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肯发我薪水,我想我就这么打算。”
宫池笑,半晌才道:“求之不得。”
她做梦也没想到再次相遇竟这么顺利,右手被他握住,纤细的腰肢被他掌控,脚步随着他旋转,连头也开始发晕。
舞毕,宫池与她手拉着手走下台,手拉着手端起香槟,手拉着手碰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了,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松开我了。”
慕蕾一惊,可不是,她怎么忘记松手了。
丢脸也有丢脸的好处,比如丢着丢着,她就没什么感觉了。
还好宫池是个看重内涵的人,不仅没有瞧不起她,还与她互留号码。
周小宝非要泼她冷水。
“人家就是欣赏你的才华,非常非常单纯的挖你去他工作室,你用得着这样么,一脸‘他爱上我’的样子。”
“他欣赏我,就是喜欢我,等着瞧,不出两个月我就把他拿下。”
两个月过去,周小宝贱贱的问:“拿下了么?”
“拿什么?”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不怪她,两个月,统共见了三回,实在不好拿。
第一回,他派人接她参观池兰工作室,他,她,再加个电灯泡助理,三人喝了下午茶。
第二回,他请她共进晚餐,她花了七个小时打扮好,去那一看,好家伙,池兰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感情人家是单位聚餐。
第三回,两人终于单独在一起,头两个小时,他忙着审核动作分析,中间一个小时才想起她,问她要吃什么,吃完饭,就把她送学校,在送学校的路上,询问她成绩,又给她讲了点专业知识。害她想调戏都插不上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蕾心神恍惚,仔细反省。
其实,这样也不错,你想啊,这世上很多感情并非一见钟情,那咱们可以走日久生情路线。在宫池动情之前,她一定要戒骄戒躁,举手投足文明守礼,潜移默化的感动他。
周小宝说:“你不能因为美/色而忘记宫池的属性。”
“什么属性?”
“宅男,而且是技术型的!创作高峰期,连续一周不出办公室,采风的时候整整一年杳无音信,当他女朋友,你得守住寂寞。”
这么一说,慕蕾百感交集,下面通过一副网络图片的描述,你们好好感受。
图片是这样的,男主角是宅男,女主角把裤子都脱了躺边上,男主角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电脑。
技术型宅男是这世上最不解风情的生物。
慕蕾前途堪忧,她记得第三次“约会”,专门挑了个领口大的白色连衣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宫池面不改色。
第二天在电话里,她故意问,我昨天穿的那条裤子好看吗?
宫池一愣,忙说好看,不错,精神!
“黑色的裤子还精神?”
“黑色好,黑色稳重。”
好吧,就当她什么也没说过。
周小宝为她抹去心酸泪,痛心疾首道:“要不,咱破釜沉舟再来一次,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
再来次啥?
强吻他。
靠,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心动。
但是强吻这事,必须一气呵成,不仅要求技术含量,还得有浪漫气氛烘托,且要具备高度反应力,随时掌握被强者的反抗力度,方向等等等。
难度之大,想想都倍感压力。
周小宝呷了口水,说:“成功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能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取决于颜值!我这样的,法官能相信么?”
周小宝充满同情的望着她:“本宫祝你马到成功。”
“不成功就成仁!”
一锤定音,慕蕾满腔豪情,宫池却不知自己的贞/操已经岌岌可危,还打电话来,一接电话,慕蕾立刻像露了气的皮球。
她说:“喂,你……你好。”
他问:“周六有时间么,我想请你吃饭。”
她回:“啊?没……没时间。”
砰的挂断电话,慕蕾张口结舌。
周小宝照她脑袋一巴掌,“靠!”
“小宝,听我解释,我,我这不是紧张么,总得给我缓缓不是。”果然上次失败的阴影还在。
于是,宫池侥幸逃脱她的魔爪。
似乎嫌局面还不够乱,煤老板家的儿子,哦不,应该给他个正式称呼,晏殊,不是财大气粗吗,经常参与池兰工作室的投资呀啥的,一来二去,见着慕蕾,展开热烈追求。
慕蕾恨的牙痒痒,再三警告他低调,妈蛋,要是让宫池误会了,就削他层皮。
周小宝挽着心爱的男朋友,对慕蕾道:“前方高能预警,鼹鼠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人家叫晏殊,不是鼹鼠。”慕蕾好心的纠正
晏殊已经窜过来,芳龄二十五,一脸的不怀好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周小宝啊,怎么瘦了,越来越漂亮啦!”他懂得迂回战术。
周小宝一摸脸,顿时笑逐颜开:“是呢,我最近刚减了两斤,你来干啥的?”
“带你们去玩,我家刚开个水上乐园。”
“不会就是最近声势浩大的那个‘海之魂’水上城?”
“对呀对呀,征用当红漫画家慕蕾的成名作,我得尽地主之谊。”
于是地主率领大家浩浩荡荡离开。
水上城
慕蕾走出更衣室,晏殊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还是周小宝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在慕蕾胸前横块毛巾:“丫的,看哪呢,小心下面!”
晏殊一把捂住下面,面红耳赤。
周小宝语重心长的说:“慕蕾,虽然欧美人都这么穿,但是宫池不在,你还是换身良家妇女的吧。”
想了想,慕蕾再次从更衣室走出,背心加裤裙,没有比这更良家妇女的。
又是冲浪又是水上魔船的,一通下来,大家都累成狗,晏殊早就安排好,夜灯一亮,衣香鬓影,美酒佳肴,哗啦啦,变魔术似的冒出来。
趁着周小宝与男朋友你侬我侬的,晏殊逮着机会,凑到慕蕾跟前,递给她一杯特别可爱的鸡尾酒,颜色十分漂亮:“这个,甜的。”
“我尝尝。”
是挺甜,她涉世未深,喝了,晏殊又递来一杯,她又喝了,第三杯,她立刻拒绝。
母亲说,如果一男的,连续给你酒喝,一定是坏人。
慕蕾对晏殊挥了挥拳头,去找周小宝,脚步一个踉跄,被晏殊揽进怀里,耳边响起他坏坏的声音:“可算让我逮着机会。”
她被扶到不远处的休息室,休息室很敞亮,四通八达,可以躺在这里晒月亮,晏殊这么做,可见他没想把事情做绝。
晏殊枕着手臂,笑眯眯躺在她旁边:“记着啊,千万别相信男人献殷勤,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恶狠狠瞪他一眼,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下回再这样,我就笑纳了。”
“……”
“这回,我先亲一口。”
他颈子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吊坠,很小,随着他俯身压来,那小坠子不断晃动,是一朵小花的形状,它常开在慕氏山庄的密林深处,白色的花瓣儿,柔嫩嫩的,是薄雪草。
薄雪草之语,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文是两个男主
或者说,主角只有一个,揍是女主
☆、难以辨真假
“先生,这不是你的女孩。”
一只手横过来,晏殊吓一跳,抬起头,是个魁梧的陌生男人,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看着他。
魁梧男人旁边,站着的高个子男子,才是刚才说话的人,白皮肤,黑头发,嘴唇嫣红,五官像东方人,却又比东方人深邃。
这张脸真是绝了!
晏殊暗暗吃惊:“你是谁?”
“我是她叔叔。”慕文年皱眉。
魁梧男人立刻掀开晏殊,将一只蓝色小瓶对准慕蕾,摁下,喷出一股白雾。
慕蕾阿嚏一声,直挺挺坐起。
简直像做梦一样,标志性的立领白衬衫,从上到下,扣的严严实实,袖子挽了一半,腕子上深红色的佛珠,慕文年!
他就这样单膝着地,一手搭她肩上,一手搭她膝盖,担忧的望着她。
她高兴:“小叔!!”
他说:“你体内缺少消化酒精的酶,少喝为妙。”
一个小时后
“啊啊啊,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晏殊从地上翻到椅子上,又从椅子翻到地上,一张俊俏的小脸快被打成猪头。
慕蕾大吼:“还有没有下回?”
“没了没了,保证再也不敢。”
再也不敢也难消本宫心头之恨!又给他补一脚。
狗胆包天,本大小姐的初吻保存这么久,就是为了强吻男神,竟差点交代你手里,巴嘎!!
这厢,周小宝双手攥在胸前,一眨不眨盯着慕文年。
“你……你就是小蕾的叔叔。”
“嗯。”
“我就知道她的话含水分。”
“她说我什么?”
“她说你又土又呆。”
“……”慕文年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狗仗人势的慕蕾身上。
“叔叔,我能叫你慕哥哥嘛?”
“你男朋友同意么?”
“……”
景涛恨铁不成钢的揪着周小宝耳朵,将她拨身后,一脸警惕的盯着慕文年。
周小宝呲牙裂嘴的,若早知慕蕾的叔叔长这样,真不该早恋,说不定还能当她婶婶呢!
自打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晏殊再不敢用对付其他小女生的法子对待慕蕾。不过他还是蛮高兴,慕蕾竟是慕氏的小姑娘,这么高的门第,又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乐得他三天下不了床,护士给他换吊瓶的时候,见他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傻笑,急忙联系精神科专家。
关于晏殊先说到这里,话说周小宝等人告辞之后,慕文年带慕蕾回私人宅邸,此处因工作需要,两年前购置的。
怎么说她也是朵温室的娇花,今天被晏殊一吓唬,多少还是心有余悸。
慕蕾一条腿盘沙发上,用慕文年给的手帕擦眼泪,五分钟后,忍不住问:“喂,我都哭成这样,你怎么还不哄我?”
“别哭了。”
“有你这样哄人的么,给我把书放下!”
“……”
对面端端正正坐着的慕文年,从书里抬起头,深幽幽的瞅着她。
又是这种眼神,瞅一眼就浑身不自在。
慕蕾干咳一声:“算了算了,念你救驾有功,本宫就不跟你计较。我饿了!”
刚说完,那个黄头发的女佣就端来茶点,是她上个月吵着要的凤眼果糕!
慕蕾跳下沙发,蹦进慕文年坐的那张,两手搭他肩上,兴奋道:“原来你专程给我送这个来的,小苏苏(叔叔)~你对我真好!”
慕文年眼睛瞅着别处,“也不算专程,正好得闲。”
“不管哪样,你都好。”
肩上那只又白又软的手已经离开,慕文年垂眸,盯着手中书。
慕蕾挨着餐桌边吃边说:“我饿呢。”
“不是正在吃。”
“这是点心,我要吃饭。”
“不行,这么晚吃饭对肠胃不好。”
“哼!”
关于这点,慕文年同爷爷简直一样的顽固,过了时辰,谁也别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吃饭。
不吃就不吃,反正她要减肥,说到减肥,慕蕾赶忙放下糕点,捏了捏大腿,又捏了捏脸。
“又怎么了?”
你不是看书么,怎么老是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慕蕾没好气道:“女人的心思你少管。”
“女人?就你?”慕文年那万年严肃的脸,居然好像有笑意,慕蕾见他这样,更来劲了,大摇大摆走到他面前,说:“我怎么了?除了宫池,就没有我搞不定的男人!”
慕文年一愣,目光自她身上收回,继续看书。
半晌之后,他问:“所以,就把初吻宝贝成那样,献给他?”
楼梯爬了一半的慕蕾,险些摔个跟头,梗着脖子道:“谁,谁说的?”
“你累不累啊,三个男神。”
我靠,周小宝,你丫……
“憋(别)听周小宝瞎掰,我是那种轻浮的人么?我跟你说,我可是很专一很专一的,周小宝才好色呢,你看她瞅你内眼神,都快瞪出来了。她……她说我什么?”
慕文年抬起头,背着光,半张脸忽明忽暗的,反问:“你说过我什么?”
“我没说你呀。”她心虚,眼睛盯着脚面,脚尖开始画圈圈。
“你过来。”他招招手。
慕蕾瞪着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跪在沙发上,好奇看着他。
他指着自己的脸,问:“哪里呆?”
原来是这个事儿,怪不得一直不太高兴呢!慕蕾总算明白,一拍大腿,说道:“此‘呆’非彼‘呆’。”
“哦?”
“像你这样智商高,漂亮又多金的小鲜肉,说你呆是因为你萌你纯洁,换成晏殊,就被我打的内位,他呆,那就是真呆。”
“……”慕文年眉毛一抬。
“别生气别生气,当然你也没那么纯洁,哦,不,我的意思是……”
“越描越黑。”
“啊呀,不跟你说了,讨厌!”
慕蕾跳下沙发,拉着他手腕,“快带我去最大最好的房间,我要睡觉,困死了。”
“二楼左转第二间就是。”
“好嘞!”
“听说今晚有流星,躺在榻榻米上,仰望天空,这里地势又这么高,一定很美。”
欸?慕蕾保持刚才的动作,脚步朝后移,猛然转过身,大声道:“我也要!”
两个小时后,慕蕾舒舒服服的躺在日式小榻,穿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整个浩瀚星空尽收眼底。
佣人早就点了怡人的熏香,闻着闻着,就昏昏欲睡,可她又舍不得即将到来的流星雨。
慕文年躺在右边,枕着自己的双臂,目视前方,他说:“别睡。”
“没睡。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这样看流星的么?”
“嗯。”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不对?因为流星,因为我想吃的点心。”
“也许。”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回家一趟,看过母亲,就想起了你。”他说完,转过身,侧躺着看她,琉璃似的的黑眼睛,酽酽的深。
她心中一动,竟不由自主看向他,也就在那瞬间,漫天流星一道道飞过,穿梭如光,却都不及他眼睛的万分之一。
慕蕾好奇的伸出手,掌心覆在他脸颊,慕文年也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