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话,他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走进屋中,把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带走了。
屋子中这时只剩下了赫连羽和江云烈两个人。赫连羽连忙向着江云烈走过去。将他无力支撑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但是却无从下手。他还记得他们分别那一天江云烈穿的是淡色的衣服,但是现在衣服上已经斑驳了大片的褐色,破碎的衣服已经整个被血液黏在了他的身上。
江云烈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安慰他道:“你别太担心,我死不了。他这几天没对你怎么样吧。”
已经止不住泪水的赫连羽也不敢开口回答他,只是流着泪摇头。
“陪着我休息一会吧。”江云烈已经太疲惫了。赫连羽也知道他们这次在一起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他只能珍惜这能感到对方体温的这一刻。渐渐疲倦的两个人相互依靠着睡着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赫连羽也醒过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有机会在一起一整晚。
赫连羽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麻痹的身体,江云烈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但是看到他还在起伏的胸膛,赫连羽安心了。
今天的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暖的。赫连羽轻轻把江云烈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然后想要起身去给江云烈拿一点水。
这时候门打开的声音,让他心中一震,带着点惧怕地看向来人。不过来的人并非赫连羿,而是边华。
他没有说话,只是先走进屋子,把钥匙递给赫连羽。“给他把铁链打开打开吧。我送你们离开。”
赫连羽拿着钥匙的手这时候竟然有些颤抖。他连忙走到江云烈身边,当铁链打开的声音,比他听过的任何乐曲都要动听。
“跟我来吧。”
赫连羽把还在昏睡的江云烈扶起来,他明显感觉的这个高大的男人在这几天的折磨下,体重明显减轻了不少,连他都可以轻易将他扶稳。
江云烈这时也醒了过来,对于扶着自己的赫连羽感到有些迷茫。
赫连羽也察觉到了。“我们可以离开了。”还没有太清醒的江云烈带着点迷茫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交托给赫连羽。他现在每一次迈步都带着身上巨大的疼痛。
边华引着两人一路无阻地离开了皇宫,直到他们从皇宫的偏门离开,他才再次跟他们说话。“我给你们准备好了马车。赫连羿他并不知道我放你们离开这件事,所以你们一路上还要小心。再被他抓住我就爱莫能助了。”
赫连羽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还有,你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吧?”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赫连羿。他对这个弟弟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对江云烈说做过的事情他是永远也不能原谅的,但是对于赫连羿说出的那些往事,他心中确实也觉得这个弟弟很可怜。
但是他不明白边华什么时候和赫连羿变得这么亲密了,还可以肆意在宫中走动。无论如何,赫连这个姓氏总是与他有着很深的亲情羁绊,是流淌在自己体内他不能舍弃的,所以他不希望一个外族人会伤害到自己父亲的这个国家。
“我不会对他不利。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剩下的事情我不会帮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边华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赫连羽。“这个是你那个朋友给你们的。”
他知道,这时文君墨的信。“他……还是会死对吗?”
边华瞥了赫连羽一眼,“你现在还有心情问别人的事情?”边华也不再开口直接转过身去离开了。
赫连羽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知道边华说得对,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当务之急便是马上离开这里。将江云烈扶到车上安顿好。赫连羽便扬起马鞭带着江云烈离开了。无论这个皇城中再发生社么事情他已经与他无关了。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在车上的这个人。
这个都城曾经是他生活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的家。不过现在对他来说这里有着他最不堪与最痛苦的回忆。这次离开他应不会对这里有任何一点留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回来啦。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
☆、赶路
马蹄声声带着他和他接下来一生的亲人便离开向着自由的方向走去。
他这也是第一次自己驾车,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带着边华拿给他们的信物,他们很顺利地离开了都城。
一直躺在马车后面的江云烈一直在昏睡之中。以前在路上他从来都是依靠江云烈,但是这一次,他完全需要靠自己。赫连羽先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草草帮江云烈打理了一下。看着他浑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但是却没有时间帮他好好打理。赫连羽也知道,他现在也经不住长期的舟车劳顿。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最近的小镇修整一下。虽说他也害怕赫连羿会马上追过来,但是现在现在江云烈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他已经知道了易容的方法,在马车上找到了边华为他们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为了方便,他把江云烈办成了农家妇人,自己也穿上了粗布短打,两个人以农村夫妇的身份终于在当天入夜之前一路安全地到达了城镇。
找到小客栈歇下,赫连羽将江云烈在床上安顿好了,便出去买药了。江云烈这一身伤肯定不能直接找大夫过来,他只能去买一些调理的草药。将药交给店小二之后,自己便回到屋子中帮江云烈处理伤口。
还好边华很周到地帮赫连羽准备好了伤药,这对江云烈伤势起了很大的作用。只是刚开始就难倒了赫连羽,江云烈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衣服很多地方都黏在了伤口上,他根本无从下手。
最后赫连羽找店家准备了热水,狠了狠心,扶着江云烈直接走到了水里。当衣服被水浸湿了之后,他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帮他除掉身上的衣物。
一直昏昏沉沉的江云烈也在这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身上的疼痛让他抑制不住口想要呼痛。
“忍一忍就好了,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过去的。”赫连羽忍着心中的痛楚,尽力微笑着安慰江云烈,手上的动作也更加轻柔。
“我忍得住。”江云烈闭上眼睛,尽量压抑不要发出呻吟声让他担心。
当赫连羽帮他把衣服全部除掉的时候,整一盆的水也变成了浅褐色。赫连羽将江云烈扶到床上后,又去端了一盆新的热水,帮他小心地重新擦拭,并且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扶着他喂了刚熬好的汤药,看着江云烈再次睡着了,他才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要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那些破碎的衣服,以及带着血色的洗澡水都还需要他去处理。他只能等夜深店家和小二都睡下了,他才敢悄悄出去自己把东西都处理掉。
事情都做完的时候,赫连羽的衣服也被汗湿了。他简单地帮自己擦拭了一下之后,便倚在床边准备小憩一下。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睡觉。他不但要随时注意会不会有人追上来。而且这两天也是江云烈伤势最危险的时候,他也要小心照顾他,确定这个人的脉搏一直都在。
果然在后半夜的时候,江云烈开始痛苦地呓语,体温升高,脸烧的通红,身上却一直打着冷颤。赫连羽只能一点一点用冷水帮他擦拭身体给他降温。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江云烈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下去,看着他终于平稳下来的呼吸,赫连羽才重新安心下来。
不过这时候他却还不能休息,现在他们在每一个地方逗留的时间越少越好。他用昨天托小二买来的软被将马车重新布置一番,才将重新打扮过的江云烈扶到车上安置。他放下银子后便带着江云烈离开了。
他本来想要回去临滓,毕竟那里对他来说最熟悉,而且也会有人帮助他们。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也在打听消息,发觉了临滓那边多了很多官兵,想来他们要顺利过去有些难,所以他只能改了主意。
文君墨托边华带给他们的信给了他方向,他们要去月城。月城是炎和与澜国交界处的一个小城,在信中文君墨说他已经在那里安排好人了,只要他们到了,便会有人接引他们去到澜国。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或者是因为练武之人身体比较强健,所以在第一次发烧之后,江云烈也没有在出现过严重的病症。也多亏了边华给的伤药,江云烈身上的伤也恢复得不错,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不过这两天赫连羽却发现了江云烈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当江云烈再一次将手上的汤匙再次放错地方的时候。赫连羽便已将可以确定这仅是不是偶然。
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并没有得到他眼睛的回应。江云烈抬起手将他的手握住,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你别着急,一定会好的。”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一刻赫连羽是生气的,即使他知道这个人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我这不是也不确定原因么,要是休息一下就好了的话,就不用你白担心一场了。”
赫连羽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抚上江云烈的眼睛。这个人曾经是怎样的天之骄子,现在为了自己几乎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名利,现在跟自己过着逃亡的日子。甚至现在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也不是没有发现,当初他被赫连羿踩过的右肩活动也不是很顺畅。
赫连羽这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趴在江云烈怀里尽情地哭了出来。这是他离开京城之后第一展现出他最脆弱的样子。江云烈并没有劝他,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发泄,所以他只是轻轻拥着他并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中,两人每到一个镇子,都会寻访当地的名医,希望能够找到治疗江云烈眼睛的方法。但是每个大夫都说他这时气血两亏,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才造成的眼睛失明。至于能不能好,这就要听天由命了。
虽说没有大夫保证可以治好他的眼睛,不过总算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所以赫连羽也养成了天天给江云烈喂食补药的习惯。虽说有些药膳的味道有些怪,但是江云烈还是每次都很听话地吃下了,不过他也会想方设法让赫连羽和他一起吃下。
赶路的日子很辛苦,不过因为并没有追兵的消息。两人过得倒还算轻松。江云烈的也伤势好了很多,也可以不用赫连羽的帮助自己下床走动了。
“赤羽,你现在梳头发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等下次我伤好之后,一定也要把你扮成我娘子。”江云烈和赫连羽打趣道。
赫连羽帮他梳完头发看着他。“你现在可漂亮了,可惜你看不见。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从刚开始两个人还要回避这个话题,现在他们已经渐渐可以坦然面对了。
“那是啊,我要是不漂亮,你也不会看上我不是,相公。”江云烈还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最后叫相公时的声音还拐了两个弯。
赫连羽看着他故作扭捏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好啦,你这身材可不适合做这小女儿态。而且今天你又不是女装打扮。”因为马上就到月城了,所以为了江云烈的形象,他还是帮他换回了侠士样。
离开客栈过了半日,他们便到达了月城。
月城是一个很美里的地方,不但房子小巧玲珑与都城有着不一样的风情,人们说话也要温柔很多。
文君墨跟他们说的地方,是在河畔的名为凤来的琴馆。琴馆的主人是月城很有名的一名美艳的寡妇,名叫芸娘。当他们进入琴馆的时候,正看到她端坐在琴馆的一角,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童。
看到赫连羽拿着的信物,她便将琴馆的门关上,她便热情地将他们引进屋中。
被芸娘拉着的小童好奇地看像他们。看着那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孩子,赫连羽也笑了。孩子白嫩嫩的很可爱,他看到赫连羽也在看他,便不好意思地拉紧芸娘的衣角,头也低下了。
“宝宝很喜欢你们呢。”少妇笑着请他们坐下,然后便把小童领到他们面前,“宝宝,你在这里陪两位叔伯。云姨去拿东西。”
小童听话地点点头,但是看向芸娘的眼睛却有着依依不舍。赫连羽本还以为他是芸娘的孩子,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小童因为怕生,所以在他们面前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赫连羽自己也没有跟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过,一时间也有些拘谨。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倒是江云烈直接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
小童摇摇头并没有答话。看到芸娘回来了才连忙跑到她身后躲起来。
“孩子以前过过苦日子,所以有些怕生。”
她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笑着对他们说道,手上拿着一个包裹。“这个是文先生准备好的文牒,你们拿着这个就可以离开炎和了。本来孩子是想让你们带走的,但是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是我带着吧。”
“他不是你的孩子?”
“芸娘我寡了这么多年了,要是突然有了孩子不是闹笑话吗?这孩子是文君墨带给我的,说是他姐姐的孩子,当年被送了出来,他也是不久前才找到。”芸娘也想起了她那个老朋友,有些叹息。
江云烈倒也没想到文家居然还有遗孤。怪不得文君墨毫无牵挂地便去赴死了,想来他也是知道文家其实还有后吧。
“他的名字叫什么?”
“还没起呢,小名叫宝宝。本来是想让君墨起了再走,结果当时临时有事离开,却再也没回来。”
江云烈想了想说:“孩子叫子安吧。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让文家血脉能够延续下去。”
“这个名字好,”芸娘也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将孩子抱到怀里坐下,“你以后就叫子安了,文子安。”
去澜国的船要到三天后才有,所以芸娘安排他们二人便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住下了。毕竟琴馆里面只有芸娘一个女子,他们住下不合适。
江云烈临走前还是向芸娘买了一把琴戴在身上。回到他们院中之后,江云烈便有些兴奋地把琴拿了出来。
“赤羽,你记得你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