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常姐最近的那辆车的车门开了,跳下来一个蒙面男人,以迅雷之势勾住了常姐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鼻子,将她拖上了车。
保镖们都还未有反应,几辆路虎就已经咆哮着冲出了这条街。
常枫一直微微张着嘴,看着整条街重复恢复次序,看着路人驻足了一小会儿,又四散而行。他们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到刚才常音被拐走的那一幕。
而那些保镖,也是完全愣傻在了当地,直觉告诉他们出大事了。
常姐,她突然不见了……而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个过程!
常枫已经重新躺在沙发里喝着咖啡了。
“喂,叔叔吗?”他给在华盛顿的常天启回电话,用的是一种发音奇怪的语言,并非英语也并非中文,“事情办了一半呐……嗯~你说还有一半是什么~对哦~那群脓包~人家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还是没能看住蓝绝陨呐。一个不眨眼,那小子就自己开了锁~跑得影都没有了~”
他又放下了咖啡杯,继续对着电话那头。
“知道呐~我派人守着他的住所的呐~他肯定会自己回去的呐~”
曼哈顿另一条街上。
悦菱已经冲了上去:“住手!你们住手!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他!他是病人!”
然后,她看着住了手,直起身子,牛高马大的几个美国青年,他们的影子把她笼罩。“我是说……”菱小姐很没出息地,小声了,“你们不能随便打人,尤其是病人。”
“这碧池在说什么?”其中一个满手臂纹身的青年人鄙夷地问同伴。
“不知道,”另一个小刺头笑了一下,“不过长得倒挺不错的。”
“喂,女孩,跟我们去玩玩?”另一个脖上挂着大粗链的青年对着悦菱伸出了手。
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手——是一只黑色的枪管。
几个美国青年簌地往后一闪,有些惊悚地看着突然站在女孩身后的年轻亚洲男子。他一身肃杀,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小子,他居然敢抢我们手里的汉堡。”纹身男举着手,发着抖求饶。
瑜颜墨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往前逼近了一步,枪口直指纹身男:“谁是碧池?”
“我、我、我是……”他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了。
尽管,在美国持枪械是合法的,可哪儿会有人动不动就会拿着枪在大街上指着别人。而这名男子,仅仅是周身所散发的杀气,已经够让他们尿*三天了。
突然,在众人都没有看清之际,他的枪管抵住了纹身男的下巴,把他的头往后推过去。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旋出了一把蝴蝶刀,刀刃比到了纹身男的鼻端下。
“碧池的话,就先把鼻子割掉吧。”
他眼中的神色,可怕得令人双足僵冷。吓得三个小青年要跪地求饶。
辱骂他的女人,还想玩弄他的女人……他会让他们一辈子,看到女人就会尿裤子。
悦菱站在蓝绝陨的面前,比刚才更加显得惊恐。
瑜颜墨,那个总是对她很温柔,偶尔冷冰冰的瑜颜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她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他是要割掉别人的鼻子,再杀死别人吗?
不、不要这样,不要像一个恶魔一样,她害怕血,害怕枪,更害怕这一切都是由他来演绎。
“不、不要,颜墨不要这样。”她发着抖在他身后喊道。
听到她哀弱地声音,瑜颜墨眼中死亡的黑焰熄灭了下去。
“滚。”他吐出这个字。
三个小青年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他回过身来,伸手揽住了悦菱的腰,她依然在发抖,像一只寒冷冬天的小鸟一样。
“瑜颜墨,不要杀人,”她眼里噙着泪,“杀人是会偿命的。”
“我不杀他们,”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只是吓他们。”
她扬头,在瑜颜墨的脸颊上叭的亲了一下:“谢谢瑜颜墨,帮绝陨把他们吓跑了。”
瑜颜墨……这才记起她是不懂英文的。他一心为了她出气,她却在为了蓝绝陨来感谢他。虽然得到了亲吻一口作为奖励,可这心里……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酿醋是件这么容易的事?
更让他全身泛酸的是。
悦菱已经蹲了下去,扶住了少年的肩膀:“绝陨,绝陨,我是悦菱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蓝绝陨依然保持着刚才被殴打时的模样,死死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悦菱的声音温柔似水:“绝陨,你看看我,没有人打你了,你看看我呢。”
可是,他就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似的,一动不动。
“哦,可怜的绝陨,”悦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他是这个样子,一旦陷入某种模式,就会固定住,长久都不能脱离出来。刚才他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才会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的。
蓝绝陨像只刺猬,虽然被悦菱抱住了,还是那么一团。
瑜颜墨在一旁冷冷地站着,神色可怕得来半径十米之内路人都要绕行。
良久,许是感觉到了悦菱怀抱的温暖。蓝绝陨的手放了下来,他的身子慢慢的松开了。可是,他依然没有看悦菱,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腿和躬着的身子之间,放着一只已经夹扁的汉堡,里面的牛肉和番茄酱弄得他衣服上全是酱汁。那就是小青年说的,被他抢走的汉堡。他那么挨打,还是护着他的食物。
蓝绝陨,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饿极了,看到哪里有食物,就要去拿,其余一概都想不到。
他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绝陨,这个脏了,我们等下去吃好的。”悦菱急忙惊呼着抓住了他的手。
汉堡从他的手里掉落了。他呆呆,无神地看着抓着他的那只手,柔弱的手指。
再然后,他没有看悦菱一眼,却突然猛地扑上前,抱住了她。
☆、102 爱,容不得丝毫空隙
“啊!”悦菱被他一扑,顿时跌向了后方,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突然瞥到了一旁的瑜颜墨,已经对着蓝绝陨伸出了魔爪。
“不要颜墨。”悦菱想要阻止他,然后瑜颜墨已经抓住了蓝绝陨的衣领,要把他从悦菱的身上拖起来。
“起来!”他的眉毛拧着,声音里带着浓浓地恨意。
没想到蓝绝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枚美少年,却像章鱼附体似的,身子已经被扯了一半起来,双手还死死地缠着悦菱的肩膀。无论瑜颜墨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他也不吭声,也不看任何人,就是固执地要抓着悦菱不放。
瑜颜墨气极,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一时拔枪,抵住了蓝绝陨的头:“放开她!”他已经顾不上形象地吼了起来。
“颜墨不要啊。”悦菱吓得声音都变了。
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人疼爱的自闭症孩子,他不过是眷恋她的拥抱而已,有什么大罪值得他以枪逼迫呢?
瑜颜墨恨着悦菱,过分的愤怒令他的胸膛起伏,她还这么为他求情,在她眼中,蓝绝陨就这么重要吗?
没想到就在他愣神的这当口,手中突然一轻。
他蓦地一惊,发觉蓝绝陨竟然从他手里抢过了枪,然后,子弹退膛,枪托分离,枪头拆开,枪舌下地……
没有一分钟时间,蓝绝陨空手卸掉了他的武器,然后,没等悦菱和瑜颜墨惊讶,他又开始了熟练地重装。
“那个……”悦菱指了指聚精会神的蓝绝陨,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瑜大公子,“他很擅长这个。”
于是,回酒店的路上。
蓝绝陨就一直反反复复地拆枪,组装,拆枪,组装……而悦菱则抱着泰迪熊,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做这种无聊的事。
“绝陨好棒,又完成了一次呢。”
每当他循环一次,他就要把枪放到悦菱的腿上,像个邀功的孩子似的,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那样的动作,似乎在说:看啊,我好棒,快点来抱我吧!
这种时候,菱小姐就把泰迪熊往瑜颜墨身上一扔,去和她的绝陨玩抱抱去了。
瑜大公子悲凉地被压迫在一人高的泰迪熊之下,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可移动人形醋瓶……为什么,这个自闭症一句话都不说,他的宝贝儿就要主动去抱他,他不就会玩个枪吗?
混蛋!今天早上,他在酒店那么可怜的求抱抱,她还一脸嫌弃。
我连一个自闭症都不如吗?我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不如吗?我长得没他帅吗?我头脑没他聪明吗?我没他有钱吗?我是不会说话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跟只僵尸似的小木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元音都不会发,还可以让她这么关爱。
悦菱,你还敢说你不关心他,你还敢说你不喜欢他?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瑜大公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吃醋的能力已经碾压了自己的智商。
到了酒店,悦菱关爱地牵着蓝绝陨上楼,瑜大公子抱着熊和春卷小姐,佣人似的跟在后面。出入电梯,由于吃醋吃得太专心,还被门连续夹了两下。
然而,这都比不上进入房间的一幕让他震精。
蓝绝陨竟然和悦菱死死抱在一起,滚到了*上去。
“绝陨乖哦,你现在还有伤,先睡一觉。”菱小姐摸着他的肩膀。
蓝绝陨依然和之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径直翻身压到了悦菱身上。
菱小姐一心想着哄他睡觉,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瑜颜墨杀死人的眼刀:“绝陨乖,绝陨乖,不动了,睡觉觉了。”
“够了!”瑜颜墨的忍耐到了极限。
抱一下也就算了,关怀一下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两个人躺在一起算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蓝绝陨想干什么!
他不断用下巴和脸和摩挲着悦菱的肩膀,空洞的眼神,没有表情的面容,显得他内心原始的*尤为强烈。
瑜颜墨觉得自己要疯了。
说起来,和一只玩具熊或者一个自闭症少年吃醋,都显得他那么幼稚,和他的高贵、优秀、冷静、沉稳……所有的品性格格不入。
但他这醋吃得是有依有据。这个少年,仗着自己先天的缺陷,利用女人天生的母爱和同情心,就对他的宝贝随意揩油。
不过,就在他想要扑上前把蓝绝陨暴打一顿的时候,他突然又不动了。
“嘘……”悦菱从他的肩膀上探头,对着瑜颜墨,“他好像睡着了。”
“绝陨好可怜哦。”下了地,她给他盖好了被子,“都怪我,”她泪盈盈,“我当时听到什么声响,根本没想到,是他从楼上跳了下来。”她突然又转向瑜颜墨,恶狠狠地,“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瑜大公子黑着脸,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因为他,所以她才不能和蓝绝陨当一对佳偶吗?
“你再说一遍?”突然间,他扳过了她的身子,重重地抓住她的肩膀,“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悦菱被他的大力捏得生疼:“说什么?”
她摸不着头脑。
瑜颜墨只是阴沉地看着她。他没办法再问一遍,问什么她更重视他还是更重视蓝绝陨。突然之间,他害怕听到她的答案。就算心里觉得,她是更爱他一点的吧?可是只要她稍稍对别人多一些关注,他就要怀疑,就要不确定。
为什么,她的眼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她偏偏喜欢爱心泛滥?这世上爱她的人可能会有很多,难道每一个她都要去照顾别人的情绪吗?她这样置他于何地?
“为什么你不能只爱我一个人?”他凶狠地问出这一句,猛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唔……”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悦菱柔嫩的双唇吃疼。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的吻带着侵略与惩罚,撕咬得她无力。
“不要这样,颜墨,绝陨还在这里……”不到一会儿,她就喘着气哀求他。
她的话刺激得他又加重了力道。
他没有功夫褪去她的衣裙,但已经用手除掉了她里面的小内内,这一次,他没有给她多余的温柔戏码,也没有给自己的剧痛留有时间,他将她重重地抵到了墙上,径直抬起了她的腿……
“不,痛!”悦菱哭喊起来。
幸好上天眷顾,他很快垮倒了下去,再度痛得翻天覆地。
“你干嘛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啊。”她哭着问他。这才两天时间,他已经痛了无数次了。为什么,明知道会痛成这个样子,他还是不肯放手,不肯消停,只要有一点空隙,就要拥着她不松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瑜颜墨的执念甚至胜过蓝绝陨。
绝陨是因为先天的孤独症才会如此,而瑜颜墨,他是一个头脑清晰的正常男人,他理应有畏惧,有痛觉,有理智。
悦菱跪在他身旁,抱他也不是,不管他也不是。
每次看他痛成这样,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尽管她会和春卷小姐开玩笑,但那不过是减轻自己恐惧的安慰剂而已。她好怕他会有一次就痛死了。或者真的痛出什么病来。
她拿起了他的手机,哭着给柳清叶打电话:“医生舅舅,瑜颜墨会不会痛死了?”
“不会不会。”柳清叶急忙安慰她,“这个药的副作用就是,会放大数十倍痛觉,主要还是因为,它在进行骨骼和肌理修复的时候,也在对神经系统进行麻痹。不过每次疼痛,对于人的体力消耗是非常大的。你要让他多补充营养,要不然痛不会痛死,但是虚脱而死就不好说了。”
“好的医生舅舅,”柳清叶的话让她稍稍安心一点了,然后,她的脸红了红,“还有医生舅舅,瑜颜墨每次都忍不住要……要……”
“要什么?”柳清叶故意假装单纯。
“要……想那种事……也不管会痛……就是……”她简直是羞于启齿,吃一堑偏不长一智,也只有瑜颜墨才干得出来了,讨厌,还得她来帮他给医生舅舅讨教到底该怎么办。
柳清叶已经在那边笑得满地打滚了:“悦、悦菱……哈哈……你……你跟他说……让他再忍二十几天,就没事了……哈哈哈……”
“可、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想……”悦菱已经要羞死了。
谁知道柳医生一点也不顾及人家的感受,还在那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