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可恶的是,他气得整个顶层都阴云密布了,这两个麻木不仁的混蛋——悦菱和瑜狄夜,却全当他是空气,隔着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愉快交谈着。
“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啊?”瑜狄夜的眼中,老哥已经是透明的,只有美人一枚。
“我在工作啊,翊哥哥养病需要花大笔钱呢。”
什么,这个翊哥哥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身边到底还有几个男人?!
“对啊,你缺钱的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舅舅是拉斐尔医院的院长,只要我一声下令,你看病根本不需要用钱的。”这混小子,虽然没有吹牛,可是为什么听着这么的刺耳呢。
“是吗?狄夜有这么厉害呀,呜呜,早知道就给你打电话了。”这一次是真的去掉了先生两个字。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见到你了,我好开心啊。”你开的哪门子心啊?她是你嫂子你知道吗?
“对啊,见到狄夜我也好开心,太好了。”喂,你又为什么开心啊?难道说,你居然瞒着我跟瑜狄夜这个混球……有过什么?
“小菱!”瑜狄夜伸出手臂,无限憧憬。
“狄夜!”悦菱从牢笼之中伸手,无限浪漫。
“够了!”瑜颜墨恶狠狠地打断,无限……额,醋意。
啊哈,悦菱和瑜狄夜总算回到了现实中,才发觉,这里为什么突然这么冷,冰封万里的感觉……
瑜颜墨总算放开了悦菱,直起了身子,经过这番折腾,所有的激情都通通遁地了,只余下冰冻的言语:“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瑜狄夜正要开口,悦菱却突然接过了话,“啊,狄夜是厘金夜总会的常客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让瑜颜墨知道翊哥哥曾经带着她来过这里……那些可怕的,不愉快的记忆,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份经历太过惊心,太过隐秘。
有些事情,她想逃避,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瑜颜墨知道。
原因为何,她不懂,也不想去懂。
她曾经来找过他,可是被他拒绝。耳光、电击、毒打、泼硫酸……这些所有的事实,她受过重伤的大脑,自动的就给屏蔽了,并且要千方百计地掩藏。
不容瑜颜墨多问,瑜狄夜已经开心地要蹦起来了:“哇,小菱怎么知道我经常去厘金啊?”
“因为我们是在厘金认识的啊。”悦菱高声回答。
什么?这下轮到瑜狄夜发呆了,他们不是明明在……
悦菱已经一副委屈地模样:“怎么了,狄夜就只记得琳达和莉莉了么?小菱早就给忘到一边去了吧?还说什么等着人家的电话呢。”
“对啊,我最喜欢琳达和莉莉了。”提到厘金的头号美女们,瑜狄夜立马就忘了在哪儿见过悦菱这茬了。
“是啊,每次狄夜去,根本就不点人家的台,好过分的。”
什么?你真的在厘金坐过台?死丫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瑜颜墨这次是要喷火了。
瑜狄夜挠着脑门,不对呀,为什么他每次去都不点小菱的台呢?按理说,小菱比琳达和莉莉还要更诱人得多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根本都没在厘金见过悦菱。
不过如果没有见过的话,为什么悦菱会在厘金见到过他,而且还知道他很喜欢点琳达和莉莉的台呢?
哎呀这么复杂的问题,怎么适合他单细胞的瑜二公子去思考呢?
哎呀这么麻烦别去想了,小菱怎么说的就是什么样的吧。
所以他立刻抛掉了纠结的表情,兴高采烈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悦菱的手:“我给小菱赔不是啦,今晚上去厘金一定点你的台,你想要多少小费?一张空白支票够不够?”
“狄夜真是太大方了,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怎么办?”拜托,用这么开心的表情说这种害羞的话,是不是太违和了?
瑜颜墨的火山行将爆发。瑜狄夜这个猪头,居然敢让他的女人去厘金做台!还要在今晚上就点她!还要给小费!还空白支票……他是不是还想干点什么非分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手手手,他们俩居然当着他的面手拉手!
他恨不得立马摸出一把刀,把他们俩的手齐齐斩断!
但是,最悲哀的是,他的强大气场,在这对麻木不仁的白痴面前,丝毫没有作用。愉快轻松的交谈还在继续……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小菱会在这里呢?”瑜狄夜总算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件事。
悦菱听到这句话,立即楚楚可怜地看了瑜颜墨一眼,这才发觉他的脸黑得足以下场雨了。她打个哆嗦,也立刻结巴起来:“是、是……大公子把我带过来的……”
什么?瑜狄夜闻言,如遭雷劈,呆在当场。对啊,老妈和老姐不是说了吗,大哥带了个女人回来,原来,就是小菱啊。刚刚见到她,一时高兴,把这茬都忘了。
半晌,“哥哥……”
“什么?”瑜颜墨的这两个字,听起来更像是“你滚”。
“哥你真是太没良心了!”瑜狄夜突然指着老哥暴跳如雷,“小菱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你怎么可以对她有非分之想?你知道她生活有多艰辛吗?你知道她过得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她在厘金要受多少苦吗?你怎么可以把她带回来,推她入火坑呢?”
哈?
瑜狄夜神奇的逻辑,瑜颜墨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只是这次,真是让他笑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对她干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什么叫非分之想?你瑜狄夜大白天的做梦想要点你嫂子的台才叫非分之想!
她生活艰辛不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他之所以一直想要带她走,就是想要带她逃离火坑。
瑜狄夜已经又拉住了悦菱的手;“走,小菱,我带你走。放心,我会照顾你和你哥哥的。”
“站住。”冷冷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悦菱回头,瑜颜墨的眼神,几乎要把人冻死:“你敢再拉着她的手,过会儿我就让柳清叶来给你装假肢。”
瑜颜墨的威胁,瑜狄夜从小到大没少听过。至于实践性——
装假肢这种事……是真的差点发生过的。那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偷跑进大哥的房间,和瑜兰欣拿了他抽屉里一套首饰去办家家酒。
瑜颜墨回来之后,发现首饰不见,当即从家里的收藏室里拿了一把日本武士刀,路见每一人,就用刀指着问有没有看到他的那套首饰。追到花园的时候,瑜兰欣正把首饰里的项链戴在头顶做头饰呢。
年仅十二岁的瑜颜墨二话不说,走过去,抡起刀就往瑜兰欣的脖子上砍下去。
幸好的是,他一路拿刀问过去,早惊动了瑜柳珍莲,当即有保镖赶来,一枪打断了刀,瑜兰欣才得以保命。
瑜颜墨发现竟有人敢阻止他的行为,眼一红,见瑜狄夜正呆呆地拿着手镯,一把断刀就朝弟弟的双手扔了过去。
因为刀速度太快,保镖怕伤到瑜狄夜,没敢开枪,眼睁睁地看着断刀口斩进了小狄夜的手臂……若不是有柳清叶的医术,瑜狄夜就得终生和假肢作伴了。
……
这件事让瑜柳珍莲彻底见识了瑜颜墨的凶狠,也让从此瑜家上下,无人再敢违逆大公子半分。
而那套首饰,是瑜颜墨过世母亲的遗物。
只是没人知道,瑜狄夜和瑜兰欣之所以会去偷出来玩,实际是他们母亲暗示的。她不过是想试试瑜颜墨的底线,借机慢慢据为己有而已……那套红宝石的首饰,也是瑜家的传家宝,是瑜家夫人的象征。
瑜颜墨的母亲过世后,他像守着世间最大珍宝一般守着它。瑜柳珍莲原本打算等自己夫人位置坐稳,就让瑜颜墨父亲给拿过来,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做了*。
而那个五岁的小孩子,竟会从此爬到她的头顶,令她数十年而不得翻身。
瑜颜墨说过的话,如果说第二遍,就会出人命……这个认知并非夸张,也非谣言,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所以,瑜狄夜在听到假肢二字之时,干干脆脆地放开了悦菱的手。
“滚。”瑜颜墨吐出一个字。
“那啥,小菱,我们改天再见啊。”瑜狄夜故作轻松地摇着手,想掩盖自己没地位没面子的真相。
没想到,对于他的示弱,瑜颜墨并未留半分情面:“你敢再踏入顶层,我就斩断你的双腿。”
瑜狄夜一个踉跄,差点在走廊上栽个大跟头。
“我……那个,我有点饿了,回去吃饭。”悦菱也打着哈哈。
和瑜狄夜假装熟络了一番,总算把他们怎样认识的真相给掩藏了。没什么事了,她还是最好躲得远远的,免得瑜颜墨又会找她的不痛快。
“饿了?”没想到,还没往回走上一步,他的手臂已经重新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头也弯过来,脸颊几乎靠着她的脸,狼一般的眼神斜着她:“我这里有东西,你吃吗?”
东、东西,悦菱浑身发抖,瑜颜墨我、我很单纯的一点也不能领会你的意思。
他的手指放到她的嘴唇上,轻轻拨了一下,舌尖却似乎无意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要不要我喂饱你呢?”
“不要!”悦菱往后一退,没想到立即跌进了他的另一只手臂里。
防不胜防,她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放放开我,”她紧张得话也说不清楚了,“我自己会吃,不需要谁来喂的。”
“是么?”他已经抱着她,大踏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一脚踢开了门,他便抱着她到了chuang上,压住了她,拿着她手放到了自己的那里,不顾她拼命想要缩手,死死按住:“你不说自己会吃吗?现在可以开动了。”
悦菱先是凌乱,后而突然一怒:“我要是真吃,就给你一口咬断!”
没想到他丝毫未被激怒,反而坏坏地挑着她的下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辣呢。你喜欢咬,随便咬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呜呜……悦菱彻底哭了,瑜颜墨,没想到你坏起来的时候比小堂还要坏!
正在这要命的时刻,稻草般的救命电话响了起来。
瑜颜墨眼中暴躁一闪,恨恨地抓起手机,满身戾气地往旁边一躺,接通了:“我不会让律师改变处理方式。”
说着这句话,他的手却并未放开悦菱的手,尚且还拿着放在他的坚硬之上,强迫她来回抚摸着。
可打电话来的柳医生,会是那种会随便接招的主吗?“颜墨,我刚刚听到了昨晚上过来的医生的汇报,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凭我的经验,她现在非常危险,绝对不能再次进行任何形式的房事。”
瑜颜墨:“……”
柳清叶,你是终于找到机会报复我了吧?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看守所饭菜不合口,你将就几天。”他冷冷地放下这句话,他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也不是没有常识的人。只要小心出入,尽量放轻动作,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柳清叶在警局拳头捏得咯咯响,不过还是一脸关切认真:“颜墨,我问你,她是不是今早上醒来后,出现过腹痛想上厕所,还有轻微出血的状况?”
瑜颜墨原本正要挂断手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重新放到了耳边。
他没有回答,姑且算是默认了。
“颜墨,我跟你说,她现在处于胎儿极度不稳定时期,如果下一次再出现腹痛,可能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在喝药。”他生硬地抛下四个字。
“啧啧,”柳清叶得瑟起来,“喝药只是个辅助作用。反正我先告诉你,如果她再有点问题,哪怕是点小问题,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哦。到时候你就是爆掉我的头,孩子也是留不下来的哦。”
良久的沉默……“具体怎么做?”他还是妥协了。
“这个把月,绝对不要刺激她,不能让她的情绪激动,过分开心或者生气都是不可以的;她最好多卧chuang安息,不过可以适当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去花园呼吸新鲜空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不能进行,任何形式的房事。注意我说的,任何形式!”
瑜颜墨不回话。
要他抱着她什么都不做,除非杀了他。
“喂,你没这么*吧?”察觉到那边的气氛不对,柳清叶故意坏笑着。
“你说。”咬牙切齿地,这两个字蹦了出来。
“任何形式,不仅是寻常的方式,还包括你让她用其它方式抚慰你或者你抚慰她,一定要禁止任何让子宫产生收缩的行为。你记住我的话,只要再有一次轻微的收缩,孩子就保不住了。情绪上的激动,行为上的,都要严令禁止!”
“我知道了,”瑜颜墨的语气,倒也听不出有多愤恨,“不过柳医生,城郊的监狱还缺一个空铺,我会吩咐律师尽力为你争取的。”
“喂喂!瑜颜墨,你不能恩将仇报!你这个混蛋!你狼心狗肺!我是农夫你是蛇,我是东郭你是狼!”
在柳清叶抢天呼地的咒骂声中,瑜颜墨挂断了电话。
啪的一下,手机被砸到了墙角,摔成了两段。悦菱吓得一个激灵,没想到却被他用手臂一环,抬头,是一个姑且算是温柔地问候:“恭喜你,我不准备喂你了。”
额,瑜大公子,不要用这么愤世嫉俗的样子说这么令人开心的话嘛。
嘭的一声,瑜颜墨冲到了浴室里,拉开了花洒,任由凉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这之后,他一身湿漉漉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该死的,明知道柳清叶那个混蛋有可能是危言耸听,最后居然还是认栽了。
她的任何一点损失,他都赔不起……
悦菱两天都没见到瑜颜墨。
他仿佛在整个顶层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连那股惯有的跋扈霸道的气息也一同不复存在。
她无聊得发慌。打开电视,只有一个永恒的频道——动物世界……
拿起电话座机,什么号码也拨不出去。
询问定时打扫清洁的佣人们,他们永远只会低着头对她客气的鞠上一躬,然后毕恭毕敬地六个字:“对不起,不知道。”
“小堂,悦菱宝宝好无聊哦。”她躺在长长的睡椅上晒太阳,“宝宝自己也给自己讲个童话故事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长发公主莴苣。从前呀,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