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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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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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明明是她不知羞耻的握着别人的手,在这个时空里是不被人允许的,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很多东西她接受不了。
    比如,三从四德,以夫为纲。
    夫,不是天,夫若骗她,她也定要休夫!
    她斗笠下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她平生最受不了的,便是欺骗。
    寡月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加重,他扶着她到一旁无人处。
    “你在宫中任职?”
    许久,她才开口问道,许是连着日日的喝药灌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话音刚落,寡月震了一下,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极力地辨别她的声音,寻找一丝熟悉之感。他有些失望的低垂了眉眼,他柔声道:“不是。”
    他想开口请辞离开,他心中已满,容不下他人……
    顾九哪里容他挣扎,她握着他的手,力度之大,连寡月也没有料到她的气力如此之大。
    顾九可是连着一个月服用下三株雪莲,两颗人参的,又日日得孤苏郁内力相疗,她体内丹田之中的内力已逐渐形成。
    “你……”寡月的手指搭在顾九的手腕上,愣了一瞬,这个女子是有一丝内力的,不可能是顾九,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他突然停止了挣扎。
    顾九的右手死死的握着他的左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寡月愣了一瞬,突然心生烦闷,想离开因为心中的顾九,却又不想使猛力甩开她,况且还是一个盲眼的女子。
    “靳南衣。”
    他浅淡道。
    顾九怔了一瞬,没有继续接话,这个名字,似乎她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印象……
    忽地她松开握着他的手,心中微疼,有一瞬的落寞。
    斗笠下的脸上泛起羞恼的红,真不知道自己这无耻行径到底是怎么做的这般自然,就这么拽着一个男人不放……
    她摸过他另一只手上的竹竿,低垂着头,淡淡道:“靳公子,打扰了,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找的是谁,又何来认错人之说?
    顾九撑着竹竿离去。
    寡月猛地抬头望向顾九已进御医苑的身影,说不出的寥落,这背影与她太像,太像了,可终究不是她啊……
    他仰头,望着天际的云朵,深深叹道:九儿,你在哪里——
    顾九沉默的回到御医苑,过了一会儿,宝珠来了,给她揉按上药,问了些情况。
    顾九支吾的答着,宝珠问一句,她“嗯”一声,仅仅是这样,她不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心中空了一大块,好疼好疼……
    这几日,院正大人很忙也不知是在忙谁的事情,顾九的事都教给了与她相处时间较长的宝珠。
    宝珠没来的时候,她都会往榴花林子里走走,她想再见那个靳南衣一面,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见见他,比见孤苏郁的心要强烈。
    可是她一连站在林子里多日也没有等到那人,她能听人步伐来辨别一个人,她也记住了那人身上的气息,那气息说不出的熟悉,言不尽的刻骨……
    宝珠将她扶了进来,笑道:“院正大人说你想‘看’风景是好事,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全看到了,院正大人对于你可是有信心的。”
    顾九只当她是安慰她的,她的确想好,快点好,她迫切的想确定一些事情。
    宝珠扶她躺在床榻上,又如往常一样问了一些事情,她也一一作答,都是几个简单的回复,宝珠已经习惯了。
    宝珠给她将膏药涂在纱布上,又将两片像叶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她的眼窝处,再将那纱布搁在顾九的眼睛上。
    宝珠的手方要离开,她突然握住宝珠的手。
    “夫人?”宝珠诧异的望着顾九,不知她是何意。
    “宝珠,你若是没事的话,坐下陪我说说话好吗?”顾九沙哑的说道,这几日喝的药越来越多,而且有许多刺激喉咙的药,她的嗓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
    宝珠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顾九身边,笑道:“夫人,你想聊些什么?”
    宫中人多寡言少语,同宝珠这般的也实属少见,顾九心中清楚。
    躺在床榻上的顾九,收回握着宝珠的手,淡淡道:“宝珠,你对孤将军印象如何?”
    宝珠骇了一跳,身子一动,似乎是磕到了一旁的案盘。
    顾九顿觉自己失语,唐突了这女子,这般问倒是有些像家中主母给丈夫安置妾室的意味,任谁听了都会往这方想。
    顾九倒是不解释,误会便误会吧,反正她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宝珠脸一红,颇有些扭捏的说道:“奴婢们哪里敢直视孤将军,他太冷……”
    “冷?”顾九错愕了一瞬。
    “孤夫人,奴婢与你这么熟了,奴婢就直说了。”她起身朝顾九一揖道,“孤将军为大雍勇士,容颜绝美,如今长安都在传这个黑袍将军如何神勇,可是宝珠无心婚嫁,自知配不上孤将军……”
    顾九身子一僵,倒不是因为宝珠,她凝眉问道:“黑袍将军?”
    她这么一问,宝珠诧异的望向她。
    “夫人孤将军每日黑袍示人,故得此名,听人说孤将军一袭黑袍从未褪过呢……”宝珠解释道。
    顾九从来不知道孤苏郁每日都是一身黑袍,当然她从未问过,孤苏郁又如何告诉她?
    也许在常人眼里不过是一件黑袍罢了……
    她袖中的手猛地握紧,曾经他问她要安置什么颜色的衣服,她漫不经心的答着白色,她终于能理解那时他的片刻停顿。
    那么,那个白衣的少年是谁?
    若只是梦,又为何三番两次的出现在记忆里?
    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为何要痛?
    她忘不了那样一双清澈沉郁的绝美凤眸,却在脑海里拼凑不齐他完整的容颜,她的手又抚上自己的脑袋,脑中的痛,胸中的痛,如蚁噬一般——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宝珠瞧见顾九突然抱住脑袋,震了一下,担忧地唤了起来。
    许久,顾九冷汗淋漓的松开手,似乎是平静下来,淡淡地回了句:“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你去忙吧……”
    禀德十二年,六月里最重要的事情就要属,太子大婚。
    大雍太子快至弱冠,东宫有三四名侍姬。
    六月将到的时候皇宫中就开始布置起来,女官太监,到处看风向,何处受礼,何处设宴,何处退息……
    到六月初六的时候,御医苑的院正对顾九说:“姑娘,太子大婚,宫中开始严查,等六月十二的时候再随孤将军一起来吧。”
    顾九是醒事的,点点头,未多说什么。
    六月十二太子大婚,孤苏郁也是会来的,她已经许久未见到孤苏郁了。
    宝珠将顾九送到宫门口,顾九站了许久未等到韩溪。
    宝珠和一个将将从宫外头采办回来的嬷嬷闲聊起来,说的也无外乎是太子大婚的事情,前些日子送往郎府的聘礼有多少,如今的东宫又装饰的多么富丽堂皇,再或者今年太子妃的喜服是司衣局的哪个尚宫娘娘亲自裁剪的,用了多少金线,多少南海黑珍珠,还有那凤冠又是司珍局的哪个大人亲手所雕……
    顾九只是兀自的听着,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总有人,带着荣耀出生,也带着荣耀死去,万人哭送;是所谓生荣死哀……
    她只是凡世之中,无比渺小的一人。
    与其宝马香车,高官厚禄;不如行市井樊笼,篱栏沟渠,游戏人间,笑看风月。
    她不是笼中鸟,不是室中花,不要位高权重,只要自己的蓝天白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姑娘——”
    顾九脚下一崴的时候,一双温润的手有握住她支撑着竹竿的手,没有想到她又在不知不觉中走远了。
    她错愕了一瞬,反握住那只手,痴然道:“靳南衣。”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是脱口而出。
    寡月骇在那处,手依旧被顾九紧紧地握着。
    “孤夫人。”宝珠十分惭愧地赶了过来,颇有些自责她竟然听那个嬷嬷讲话讲忘形了。
    寡月震了一瞬,猛地去挣脱顾九的手。
    顾九感受到他的挣扎,却想握得更紧些,正巧这时候韩溪赶至。
    “夫人。”韩溪唤了一声。
    顾九这才回神,松开寡月的手。
    寡月恢复脸上的漠然神情,朝顾九拱手一揖后离去。
    顾九听出了他步履间的决绝,那步伐一声一声的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想,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明明没有交集,也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两个人,是她缠着他,两次都是……
    靳南衣一定是恨死她了的,他一定认定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有妇之夫竟然缠着一个男子。
    韩溪搀着顾九上车,离开了。
    寡月是逃也似的离开的。
    夫人……
    他的脑海里被这二字填得满满的,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些什么,总之,这种情愫他说不清道不明,而他心底却一直强调着:他不能伤害九儿……
    那女子再像,也终不是九儿……
    那双手再像,也终究不是……
    顾九也叹了一句。
    只是,孤苏郁,若有朝一日她弄清事情的始末,若是他欺骗了她……想到这里,顾九掩藏在袖中的手捏握成拳。
    六月十二。
    大雍皇宫宫门至晋候府,一路的绯色。
    晋候府前,围观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宽大的由八个人抬的喜轿就停在晋候门口。
    前来接驾的是太子表兄,慕长安。
    郎凌霄一身绯衣,金丝潋羽,金凤冠……
    拽地十多尺的绯色锦袍,金凤展翅飞翔。
    新妇被送上皇家的喜轿,浩浩荡荡的队伍,禁军、侍卫、宫人、女官、宫女……行了一路,紧护在中间的是晋候送出的奢华无比的嫁妆。
    众人脸上写满了钦慕与崇敬,似乎无人记得禀德十年的七夕,也从这里抬出一顶花轿,直朝着长安城郊而去……
    宫门外一池荷花盛开,盛装的宫人站在外头,几个品阶极高的女官大人亲自迎接。
    待朱红的宫门打开,从里头走来一个一身绯衣的男子。
    他一行一动之间极有风度,他微微勾唇,面上似乎是在笑着的,而眉眼里看不出悲喜。
    太子妃被迎接下来,他伸手扶住她。
    一步一步,迈向宫门。
    从宫门到正中门,再至乾元殿,他们都要携手走过,走过群臣与百官。
    正中门前五品以上的官员,无论文武都在。
    他二人走向金殿行了礼。
    安雨翎手捧夜帝圣旨,一番承辞后,郎凌霄就正式成为大雍太子妃。
    真正的设宴在东宫。
    孤苏郁如今深得太子重用,能自由出入东宫,带着顾九来也并不稀奇,只是太子竟然让他入席东宫正殿,这是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的殊荣。
    他一直同顾九坐在一处,顾九已取下了斗笠,蒙着面。
    他们的位置靠后了些,孤苏郁也难得清静。
    太子与太子妃们都坐在了东宫的正殿前,皇上与皇后坐在高处,有宫人前来上菜,殿前的歌舞演了一场又一场。
    许久之后一个人朝这方走来,唤走了孤苏郁。
    孤苏郁自是担心顾九的不愿就此离去,他叮嘱了一番,又叫来一个宫人来盯着顾九,才安心离去。
    顾九早就坐得有些厌烦了,又耐着性子坐了许久,突然觉得有些腹痛难忍。
    “夫人,您要起来吗?”
    她身后的小太监问了一句,顾九点点头。
    那太监忙上前一步扶她。
    “我想出恭。”顾九说道,蒙着面的脸上染上一股红晕。
    太监忙将她扶起,往殿门一侧走去,又想着自己不能进去,这夫人眼睛又不好使。
    “夫人,咱家去给你唤个宫女来。”
    顾九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
    她挣脱开那宫人的手,朝外边走去。
    那宫人岂能听她的话不跟着她?这夫人若是有事了,孤将军可不将他给剐了。
    顾九知晓那小太监是跟着她的,她也没恼,继续往外走着,想吹吹风,殿内的歌舞吵得她耳朵发麻,空气也太过燥热了些。
    东宫偏院设宴的是六部和翰林的人,当然只有少数。
    寡月自是跟着来了,本来是可以跟着三皇子入东宫正殿的,只是规矩不可坏,还有他不想见到晋候。
    晋候已有一个月未上早朝,也只有那次狩猎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他们隔的远也未有什么,这次太子大婚晋候是会来的。
    寡月坐在那里面色依旧平静,他曾经的未婚妻子,终于成了她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他薄唇微微勾起,无悲无喜。
    这时一个身着三品朝服的女子朝他走来,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靳大人。”萧槿朝他拱手。
    寡月品阶在萧槿之下,自然是要朝她拱手的。
    “听闻靳大人擅书画,又通音律,能否请靳大人来一曲?”
    萧槿恭敬地开口问道。
    寡月身子一震,朝萧槿拱手,回绝道:“萧大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下官之伎不登台面。”
    萧槿眸子一眯,显然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寡月心中自有自己的计较,只是他不想吹给别人听。
    见美人遭拒,许多官员都开始起哄起来。
    “靳大人美人之意不可却!”
    “靳大人来一曲,让大家听听。”
    “……”
    寡月面露尴尬,微红了脸,知道再执意拒绝便说不过去了。
    他拱手朝着众位一作揖。
    “那南衣献丑了,劳烦取一横笛来。”
    说着就有宫人取来一个横笛,通体翠绿,看得人心中一震,一看便知是极品。
    萧槿美目微眯,心中微甜,她不料靳南衣会这般爽快的应下来。
    萧槿在寡月身旁坐下,静静的听着。
    寡月试了一下音,便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婉转,如泣如诉——
    相较于南衣擅画,寡月自小就擅音律,尤以横笛见长。
    他吹奏不是因为萧槿,只是难以推脱众人的请求。
    只是一碰到笛子,他便是如同着了魔一般,入了意境,每个人都有他特别的天赋,寡月尤擅音律辞工,惜时在学府读书,他跑过茶楼,他能立马听出那些弹琵琶的伶人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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