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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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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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叶青苔阻归路,潇潇夜雨落朱唇。”(萧槿)
    “闲庭花落方著雨,落尽繁华染秋筠。”(谢光婵)
    顾九错愕了一下,低垂下眉目,浅淡沉声道:“西窗孤妇掩泪痕,蓬头稚子学垂纶。”
    萧槿望着顾九又是一讶,在座也又起唏嘘声,“en”韵与“un”韵在诗词中常混用,那“故”韵是谢相添加的,主韵是封驰添的,萧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体会到这二人都特地“照拂”这女子,所以题目出的并不难,封驰是慕长安的姐夫,这姑娘姓“慕”便得他的好感多些,至于谢相也是怕这姑娘输了,靳南衣面子挂不住。
    可这女子,又哪里需要照拂了?
    萧槿袖中的手握紧,急声接了过去:“飞沙黑云骏马奔,千帆过尽影无存。”
    “深宅琵琶声声诉,浅塘蛙鸣今犹……”谢光婵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紧张她抬眼凝了眼将说完上句的萧槿,突然间说不出下句来。
    “谢姑娘?”这时候封驰上前来柔声一问。
    谢光婵到是不扭捏,心中虽说是无比愠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今日,她算是一见萧槿之真面目,清高孤傲其表,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是真!
    谢光婵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拢鹅黄的裙裾,将紫红的臂纱往手臂上挽了挽,这一瞬的起身她还是那个光彩照人的谢家嫡女,毕竟这链两个对手的能力,众人可见,都是极其强的,她能在这样的场合中幸存下来,已是不易。
    谢光婵方退下,靳素宜就迎了上去。
    “表姐啊,素宜真的太崇拜你了,能跟萧大人对诗呃。”靳素宜笑道,将谢光婵扶到一旁坐下。
    谢光婵坐下,却是沉声问道:“素宜啊,你可知你堂兄的未婚妻子,那个华胥楼主的妹妹到底是师承何人?怎地……”如此厉害?
    谢光婵虽说是轻声询问,到底是被耳朵尖的人听到了,都竖起耳朵听着。
    靳素宜却是端起茶杯慵懒地抿了一口道:“我哪里知晓他的未婚妻子啊!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连这庶出堂兄都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我哪里知……”
    靳素宜方说了几句,就猛地止住,放下茶杯捂住了嘴巴。
    谢光婵凝着靳素宜的眼神更加的复杂。
    “表姐,你别问了,我不能说的,爷爷不让我们说的,我不说了。”靳素宜环视四周一眼,那些听到了的赶紧望向别处,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庶出堂兄?不是说是大夫人谢珍生的?怎么是庶兄?
    春香戏台的正中,谢光婵离场后,顾九正欲再接下去的时候,萧槿突然抬起手来。
    “慕姑娘,且慢。”萧槿淡声道,显然她心知顾九心中已留了无数应对着她的句子,若是这样下去,这女子不见得会输。
    萧槿没有察觉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已是隐隐有些害怕了。
    顾九望向萧槿,没有询问,而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无论怎样她都接受,绝不会退缩。
    萧槿望向封驰,又朝着高位的谢相一作揖道:“先生,不若我与慕姑娘换个玩法。”
    萧槿此语一出,满座又是一惊,倒不是因为那句“换个玩法”,而是因为萧槿的称呼“先生”。
    这时候,有人轻声道:谢相成在笑府教授过萧家儿女。
    是啊,礼部侍郎萧桢常呼谢相为先生,我想萧大人唤谢相为先生也不为过的。
    这会儿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萧大人是谢相的学生。
    那么这场比试……
    突然之间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谢相。
    谢赟在萧槿唤他先生的时候微微皱眉,这女子此般做便是,不想让他安静地置身事外,做一个旁观者。
    萧槿……
    他似有深意的回味了一下先前的种种。什么时候这个骄傲孤高的女子,也开始算计起来……
    还是她本就如此?
    谢赟望着封驰道:“下一场规则看封大人的吧,本相与诸位大人一样静观。”
    封驰自知谢相言中之意,收了笔,一旁的小厮将他记录的诗句都挂了出去。
    封驰将记录的诗句立马被传了出去,楼外的才子书生们争相抄录。
    “萧大人好才华,萧大人我钦慕你!”楼外萧槿的仰慕者是大有人在。
    “欲眠还展旧时书,小字红笺双颊熏。谢家女的才情也不错啊!”
    “不啊,我觉得这靳大人的未婚妻,这幕姑娘作的才叫好。”一个才子立马说道。
    这时候一个抱着新抄的诗句的书生走上前来,大声道:“是啊,谁人能咏出此般精妙的句子?‘碾冰为土玉为盆,借得梅花一缕魂!’能咏出这句子的女子是何等风骨?而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又是无情薄凉而洒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急雪乍翻香阁絮,骑马斜桥故人寻。’真不知这故人是谁,啊!好想做她的故人!‘幽窗冷雨一灯孤,阑干秋水盈玉樽。’有什么样的愁苦能让她突然之间这般消极?‘幽窗冷雨’如此凄凉之意境都用上了……真想化作一缕清风,解她心头忧愁……”
    “你思春吧你!现在是秋天秋天!”一个生得白净的书生立马夺走那个书生手中的纸张,匆匆看了起来,皱着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那个“思春”的书生忙佯装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激动了些?本来子衿公子命他来,他可以草草了事的,可是他确实是对这数句诗深有感觉啊。
    “这慕姑娘的诗,确实好。”这会儿议论的声音更多了些儿。
    “真可惜以前去江南的时候没听闻慕姑娘的声名,哎,太可惜了。”一人又长叹道。
    “什么啊?就算是你见着了,就你这副尊荣,慕姑娘能看得上你?”另一人回道。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其实我是想说,慕姑娘这等人物,怎地没有出名呢?”那人有解释道。
    另一人摸着下巴,略有所思,许久才道:“这便是圣人说的,大隐隐于市吧。”
    旁人一听觉得有理,都点头。
    ——
    春香苑内,封驰将萧槿的意思朝顾九说明了,也间接是朝满座的人说明了。
    “诗、词、文赋、甚至琴棋书画都可以选一样。”封驰笑着朝顾九道,“慕姑娘不要紧张,大家不过是玩玩。”
    不过是玩玩?
    顾九懂,他这句的意思,即使真是萧槿输了,也不过是玩玩?
    封驰到底是怕拂了谢相的面子。
    顾九朝封驰一鞠躬后,又朝着高座上的谢相一深作揖,道:“谢相,民女不知该如何选择不妨任凭天意,由封大人将这些都写在纸条上,民女抓阄吧。”
    顾九自是懂得,若是她随口说出一项,她若输了,别人会说她连最强的一项都不及萧槿。
    若是赢了,别人更会说她以自己最强的一项赢来,胜之不武……
    若是如此,不妨任凭天意。
    这会儿,连谢赟眼中都多了些深意。
    寡月也暗自点头,看来顾九比他想得更会应对,她无需他操心,可是他只想为她操心……
    “好。”萧槿不会有异议,同意不再话下。今日她虽对这女子说不出的厌烦与愠恼,却又平生初次有了棋逢对手的喜悦。
    毕竟,她活了二十年了,从来都是她为大雍女子之典范,从来和她同龄或者比她小的女子见了她,都会自惭形秽……
    而这一刻,和这个女子对视,她莫名的觉得自己才是“井底之蛙”的那一个。
    明明她的声名才是名满大雍的那一个,明明这个女子她连她的名姓都没听过……
    “慕姑娘,请吧。”封驰将案盘端到了顾九面前,顾九随手翻了一个木牌子,看也没看递与了封驰。
    “是对子!”封驰高呼一声,满座的人唏嘘了一下。
    这时候有人忙说道:“这幕姑娘可是要输啊?”
    “怎讲?”
    “你们还不知道吗?上次萧大人可是把礼部的几位尚书都对到对无可对了!”
    “原来这样啊!那真是了不得了,慕姑娘危险了!”
    “不,这还得看谁先出对子呢!”一个人又道。
    这人话音将落就见封驰端上另一个案盘,是谁先谁后的牌子,还是由顾九先翻!
    “谁啊?”
    “运气不好啊!是萧大人先出!”
    “完了!”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寡月都提心吊胆起来,小易和萧肃的脸色也阴沉无比。
    顾九不甚在意的抿唇,萧槿先出便先出。
    可是,若是她非要先出,直到她对不出来为止呢?
    这时候却听得一声清丽的女声:“封大人,没个数限制吗?”
    顾九听着分辨出是谁,是那谢家的嫡次女。
    “是啊,这不可能一直对下去吧?”有官员立马问道。
    封驰低头想了想道:“那便上限五个?”
    众人觉得可以。
    如此一定,有可能会是平局,楼里楼外很多和事老心态的人都觉得平局好,既不会拂了萧槿的面子,也不会丢了靳大人的面子。
    “如此便请萧大人出对吧。”顾九朝着萧槿笑道。
    对子也确实是萧槿的强项,这也怨不着她了,是她自个运气不好。
    萧槿朝顾九微微点头。
    封驰走上前去,笑道:“那萧大人便出上句吧。”
    “张长弓,骑奇马,单戈作战。”萧槿说完抬首凝着顾九。
    此联一出,满座又是一震,此联为拆字连,“张”字拆,“骑”字拆,“战”字也拆了(“战”拆繁体),如此成一句又无违和之感,成一句不觉牵强,萧槿也果真好才华。
    一震吵杂之后,众人将目光望向顾九。
    顾九坐在座榻上,自行将那些吵闹和催促声排开。
    “大人们能否立刻答出吗?”段逢春笑着对一旁吵闹的众人说道,就连这时候司岳人都勾唇角,他的目光跃过顾九,瞧向那处坐着的白衣少年,眸深似海。
    阴寡月微蹙着眉头,这句子他也不能立刻答出,不过倒是有了解句。
    在众人督促声中,顾九轻咳一声,萧槿立马抬起头望向她。
    “嫁家女,孕乃子,生男曰甥。”
    嫁我家的女儿,孕育你家的孩子,当然这女儿当是侄女,生出来的是我的外甥……
    “好!”立马有官员高呼一声,甚妙,虽停顿了一会儿,却能成句,拆字更加简单,是甚妙的对子!
    顾九微微红了脸,感受到一旁一道灼热的目光,她知道是阴寡月……
    她略微有些不安了,他不会多想吧?
    只是,她一直藏的深了些……
    萧槿面色更难看了些:“一大乔,二小乔,三寸金莲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粉,八分九分十信娇。”
    这一联是数字联,将一二三四五六七十都用上了,这若是要对起来……
    “十九月,八分圆,七个进士六个还,五更四鼓三声向,二乔大乔一人占。”
    “竹本无心遇节岂能空过?”萧槿沉声说道,人已从了座榻上站起。
    众人一听,如此一来岂不是戏答联?
    更有意思了!
    戏答联看头不小,很多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雪非有意他年又是自来?”顾九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答道。
    “天当棋盘星为棋子谁人敢下。”(萧槿)
    “地作琵琶路为丝弦何人敢弹。”(顾九)
    满座:“好!”
    “寂寞寒窗空守寡。”萧槿凝眉沉声道。
    顾九骇了一下,这不光是戏她,还是字字都是一个宝盖头,末了,她却是笑道:“俊俏佳人伴伶仃。”
    众人都讶了一下,末了,又高呼一声:“好!”
    萧槿退了一步,心中已然有些紧张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对子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能撑过她四个对子,而且反应相当机敏,更是接的天衣无缝!
    许久,整个楼里都安静下来,满座的人都望向萧槿。
    只听萧槿低沉地开口道:“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
    她说完望向顾九,唇边暗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
    此刻满座之中一声带着笑意的善意“提醒”将顾九的思绪拉回。
    “是字谜哦……”段逢春摇着纸扇朝顾九笑道,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字谜哦。
    如此连寡月也注意到了,“日落香残”,便只剩下一个“禾”字,“免去凡心一点”,便只剩下一个“几”字!合在一起便是个“秃”字!
    萧槿便是在有意骂着九儿!寡月凤眸一黯,望向那女子。
    萧槿这才感受到寡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是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的目光才会落在她的身上吗?
    如此猜到的人都不做声,本来就是戏答联,这样的事情时常有,便也不做声。
    段逢春意味深长地瞧着顾九和萧槿,他真想知道这女子会如何应对。
    顾九很快便将萧槿的对子上句解答出来。
    “秃”字着实让她怔了一瞬,她美目一眯,极力的思考了一瞬后,才道:“炉熄火尽,务把意马栓牢——”
    顾九对完对子,有一会儿后,才听到笑声,果然还是有聪明的人不要多少时间就猜到了。
    连段逢春也没忍住用纸扇掩着面轻笑起来!
    而此刻萧槿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炉熄火尽”便是“户”字,“务把意马栓牢”便是“马”跑了——那合起来便是一个“驴”字。不光如此,此句相当有意境,可以想象,某一日那主人翁在房间里头打盹,香炉燃着做着美梦,可是时间一长,香炉中的火都燃尽了,主人翁快将你天马行空的思绪收回来吧。
    万万没有想到,顾九竟是回萧槿一个“驴”字!
    合起来更是“秃驴”!
    这一会儿楼里楼外都隐隐有按捺不住的笑声。
    连阴寡月阴沉的脸上也突绽一抹笑容,他的九儿,还真是……可爱极了。
    这时候封驰上前来圆场道:“本就是戏答联,不要笑了。那便请慕姑娘出题吧!”
    笑声停止,萧槿的面色恢复了些,却比先前要苍白了许多,她竟然输了?
    若是她能将这女子的全对出来又如何?什么平局什么的她不稀罕了,她已和输了没有什么区别?
    顾九凝着萧槿的眉目,上前一步笑道:“萧大人,民女姑且只会答句,若是像萧大人那般想出极好的对子,民女没有萧大人的才智,便只出一个上联吧。”
    顾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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