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小宝吵的头疼,慕蕾急忙堵住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恨不能过来生啃了她。
“停停停,剧情就是这样,你不能以权谋私威胁我啊!大不了私下我多绘几幅埃宋给你,包括不穿衣服的。”
周小宝急刹车!
“呃,嘿嘿嘿,真哒?”
她已经听见周小宝咽口水的声音。
结束通话,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奔出卧室,佣人急忙拦着,大少爷没有大碍,少夫人正在卧室陪他。
慕蕾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久别胜新婚”,只能按下焦虑,在门口转悠两圈,叹口气。
门里面,确实有少儿不宜的画面,慕文纥后背还缠着纱布,压着白清清,一顿蹂/躏,白清清披头散发,半边脸还挂着掌印,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结束的时候,他闭着眼,肉/体的欢愉令人产生一瞬间的错觉,有个女人,齐肩头发,一侧别在耳后,耳朵上一颗小红痣,唇不点而朱,笑起来有颗小虎牙,他见着的第一眼,至死也没忘记过。
睁开眼,慕文纥有些怔然,目光落在白清清的脸上,顿时扫兴,起身走进浴室。
她到底还是来了,趴在窗沿上,下巴搭着手背,目光怔怔的。
慕文年坦然自若的斜睨她一眼,咔嚓,剪去多余枝叶,案几上的郁金香,很新鲜,来自遥远的荷兰,放在冷柜中,今天刚刚空运过来。
“你居然会插花?”她已经凑上前,好奇的望着水晶瓶中的黑色郁金香。
“手,别乱动。”
“就动,就动,偏要动。”
她使坏的拔出刚刚定型的花束,慕文年果然头疼,斜眼打量她。
黑色郁金香之语:神秘
“不是让你别来烦我么。”
“……”
她不说话,却伸手挽住他左侧的小臂,将头靠在他肩上,目光直直盯着前面。
慕文年抿着唇。
她搂紧了他的胳膊,枕着那个又暖又硬的肩膀,有感而发:“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天,他们都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伙?”
“看心情。”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要你。”
“这还差不多,还是你够义气。”她咧着嘴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慕文年不动声色捏起她尖尖的下巴,抬高:“你还哭了,至于这么感动?”
急忙挡住眼睛,慕蕾又恼又羞,背过身,“你这人真是煞风景,哪壶不开提哪壶,邪门了,我居然来找你!”
“谁又刺激你了?”
“……”
这人的洞察力,真是堪比最先进的X光扫描仪。慕蕾肩膀一垮,叹口气,撕着郁金香的花瓣,一片,一片,良久才道:“我,总是很害怕。”
“所以,总是虚张声势。”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闭上嘴,好好听我说话。”
“……”
“我爸爸,受伤了,看到血,我就乱了,很怕很怕。”
“……”
“我觉得,没有人在意我,包括我最在意的人。”
她长叹一声,仰着脸,月亮弯弯的,像个小勾,溶溶泄泻洒在酸枝木的家具上,乳白色的。
咔嚓,慕文年修好最后一枝,仔细查看。
还真就不说话了?慕蕾气个仰倒。
好不容易听次话,还是这么个听法,让不说就不说,妈蛋的,存心跟人作对。
无聊!
抽回挽着他的胳膊,慕蕾临走前还坏心眼的照他腿上一脚,撒开脚丫子狂奔。
幼稚。慕文年低头,神情僵化,腿上赫然一个脚印,她竟然没脱鞋,就踩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很逗比的女主,其实是个可怜的孩纸
一个有点任性有点自大,却也很善良的孩纸
☆、秘密的端倪
说来奇怪,明知躲在一旁窃喜别人受难很卑鄙,她竟乐的一发不可收拾。
事情是这样的,爷爷归来,山庄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的,大家恢复在慈和园用餐的规矩,也就在当晚用过饭后,爷爷板着脸说:“文年,留下,我有话说。文纥,你也别走。”
慕蕾恭恭敬敬告辞,出了慈和园,立刻对母亲说:“肚子有点疼,等我下,去去就回。”
“我忙着呢,没空等你。”
“好吧好吧,您先请。”
目送母亲一走远,她三蹦两跳原路返回。
返回的路上并非顺利,几经迂回曲折,避开众人耳目,才顺利潜伏到目标窗子底下。
慕文年受训,听起来蛮好玩的。
那时候爷爷正在气头上,慕蕾又是半路过来的,听得云里雾里,就听“啪啪”两鞭子甩起来,屋里安静的可闻针落。
既然没人哭,那么鞭子就不是甩在人身上咯。
可是爷爷为何发这么大火?
“自古祸起萧墙,若连手足都容不下,你们也不必待在慕氏。我慕家基业也并非后继无人,二房三房多得是子嗣。”
“爸,您息怒。”
慕文年与慕文纥同时说。
“跪下!”又是一声甩鞭子。
原本就是凑个乐,瞅瞅慕文年吃瘪,事情严重程度却超过想象,慕蕾顿时没胆子继续逗留,立刻隐遁。
慕文年白玉般的面色透出疲惫,沿着山花烂漫的小径,走向闻之园,树影丛丛,他轻轻皱眉,没回头,直接握住那根偷袭的棒球棍。
慕蕾咬牙切齿握着棍子,没打着,又拽不动,干脆松手,叉腰蹦到慕文年面前。
“混蛋!我爸爸受伤,是不是你?”
“再骂声我听听。”慕文年面色不善,黑眼睛,阴骘骘的,慕蕾见势不妙,立刻改变交流语气。
“谁让你打我爸爸,你个坏蛋!”把混蛋改成了坏蛋,在形容力度上有所削弱,中心思想没变。
“你爸爸?”谁知慕文年冷笑一声,难得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说,“你又是个什么玩意?”
“嘿呀,我看你脑子被爷爷抽晕了吧,真该再给你两鞭子!打小都是我该打,今天总算轮到你,你怎么这么坏,那是你哥哥,把亲哥哥打出血,你还是人啊!”慕蕾很伤心,也很气愤。
“出血,总好过心里流血。”
“哪里流血都不好。站住,我还没说完,我警告你,再敢欺负我爸爸,小心我半夜堵你!”
慕文年嫣红的唇紧紧抿着,目视前方,身姿笔直的继续走。
慕蕾气急败坏追上去,喋喋不休:“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跟你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给我站住!”
慕文年继续走,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这可真惹恼慕蕾,她三步并两步跨上去,挡住去路:“我说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
慕文年的眼神真吓人!
可是做都做了,后悔之前,她得粉饰下自己的窝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哼,瞅你这样也没少挨揍,先,先放过你咯,再见!”
她很迅速的转身,呲了呲牙,刚要开溜,就听慕文年石破天惊的说出一句话。
“那不是你爸爸,你没资格管。”
“……”
咚,咚,咚,是谁,心跳的这么厉害?慕蕾抚了抚胸口,猛然转过身,歪头打量慕文年,慕文年脸上挂着冷笑。
下一秒,慕蕾已经扑过去,别问她哪来这么大爆发力,反正她就是得逞了,压弯了慕文年的上半身,一手勒着他脑袋,另一只手捂住他嘴。
为了让自己尽可能的阴森恐怖,她磨着牙,说道:“不想活了?警告你别乱说话,逼急了我给你来真的!”
嘴被堵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她做贼心虚,四下瞅瞅,“小叔啊,之前呢,都是管你开玩笑的,你就当我是个二货,说话不经大脑的那种。现在我松开手,你别喊啊,乖!”
“……”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松手啦,听话。”
她很紧张,缓缓松开一只手,又把他脑袋放回去。
慕文年没说话,那眼神直看得她寒毛倒竖。
慕蕾脸色苍白的逃走,回去就钻被窝里,整整两天躲房间没敢出来。
为父报仇什么的宏愿,早就被抛到天外。但是比以前乖了点,母亲再说她,她老老实实听着。
简直做人没下限。
慕氏山庄一派祥和。
慕蕾呆呆绘着《海之魂》最新篇章,这是一片盛开的花海,埃宋走进去,所有花都枯萎,唯有魔鬼之手艳丽无双。
魔鬼之手在说:惊吓。
还好,慕文年这人不太爱八卦,直到暑假结束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慕蕾松口气,默默收回准备好的一大堆武器,光高压防狼笔就五个,如果他敢多嘴,上去就给他电晕,拖山上,挖个坑埋了。
慕文年若知道慕蕾准备了这么多家伙,心中会是何感想?
紧锣密鼓学习的日子很快来临,慕蕾也很快忘记乱七八糟的事,每天与周小宝吃吃喝喝。
周小宝在风格的作品本身小有名气,可她志不在此,纯属画着玩的,一有时间就泡男朋友,说到她的男朋友,也真是帅呢!但是朋友夫不可欺,慕蕾就没打算调戏。
两人坐丁香区的冰激凌店里猛吃。
“很长时间没见你进群聊天,煤老板家儿子缠着我要你号码。”
“自进那个群,我就没见过宫池冒泡,有毛好聊的。”
“没有么?暑假结束前的那一天,我明明看着他的呀。”
“什么?为什么没通知我,我靠!”
“我家涛涛要看电影么,我忘了。”
“周小宝啊,你对得起我么?”
原来,宫池也曾出现在群里过,他就说了一句话:“宫崎雷在不?”
距离这句“宫崎雷在不”,已有两个月,她再爬过去说“在”,似乎太跨越,慕蕾急得抓心脑肺的,正好又迎来模拟考,也就把此事忘了。
这是她与宫池的第一次错过。
如果可以用味道来形容宫池,他是林姨做的提拉米苏蛋糕,第一口好苦,仔细回味,唇舌瞬间弥漫浓郁的香甜,中间的蛋糕更是松软可口,味蕾都要化了,所以,不敢再吃第二口,尝过甜味的舌尖受不起那初始的苦涩。
以上,是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的感悟,那时宫池正马不停蹄自国内赶来,他还在飞机上,与她通过话,他说:“慕蕾,不,蕾蕾,你等我。”
等他?
她一直在等啊,从新婚之夜等到现在,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苍白的婚姻。
宫池说的对,她任性的一塌糊涂,所以这回,她做个好人,还彼此自由。
考上STF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事情,拿到录取通知,母亲就跟听说晚饭吃什么一样淡定。
其他家庭成员都在东欧忙生意。
唯一给她又鼓掌又叫好的人就是周小宝,两人把校服一把火烧了,找个地方点含有酒精的饮料,喝个痛快。
周小宝当然也跟她考的一样,为了她,还放弃跟男朋友选同一个专业,这份义气,慕蕾决定下辈子给她做牛做马。
她这辈子第一次为一个人这么努力,一努就是三年。
那个被她期期艾艾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他已经毕业,谢绝学校邀请,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室,心无旁骛。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创作交流会上。
作者有话要说:
☆、轻浮公子哥
交流会在一个美术中心举办,场所本身又是一座精雕细琢的花园,很有异国情调。
几盆花叶榕错落有致的摆放入口,叶子茂盛,空气清新。
国外水土似乎很养人,才来不到半年,慕蕾就胖了五斤,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周小宝是她的好姐妹,周小宝说:“相信我,这五斤长的地方很正确。以前你就是个H,现在是X,绝对辣妹,如果你再争口气,多长5厘米,人生就完美了。”
她已经十八,除非换条腿,否则一厘米也别想长。
163厘米的慕蕾,长着长着,居然成了一个胸大腰细的妖精,这不符合她的审美,晃了半天,硬是没吃一口东西,非把那5斤减下去不可。
上帝却没等她减肥恢复美貌,就放出宫池。
三年来,每次只能从为数不多的访谈里窥视两眼,今天终于又看到活的,宫池变了好多,又似乎没变,依然那么地俊美。
他正倚着雕像,左手托着右肘,笑眯眯讲电话,头发两侧剃的有点短,中间略长,因他发质偏硬,微微支棱着,十分精神帅气。上身穿一件烟灰色V领的针织衫,腿很长,裤脚卷了两道,露出纤细洁白的脚踝,踩着一双灰色皮鞋。
很低调的衣着,应该泯然于周围的艺术青年,却让人总是第一眼看到他,这样的人,穿什么已经无所谓,他本身就是最绚丽的风景。
他,真迷人!
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默契,宫池笑着抬眼,乌漆漆的眼仁儿,如同两汪涓涓清露,与她的视线碰撞,顿时一亮。
慕蕾紧张不已,一把抓住周小宝。
“怎么啦?”
“站住,先别走,再走我就要同手同脚了。”
“啊,我好像看到了宫池。”
“没错,周小宝,自现在开始,你一步也不准离开我,全力维护我的形象。”
“得令!”
说完这些,宫池已经走过来,他对周小宝点头微笑,眼睛盯着慕蕾说:“嗨,小姑娘,你都这么大了!”
周小宝用眼神告诉慕蕾:注意,他可能偷瞄过你的胸,他说你“大”。
慕蕾说:你还是走吧,别给我在这祸害。
推开周小宝,慕蕾很淑女的将肩上头发拂至耳后,这个很有风情的动作无师自通。
“宫池!”
“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当然。”
慕蕾心里乐开了花,哦耶!
周小宝冲她挤挤眼,她已经将手搭在宫池的掌心,这曾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今时今日,就毫无预警的美梦成真。
当宫池将左手轻轻放在她腰窝上,慕蕾一个趔趄,踩了宫池一脚,她面红耳赤。
宫池将手稍稍往上放了一点,笑道:“对不起,是我反应太慢。”
他真贴心!慕蕾问:“我可以去你工作室看看么?”
“当然,我正有此意。你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你肯发我薪水,我想我就这么打算。”
宫池笑,半晌才道:“求之不得。”
她做梦也没想到再次相遇竟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