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心抽疼一下,鼻尖一酸,明明心里就知道答案,为什么嘴贱要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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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虐到来怀里抱抱……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章还是有点喜感的。
【现代版花絮】
九:“敢丢离婚协议书不敢粗来见我?阴寡月你胆子肥了?”
某月连打数个喷嚏。
风律师擦了擦被某人喷了一脸的口水…。
风律师:“阴总,您老婆太猛了,您当初是怎么摊上的……”
某月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松了松领结,沉郁的眸似是追忆什么,沉吟道:“上错了床。”说的如此坦荡……
二卿:你确定是上错了床不是上错了轿?
众:……
某月凤眸一扫过来,众人集体打了个寒噤。
(怎么发现,现代版寡月变得好特么强大、邪魅、张狂……捂脸……)
我想试一下上午更新的效果,可能以后会更早……
☆、040、救回来为奴为马
见她不做声了,夜风又有些动容,突然想到一事。
“你日后还是卖馄饨吗?”他问道。
顾九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
夜风又问道:“你想学什么?大雍中下层女子都是有份手艺的,抛头露面总归是不好。”
抛头露面?顾九似乎是才意识到这点,她是现代人,不觉得什么,但是阴寡月不同,一个封建礼教下成长起来的男子,她怎么就从来没有站在过他的立场考虑过,试问一个即将为官的男子如何接受得了他的妻子整日街头经营?可是他明明也和她一起卖过馄饨,他们有说有笑,难道都只是装的?
她突然觉得她一个现代人在这个古代活的如此可悲,她不能像其他穿越文里的女主角一样拿捏王爷皇帝,甚至连相依为命的药罐子都要弃她而去。
“如果必须有一门手艺,我想我应该去学医。”半晌,她沉吟道。
夜风回头望向她,目光有些复杂,末了,他才说道:“你去屋里休息,我守在外头。”
顾九望了他一眼,突然间倍感疲惫,她撑着身子往里屋走,里屋的灯是燃着的,她懒得过去灭掉,伸手掩了门,就往床榻走去。
躺下,鼻尖充斥的全是某人的味道,淡淡的草药味、还有不知名的花粉味,她呼吸一窒,想起身离去,方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那日与他拜堂成亲还未撤走的绯色帘幔,殷红的色彩看得她神志恍惚。
恍惚间,她又忆起那日喜堂之上,他说过的话:寡月不会休妻。
她“呵”的笑出声来,他果真不会休妻,却递与她一纸和离……
她突然起身坐在床榻上,伸手扯掉了那帘幔。
“嘶——”声音那般刺耳,疼痛深入腠理,她全然不觉,只因她被正头顶的床榻木梁上斑驳的刀痕,看得头皮发麻。
她伸手,借着感官与微弱的光线辨别着,这已有些年月的刀刻字迹。
报仇……雪冤……
还有一个看的并不清楚的“X”字。
她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场景,一个小男孩站在床榻上,一笔又一笔的将自己的仇恨屈辱都融入刻刀之上,一日一日的提醒着自己……
难怪后来她问他为什么不撤走这喜幔,他只是含笑道:“看着喜庆。”
原来帘幔之下承载的是他屈辱之岁月,他最不愿让人看到的一面。
顾九伸手将被她撕出一道口子的帘幔重新固定好。
他既从小便将报仇雪冤之事看得如此之重,又如何会耽溺于胭脂粉黛真的看上了别的富家小姐?顾九不禁对夜风的话起了质疑。
——
次日,寅时的时候顾九被夜风叫起,天还是漆黑的,鸡笼里的公鸡叫了一声,顾九腹诽不会是第一声鸡鸣,她就被他叫醒了吧?
“寅时三刻有最早的一班去咸阳的官车。”夜风道,将顾九的包袱背上,就拽着顾九的手臂往外走。
顾九跟在他身后,被他拉出里屋,就要离开这个她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以后的生命里都不会再有那个男人的影子了。
顾九被那人拽出大堂,她的目光落在正堂前那口被她搭成窝的棺材,再看了一眼自己挂在堂前晒干了的玉米和红辣椒,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方出正堂大门,她借着月光,望向院角的鸡笼,再过不久母鸡就能下蛋了,本来是想攒些鸡蛋,给那阴寡月做个蛋糕试试的,可怜她只知他生于寒冬腊月却不知道他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呢?
她眼睛有些酸痛,曾经,她还是用心经营过的。即使她每每口头上说,她想离开……
咸阳离长安不远,夜风将顾九送到咸阳城就离开了。
他临行前还嘱咐她次日从咸阳出发赶第二天的官车去轩城,他还给了她一个地址,要她去轩城找一个人,那人可以教她医术,还可以暂时提供她住的地方。
顾九找了间客栈落脚,她没有如夜风说的在咸阳城好好玩玩,订了房,便坐在榻上将头深埋在膝盖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只能按照夜风给的地址去了。
过了个把时辰,感觉天快黑了的样子,她才下楼去点菜端饭到房里吃。
这两个月的银子,她没有听夜风的都带走,拿出其中一半放进了他房中书中下的白瓷罐子里。她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那间破宅院了,却依旧不愿欠他什么……
顾九头发也没怎么梳,就找小二点了两个菜,一个青菜一个荤菜,也够她吃了。
方懒懒的转身准备回房就听见几人在谈话。
“出大事了,你知道吗?”一个人说道,“我听从长安来的人昨日就在讨论呢!”
“你说的是江南科场舞弊案一事吗?”他身旁的人符合。
“可不是这个,你说这人也忒胆大了点!听说牵连官员达二十几人,要流放的学子达六十多人!”那人又说道。
“是的是的,听说连着一个一品大员和状元爷都要被砍头,榜眼和那替人舞弊作文的被判充军!判流刑学子高达六十四人!”又有一桌的人加入聊了起来。
一个彪型大汉,拍了拍桌子道:“大爷我半日前从长安城过来,就是凌晨贴菜市口的消息,江南科场有十人要被斩!还有长安西郊学府的一个姓严的听说是状元爷的一个表亲,也被牵连了,哦!对了,你们可知那状元爷考前就是找西郊学府的一个学生买的文,那人倒好这回考了个十几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落了个充军的下场!”
“哎哎呀!这可真真是惨!刑莫惨于充军啊,就是比死刑稍微好了点!”一人又叹气道。
顾九耳中“嗡”的一声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充军?让阴寡月那药罐子去充军,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还不若杀了他!以药罐子的性情绝对不会自杀,自杀有愧于生父生母,他定是傻傻的一个人去充军……
顾九鼻尖一酸,她冲进自己的房里,拿起自己的包袱就往楼下走。
猛地脚下一滞,他都与她和离了,她还回去作甚?他的死活都与她无关了!
她不会去想这和离书是夜风帮写的模仿了他的字迹,她更不会自恋到他是因要保她一命不被牵连而受时局所困而书。就算如此,他也不该这样扔她一纸和离啊!
顾九陡然顿下,去?她有什么立场?
不去?可是那毕竟是一个曾经鲜活于生命的人,他若是充军定是会被折磨而死,或许现在就已经……
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愿再想,救,救回来让他这辈子拴在她身旁为奴为马吧!
碧蓝色衣衫的少女背着青布包袱冲下楼去。
“姑娘,姑娘,你点的菜。”客栈里的小二哥正端着她的菜要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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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回来为奴为马……
突然间想到寡月化身忠犬的一幕……汗哒哒……
有木有虐到?看九儿要怎么救啦~
九:瓦不是冥王星乃以为瓦是你想踢就踢的!哼!
☆、041、王氏夫妇
“不用了小二哥。”顾九从怀里摸了一粒碎子,“房我也不要了,小二哥我能问你这个时候还有去长安的官车么?”
小二哥道:“姑娘你这个时候就算是到了长安也只能到城外过夜了,再说这全大雍的官车只在上午跑两趟啊!”
顾九恍然,难怪夜风要她次日早晨启辰去轩城的,原是这个原因!
“那,哪里有车可以到?”她眉头一皱沉声的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劝姑娘明日早上再做打算,这大晚上的姑娘上不了官车,跟着老王家的镖局走也倒是安心些的。”
“老王家的镖局?”顾九挑眉问道。
“是的,就在咸阳西城门,姑娘你……哎,姑娘!”
“谢谢小二哥了,我这就去赶车了,来日再好好尝尝你家的菜,再见了!”顾九背着包袱就往西城门赶。
老王家的镖局,去了问问就知道。
顾九到西城门的时候街上已经鲜少人走动了。
她看到一队人马在城门口忙着下货,队形之首摆着个旗帜用暗红色的线绣着狼头狼头之上是个王字。
“可是老王家的镖局?”
“正是,姑娘何事?”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答道。
“我要去长安能带我一程吗?”
“是长安城还是城外?”
一人走过来问道,声音甚是好听,顾九不禁回头望向来人。
方才答话的黑衣人突然朝那人行礼道了声:“舵主。”
“舵主?”顾九有些想笑,莫非是这里的老大?
“姑娘这只镖队正是鄙人所管。”男人笑道。
“王舵主,能否带我一程,我急去长安。”
“倒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
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顾九闻声望了过去。见那女子一身黑丝绸缎包裹着曼妙身姿,黑纱蒙着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我唤王玄,这位是我丈夫王禹。”
怎么都姓王?难道是近亲联姻?顾九不禁想到。
“王夫人请带顾九一程,顾九着实急去长安!”她望着那女人问道。
“姑娘若是想去长安,我可以带你去,但是姑娘必须告诉我你去长安作甚?听姑娘口音似是南方人。”王玄凝着她伸手握住顾九的手,“你也不必急着回答,去我马车里好好说说。”
琅琊王氏,至东晋南朝以来顶级的世族门阀,曾是四大盛门“王谢袁萧”之首。但是随着江南陆氏、荥阳郑氏、汾阳靳氏、与曾经江南顾氏的崛起势力渐渐被分化下来,俗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琅琊王氏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不比兰陵萧氏,但至今仍掌管着大雍诸多的水路,陆路,也掌管着当铺、镖局、歌舞坊、还有诸多的客栈茶楼的营生……
王玄是琅琊王氏嫡系,王禹是旁系不知哪个个角旮旯的一支,两人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一路走来也算是历经千辛万苦,经过族人的反对,也被人强行分开过,总之不管怎样还是走到了一起……
——
官路上,长长的队伍行走着,马车里点了灯,映着两位女子的清丽轮廓。
“原来是这样,九丫头你也别阴沉着脸了,把你的和离书给我看看吧。”听完顾九讲完自己的故事,王玄恍然大悟般惊呼一声。
相反,顾九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听王玄这么一说伸手去自己的包袱里找那封信,也不知道那信她随手一塞塞进来没有,找了半天才找着。瞥了一眼,心一紧赶紧递给了王玄。
“没有官府的印章怎么能算得上和离书呢?他是欺你不懂还是有意糊弄你?”王玄看着拿被顾九揉的皱皱巴巴的和离书,“再说这和离书上没写你品行之过错,没写你身体之缺点,亦没写他到底嫌弃你哪里?这,你拿官府别人也不会认啊?”
顾九一震,嘟囔地说了一句:“可他终究是写了的,写了就是有心。”
“怎么难过了?这么难过你当初为何不告诉他你要留下来,不会再想着离开了,他也是个实心眼,定是信了你这句的,你若会去说清楚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不是不可能的。”
顾九只告诉王玄她是上错了喜轿错嫁给她丈夫的,“小白眼狼”如今当了官给她一纸和离书,她没有告诉王玄如今那“小白眼狼”正面临着生死劫难呢……
“玄姐姐,多谢你了。”顾九抱着膝盖,便也不再答话,有些事情别人终究不懂,她甚至也不知道她回了长安城又该去哪里?又该如何去救那人。
“你眯会儿,一会儿也该到了。”王玄伸手拿了一件薄毯给顾九盖上,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顾九有事隐瞒,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她也不愿多生事端,既然她有意隐瞒,她更是不愿多问。
顾九着实有些累,却也不敢就这么睡着了,要说是没防备心理那是假的,她不那么相信人,只是求人坐人的车不套些近乎不行。只是这来这里两个多月了,确实没怎么遇到一个能说话的女人,有些女儿家的心思确实只有女人能懂,说出来终是好受了些。
一个时辰后车队到了长安,顾九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摇摇晃晃之中,她才醒了,听着王玄对车内另一个女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女子温柔酥软的声音传来:“回夫人,丑时将过。”
王玄点了点头,回头望向方睁开眼睛的顾九。
“你醒了?”
“是。”顾九揉了揉发昏的脑袋。
“九儿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要回晋阳一趟,就只能送你到城外了。这个是进出长安城的王氏通牒,你先拿着。”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顾九惊讶地望着王玄。
“九儿不必推辞,不知你信不信缘分,也许你觉得有些好笑,我见你是一见如故,曾经我也有一个同你一般大的幺妹,我大她十来岁,可是她却没能活到你这么大,生了病早夭死了,见你就如同再见了我那幺妹,她同你这般口齿伶俐呢。”
顾九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她接下王氏给的通牒,此刻的她不知道这通牒是可以带她自由进出大雍任何洲路的王氏通牒……
顾九整理好衣袍,背上自己的包袱,紧握着王玄的手道:“玄姐姐,希望有缘我们再见,改日能将这通牒还你。”
顾九将头发扎成马尾,又换下王玄递与她的一袭靛青色男装。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