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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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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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郎氏小肚鸡肠,不难不生猜忌之心。
    倒是……
    安雨翎又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夜帝与皇后。
    短暂的讶异之后,安雨翎紧皱的眉头松开,凤目之中的惊惧之色收回……
    他上前走了数步,朝着夜帝一揖后道:“圣上,不过是一首宫怨诗罢了,不要放在心上,咱家这便去处理……”
    安雨翎的话音还未落,夜帝便抬手道:“不了。”
    安雨翎低垂着的脸上,唇角高扬,他将才那一句话,倒是给那些猜忌的人临门一击!
    他要夜帝不放在心上,倒是以另一种形式,将夜帝听闻此首诗的情绪变得复杂难猜……
    他在这宫中呆了十多年,对这宫中女子,早已是了如指掌……
    宫闱之中,她们梦寐以求的都是“君恩”,为了君王的恩宠她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嫉妒,是缠绵的毒。
    安雨翎轻答一声“是”,也许是他低头的时间太长,再抬头时候那些儿女子脸上都恢复了自在的神色。
    一场家宴结束,各自回宫。
    在回到玉漱宫偏殿别院后,一个黑衣人站在安雨翎面前。
    安雨翎在那人耳畔耳语了数句后,那黑衣人闪身离开了。
    ·
    今夜的宫闱,平静中却透着诡异……
    等郎凌霄至东宫顿觉下了寒气,步辇停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微麻,即便是手上捧着暖炉也是寒冷无比。
    方才在那女官念出那首诗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留意过太子的神情。
    那冰冷犹如蛰伏的猎豹的男子,他也有一瞬柔情的时候……
    莫不是那谢妃想用一首诗打动太子?
    郎凌霄从步辇上走下,长长的衣裙在冬日冰冷的地面滑过,金色的衣袍在夜色之中折射出寸寸流光。
    谢氏女,是谢国公自动送上门的,太子不会喜欢……
    她谢光茹是送上门的妾室,太子又如何会在意?
    郎凌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这样下作的女子,即便是大雍公卿之家,也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怨就怨她的家族,以她为棋子,她便是脱不开青灯古佛的宿命!
    对,青灯古佛,等他日她母仪天下,那谢妃,便去庵堂为皇家祈福去吧。
    郎凌霄走进东宫的大殿,许禛步伐匆匆地跟在后头。
    郎凌霄突然停下步子,就见许禛上前在郎凌霄耳边耳语了数句。
    只见,那雍容华贵的女子神情似是大改,缓了片刻之后,猛地拂袖转身。
    许禛讶了一下,赶紧拦下太子妃,她颤颤地道:“太子妃恕罪。”
    说着便跪在郎凌霄身前,她低着头道:“前日……前日奴婢出宫的时候就听到这诗的传闻,只是当时奴婢不知是宫妃所作……但是奴婢想说,那诗若真是谢妃所作,太子如今去了谢妃宫里,太子妃万不可……万不可这么贸然前去,不若……”
    “不若等太子走了再去对吗?”郎凌霄挑眉道。
    许禛身子颤了一下,点点头。
    郎凌霄一甩衣袖,便是此刻就要在她面前上演郎情妾意了吗?就这么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安慰了吗?谢光茹,她原当她不在乎妃位殊荣,可这权利荣华又有谁不在乎的?
    许禛凝着太子妃生气的容颜,一时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去,派人盯着光翠园。”郎凌霄吩咐道,语气里略显疲惫之色,“太子一走,便命人来吩咐本宫。”
    “是。”许禛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人着手去办。
    许禛回来的很快,郎凌霄早就料到今日太子不会回东宫,这不许禛一来便说太子只是匆匆去看罢谢妃,便快马出宫了,似乎是有急事。不过,太子说一回宫便来瞧谢妃……
    许禛将一说完,郎凌霄便从妆台前站起,她的妆容已弄好。
    “摆驾光翠园。”郎凌霄沉声说道,那双凤目情绪复杂。
    ·
    光翠园,太子行得匆忙,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又似乎是不想在这光翠园中再逗留下去。
    只是这太子一走,太子妃就摆驾前来,确实是耐人寻味。
    光翠正殿,一室的女官宫人都被唤着退下,只留了太子妃和谢妃二人。
    这双方各自的奴才脸上的神情也是迥异。一方带着轻蔑与高傲,一方则是低着头,似是在为自家主子担忧着。
    殿内,烛光之中,一女子跪着行礼,似乎是宫人们都退下了,也不见那浅浅明黄衣袍的华贵女子唤她起来。
    不得太子妃的允许,谢光茹也只好就这么一直跪着,她也心知太子妃所为何事。
    倒是太子,她嫁给太子这么久,他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就在将才,来得那么蹊跷……就好像是故意而为,故意让太子妃来找她的麻烦吗?
    跪在冰冷的大殿地面上,谢光茹顿感心灰意冷,在这样宽大的院子里,她的处境还不够荒凉吗?即便她是父兄亲手相送。命,便是如此轻贱吗?
    太子卿灏……如此狠戾之人,若日后他登基即位,等他除去郎氏,谢氏又岂会有容身之处……
    那个男人分明是无心无情的。
    谢光茹能感受到那华贵年轻的女子的靠近,那样压抑,那样强势。
    “谢妃,本宫来此所谓何事,便不用本宫言明了吧?”郎凌霄俯身在谢光茹身上打下一片阴影,她冷声而问,有些尖利的声喉在大殿处更显诡异。
    谢光茹不由一颤,她强忍着跪正了些儿,末了,似乎是强压下这女子带给她的不安感受,沉声道:“太子妃,那诗非妹妹所作,更非妹妹命人所传。”
    她答的铿锵坚毅,倒也可见诚恳真挚……
    郎凌霄凝着眉道:“如何要本宫信你?”她勾唇,“这不才一日,太子便到了你这光翠园?”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震,果然即便她解释也是惘然了吗?太子之意,她猜不全,不代表猜不到啊。
    “娘娘……光茹不才,不知太子驾临何意,但妹妹知晓,那诗不那么简单……”谢光茹顿了下,抬眼凝着郎凌霄道,“不知太子妃想不想听?”
    郎凌霄不答,便代表她默许了。
    谢光茹先叩了一首,再道:“娘娘您仔细回味那诗:青衫暮鼓,晨钟无渡,要得君顾,待妾迟暮。‘青衫’、‘暮鼓’‘晨钟’……这一类又岂是妹妹园中所有……”
    谢光茹本想点到即止,料想郎凌霄也该明白她所言何意了。
    郎凌霄隐月也已猜到,可是她不但不面露了然,却要命谢光茹继续说下去,要谢光茹说出她心里的想法,于是她又道:“这又算什么?谢妃想说什么?”
    谢光茹讶了一下,低头一咬牙道:“这青衫宫袍,除了冷宫……寻常宫里,哪里见得穿呢?”
    郎凌霄眉目里一丝光影闪过,她上前一步,又问道:“谢妃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谢光茹算是识破了郎凌霄的伎俩,她便是逼迫她说出心中所想,若是索性被她言中了,那传出去也是她谢光茹说的……
    不了,不了,她万不能上了郎氏的当。
    谢光茹咬着唇,深叩一首道:“光茹愚昧,从这诗之中只能得知是哪位不受宠的妃嫔所作,其余的……不知。”
    虽说不知,二人却是各自心内了然。
    郎凌霄意凝着谢光茹味深长一笑,一拢衣裙转身。
    “地上太凉,谢妃跪得太久了伤身。”说着郎凌霄笑着离开光翠正殿。
    谢光茹长吁一口气的同时,目光有些复杂地凝视着那女子的背影,小肚鸡肠如郎凌霄,她轻易间就能被激怒,却也不是一个脑中无一丝半点见地的人……她想郎凌霄也猜到了什么吧……
    倒是这是何人放的火,险些烧到了她这里来了。
    果然这宫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不是那郎氏还能听她说上几句,是不是便和她斗上了?
    这一首诗便能引起这宫中妃嫔互相猜忌,这一步棋不知是何人所行?
    “主子,您怎么还在地上跪着?”这时候从外头走来的女官慌慌忙忙地说道。
    谢光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跪着的。
    她被女官扶起的时候,已无法自己走了,被女官捂了好久腿部的脉络才通畅了些儿。
    “永娘,研墨。”谢光茹来不及多想,便对那女官道。她要将这事告知父亲。
    ·
    昏暗的偏殿内阁里,一个黑衣人半跪在一青衫人面前。
    “主子您料得没错,太子妃将从光翠园出来。”聂霜跪在安雨翎面前说道。
    “如何?”青衫长袍人问道。
    “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只知太子妃出来的时候似乎……似乎是面带笑意的。”
    安雨翎点点头,看来要太子妃与谢氏相斗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的,那谢家的倒是有些能耐,这郎凌霄不是个好对付的,能让她心服口服,若不是费了一番口舌,便是一语言破这话中意……
    安雨翎眯了下眼,放下手中的小暖炉,凝着聂霜道:“那头继续盯着……”
    聂霜自是知晓主子说的那头是哪里……
    “主子,那头……还没有动静……”
    安雨翎俯身一手撑在自己膝盖上,离得聂霜更近了些儿道:“你要你手下的人亲自盯着,这会儿没有动静……”
    安雨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小纸条,道:“将这传出去后也不怕再没有想要的动静……”
    聂霜接过安雨翎递来的小纸条,似懂非懂。
    “主子,那传诗人……”聂霜想问什么,却又在开口时无了头绪,不知道是这样问不好,还是这局中局太显复杂,他站在主子的角度,在主子这样的暗处窥视这全局,也不是尽在掌握之中啊……
    安雨翎托着下巴,那窄长的凤目折射出深邃而又复杂的光芒,他意味深长地一叹:“也许还有对前朝之事了如指掌的人存在……”
    会是谁呢?
    是谁和他们不谋而合?想到了一处?
    他与二弟正想着让他们心生猜忌,不料这些人却在暗中巧妙布局……
    前朝旧事如尘土般,灰飞烟灭。山河拱手,皇权更迭,知晓前朝宫闱秘辛的还有活着的人?
    他知道,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出,那诗争对的并不是太子妃与谢妃……
    既然有人想到了这招,那他便在暗地里顺水推舟。
    果不其然次日,安雨翎命人传的东西传了出去……
    梨花雨,筝弦错,空门深深度,人世叹迟暮。
    宫墙柳,颦眉燕,最是无情高处,来世与伊渡……
    果不其然这首词传出去后,带来的是多方的震惊。
    隐月阁里,当下云罗就得了命令找来了。
    “九姑娘!”云罗被紫砂领着去见顾九,还没见到人就慌忙地大喊。
    这是顾九记忆里没有的,她几时见过云罗这么慌张?
    等云罗见到歪坐在座椅上,手中忙活着针线的顾九,初时讶了一下,又想到方才主子的话,云罗忙着上前。
    “九姑娘。”云罗又唤了一声。
    “有什么话快说,不说就遣出去!”顾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一边见弄来的益母草往哪缝好的布袋里塞。
    云罗瞧了眼紫砂,紫砂会意,同情的瞧了他一眼,退下了。
    “九姑娘,我家主子要见你。”云罗急急忙忙地说道。
    顾九这才放下手中忙活的东西,道:“他又有什么事?”
    云罗也不知怎么解释,为难地道:“九爷,你现在也没事同我走一趟吧。”
    顾九见他神情紧张,上了心,忙着去拿斗篷和斗笠。
    “九爷不是军营,是去竹舍,快同我去吧。”
    云罗急急忙忙地领着顾九出去。
    “我也是服了你家那主子,这么多天不给我个消息,今日就火烧火燎的来了!急的跟什么似的!”顾九有些恼火的说道。
    “九爷,就是前头的事,您去了就知道了!”云罗忙说道。
    半个多时辰后,云罗载着顾九到了竹舍外竹林。
    二人匆忙入林,至竹舍却见夜风就在院子里,想来是听到顾九与云罗的交谈声吼,知道他二人来了,便走到了院子里。
    将见到顾九,夜风就红着眼,似乎是怒火冲冲地上前来。
    “谁叫你写这些的!”
    一张纸拿在夜风手里,那纸就快要贴到顾九的脸了,这样的动作,加上夜风脸上的神情让顾九错愕的不轻。
    什么情况?莫名的就受了一顿吼,顾九自然是恼火,她伸手夺过夜风手中的纸条,匆匆阅毕。
    梨花雨,筝弦错,空门深深度,人世叹迟暮。
    宫墙柳,颦眉燕,最是无情高处,来世与伊渡……
    “这莫非与上一首相合的?”看完顾九说道。
    见顾九读到此诗的陌生神情,夜风通红的目里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又浮上深深的疑惑……
    不是她的一纸巧合,那又是谁有心而为?
    梨花雨,筝弦错……
    这分明是写他的母妃的!
    是谁竟然拿他的母妃做文章?
    最是无情高处,来世与伊渡。回味着这句就能让他作呕!
    是哪个竟然想要侮辱他的生母?
    他美丽的母亲,如何会和那人有一丝半点的牵连!
    顾九也看出了夜风的情绪显得不正常,这一首词有什么问题吗?她想问,即便是夜风此刻红着眼……
    顾九拿着那张纸条,瞅着夜风道:“有什么问题?”
    夜风回神望向顾九,一脸阴郁,显然不愿意同顾九解释什么。
    “又不说?”顾九微恼皱眉。
    末了,顾九一眯眼道:“你一开始怀疑这词是我写的。可是这词不是我写的呃,既然如此这词便是别人传出来的……”
    看着夜风眸中情绪变化,顾九再接再厉:“看来我看不透的棋局,是有人看透了,不知是你们的棋局布得太高明了,那人出了手,竟然给你添柴加火了……我说得对吧?”
    夜风久久地凝视着顾九,许久,他从顾九手中夺过那张纸条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说着离开竹舍。
    换句话说,她很缺德……
    望着夜风远去的身影,顾九大怒,不是他要找她的,如今还反过来戏弄她!
    不过,话说回来,看来这谣言又见成效了。
    可是这夜风一时情绪一走了之,她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的,这几天也怪烦闷的,寡月几乎是住进翰林院了,郑子衿也回自己府上了,若不是云罗来斗斗嘴,卫箕来时那抹蜜的嘴再说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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