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快来,奴家等不及了呢。”
梨香一靠近,妙龄就觉得一阵香气扑鼻,一个喷嚏打出来,惹得梨香一阵娇笑。妙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双目寒光直射梨香,声音阴冷可怖,“梨香姑娘,我不是来这里找乐子的,是要借你一样东西。”
妙龄的样子有些吓人,梨香只觉得那双眼睛泛着光,她身子不自禁的觉得有些冷。妙龄弯腰把梨香的衣服递过去。梨香正要接,被妙龄一把抓过来,快速的向梨香嘴里丢一颗药丸,放在梨香下巴上的手用力一抬,只见梨香咽喉一动,将药丸吞了下去。
“解药在我这里,识相的就给小爷安静点。接下来我做的所有事,和你说的每一句话,统统不准说出去。否则,你知道下场。”
面对忽然变脸的妙龄,梨香吓得一动不敢动,刚才吞下去的东西,她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此刻只觉得肚子一阵难受,腿都软了。
“爷饶命,梨香不喊,爷有什么,请吩咐,梨香不想死……”
妙龄横眉一怒,梨香立刻噤声。不敢呼救也不敢动,战战兢兢的看着妙龄,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妙龄都要演不下去了。
“爷,您要什么东西?”梨香颤声问。
妙龄掩饰的咳了一声。附身在梨香耳边小声说了自己要的东西,说完之后故作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看梨香。
梨香傻傻的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爷稍等,奴家这就去拿来。”说着就向里间跑去,想想不对又跑出来。
“爷,您随奴家回我的房间吧,这里……”
妙龄点点头。
妙龄换好月事带,心里松了一口气。无事可做,便在梨香屋子找点好玩的东西。没想到这青楼女子的闺房,还是有些好玩的东西的,所谓好玩的东西,就是妙龄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的某图。妙龄打发梨香站在门口,自己偷偷在屋子里看图。真是让人气血上涌,浑身发热呢。看了几幅几后,妙龄自觉自己身心承受不住,把图丢在一边,继续找。竟翻出来两个话本。没想到梨香竟然识字。
于是大半个下午,妙龄就用来看话本了。有那么一瞬,妙龄觉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沁园,夏日午后,闲来无事捧着话本看到睡着。
当然在这里她不敢睡着。话本看完天色还早,妙龄便忍不住自己开始向梨香打听起荷香和段傥的事。
原来这荷香和段傥还有一段佳话。妙龄想象不到段傥为一个小丫头一掷千金的模样,不过听梨香的语气,倒是对荷香羡慕不已。想想也是,一个青楼女子,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便买下了她的一生,这是多么好的运气。
可是妙龄一想到段傥最后会娶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她的大哥,值得更好的女子。虽然荷香也不坏,可是一想到荷香站在段傥身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她太小家子气了。
妙龄撇撇嘴,心道,大哥怎么就喜欢这些青楼女子呢。
问完了段傥的事,又也忍不住稍稍打听了下柳老板的嗓子。梨香说起这个脸上的表情尽是惋惜,柳老板的嗓子是几个月前才中毒变成这样的。说是有天来人闹场子,柳老板被逼的无奈,喝酒请罪,喝的是自家的酒,却不知酒里,怎么就被下了毒。原本柳老板在这舟山一带也是有名的歌姬,一副嗓子宛如天籁。所有人都替她感到惋惜,她却不在意一般,照旧笑脸迎客,也不怕自己的那声音吓到人。
妙龄总觉得柳老板的嗓子不是那么简单,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梨香也知道的不多。不过一个下午倒也过得愉快。
门外有人敲门,说是天晚了,要大家准备准备。妙龄知道,这才是阁里的姑娘们工作的时间。摸摸自己口袋,才想起自己根本没什么银子。
“梨香姑娘,我再警告你一遍,这个下午我在你房里,只做了一个嫖客该做的事。你的解药,我会在一个月之内给你。如果你敢透露半点出去,三个月后,你就等着心肺溃烂而死吧。记住了?”妙龄冷着脸说道。
“记住了爷。”梨香弱弱的回答。
“走吧,我找大哥给你银子。”
妙龄伸着懒腰从梨香房里出来,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是一口气看了两个话本,人也显得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才觉得自己找回了些力气,妙龄伸手擦了擦眼角因为哈欠挤出的泪花。正揉着眼睛,就看见段傥倚门而立,笑着看她,身后荷香安静的立着。妙龄放下手,干笑两声,走到段傥跟前。
“大哥……给我一百两银子吧。”妙龄觉得自己此刻十分狗腿,什么公主仪态公子仪态统统不见了。
段傥一挑眉,没说话。
“赏给梨香姑娘的。”妙龄硬着头皮解释。
“梨香,让你很是满意?”段傥面无表情的问。妙龄木木的点头。
“看着也很赏心悦目的吧?”段傥又问,妙龄依旧点头。猛然发现不对,心里有些惊慌。可是看段傥脸色又似乎只是和她玩笑,妙龄只得跟着干笑。十分不要脸的去拽段傥的荷包。从里面翻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张递给梨香,一张留给自己。
“明天就不用跟大哥要了。”妙龄觉得自己从来没这样厚脸皮过。段傥只是笑着看她,不发一言。等她小心的把银票揣进怀里,理了理衣服,才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两人一同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暖香阁。走出大门妙龄还特意看了眼段傥,他竟然都没看一眼荷香,荷香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她看了都要挪不动腿了。可是段傥竟然无动于衷,还取笑她纵欲过度,走不动路。可怜她有口难言,只能忍着。
回来的马车上,妙龄实在觉得困乏,人还没到庄子,就睡着了。
妙龄是被一阵腹痛疼醒的。山庄的夜漆黑一片,妙龄什么都看不见,但直觉的知道自己是月事来了。忍着疼从床上爬下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月事带,又套上一条中裤,生怕出一点状况。
好在她的月事每次时间都不长,三到四天,熬过今晚明天就好过了。妙龄早就想好了,这几天最好晚上住在暖香阁才好呢。对,明天就住到暖香阁不出来了。妙龄就在这一阵腹痛一阵担忧中又睡了过去。
暖香阁。
段傥去而复返,直接点了梨香。在梨香屋子里呆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梨香虽然害怕妙龄不肯给她解药,但是更害怕段傥发怒。舟山的人都传说,宁可得罪官爷,不能得罪段爷。梨香几乎把妙龄进来之后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转述给段傥。段傥只是淡淡的听,不发一言。末了,替梨香把了脉,说了句,“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会没事的。”然后离开。
梨香刚送了段傥出门,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床上端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几乎立刻尖叫出声,那人却比她的声音更快,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最好别出声,否则你现在就死。”
梨香猛地点头,眼泪不住的留下来,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闪着光,让人十分不舍。
来人稍稍松手,梨香立刻大口的喘息着,并不是因为捂着嘴时的那种窒息之感,而是因为恐惧。今天遇见了杨公子,不对,应该是杨姑娘,她还偷偷高兴,毕竟什么都没做,还赚了五十两银子。虽然她被下了毒,但是她猜想,杨姑娘一定会给她解药的,这是一种直觉。段傥来找她,已经让她心生恐惧,而此刻又忽然出现的人,则让她止不住的颤栗了。这个人带着一张可怕的面具骷髅面具,她透过这人眼中的寒光甚至能感受到这人与生俱来的冰冷。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问,下次再遇到段庄主带来的杨公子,把这个交给她。如果她问起什么,你只需要说不知道就可以了。放心,她不会找你麻烦。这件事不能让段傥知道,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梨香颤抖着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折扇,点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只觉得身子一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的窗户被大力推开,她抬起头时,屋子里已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点绛唇10
荷香听说段傥去而复返却直接点了梨香,忐忑了一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到梨香这边来看看情况。却没想到正遇见从梨香房里出来的一脸笑意的段傥。
在这里遇见荷香,段傥有些意外,但也理解。他每次到暖香阁,除了找她解决需求就是找柳翠儿商量事情。他知道荷香的心思,只是从没放在心上。他不许柳翠儿让荷香接待别人,和他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是一个心理。他从未想过成家,也不想带着个女人累累赘赘的,如今看来,这个荷香似乎真的是个累赘了。
“爷。”
荷香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段傥早已恢复之前的冷淡,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离开。
“爷。”荷香忽然从后面抱住段傥。
段傥低头看着自己腰间那双颤抖的手,没出声,似乎等着荷香下一步的动作。
“爷,荷香哪里不好?”荷香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的湿意。
十几天前段傥过来,身上带着伤,脸色很不好。她很高兴段傥会在受伤的时候来她这里,心里偷偷的欢喜,以为他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那晚段傥很奇怪,明明欲望不受控制,却还是不肯要她。而他也似乎很是苦恼。那时候,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似乎已经开始排斥与她的碰触。他在她房里呆到很晚,最后还是一个人离开了。她想自己可能要失去段傥的宠爱了。她害怕这种失去,她从未奢望过能成为段傥的妻子,她只希望段傥能够带着她离开。
今天来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几乎没看她一眼,一直在密室和柳老板谈事。却带着她去梨香那里等人。她想一定是因为他带来的那个俊俏的小公子,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段傥对一个人那么好。他看着杨公子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如果那个杨公子是个女子,她都要嫉妒死了。可即使是个男子,她依然嫉妒不已。
傍晚他离开的时候,她悄悄去找梨香,问她关于那个杨公子的事,梨香只说杨公子人很好,便不肯多言。没想到这么晚了段傥会再次过来,而且只找梨香。她慌了,如果离开段傥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无法过回从前的日子。那种日子,她一想到就觉得心慌,她受不了。
所以她大着胆子去抱他,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在能被人看见的院子里。她心里祈祷着段傥不要推开她。
“荷香,放手。”段傥声音冷冷的传来,他明显感觉到身后女人的身子一颤,可是拢在自己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爷,别不要荷香。”
或许是荷香一直以在段傥面前安静怯懦惯了,让段傥误以为她是个不同的人,原来是一样的,她和这里的其他人没有差别,只是看着不同罢了。
“荷香,你我之间,我能给你只有这么多,再不放手,你会比现在失去的更多。”
对于段傥的无情,荷香从来只是听闻,如今只听他这样一句,就已经凉到心底。阁里的姑娘们曾说过,没有男人不爱女人,只要你够柔软,只要你能让她满足。她以为段傥即使不爱她,总还是有些喜欢她的。不然他不会自从认识她这一年多来只有她一个女人。
腰间的手缓缓落下,身后柔软的身子一点点从他冷硬的背脊移开。
“爷还会再来吗?”荷香不死心的问?
段傥回头,蓦地笑了。荷香却在这笑里看不出一点暖意,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蠢笨。
段傥离开暖香阁,胸腔那股烦躁早已被回山庄的急切所取代。他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妙龄,没有原因,只想看着她。
梨香说,她问起他,没有问他的身份,只问他和荷香的关系,他想,她其实也是在意的。一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心都飞起来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快活过。
什么温香软玉,他不要了,从此以后他就只要杨凌一个,也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
来到妙龄房里时已经很晚了,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他凭借妙龄细微的呼吸走到床边。妙龄睡得很不踏实,睡相也很差,整个人趴在床上,束着的发散乱的挡着半张脸。段傥想也没想便把手伸过去放在妙龄额头,听她嘤咛一声,手一顿,却没动。
妙龄没醒,他也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发烧。伸手将她被子盖好,这丫头,看来是昨晚他忽然过来把她吓到了,在自己房间都把裹胸裹得紧紧的。
看着她一会儿,没见她有任何异样,段傥起身离开。刚走两步,便听见妙龄的呻吟声。脚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人已经到了床边。
妙龄半睁着眼睛,看着眼窗前的黑影。瘪瘪嘴,“嬷嬷,肚子疼。”
那么娇娇柔柔的声音,小孩子一般惹人怜爱,真是让听的人心都化了。段傥僵在床边,她叫肚子疼,可是他这个素有神医知名的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是看着床边的人没动,妙龄竟然嘤嘤的哭了出来。段傥急的一头的汗,脑子里想着女人月事疼痛时最快的止痛方式,竟然没有能让她立刻不疼的方法。看着床上一边呻吟一边掉眼泪的妙龄,段傥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妙龄从床上反转过来,让她仰躺在床上。自己那只大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妙龄的身上各处都散着热,唯有小腹处,摸上去冰凉。段傥皱了皱眉,用内力将掌心热度传给妙龄,时不时轻轻揉按一下。想是这个方法起了作用,妙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段傥看着睡得香甜的妙龄,抹了一把汗,轻呼一出一口气。刚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腿都麻了,差点摔倒。龇牙咧嘴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心里苦笑。
站起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妙龄,想了想转身走出去。
伺候妙龄的小丫头正端着水盆走过来,远远的瞧见段傥从妙龄房间出来,竟有些不知所措,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只好呆立在原地,等段傥过来,乖乖行了礼。段傥丝毫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脸上的不自然,只摇摇手。
小丫头看着面带疲色的段傥,心里忍不住想一通胡思乱想。进了屋子,见妙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