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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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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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你休了我!”顾九嘶声吼了一句,粗嘎的声音,在寂静的宫闱中显得有些诡异。
  那黑衣人扶着顾九离开了。
  “你不许动他,你若动他我死给你看!”慌张中顾九吼叫出声。
  又是这句话,孤苏郁黑袍下的手捏握成拳,莫非她已记起了所有?可是她若是记起了,又何故求他与她和离?她为什么不与这个靳南衣相认?
  看来她还未记起,或许只是有些印象罢了。
  他还是真真低估了她对着小白脸的情感!
  孤苏郁手指骨节捏的咯咯作响,他迈着步子走向寡月。
  寡月手捂着胸口一脸戒备状。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成为勾引有夫之妇的罪魁祸首。
  寡月无奈勾唇,清澈的凤眸却是一沉,他似乎是想起了方才他咳嗽间,那女子猛然上前来的那一幕,如此熟悉,就像顾九就在他身边一样,他身子一震,正欲要极力的去回想方才那一幕,一双苍白的手握住他胸前的衣领。
  “靳南衣,别以为你是朝廷命官本将军就不敢杀你,离我妻子远点!”
  寡月凝着男子通红的目,的确是是一双阴寒绝美的目。
  明明是初次相见,可他的声音却有种熟悉感,这感觉他忘不了,阴寒到让他的全身血液冰冷。
  虽是如此还是让他联想到了,禀德十年,岭南破庙的那场大火——
  “是你……”寡月清澈的双目亦是被悲愤与怒火填满,竟然让他在一年多后,再逢这个要取他性命的仇人。
  他不想让这男人看出什么,强压下眼中的怒火。
  孤苏郁错愕了一瞬,只见少年修长的手攀上他的手。
  “放开。”寡月冷冷道,
  “我对尊夫人……没兴趣……”
  这句话他说的极轻极淡,仿若,在说什么心虚的话似的,却又不得不那样做,于己于人都好。
  再像,也终究不是……
  “记住你的话!”孤苏郁狠狠地松开寡月。
  黑袍人一甩黑袖转身离去。
  寡月怔怔地站在那处,走了数步,突然止步,偏头就瞧见那躺在地上孤零零的竹竿。
  他移开凤目,转身欲要离去,却还是抵不住一时冲动,转身。
  他蹲下,拾起那柄长竹竿。
  只此一瞬,他似乎想起榴花林中的初见,她也是撑着这柄竹竿,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依不饶,那样子就像生气时候的九儿……
  他身子一震,竹竿险些滑落在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将她放在了心里……
  他这一连数日的失神,能说没有因为她吗?
  原来,他对九儿的情感,在时间推移之中变得这般低廉,这般轻贱了吗?
  他怎么可以将九儿以外的女子放在心头?
  那又和那些用情不专,风流花心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轰”的一声他扔掉了那柄竹竿,喘息着从地上站起。
  他走了数步,就猛然间想起那句——
  “你的药呢?”
  数日后的皇宫里,爆出一件大事:颜容华在水榭芳居上吊自尽了。
  这一事儿还得从六月十二太子大婚,颜容华献舞说起。
  颜容华已一曲霓裳舞受宠,而东宫那场舞蹈颜容华因为舞裙破裂,被众人看走了“身子”。
  本来这事情是被压下去了的,却不知怎么又传的满城皆知。
  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皇家的事既然皇上想压下去,没有压不下去的,还有谁敢嚼舌根子,这也定是有心人所为。
  全长安城的人都说这颜容华和桃阁的妓子一般,不知勾引了多少皇城侍卫,又想着当众“玉体横陈”。
  颜容华岂能经得起这般侮辱,没几日便上吊自尽了。
  夜帝如何不大怒,慕后负责此事,自是被迁怒了的。
  金銮殿下慕后眼波一转,随口怒斥了身旁的女官一句:“将那制舞裙的女官给本宫带上来!”
  女官一听颤身颔首而去。
  司衣局的尚宫被带上来,慕后走向那名尚宫,寻问了数句。
  “舞裙是你做的,你可知罪?”
  那尚宫跪地连连高呼:“臣知罪,臣知罪。”
  “你乃宫中老尚宫如何犯了这种错误?”慕后厉声问道,又恭敬的看了金殿高座上的夜帝一眼。
  “皇后皇上圣明,臣在宫中制衣二十年,连先帝龙袍,都有数件出自臣之手,这种低端的错误臣自是不可能犯的,也万不敢犯,实是……”那女尚宫说道顿了下。
  “说下去。”金座上的男子开口道。
  “是是,请圣上将那日颜容华所穿的舞裙取来。”那女尚宫扑地行礼说道。
  夜帝对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那件舞裙便被宫人们取来。
  “圣上圣明!”那尚宫捧着盛有舞裙的案盘颤声高呼一声,“圣上明鉴,这舞裙裂缝之处并非我裁剪的缝纫处,而是布匹中央,大部分的原因当是这是布匹本身的问题——”
  那尚宫娘娘说道,将头压低了许多,虽是颤声高呼,神情悲伤,却是眼中毫无惊惧之色,就仿若只是陈述完什么而已。
  “混账!”夜帝从龙椅上起身,眼中的怒火比先前更甚三分。
  “这是谁家的布匹!”
  “回圣上,此次这批宫中舞衣选用布匹为姚家的霜华缎。”尚宫娘娘说道。
  夜帝一甩龙袍的衣袖,厉声道:“将姚家所有人打入天牢,听候问斩——”
  “是,圣上圣明。”金銮殿下的皇后和宫人女官们齐声高呼道。
  “传璃王。”末了,夜帝唤了一声。
  皇后震了一瞬,轻咬了一下薄唇。
  只有安雨翎心里清楚,慕后她真得以为夜帝什么都不知道吗?若不是夜帝由着她胡来,她以为呢……
  倒是璃王真真是可怜至极,好事轮不到,这种斩人抄家之事夜帝偏生与了他,那功德战绩都被太子得了去,却要璃王为人嫉恨,卿夜阙的心,也真真是狠……
  安雨翎自是不会说什么,领了命,再出殿去命人传璃王。
  世事造化弄人,得意了没几天的江南姚府,全部送进天牢了,惊动了全长安城啊。
  各处盛传霜华缎出了问题,而前些日子上吊死了的颜容华,就是因为一支舞,衣衫破裂送了命。
  至今还有人传姚家的被押入天牢时候的场景,姚元长押在最前头仰天长啸、哭啼不止,姚夫人手中还抱着刚满一周岁的姚家小少爷,而姚小姐押在后头乱叫着,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姚家人都有些神智失常了,一群丫鬟婆子们也被推到一堆,被押了下去。
  红绫在随着这群丫鬟被押出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唯一的指望就是在江南姚思珩快逃,逃的远远的!去东洋也好西洋、南洋也罢,或者去草原,漠北,冰城,都可以,将该收的银子全收了,早些逃吧。
  红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最后还是落了泪,她恍惚间忆起那个少年——
  “绫儿,他们又打我了,我爹骂我,他们打我,还不给我饭吃。”
  “绫儿,你瞧瞧,都流血了,帮我呼呼……”
  “绫儿,你轻点,真不温柔!”
  ……
  那么,她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他的……
  “你活该,谁叫你不认真读书,成天想着玩,就该饿着。”
  “好打架的狗,从来都没一张好皮!”
  “怡红院的花娘最温柔,你去找她们吧!”
  ……
  哀嚎声从长安姚府的大宅直到天牢都为消散,她也落泪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命运……
  “嘭”的一声,大门被关上,红绫还来不及回头一望,就被人扔上了囚车,她痛的想哀呼一声。
  长安,她来了,却依旧未想起她过去的事情;现在,她要死了,还是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
  她喟叹一声,沉默的低下头。
  大街上,人群之中,两个戴着斗笠的人。
  “主子。”冷星唤了身旁的男子一声。
  洛浮生不语,他盯着那第三辆囚车,那个女子是那么爱美的、爱干净的。
  姚玮瑢在疯疯癫癫的说了一段话后反而安静了,她抱着一个东西,一个锦盒子,她死死地抱着,方才也是为了不让人抢走,和别人争了个头破血流。
  而那盒子刺痛了洛浮生的双眼。
  那是他每月送给姚玮瑢月例钱的盒子……
  每次都将月例钱装在这个盒子里,命游杏送给姚玮瑢,再要游杏去带回来,只是最后一次他没来得急去要游杏带回来。
  洛浮生黑色虎纹袍子下握着剑的手捏的骨节发白,他突然转身上马。
  “少爷,你去哪里?”
  “回轩城!”
  第三辆囚车上的姚玮瑢紧紧的抱着盒子,狰狞的双目望着盒子后变得柔软。
  “只有他对我最好……只有他是真心待我的……他不介意我生的胖,他不介意我长的丑……他将他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
  她痴痴地念道,说着泪如雨下,滴滴答答的落在锦盒上。
  囚车只往天牢而去,一路上不乏有群众朝姚府的人扔鸡蛋与烂菜的。
  伴君如伴虎,世事造化,又有谁能预料呢。
  ——
  六月十二太子大婚那日,顾九被孤苏郁带回宅院后,就被关在屋子里,连御医苑也没有再让去了。
  那日夜里,他们从皇宫里出来。
  “孤苏郁,我是认真的。”顾九冷声道。
  猛地,一双手扼住她的下颌。
  “女人,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阴寒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孤苏郁,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顾九冷声吼道。
  “我是怎样的人始终都是你的夫,你一生都别想摆脱开我!”男人厉声说道,阴寒的眸子布满血丝。
  顾九抽吸一口凉气,抬眼望向他道:“孤苏郁,即使你是我的夫,你也休想将我禁锢在你身边,我不是笼中鸟,也不是你锁在屋子里的狗!”
  “你!——”男子手下的力度更加重了些。
  顾九“啊”的呼痛一声,男子猛地松开手。
  “月儿。”他阴寒的目闪过一丝伤痛,伸手搂住她,他该拿她怎么办,怎么办?
  她竟然在失忆后还能与那人纠缠上,她就那么爱他,那么爱他?即使失忆后,还会记得那么牢?
  他真想杀了那人!
  他孤苏郁杀人何尝犹豫过,可是他却在乎她的一句,杀了他,她便自杀。
  还好,还好靳南衣没有认出她来,那么月儿还是他的,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能得到她的人和心……
  “月儿,月儿,月儿……”他动情的唤着,将顾九搂的死死的。
  顾九猛烈地挣扎着。
  低吼一句:“你别碰我!”
  趴伏在顾九肩头的人如猛兽般抬头,血红的凤眸盯着顾九茫然失措的面。
  她说什么?
  他心中寸寸抽痛,心一横,刀削般的薄唇就往顾九的脸上贴去,因为面纱妨碍着,孤苏郁舔舐过顾九的额头,又滑向顾九的眉眼。
  湿漉漉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顾九竟莫名的觉得一阵恶寒。
  再也不是她见过的温柔的孤苏郁了……
  她身陷在黑暗的世界里,就是这双手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温暖,哪怕只有一瞬,她也是心动过,感激过的……
  可是这双手,却将她推到在地,又扼住她的下颌,现今这双手还在她的身上大肆的虐夺着。
  她猛地运起内力,推开身上的男子。
  孤苏郁毫无预料的被她这么运气一推,显然没有递与,一下子撞在了车壁上。
  “轰”的一声响,车帘外的韩溪愣了一瞬,回头问了一句:“主子?”
  车内人没有答话。
  顾九沉声道了一句:“别让我恨你。”
  孤苏郁阴寒的眉目阴鸷褪去写满了伤痛,之后的一路,二人静静地坐着直至回府。
  孤家宅院与孤府不是一处,马车进了孤府之后,还要走许久才能到孤家宅院。
  也是这一次顾九开始认真“听路”了。
  先是马车在一个府邸门前停下,有小厮上了引板引着马车入府。
  接着小厮的声音渐渐远去,马车并没有停下,而是一路在行,似乎是又听到小厮的声音,顾九猜想马车已从后门出了这座府宅,接下来的一路,一路上静寂无声。
  没有行人,便不是街市,她想定是城中偏僻处,长安城她并不熟,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
  接着她好像听到了渔舟唱晚的声音——
  是的是渔歌,以前她上马车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她记得这声音的,当时也是没有多在意,如今她已对孤苏郁起疑了,便开始记路,她想或许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以后孤苏郁还让不让她出来已有定论了。
  顾九努力的想,长安城中能听到渔歌的地方,必然有湖泊或者河流。
  她细细听了许久,又不能让孤苏郁发现了,她微眯起眼睛,装成睡觉的样子。
  歌声很远,又很近,就在这方圆不远处,她不知道这夜里有谁在唱歌,她努力的辨别着,似乎是女子在唱。
  不对——
  并不是渔歌,是女子的采莲曲。
  或者该说,有渔歌也有采莲曲……
  那渔夫的唱声离得这里很远,而这女子的声音久久的绕在这里,散不去。
  若是采莲曲,这附近该有荷塘,而且渔夫的唱声虽远却能听到,就说明这里还是有江河的。
  城东有河流荷塘的地方都聚满了人,形成闹市,白马寺旁的十四桥就是,不可能是城东。
  城北虽有湖泊,这个时候城北的荷花还未开的,常采莲曲的姑娘不会这么多……
  至于城南,世家贵族的地方,那里不会有平民少女们嬉戏。
  这里是西城……
  顾九美目微眯,她只要确定自己在哪里就好。
  孤苏郁扶着顾九回房后,就命了那小丫鬟来照顾顾九,之后的几日,他不准顾九去皇宫,也没来见过顾九。
  顾九却是难得亲近,有意无意的套着那小丫鬟的话。
  这天,她突然想起那个禁园——
  ------题外话------
  其实顾九离寡月真的很近……
  这个地理位置,联系紫藤园前石榴林子的那条河流。还可以联系一下【寡月非寡情】那一章柳汀送寡月回西郊学府时候经过的池塘。就是这附近绕了绕去。九爷可能要学剑术了,虽然迟了点。这两天更的少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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