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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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御寒-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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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唐大哥!”身后传来一声颤巍巍却娇柔清亮的声音,虽已三年多未听见,唐至云却无比熟悉。但唐至云却没有立即抬头转身,恨意从心底直烧到眼眸,手紧紧攥着剑,仿佛要让这些情感酝酿的够深,要不然不知如何面对她。
  “噌”的一声,唐至云转身的同时也将剑飞快的拔出,直对对方胸口。只见眼前之人身着一身白色轻纱裙,裙角处精细的绣着小朵的雪花,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外表清冷寒峻,脸上却显出红色芙蕖的热情和喜悦,只是在拔剑的那个刹那,肌肤间忽血色全无,身子不经意朝后退了一小步。
  唐至云拔剑之前料到自己会心软,已是将多年的恨意全部逼出,却没想到,见到她脸色瞬变的时候,心到底还是软了一分。不由得心里暗叹:三年不见,她越发清丽脱俗,以前常穿淡紫的衣服,今日见她穿白衣,当真惊艳绝伦。额间又是何时添的一朵银白色的雪花镌在上面,恍若神仙妃子。但随即转念一想,这样美貌的女子却有如此恶毒的心肠,再美丽的模样也让人越发厌恶。
  “唐大哥,这是为什么?”赵紫凝眼中泪光莹然。
  唐至云听她这样说心中越发可恨,时至今日她竟然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上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以前自己怎会还为她虚假的感情所感动。美色,真是□□!
  “我没死,你很惊讶?我唐至云命贱得很,阎王爷都不收!今日我不会手下留情,你最好让我立死,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唐至云眉头紧皱,痛苦不堪,将“杀了你”这三个字念的极响,心中也不断默念:“杀了你杀了你!”,暗示自己绝不能手软。
  赵紫凝眼见至云的脚步一步一步上前,剑尖一点一点朝心口逼近,脑子里却是嗡嗡一团乱麻,完全不知他怎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一下子竟不知是梦是真,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脸上却已清泪纵横。稍缓了片刻,忽的发现此时至云手中的剑竟不是逍遥剑,心中诧异,开口问道:“你的逍遥剑去哪儿了?”本是按平常之力说的,却没想到开口以后声音像断了弦的风筝般无力,弱的稍远一些就难以听见了。虽然连哭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却心痛的紧,才导致声音这般微弱。
  唐至云觉得她既然到现在还兜兜转转,不肯说实话,自己索性就把她所有的阴谋统统说出来,看她还如何狡辩。
  唐至云一阵冷笑, “哈哈哈,逍遥剑,你竟然还要装傻?逍遥剑就在你的宫里,你不就是为了它才要杀我的吗?嗯?不就是为了它吗?你若忘了,现在也总该想起来了吧!”
  唐至云横眉怒目,说道后来,却无比悲凉。为了一把逍遥剑,你就想要我的命吗?就是为了一把剑?内心苦笑一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目光直盯着她,只希望她能说一句真话,痛快些承认自己的阴谋。
  赵紫凝这才略略明白事情原委,他说自己要杀他,还夺了他的逍遥剑,这怎么可能?明明当年是他不告而别,原本一直以为他是为了避免自己对他感情日笃,越陷越深,所以才默然离去。莫非,这一切皆有隐情?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可怕的念头一触及,不敢再往下想,心里却早已明白七八分。
  “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绝没有!一定哪里有误会,唐大哥,你”紫凝那句“听我解释”还没来得及出口,却见唐至云的剑已经朝自己刺来了,登时心灰意冷,虽然可能有种种误会一时解不开,但我们之间相处了这么久,我的为人你竟一点都信不过,我对你付出的感情都付诸一炬了吗?若是这样,我便死在你剑下,偿了清羽之命。
  剑刺到衣服时,赵紫凝忽的闪过一念,今日,我已非一个公主而已了,我若死了,南诏定会陷入混乱,子民岂不又要遭难?
  只听赵紫凝“啊”的大叫一声,眼中泪水如泉涌出,那一声喊得撕心裂肺,震得山崖撼动,久久回响,好似无数人齐在嘶喊,要喊出内心的灵魂。
  恰在此时,天上雪花飘飞,如乌云压顶,顿时满眼雪白,山崖上风本就大,雪花被风吹到至云脸上,沁骨冰凉,至云内心一震,三月的春天落雪!
  手中剑力不自禁减少了七八分,却已见剑上血流如注,一双纤纤素手正握住剑端,剑上的血一滴一滴渗入雪中。满眼的雪白里映着刺眼的血红,一双盈盈的双眼望着自己,似在质问自己,心中全乱了方寸,甚至还想看看她手上的伤势。他此时心中不由得暗讽自己:唐至云,你忘了三年来你忍辱负重到南诏来干什么的吗?是报仇啊!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你是个懦夫!又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以免露出含情脉脉的心疼眼神!
  唐至云心中明白自己今日是报不了什么仇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朝着她冷冷说道:“你已受了我一剑,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了,剑你拿去吧,从此我唐至云发誓,绝不踏入你们南诏一步,你若再入中原,我定不会再放过你!”
  说完,把剑抽出,没想到赵紫凝却自己紧握着剑,他用力一抽,宛若在她手上再深深割过,唐至云一惊,随即转身离去。回眸之间,深情忘了一眼山崖边,纵有千般不舍,也敌不过岁月流转,只叹缘分薄如蝉翼。
  那个痛苦哀伤的身影终于慢慢从紫凝的眼中淡去。紫凝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湿漉漉的缀满雪花的山崖上。再可怕的事此时也不得不想,究竟是重煜,还是高将军,还是父皇!清羽,你不该死的,那天该牺牲的人是我,你全然不知我们身后的事,我们却被命运折磨,被上天嬉耍,被黑暗欺骗。
  是我害了你!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山崖上已是白雪皑皑,一片肃穆的雪白了。高舒玄脚步匆匆,直往山崖上奔来,那些属下哪里有他脚步快,一个个已经累得不行,唯有一只全身洁白的鸟儿在前飞着,正是小红。却说高舒玄并未要带它来,它却紧紧跟着,高舒玄心叹果真有灵性,想必也是忠心护主。
  离山崖顶越近,高舒玄心中却越感不妙,总有大祸临头之感。本来先皇不允她出宫,倒也相安无事。一年前自从她当上了南诏的君主,便时不时穿着白衣来这里祭奠一番,最近来的是越来越勤。
  今天早晨出去的,直到暮色时分还未回来,高舒玄一直执意要派人保护她,她却死活不允。想着三年来自从山崖一役后,她法术就精进的迅猛,想来能伤她的人也绝少,心中不由得放松了。没想到今日却出了差错,高舒玄后悔莫及,心中只祈祷是虚惊一场,公主或已回宫,只是在山上错过罢了。
  离山崖越来越近,眼里却闪过一丝白光,高舒玄急步向前,才发现原本草木不生的崖顶上竟铺了厚厚一层雪,三月的天怎么会下雪,在山麓、山腰均没有下过雪的痕迹,心里登时明白定是和公主有关。
  “公主!公主!”虽然赵紫凝早就是南诏的君主,但私下里他仍是喊她“公主”。高舒玄体格健壮,声音响遏行云,却无人应答。山崖上一片白茫茫,哪里有人影?
  但见雪地里蜿蜒的一小条淡红色,如细丝带一般。色泽虽淡,在纯白之中却能依稀辨识,高舒玄不知是什么,跑过去看,却惊呆了。公主本就穿着白衣,躺在雪地里自是难以发现,就连那乌黑的头发也早已沾上雪花,埋在雪里,唯是这隐约的淡红色,竟是从手掌心里流下的鲜血,只是溶于雪水之中,失去了鲜红色。公主哪里还有知觉,脸上全无一丝血色,嘴唇泛起淡紫色,身体半埋在雪中。
  高舒玄心里大叫了一声“啊”,脸色霎时惨白,紧紧抱起公主,身上碰到她时入骨的寒冷,更是抱得紧了,他却希望这寒气多来一些,好让自己的温暖传给她。
  天地之间,若没有公主,他该如何安身立命。高舒玄抬头一望,天色昏暗,心中一阵刺疼。眼里泪光闪烁,却不落下,如此时夜空里微弱的星芒,很快隐没在月色之中,踪迹难寻。
  高舒玄抱着公主往山下赶,山路的尽头,烟树迷离,青溶溶的树影里惨白的月仿佛一头全身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凤凰,羽毛洁白晶亮,圣洁且耀眼的光射痛了人的眸子,展着翅仿佛只要人一眨眼,它就要从桠枝里腾飞冲破天际,这种感觉真让人害怕的心荡。
  宫里面燃起两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的轻微爆炸,淅沥淅沥,如同冰屑,整个屋子里犹如一个暖房,什么冰冷的花儿到这儿也该化开了。
  一旁的太医终于有了动静:“主上她恐怕”,知道这几个字一出口必将大祸临头,却也只能震颤着跪下等候发落,旁边的女婢吓得魂都没了,不敢斜眼看高将军的脸色,更不敢低声啜泣。
  “你说什么?”一定是听错了,高舒玄登时觉得天旋地转,眼中血丝涌起,将那主治太医整个人提起来,“你再说一遍!”
  “主上冻得太厉害,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办法。”高舒玄手瞬时无力,身子踉跄着退了一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普通将士,她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公主,庄重的祭天祈雨仪式上,她作为南诏守护者雪女的后代,作为一个被人们认为能和神灵沟通的圣女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那时候南诏国春夏之间陡然亢旱起来,河流见底,井中无水可汲,朝廷内外已是谣言纷纷,宫中重臣更是胆战心惊,文臣们纷纷提议,为稳定人心,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王室的祈雨仪式已是势在必行。先皇明白一个由宗教神明信仰所构建的王国,庞大的机制运转一旦出现类似的问题,不论是出于对宗教真正的虔诚也好,还是为政治披上一层保护色,原因如何根本不需弄清楚,祈雨仪式又会否真正感动所谓神明,来一场淋漓的大雨根本微不足道,这个仪式本身就是一场滋润人心的甘霖。
  先皇内心是不信神明的,原因很是简单:雪女其人远在上古,没有人见过她,她的传说虽是巷尾皆知,但倘若她能守护南诏,那要我们这些王室做什么。这些年来他励精图治,若有神明为何还要有旱涝作为所谓的惩戒呢?当年公主出生的时候额头上有一块隐隐的雪花胎记,从此被认为是雪女的后代,是雪女派来守护南诏国的,当时他也一度觉得也许神明确实是存在的,可是两年多后她母后就得病去世了,她额间的印记也慢慢变淡以致完全消失不见,若是雪女的后代应是带着五彩祥瑞的,又怎么会发生现在这些事?
  然而此时的祈雨仪式则必定要由公主主祭,难得一次文武官员竟然异口同声的推荐公主。百万人心中翘首以待这位雪女的后人,这是他们第一次,也许会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国家的公主的模样,看看她额间的那朵雪花印记。
  徒步行走十里以示对神明的诚意,穿过街肆如潮的人群,一步一步像祭坛走去。人们伸长了脖子,屏气凝神。这是一次朴素的仪式,两边的文武官员平日佩戴的金银玉带全部弃用代之以牛角带,左手一列乃是文官,右手一列乃是武官,左右两单列外各置两纵列军队将士,内列将士品级较高,外列则为普通士兵中的精英,这些士兵并不在祭天祈雨之列,排在队伍最外边只是为了维持百姓的纪律,以防有普通民众冲进队伍之中。
  不过整个维持近六个时辰的祈雨仪式不仅没有一位百姓踏出观看的范围一步,而且队伍行进的地方四周静谧的好像时间都凝固了,唧唧的鸟叫声仿佛成了仪式的礼乐,这种对信仰的虔诚所展现的力量远远超乎每一个人的想象,一个由神权构筑的国家对神明的敬意崇高的好像让外人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身着白香云纱轻衫的小女孩朝他们缓缓走来,神色庄重,那少女的至美之中,似乎蕴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可以让人忘却饥渴,拂去内心恶念,可以叫人不敢直视,一下子自惭形愧。若是站在前排的人群可以见到那朵代表神圣的雪花印记,银光流转,皎然出尘。这样一位王国的继承人徒步十里之遥,飘然来到百姓们的眼前,这一幕刻在他们的脑海中似磐石般坚固,顿时充满对这个国家的信心和难以叙述的感动。虽然他们并不知晓这朵雪花印记是宫廷画师所描上去的。
  高舒玄是最为靠外列的一个普通士兵,徒步行进时只能看到公主白色的背影,那也已经使他心满意足了。因为位置较前,在祭天时他可以偶尔清楚地看到公主的侧脸,却即刻低下了头。夏初正午的阳光使走了十里路途的他们越发慵懒,可此时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高舒玄觉得她的背影是一阵最为清爽的凉风,衣袂飘飘,在他心底可以筑起一个水晶般的梦:只要可以看见她的背影,就是他平凡且躁动生活里唯一的愿景,有些人只要偶尔远远的看到她,已经是难以描述的喜悦了
  突然,高舒玄手上一痛,那只白色的小鸟猛的啄了他一口,高舒玄一瞬之间灵台清明,喜出望外地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旁边的太医宫女看到将军和一只鸟说话还认为是高舒玄神智不清了,无人主持大局,内心越发慌乱。
  “出了这样的大事,将将军要不要将文武重臣召来”太医没想到高舒玄这时猛的拔出剑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要是敢把这件事泄露半个字,你们的项上人头就别想要了。”太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住点头。
  如今高舒玄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只鸟上,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如此信任这只信鸽,竟觉得它能听懂人话,可不信又能怎样呢?只见那只全身雪白的小鸟在空中停了片刻,就飞向床边,低着头的众人不免留出一道余光朝那边望去,主治的太医心中不免鄙夷道:一只鸟也能救人吗?真是荒唐!
  小鸟俯身用喙轻轻碰了碰紫凝的额头,正是那朵自从山崖一役后复又现出的雪花印记,继而重又飞回高舒玄身边,高舒玄急着问道:“怎么样,公主有救吗?”小鸟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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