素白的衣袍,他余光瞥见洛浮生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霎时垂首的瞬间,他凤眼阴鸷,轻轻扬手间,他自丹田运起一股气息,至掌而成,似乎一瞬那只被洛浮生紧扣的手,反握住那只麦色的手,五指所掐之处正对穴位。
    一股酸麻胀痛的感觉袭来,洛浮生手一抖,身子便僵在那处,瞬息间的功夫他便被那人一掌打退数步。
    洛浮生抬眼,不可置信的凝着寡月,怎么可能?分明是个苍白病弱的少年。
    寡月余光瞥了眼洛浮生,撑着身子走了数步,慕华胥身手灵敏忙上前来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他笑道:“不用。”
    他走向顾九,温润的手解开顾九被腰带绑着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腕部的勒痕上,心抽痛了一下。
    他掩饰着自己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又伸手解开她的脚。他将腰带重新系回顾九的腰上,如麋鹿般温柔的眸子一直低垂着,强压着一切复杂的情绪,不让面前的少女担忧。
    洛浮生捂着胸口走了过来,顾九心下一紧,顾不得手脚僵硬酸痛,当即从木椅上站起,拉过寡月,掩护在了身后。
    浮生死死的盯着顾九,颤声问道:“他是谁?”
    冷风吹过,初冬的杏园萧条,比不上心中落寞。
    “洛浮生,你听好了。”少女清澈的目染上坚毅,她凝着那个冷凌俊逸的男子,“嫁郎当嫁‘靳南衣’——”
    这一刻,她心中念着的是:阴寡月。
    靳南衣——
    这三个字在洛浮生脑海里盘旋着,他想他是真的感了风寒,不然心为何会痛?他不过是想待她好罢了,还不至于陷得那么深,不至于……
    他大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只听得少女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九儿。”那少年朝她温柔的笑。
    他顿觉得他站在这里,显得如此多余,自己昨夜所为又是如此荒唐。
    “怎么能这么算了?”慕华胥皱着眉头说道,“我要抓这小子去官府!”
    寡月伸手握住慕华胥的手,拉着他一并走了。
    日后狭路相逢,便是真刀真枪,此刻他们也算是强闯民宅,再者洛府毕竟是官。
    “真这么算了?”慕华胥愤愤道。
    “走吧……”寡月低喃了一身,苍白的手紧捂着胸膛。
    “寡……!”顾九伸手去扶他。
    寡月却是笑道:“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当杏园人去楼空,洛浮生“腾”的一声倒下。
    “少,少爷……”那老奴似是连滚带爬的上去,苍老的手抚上洛浮生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唬得他心中怔忡。
    “快,快去传大夫,少爷……”
    卫箕驾着梅花车行在华胥楼守卫的后面。慕华胥很是识相的给他二人相处的空间。
    车内。
    寡月斜靠在顾九的肩头,她的手抚摸着他惨白的脸,刚服了药,而他还是这么一副冷汗淋漓的样子。
    “九……九儿,你吃了饭没有……车上的柜子里还有喜饼……我去给你拿……咳咳咳……”
    “够了!”顾九吼了他一句,她鼻尖酸涩,他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那,便不吃了……回去再吃饭吧……”寡月笑了笑,意识到这是顾九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少年吃力的睁着凤眸,他的手滑落在顾九伤痕累累的手腕处,他用尽力气握住她的,气若游丝的说道:“九儿……以后出门我都陪着你,可好……”
    “噗——”
    血染绘着寒梅的车内壁,苍劲深枝上的梅朵瞬间增出许多,一簇一簇,乱了人的眼。
    “寡月——”
    顾九撕心裂肺的唤了一句,昏睡过去。
    等顾九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处竹屋里,屋内焚着香,她睁开眼眸看到的便是一个大大的“佛”字。
    “睡得可好?”一个僧人端着药盘放在一旁的书案上,笑着同她说道。
    “是你。”顾九凝着那人片刻后说道,是南衣死的那日来梅花庐的僧人。
    “施主正是贫僧。”那僧人笑道。
    “对了,寡月呢?”顾九猛然问道,脑海里又忆起那血染寒梅的一幕。
    “寡月?施主可是问那个同靳公子长得一样的公子?”
    “正是,就是他,他怎么样了?”顾九忙问道,边问边去扒拉床下的布鞋。
    那僧人只是摇摇头。
    “怎么样了?”顾九心下一紧,似就要抓着这僧人在这佛门之地行不敬之举。
    那僧人依旧摇头。
    等顾九真急了他才道:“那位施主还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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