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千翩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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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千翩泪满襟-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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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让你慌慌张张。”
  “王…王爷,外面有一具棺椁正在朝王府靠近。
  “一副棺椁有何惊慌,王府又没丧事,可能是附近百姓家有白事,巧从王府门口经过而已。”
  “不!老奴之所以慌张,是因为那棺椁上印着一个大大的莫字!”
  “你说什么?”
  不等管家再有所反应,莫忠廷率先一步向门外走去。
  而恰恰与那莫名其妙的棺椁撞个正着。
  这是一副用酸枣木打造的上好棺椁,上面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从棺椁的大小看,应该是给妇孺使用的。
  “这是谁家的棺椁,为何停在我莫王府?”看着抬棺椁的人将棺椁落于王府门口,莫忠廷忍不住勃然大怒。
  这是谁在跟他开如此无德的玩笑!
  “大人,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有人让我们把棺椁抬到哪里,我们就抬到哪里。”几个抬棺椁的人躬身作揖之后,便四处散去。
  空留下一副棺椁,极其碍眼的停放在莫忠廷的眼前。
  浑身暴怒的莫忠廷猛的将棺椁的上盖推开,他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把戏。
  可是当他近身一看之时,莫忠廷登时目瞪口呆。
  这棺椁里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已然断了关系留在他人身侧的女儿莫千翩。
  看着女儿在棺椁里如睡着了一般,莫忠廷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莫千翩一身素裙,那脸色苍白如雪,一头青丝整齐柔顺的放置于肩膀两侧,而双手交叠于胸前,如果不是放在棺椁里,谁也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清丽娇媚的人儿已经离别尘世。
  站在门口观望的玄隶,在看到莫忠廷怔忡当下的境况,也不由得对这副棺椁产生好奇,慢慢缓步的朝那副棺椁走去。
  “她?”在看清里面所躺何人之时,玄隶的瞳孔瞬间放大,那眉头纠结的犹如高不可攀的山脉。
  那个与他死去王妃生的一模一样的面容,让玄隶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声她,震醒了原本沉浸在思绪中的莫忠廷。
  他缓慢抬起那侧于身体两边的手,颤巍巍的向莫千翩的脸颊摸去,那冰冷的触觉,让莫忠廷倒退了几步,一瞬间那忘记喷发的眼泪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这个原本已不在年轻的身体,瞬间越发衰老。
  而那眼泪顺着记忆的沟壑一滴滴砸在莫忠廷上好锦绒的鞋面之上,模糊了莫忠廷所有的意识。
  ……
  莫王府从昨日开始,便一直笼罩在一层白色的哀伤之中。
  那原本早已死去的大小姐,却再次以尸体的状态出现,让莫王府上下,一片疑惑和悲戚。
  那化为灵堂的前厅,莫千翩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一身亮丽的罗裙,映衬着她那一张苍白的娇颜,生生的蛰痛了莫忠廷的眼。
  他终于知道,害自己的女儿如此命运多舛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夹在莫千翩双手间的锦笺,给莫忠廷出了一个只有他能够解开的考题。
  坐在莫千翩的身旁,莫忠廷的眼神无光,那浑身弥散的哀恸,让旁人都无法近身去表达对逝者的哀悼。
  “翩翩,都是爹对不起你!”
  良久的沉默。
  沉默的仿佛莫忠廷也随着女儿的一缕香魂远离尘世。
  而那苍老哀默的声音,却陡然在这灵堂间响起。
  “如果不是爹爹年轻时的一场风流债,又怎么让我的女儿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一言既出,莫忠廷懊悔的老泪纵横。
  “爹爹年轻的时候,曾经作为使臣出巡西岳国,而就是在那里,爹爹结识了这一生中第一个有情人……”
  莫忠廷缓缓的抬眼目视前方,但眼神却恍惚的没有焦点,他仿佛在做着这一生最后的陈词,带着悲伤与决绝。
  而这一间冷室,只有莫忠廷的声音忽轻忽重的响起,而那已冰冷僵硬的莫千翩,只能被动的成为他唯一也是最后的听众。
  “还记得爹爹因为初次看到你脸上的蝴蝶印记而震惊不已吗?爹爹震惊的并不是别人在你脸上进行肆意的伤害,而是那印记勾起了爹爹最不堪提及却一直深埋于心的过去。
  那个爹爹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也有与你相同的印记,那个女人叫月朗,而她的身份,是西岳国的,清月公主。
  但是相爱原本没有错,但错就错在那个时候的我们太年轻,年轻的忘记了我们身处不同的国家、守护不同的君主,只是一味沉浸在彼此的儿女情长之中,却不知我们的命运早已在情爱之外脱离了轨迹。
  在月朗告知我她怀了我的骨肉之时,我才惊觉我们闯下了怎样的祸事。
  一个出使他国的巡官与当地公主有染并且孕育子嗣,说轻一点是有伤风化,说重一点没准就会被旁人扣上卖国通敌的罪名,这可是爹万万担当不起的罪名。
  在爹爹万般权衡和诸多无奈之下,便向西岳城主请求回国,不辞而别了月朗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眼泪混着鼻涕,在莫忠廷的脸上划过一道道痕迹,而这不堪提及的过往,让他疼的颤抖不已。
  “当爹爹得知月朗不堪忍受折磨而寻了短见,爹爹痛苦的五脏俱焚,对于她和我们的孩子,爹爹这一生都罪孽深重……
  而关于欧鹤山庄,是因为爹爹收到密函,说欧鹤焱知道爹爹曾经与月朗的一段情事,为了不让爹爹一直隐瞒的往事有被公布于众的一点可能,爹爹不得已不捏造了一个勾结乱党的罪名,对着原本已然投诚的欧鹤山庄痛下杀手!……爹爹很卑鄙,是不是?你一定瞧不起这样的爹爹,可是爹爹对你和你娘的爱,确是真真切切不掺杂一点虚假,如果爹爹知道你要为爹爹种下的因而承担这种种后果,爹爹哪怕是死,也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你可曾还会相信爹爹?”
  整个灵堂,只剩下莫忠廷时而悲哀、时而歇斯底里、时而恍惚迷离的对白。
  而躲在角落里的某个身影,
  却在转身间红了眼。
  娘,原来你爱的是这样一个人。
  而我步步谋划的最后结果,
  终于害死了,
  与我同父异母的,
  亲妹妹……
  ……
  隔日之后。
  莫家大殓。
  但就在即将入殓之时,
  众人却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
  莫千翩的尸首竟然不翼而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番外 曲终人散

作者有话要说:  有你们真好,哪怕只有一个、两个、三个或者四个……
  因为本人驾驭文字的能力有限,所以可能结尾部分略显仓促,敬请谅解,也欢迎你留言提出我文中不足与疑惑。
  最后我们约定下一个故事,再见!
  风萧瑟瑟、银丝飞扬。
  在一处断崖旁,一个身形笼罩悲伤的男子遥望苍茫,那宽大的衣袖被山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想回应他的哀伤。
  暮然回首,那一双丹凤流露出对现世不在依恋的流光。
  而这个人的名字,
  叫向浪羁。
  他是这个故事里,出现最少却最重要的人。
  因为这个故事皆因他的意志为主导。
  而他的意志,便是仇恨。
  ……
  我叫向浪羁。
  虽然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赋予的名字。
  我出生在西岳威严堂皇的宫殿里。
  我的母亲叫月朗。
  是那个被皇族逐名的清月公主。
  我原本也应该有高贵的血统和完美的人生,但这个原本却在我还未出生之时便被生生扼杀。
  因为,
  我是娘亲与旁人所生的野种。
  这是我在十岁那年知道的事实。
  而那我原本一直以为是父亲却从未给过我一丝好脸色的人,在我眼前面带不屑字字刻薄的陈述娘亲的种种不齿和肮脏时,我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他,可是当时的我知道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因为他是西岳国的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娘亲这样一个将身心都托付给别人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杀掉让他蒙羞的另一个主角。
  这些都是我在后来无数次残酷磨练自己后,才渐渐顿悟的。
  他爱我的娘亲,爱到对于她的背叛只能选择折磨和冷酷,亦如他对自己与娘亲所生下的孩子,也只是满脸的厌恶。
  而那个孩子,便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贺紫夜。
  当然,这也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
  我和弟弟的整个童年,都处在羞辱与残酷中,皆因为他找不到原谅娘亲的方式,便把对娘亲的愤怒也转嫁在我们身上。
  而那段不堪的记忆和娘亲悬梁自尽之后,这个空荡荡的皇宫里只剩下我跟紫夜才能相互取暖,相互扶持在那冰冷的深宫大院之中苟延残喘。
  直到我有能力开始复仇。
  那个不在被我称为父亲的人告诉我,神都城的莫忠廷便是将娘亲害死的罪魁祸首,他说给我自由,让我随意行动。
  这是我第一次,逃开那个充满阴霾的牢笼,而我也义无反顾的将紫夜带走,我不能独放他自己面对以后的生活。
  想来是他对我们已经毫无感情,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微词,便让我们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家不像家的地方。
  很快,凭着我拜师偏门所学的毒辣武功和狠利的手段,我在江湖之中迅速崛起。
  我终于有了可以开始报复的筹码。
  可是这一切,紫夜并不知情,他还是那个一切听我安排,从不忤逆我但却总是泛着忧郁的小弟弟,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成为我无法割舍的依赖。
  而当我第一次看到莫忠廷的女儿莫千翩时,我那原本已经冷硬无波的心里却划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涟漪。
  其实我比所有人都爱她。
  因为,
  我一直躲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哭笑悲喜。
  可是,我却不能爱她!
  因为我们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我对她的复杂情绪只能逐渐被掩藏在仇恨之中,就像一根泛白的丝带,曾经短暂轻抚过我的脸庞,可是转瞬却消失不见。
  当我在破庙手刃那想要轻薄她的人,却看她转瞬投入别人的怀抱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而更可悲的是,我却无法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我和她,
  不会有爱情的交集,
  我们所剩只有仇恨!
  所以我收买了那在落云山庄负责起居膳食的顾妈。
  人都有弱点,人都有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
  我并没有选择一次毙命的剧毒,我不舍得让她死的太快,我还想好好的在多看她几眼。
  在多看她几眼之后,再让莫忠廷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就像我曾经经历的痛苦一样。
  这是我残忍的爱,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的残忍的爱。
  可是计划却搁浅在让我无法预料的段笠竹身上。
  而也正是我,掳走了因为身中剧毒而体力不支的段笠竹。
  我原本是想杀他,可是我却并没有这样做,我只是划花了他的脸,因为他那张为爱不顾一切的脸在我看来异常作呕。
  我在他苏醒后便撂下一句话,让他不得不乖乖的做我身边的一条狗。
  我对他说,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杀了莫千翩!
  虽然我知道,就算他真的乖乖听话,我也会杀了莫千翩,因为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而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笑,笑的如沐春风。
  因为别人眼中的鄙夷和厌恶,已经无法刺伤现在的我一分一毫,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无心的稻草人……
  原本计划还要继续,可是西岳的王却将我召回。
  看着日渐强大的神都,西岳王的眼神里有羡慕与征服,他予了我一个承诺。
  他说,如果我能消弱神都,便让我的娘亲回归宗祠,恢复她清月公主的身份。
  如果娘亲能恢复身份,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将不在是个血液里流着耻辱的野种?
  我答应了这个条件,为了娘亲,为了自己!
  我问西岳王,当初既然知道是神都的巡官莫忠廷染指了娘亲,为什么不借此向神都讨个公道。
  他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略带不甘的说,就算当时的西岳也无法与当时的神都抗衡,如果贸然以此要挟神都,定不能谋得什么好处,而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神都为主公道斩杀莫忠廷以儆效尤,而这样只能让西岳沦为其他国家的笑柄。
  当他说到这些,我便懂了他的意思。
  现在的莫忠廷已与当年不能同日而语,现在的他手握神都一半的兵权,而我知道,待嫁闺中的莫千翩已经被许给了同样手握兵权的五王爷玄隶。
  而有了这些讯息,各种计谋便应运而生。
  而将莫忠廷引到落云山庄便是第一步,因为我要让莫忠廷看到自己原本待嫁的女儿与别人私好,我要让莫千翩感受到被爱情残酷撕扯的痛苦,这样是不是对于我这个也一直在被撕扯的人是种无形的安慰?
  我想,我又在笑。
  而那染红一身嫁衣的浴血之喜,是我为莫忠廷铺设不甘与悲痛的长路,我要让他与神都皇族产生无法消弭的芥蒂,从而此消彼长瓦解他们双方的实力。
  但为了计划的成功,我需要更多的帮手,所以我瞄准了欧楚落,那个悲伤的、手无缚鸡的欧楚落。
  因为在从旁调查莫忠廷时,我发现他与曾经兴盛一时的欧鹤山庄有无法割舍的瓜葛。
  而因为这瓜葛让欧楚落有了我值得利用的理由。
  我变相软禁了被改变身份抹去记忆的莫千翩整整两年半。
  我给了欧楚落两年半的时间迅速强大与崛起。
  因为他们都是我复仇计划中不可或缺的棋子。
  而就在莫忠廷秘密联络染天门,想要做暗杀盐商的生意,我知道我的计划已经渐渐接近终了。
  只要给玄隶提供莫忠廷勾结杀手组织的证据,玄隶必将会率兵讨伐莫忠廷,而莫忠廷征战沙场多年也不会就如此甘心就范,两股势力必将大动干戈。
  可是没想到,一口棺椁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
  而更没想到的是,
  那里面躺着的竟然是莫千翩。
  我万万没有料到,欧楚落竟然在得知磨灭惨案之后,真的不顾情意将莫千翩赐死。
  我那原本在日积月累中已经改变想要莫千翩死的念头,生生的被欧楚落的一个举动打破了。
  这一刻,我还是输了。
  而且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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