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马来,本世子要出行。”
季四走远,韩诺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是。”
很快,一匹高头大马被侍卫牵来。
看到眼前的这匹马,谁料,韩诺的表情却是突兀的一阵儿抽搐。
“换一匹!”
他蹙眉冷哼道。
一看到这匹曾经无端“发*情”的马儿,他便想到了那次屁股被摔了花的他,以及那个在他背后耍阴的丁小鱼。
胸口突然有一股子郁结之气憋的韩诺十分焦躁,那是一种高高在上、从未受到别人无端陷害的屈辱与愤怒。
而就是因为此,他方才把丁小鱼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驾,驾——”
将心中所有的愤懑全都传递在手中的马鞭之上,他翻身跃上侍卫刚刚又新牵过来的马匹,转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皇甫府中。
经过丁小鱼一夜精心的照顾,此刻青梅的伤口已经转轻,虽然那鞭伤处依旧火辣辣的灼痛,但她却觉得这一顿皮鞭挨的值。
对于丁小鱼能够把她从虎口中给救出来,又向皇甫凌把她要到她身边一事,这对于青梅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二小姐,都说大恩不言谢。可青梅却必须要谢谢您,没有您,青梅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说着,青梅便要拖着病体向丁小鱼跪下来。
“你呀,不要和我如此客气。我也是贫苦家出身的女子,知道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丁小鱼慌忙把青梅扶起来,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她安慰青梅安心在她房间里养伤后,便准备去“同仁堂”看看:真不知道她这四天未曾露面,药铺里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摒弃了所有的杂念,丁小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间。
四天的精神重疮让她看起来显得有几份虚弱,尤其在头顶秋阳的照耀下,她的脸色透着一股子病态的惨白。
都说心病难医,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丁小鱼一边摇头苦笑,一边叫上小黑,两人同时向皇甫府的后门行去。
“丁小鱼。”
就在两人快走到后门之际,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十分不友好的声音,丁小鱼回头,却见皇甫迟正向她快步走来。
许是又藏着什么小九九,他懒散的表情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不过,丁小鱼却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在这个世界上,就连她的亲生父亲视她为粪土的事情,她都可以全盘接受、继而消化掉。所以,又有谁还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呢?
“何事。”丁小鱼冷淡的问道,脸上随之带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父亲母亲给你请了阳城名声最大的嬷嬷,来教育你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在你学成之前,这座院子,你半步都不能踏出。”皇甫迟一幅吊儿郎当、兴灾乐祸的模样。
“可是兄长,小鱼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什么?
兄长?!
这个称呼,差点使皇甫迟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继而呲牙咧嘴的说道,“不要叫的这么亲热,你还不是我的妹妹。”
“可是父亲已经认下我了呢,兄长。”丁小鱼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
她故意把“兄长”两字的尾音拖的极长,她那不谙于世的样子看起来极像是个单纯之极的女子。不过,她突然对皇甫迟叫的那么亲昵,却也让一侧的赵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甫迟:“!!!”
认下你!
只怕会折磨死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吧!
“兄长,还请告诉父亲母亲,小鱼儿处理完正事,便会乖乖的回来向嬷嬷学习大家闺秀的风范。”丁小鱼说完,一把拉上身侧表情正在狂抽不止的赵绪,便要走出府门。
“来人,拦下她!”
看她竟然如此不懂礼数,却听皇甫迟大喝一声,立即已有家丁向丁小鱼与赵绪这边围过来。
“小黑,把他们统统撂倒,不要手下留情!”
赵绪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着丁小鱼强行冲出去,耳侧已经传来她犀利的教唆声。
第三十七章:跑
更新时间2014…7…24 17:47:26 字数:2241
一抹冷酷的冷笑立即扬上唇角,却听“咚”的一声闷响,赵绪已然将一名家丁轻松撂倒。
“小黑,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眼看被赵绪打出了一条路,丁小鱼沉声说道。说完,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府外冲去。
“别让她跑了,快,拦住她!”
身后,立即传来皇甫迟焦急的咆哮声。
别让她跑了。
不跑才怪!
思之及,丁小鱼的两只脚丫子是越跑越快。
一口气跑出了文秀街,当身后的吵杂声逐渐消失,她方才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腿,弯腰喘着粗气。
“丁小鱼。”
而就在此刻,一抹无比乖张的声音,却在她的身后猝然响起。
谁?
丁小鱼迅速回头,她看到一袭雪白的修身锦袍将其衬托的无比倜傥、潇洒的韩诺,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揶揄的望着她。
此刻,头顶明明秋阳艳照、明明她跑的大汗淋漓,可是丁小鱼却感觉自己如置身于寒冬腊月里,一瞬,有冷气竟从她的头顶直寒到了脚趾。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跑。
这是丁小鱼闪念而出的第一个想法。
双眼一闭、牙一咬,她撒起两只脚丫子便向前狂奔而去。
韩诺:“……”
她这是把他当成活阎王了吗?
眉头一蹙,唇瓣嚣张的一抿,随着“驾——”的一声,韩诺一甩皮鞭,他身下的高头大马便立即向丁小鱼追去。
后面紧追而来的“哒哒哒”的马蹄声,让丁小鱼心乱发麻:话说,她怎能跑得过一匹马儿?
而丁小鱼与韩诺这般诡异的追撵,也直看的路人心惊。面对路人诧异的目光,丁小鱼只觉得自尊心再一次受到无端的蒙羞。
韩诺,这可是你自找的!
洁白的贝齿再次一咬唇瓣,丁小鱼心一横,索性一个迅速转身,却见她的纤手一挥,一枚黑色的药丸,便准备从她的手中果断的抛出。
此药,可是比会让马儿“发*情”的药,更烈上了几倍。
只不过,韩诺这次却比她更快了几份,似乎预料到她又会耍阴招,随着她的眼前一晃,在她手中的药丸尚未抛出之前,韩诺已经紧紧的扼住了她的皓腕。
“没想到,这种游戏你竟然会百玩不厌。”此刻,韩诺的脸色早已黑若锅底,他如铁钳一般的力度,直禁锢的丁小鱼手腕生疼。
没想到会被抓着正着,丁小鱼那是满脸通红。
憋了半天,她满脸通红的梗着脖子否定道,“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
韩诺黑着一张俊逸的脸庞,从她的手中一把夺过那枚黑色的药丸,对她冷脸喝问道。
“我……这是我自己配制的药丸。”丁小鱼故意挺起脊梁,以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说说这是什么药丸。”韩诺阴鸷的笑道。
这笑容,只看的丁小鱼浑身直打冷颤。
“治疗心虚、气短的草药。”
丁小鱼脸红囧红的道,一边用尽了力气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从韩诺的手掌中挣脱。
可韩诺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是又握紧了几份,却见他抿唇邪肆的一笑,在故意凑近她几份以后,用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光注视着她低沉的说道,“既然你熟通医道,倒不如随我去看几个病人如何?”
“啊?”闻言,丁小鱼简直要哭了。
“难道你不愿意?”
韩诺再次纨绔的一笑,脸上还嚣张的写着“你敢”两个字。
屡次与韩诺面对,丁小鱼的内心深处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惧怕,这种惧怕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就是看到他,她便有一种想找个地方钻进去、立即避开的感觉。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勉强咽了一口吐沫,她哆嗦着说道,“不,不是。只……只是今天我还要去,去药铺里坐诊。待改日,小鱼儿定……定当亲自为,为您效,效力。”
“你是指要去“同仁堂”里坐诊吗?”
韩诺一边笑言,一边将面前衣着黑袍的“丁小鱼”往自己的怀中又揶揄的拉了几份。
不知道为何,看到她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胆小甚微的样子,他的心中竟有几份变*态的快*感袭来。这种变*态的快*感,又促使他握着丁小鱼手腕的力度,又加重了几份。
此刻的丁小鱼,几乎快要被韩诺拉进了怀里。
从没有距离一个男子如此近过,由于距离太近,她甚至能够闻到韩诺身上那萦绕着的、淡淡的松木香。
这样的感觉,使得丁小鱼原本通红的俏脸红的宛如滴色,一颗心也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刻意向后退了半分,使得她的身体距离韩诺远了一点后,她终是咬着牙低声应道,“是同仁堂。”
“不用去了。”却听韩诺在下一秒突然扬起声音说道。
“为什么?”
“因为已经有人替你去坐诊了。”
闻言,丁小鱼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近在咫尺的韩诺,由于太过讶异,她竟忘记了此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所以,走吧,随我去吧。”
韩诺再次扬眉一笑,用教唆的口吻说道。
说完,他硬拽上丁小鱼,便向那正听话的停在一侧的马匹走去。
丁小鱼,“!!!”
试问,她怎么能随他去呢?
唇角向两边迅速下拉,丁小鱼突然带着哭腔无比委屈的说道,“世……世子爷,您是世子,要什么有什么,何苦要为难小鱼儿?若是小鱼儿哪里做错了,您说出来,小鱼儿改就是了。还求世子爷,放过小鱼儿吧。”
闻言,韩诺不仅眉头一蹙。
没想到,她竟把他的底细查的如此清楚。
“世子爷,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贱民吧。”丁小鱼依旧在向韩诺苦苦求饶。
可是,她越是这么说,韩诺的眉头不展反而是越蹙越紧:他就知道,她除了会在背地里来阴的,她还是个会见风使陀、遇刚则柔的家伙!
“丁小鱼。”韩诺突然不耐的冷喝。
“草民在。”丁小鱼惨白着脸回答。
“若你再这般求饶,本世子定当重罚。”
丁小鱼:“!!!”
不得已闭上了嘴巴,她不敢再求饶半声。
可她又根本不甘心被他这样带走……
“世子爷你看,那是谁!”突然,丁小鱼冷不丁的高声道。
“是谁?”
韩诺立即闻声望去。
却见丁小鱼趁韩诺一个不注意,猛然甩开他的禁锢,竟是一溜烟儿,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丁小鱼!”
韩诺瞬间恼羞成怒,他迅速拔起长腿,立即向小巷追去。
可是小巷里,已是空无一人。
此刻,由于无比的愤怒,韩诺的脸色幽寒之极,一双紧攥的拳头也不免青筋凸起。却听他咬着牙齿无比阴狠的喝道,“丁小鱼,最好不要让本世子再见到你!”
第三十八章:颓败感
更新时间2014…7…25 16:16:15 字数:2103
丁小鱼跑路以后,实际是想直接去“同仁堂”的,但因为韩诺既然能够叫出“同仁堂”的名字,相必他也就知道“同仁堂”所在的位置。
于是,因怕他在那里候着她,无奈之下,虽然内心很是焦急“同仁堂”的情况,但她却不得不改变了注意。
待赵绪追上她以后,两人便徒步向丁父丁母所住的小院走去。
丁小鱼终于回家,丁父丁母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虽然丁小鱼莫名消失四天的消息,大憨和王萧有意隐瞒了他们,但从他们若有若无的谈话中,丁父丁母还是觉出了事情的不妙。
如今丁小鱼回家,他们真是高兴不已。
原想问一下她在皇甫府里的情况,又怕给丁小鱼造成心理上负担,于是,慈祥的丁父丁母便忍下担心,并没有对她相问。
如此以来,丁小鱼心中的负担瞬间全无。
“父亲母亲,来到阳城已有多日,今日小鱼儿带你们出去逛逛可好?”丁小鱼亲溺的挽着母亲妙菊的胳膊,对着面前的丁父丁母嘻嘻笑道。
“如此甚好!”
只要是丁小鱼的提议,丁父丁母绝不会反对半分。
看女儿如此高兴,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同丁小鱼乘上了一辆赵绪临时租来的马车。
马车虽然并不豪华,甚至还有些简陋,但一家三口能够共同出行共享天伦之乐,他们便已经很知足了。
“母亲,这几日,小鱼儿好想你和父亲呢。”从坐上马上起,丁小鱼便挽着母亲的胳膊一直没有松开。
此刻,她将整张脸庞都埋在母亲的臂弯里,感觉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以及她慈爱的抚摸着她脑袋的、温柔的手,丁小鱼的眼眶里不觉中已经泪意氤氲。
“傻孩子,我和你父亲会一直守着家,等你回来的。”
感觉到了女儿的反常,丁母慈祥的一笑,心中却是对怀中的丁小鱼疼惜不已。
“小鱼儿,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回家来,虽然父亲年迈多病,但我和你母亲会一直陪着你。”丁父虽然多病,但眼睛却很好使,看到一向坚强的女儿,如今靠在母亲的怀里撒起娇来,他便知道:她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尤其是在看到丁小鱼湿润的眼眶时,丁父不免重重的叹息一声。
“看你们,小鱼儿好的很,哪里受了什么委屈。”将泪水生生憋回眼眶里,丁小鱼故意扬脸庞,灿烂的笑道。
“小鱼儿,凡事莫要逞强,懂吗?”双目失明的母亲,慈爱的拍了拍丁小鱼的俏脸。
“恩,女儿知道。女儿只是多日不见父亲母亲,想你们想的紧罢了。”说着,丁小鱼又将脸庞撒娇似的枕在了母亲的臂弯里,似乎唯有这样,她在皇甫府中所受到的一切委屈才能够得以被扶平。
在阳城的街头上溜达了半晌,丁小鱼原本萎靡的精神才好了很多。
傍晚十分,示意赵绪驱车去阳城的小吃街,她准备晚上陪丁父丁母吃小吃。
虽是战乱之年,但阳城毕竟是韩国的京都,小吃街虽不复往年的繁荣,但却也不失热闹。
这里有卖烧串、臭豆腐、混沌,还有卖各种糖人的……
丁小鱼左手挽着丁母、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