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郁纠结状““如果他是第二个‘方信明’,那我该怎么办?”
乐乐一下子顿住,隔了一会儿才说:“不会吧,他不像那种人啊。”
若郁立刻回道:“方信明看起来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吗?”
“我怕被伤害,也怕伤害别人。与其到时伤心,不如给对方留一些美好点的念想。”若郁淡淡的说。
“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他一点?”
“信任是很美好,可是当你相信他的时候,就等于给了他一把刀。他可能保护你,也可能伤害你……我想我终究是无法相信男人的。”
男人要的不过是身体,但女人总会傻乎乎地附赠爱情,最后一败涂地,输了身就罢了,还输了心。
自己见过的几乎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她怎么相信他不是其中的一个,这个概率到底有多大?
到头来,自己还是会输,变成一个怨妇,潦倒不堪。
她会恨他、诅咒他,不再记得和他相恋时的美好和云淡风轻。
她不想这样。
乐乐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若郁有一段故事是不愿提及的,而那段故事就是她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三个人吃好饭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应该找方信明正式地谈一次,她们俩也做好了小花的思想工作——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之类。
小花打的电话,双方约好在咖啡店见面。来的时候,方信明以为是私谈,所以只一个人,小花却带着两个好姐妹。
双方落座,方信明先开口说:“我真的很抱歉。昨天我还去找你了,想好好和你谈一谈,没想到你不在。”
小花尽量保持神情平静:“我们出去玩了。”
“植物园回来之后我一直有些不安,害怕你会做什么傻事,发现你不在我还担心了好一阵……”
“谢谢,不用了。”
方信明看看小花明显冷淡绝情的面孔,又看了下两个陪在旁边同样面色不善的闺蜜,犹犹豫豫地说:“小花,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至少曾经是。我和她是偶然发生的,只是木已成舟,我也有我的责任必须承担……”
若郁有些看不下去,对于这样明明已经犯了错却还在推卸责任、把自己说得一副有苦难言的人,她一向是火力全开、毫不留情的:“所以你想说什么?你是迫不得已的?那种事发生的时候当事人是你吗?酒是你自己喝的吗?有哪件事是别人逼你的?”
方信明没想到会被若郁炮轰,一下子傻了,半句话答不出。
“如果你只是想道歉,那么请把你的诚意摆出来,不要东挪西找搬借口!这件事上小花才是最可怜最无辜的,她都没诉苦你说什么!”若郁一口气机关枪似的发泄愤怒,说到这儿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慢慢恢复平静。
“还有,你所谓的不安和担心,对她不会有任何用处。你只是想说出来请求原谅,好安慰自己、解脱自己,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若郁说完冷冷地睇着他。
方信明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从来没想过一向温柔雅致的若郁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而且——字字诛心。
作者有话要说:
☆、青若郁的过去(一)
看到若郁这样子,小花和乐乐也傻了。
她们虽然看到过若郁发飙,但从没有哪次是这么愤怒这么不留情面,刚才的气势完全是压倒性的,不说方信明,就连她们都被吓到了。
过了片刻,若郁终于冷静下来,她有些尴尬地对三人道了一下歉,然后一个人先出去了。刚才是太激动了,完全难以自制,不知道他们后面会怎么谈下去。
但是不一会儿,乐乐和小花也出来了,小花抱了抱若郁,拍拍她的脸蛋:“我们说好了,分就分吧。我不想恨他,但是也不会再想见他。谢谢你若郁,是你让我下了这样的决心。”
若郁傻傻的,也回抱住她,把头埋着,哭了出来。
这泪水,太过苦涩。
小花和方信明的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好在小花是元气满满、恢复快速的女孩儿,所以没多久又回到以前活泼俏皮的形象了。
若郁回到C市继续实习,俊志还是不时打电话来汇报情况,只是若郁自己以前雀跃悸动的心情现在平静如常,每次都只是淡淡地说好,不急,慢慢来。
回到家,她照例给伽马买了些小吃,看着旁边摆了好久的空空的猫盘子,她弯下腰把它收了起来。
以后应该不会再用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老是睡不着,总觉得右边少了点什么。
她掀起被子把头蒙住,在床上滚了好几滚,又掀开被子,看着窗外的夜景。
黑漆漆的大楼剪影,几点灯火还亮着。像睡不着的眼睛。
心里突然好难过,泪水浸湿了眼睫。
如果是以前,他应该会用脑袋蹭蹭自己,用他漂亮的眼睛安慰她,告诉她别乱想了,乖乖睡觉。
若郁用力蜷紧身体,抱住被子,慢慢哭了出来。
说好了不能贪恋的,这样的温柔,这样的陪伴,这样的美好。
这些都不会属于自己,不如早早习惯只能自己温暖自己的生活。
说好要坚强,要照顾外婆,自己一个人过,照样潇洒快乐……
可是这一刻,真的好想他。怀恋他的拥抱,他的体温,甚至他的撒娇耍赖和吃醋……
……够了,不要去想了!
当断则断,就像她劝小花的那样,他回来以后就说清楚吧。
不管用什么方式,不能再心软了。
否则到时被伤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
SH的各项技术都是顶级的,但就算如此,要完全修复一个人类、并且要求手术后零复发、零后遗症,也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的,还不说之后各种机能测试,确定机体功能正常之后还要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期。毕竟人体是个非常精密的机器,需要完全排除各种比如随时可能当机、身体内部零件短路等问题,才能放心让野天重出江湖。
等到野天终于恢复自由,并拥有完全自主和完整的意识时,已经是11月了。
他当然急着想往回赶,但是组织里不让他走。
某Boss说:“最近中国太平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几个大毒枭逃窜到这儿了,贝黑摩斯(Behemoth,代表贪婪)带着米诺达罗斯已经来打过好几次招呼了,有天晚上差点把国会大厦弄塌了,所以!不把这件事搞定你就不许回去!”
平心而论,上边的语气算是很柔和很亲善了,野天也知道他们在大美利坚的总部有哪些战斗力,可现在几个元帅级的赶去非洲了,因为摩洛克(Moloch,代表暴食)和阿拉斯特尔(Alastor,代表愤怒)拉帮结伙,带着卡托布莱帕斯和厄里倪厄斯两怪物到处作怪,搞得当地乱成一锅粥。
剩下的几个要么脾气太臭,要么就是火烧完眉毛才会动手的痞样儿,还有的动一次手就要一个国库,再剩下的,像Alice这种不上不下的,老是一副天塌下来有上面人顶着的心态,所以乐得寻欢作乐,剩下的战斗力的确很少。
而野天是少帅级别,而且刚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不找他找谁?
野天呼出一口气,懒得和那群除了嘴皮子功夫炉火纯青之外一无是处的上司浪费唾沫,一直养精蓄锐等贝黑摩斯出来后就来个帅气的秒杀,就欢快地回家见媳妇儿,没想到特么贝黑摩斯居然和他玩起了躲猫猫,一连七八天不见身影,正当野天准备收工回家时,他又出来虚晃一下,表示老子就喜欢逗你。
野天恨不得抄起盖亚激光能量炮狠狠地给他三发!!!
打电话给若郁,也没听到她喊自己回家吃饭,野天默默的有些不开心。
一天吃完饭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俊志:“若郁怎么一点都不急着叫我回去呢?”
俊志看他一脸正经,顿时腹黑心起:“谁知道呢,或许她有什么事,不想被你回去发现?”
野天一下紧张了:“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你说呢?”俊志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
“你特么想说她有外遇了吗?!!!”野天一下子炸毛了。
“不,不,”俊志晃晃手指,“怎么可能是外遇呢,你又没娶到人家,最多嘛,也只能叫新欢……”
野天瞠目结舌,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鬼才信你小子胡说!”
但是野天转身就泪奔了。
要知道他虽然外表是24K纯金的高富帅,但一牵涉到若郁的事他尼玛就是赤果果的玻璃心,一受伤就会碎成渣渣!!!
野天回到住所,全副武装等着贝黑摩斯——今晚一定要解决了他,明天买机票回去!
野天躺在床山,囧囧有神地提醒自己:现在绝对不能东想西想,只有自己回去确认若郁到底怎么了才能放心。难道她真的有新欢了?是Bill,那个校园Boy(齐贤),还是那个小严?
或者哪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男淫?!
早知道就把若郁变小了揣口袋里,谁也不给看!
自己的媳妇儿就得好好看着,小白菜似的,放出去碰上坏男人了肿么办啊?
野田和贝黑摩斯已经较量了一段时间了,贝黑摩斯当然不肯那么轻易就让野天如愿,最后是野天好不容易逮着他,拿着盖亚激光能量炮紧追不舍再加一顿狂轰乱炸,才把他暂时赶回了异世界。
然后野天立刻买了回国的机票,连庆功宴和奖金都不管不要了,有人笑着问他怎么急得火烧屁股似的,俊志默默地拿过野天的奖金揣到怀里,笑笑不语。
野天回到中国,连S市都没回,直接转机去了C市,再乘的士到若郁的住所,已经是晚上近八点了。
按了按门铃,听到里面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他不由得有些紧张。
若郁刚洗好澡,头发上还有点点晶莹的水珠,穿了一件粉底带兔子图案的睡裙,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还有各种事情没有善后,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野天戴着墨镜,连身份证都是组织暂时伪照的。
所以若郁打开门时,看到野天穿着穿着一件白衬衫黑夹克,一条修身牛仔裤,气喘吁吁地对着她说嗨。
若郁有点惊讶,但还是让他进来,倒了一杯水,野天看到桌上有一盘极新鲜的芒果,拿起来吃了两个,连声说好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买的?”
若郁端着水走过来,淡淡摇头:“刚才小严来过了。”
野天立刻有些警惕起来:“哦,他来干什么?”
若郁:“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他来看望一下。”
“你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不告诉我?”野天一听有点急了,他还以为她万事顺心、健健康康的,因为从没听她说过什么不好的。
若郁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感冒了,请过一两天假,现在已经好了。”
“……他一个人来的?”野天蛋蛋的不高兴。
他认为自己的小白菜是那种很容易不自觉招惹男人的体质,孤男寡女、深更半夜,怎么想都不安全。
“他不是坏人,而且还带着学校里其他人送的慰问品,我当然要让他进来了。”
若郁坐在旁边,眼睛却没看他。
野天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好不说话。
若郁看出他有些不高兴,转开话题:“你身体好了吗?”
野天点头。
“和以前一样了?”
继续点头。
“那就好……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若郁抬起眼睛,微笑着,眼神笃定。
野天心里漏跳了一拍,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了。
“……我们,还是分手吧。”
野天几乎是傻了一样看着她,尽管之前两次三番的被拒绝和分手,但现在再听到这句话,却依然还是震惊,半晌不能言语。
野天压住脾气问:“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若郁摇头:“你没错。你很好,真的,很完美,是个很棒的男人。”
“那……为什么?如果我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他几乎要抓狂了,又要无缘无故地被她抛弃一次?!
若郁装出来的冷静也不复存在: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你知道吗!”
“我就是很懦弱、就是很胆小!甚至连试一试都不敢!你知道我有多向往那些敢于叛逆、敢于出格的孩子吗?”
“我也想任性、也想尝试不顾后果,可是最后呢,谁能来帮我扛过去?”
“只有我自己!”
“我不能让外婆担心,也不能给智之哥哥添麻烦……他们是我仅有的两个亲人了,除了他们,我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可能变成假的!爱情?友情?有多少是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的?!”
“有多少到了最后,还能保持开始时纯洁美丽的样貌!”
作者有话要说:
☆、青若郁的过去(二)
青若郁说到最后,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
她看着野天,再不躲避,眼里全是坦然。
……再也不可以躲避下去了。
自己是无望得到爱情的。
但是依然很爱你,所以希望你得到爱情。
爱得起,也输得起。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李浩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好,我现在告诉你。”青若郁恢复平静之后,慢慢地说。
野天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好愣愣地看着她。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四岁,对我特别好,无论是上学还是一起出去玩儿,都特别照顾我,就算有别的孩子欺负我,也总是他保护我。院子里虽然有别的孩子,但是我最信任的只有他。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情,有点像对哥哥的依赖和信任,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爸爸去得太早,对我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一定要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那么第一个就是他,第二个才是智之。”
野天说不出话,他没想到李浩对于青若郁,曾经——那么重要。
“我以为我们会那么天真懵懂地长大,也许可以直到永远都保持那种美好的感觉,但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青若郁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杯子,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
“我不记得那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了,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