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李信愧疚至极,他何尝不知灵犀在这帝王之家中所受折磨。
“你乃天命所归,我不能叫鸟儿不在空中飞,不能叫鱼不在水中游,命该如此,何来的抱歉,我只希望你无论身处何处心中都要记挂着我,只要你想着我便要活下去。”
“恩,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忍心叫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这龙吉天与书生一路作伴往龙沧走着,“白楼,还记得当年咱两到处流窜的时光么。”
“记得,那时候你胆子多大。”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诶,我到了,也不知我家老婆子见了我什么表情。”
“你快去吧,嫂子还能把你怎么地么。”
“诶,书生,你这次到龙沧到底是干什么?”
“没大事,我去办点事情,你看完嫂子不用等我,自己先回西陵吧。”
“行。”
龙吉天越过山头便到了故居沧海别苑,离开龙沧已有20年,立国之初他刚刚娶了妻子,那时候他便不喜欢被束缚在这弹丸之地,没多久他就留书出走,他也并非故意不回家看妻女,只是战事多,他到处被人通缉,这么东逃西窜的,渐渐也不想回去了。
刚到别苑便见到一片败落之象,他进屋一看,只见屋内大厅的桌子上只剩下一骸骨,那骸骨穿着大红嫁衣,他大惊,再一看那骸骨压着一封信。
此生,我恨极了你却盼极了你
如今我生患重病只怕等不到你
只是有一事你必须办妥
当年你出走,我一气之下将女儿扔入河中,而后十年我遍寻不着,只知道她被一养蛇的怪人收养了,你此生无论如何都要寻回我们的女儿,否则我就是到了阎王那,也要将你挫骨扬灰,决不轻饶。
阿吉一阵哀啼,他竟然让自己的妻子活活病死,他将那信深埋入心,这一生他真真切切是负了这如花的女子。
书生到了龙沧王城大门口,守城的卫兵喊道:“来者是谁。”
“西陵白楼,还叫你家主子知晓,白衣鬼谷来领教下他的本事。”
欢喜中毒后被那胡塔每日以各种奇花异草泡着,欢喜觉得自己的心脏难受极了,她内力紊乱无法凝息,好不容易七日后躺在床上了,又时常喝些奇怪的药。
欢喜听得门外阵阵喧哗,她拿出私藏的银针,趁那侍女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她打开门只见书生满身是血在阶梯下,她见书生这幅模样整颗心都碎了。
“傻瓜,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来。”
“我想了一千万次,还是想不到怎么救你,但看你一个人受苦,我倒不如也随你一起去了,你这丫头最喜欢闹,黄泉路上一个人岂不孤独。”
欢喜知道书生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叫她了无遗憾,欢喜哭着笑着,两个有情人此时此刻仿佛看不见周围的官兵,满心只有彼此。
胡塔大笑:“一代鬼谷的后人只有这些本事么?”
书生牵着欢喜的手施展轻功到了城墙边上,如今他们入坠入天罗地网之中无处可逃,身后便是那万丈悬崖,“你怕么?”
“不怕,只是可惜,你才同我说那些话我就要死了,但就是这样,我也好快乐。”
书生便牵着欢喜的手一同跃下悬崖,那胡塔见其自寻死路便也不再追究。谁知那书生早就在城墙下找好了落脚点绑上绳索,他带着欢喜到了山下,欢喜大惊:“原来你早有安排。”
“若是刚才告诉你了,这戏还怎么演,便是要他们觉得无路可逃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你又是如何选择这里?”
“演算,我事先让我徒儿以雀探路绘制出路线图,加以研究其排兵布阵王宫结构,自然能推算出最容易逃脱的几个点,我事先来便在这几点都安排了逃脱的地方。这胡塔擅长推算占卜,王后若要胜他便要让他彻底相信我已经死了,西陵再无军师。”
“你收了徒弟?”
“谁来话长,咱们回去的时候我与你慢慢说这事。”
欢喜听到慢慢这一个词竟哭了出来,她身上的毒情况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命。书生自然知道她的心事便拍了拍她的头:“没事,你七哥手下有一名医,若是让她为你医治,你的病铁定能好。”
“名医?你是说文殊兰活菩萨么?我听说她从来不救人只杀人,当初灵犀姐姐病成那样,七哥并未叫活菩萨医她,皆因这活菩萨绝不再行医术。”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咱们先回西陵,我一定想办法让那活菩萨治好你,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欢喜听了这话简直受众若惊,“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
书生紧紧抱着欢喜,这一对有情人终于到了一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恨不得
蓝青被石仙桃镜雪放在棺材里一路送回龙沧,刚到龙沧便见龙沧将军王秀臣在门外迎战。镜雪脖子上围着雪白的纱布,她的眼睛好看极了,那眼神也冰冷极了,她抬起头来:“看来主子没说错,这龙沧的国师果然是料事如神。”
“你这棺材里放的是什么。”
“我们七爷自知理亏,故送上一个礼物给龙沧赔礼。”
那王秀臣大笑:“可笑,你们商都之阴险谁人不知,来人,给我把她射杀!”
“是!”
只见城楼上的士兵纷纷张弓射箭,而那箭到了镜雪跟前却被裆下,那镜雪双手画圆运气只见她身前竟出现气盾,镜雪冷冷的看着王秀臣:“别再浪费时间,这等雕虫小技再耍几次也伤不了我分毫。”镜雪将那棺材用力一退到了城门口,“这礼物你们主子铁定喜欢,还是速速回去领赏吧。”
那些人将棺材抬进宫内,御灵司叫人退下,他知道里面装的是谁,他推开棺材蓝青这才呼了一大口气,她猛咳几声吐了好几口血。
御灵司看着她这样,半晌说了句:“难受么。”
蓝青走出棺材,她不敢直视御灵司,御灵司突然笑了:“你这次回来又想干什么?”
“我已经脱离郑浩了,在恒川遇到你是一个意外,但我跟你回来并非是要套取情报,而是因为我对你……”
“你对我什么?”御灵司从怀里抽出一块玉佩,那正是蓝青一直搜藏着的李信的玉佩。
“你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灵司,你听我说,我收藏这玉并非因为倾心李信,只是……”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你我好歹恩爱一场,我这人不对女人动粗,往后你便在这别苑待着吧。”
待御灵司出了门,蓝青这才摊到在地,她一生奢望不过一人之垂怜,如今她是有口难辩,她身受重伤只怕时日无多。
“说什么情深意重,生死不离,原来竟是我一人痴想,缘起缘灭如蝉之翼,风吹即散,处处伤人。”
到了晚上蓝青口渴不已,她起床喝水才发现水壶空空,于是她便推开房门,这别苑里冷清的很,她一路往外走走到一处热闹的地方,那地方歌舞欢腾,穿着各色衣服的女子满场飞舞着,御灵司见到她便与莫兰耳语几句,莫兰提着一壶酒走到蓝青跟前,“蓝姑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来人,给蓝姑娘换身衣裳,今天是好日子,不如叫蓝姑娘也给咱们舞一曲吧。”
那些侍女找了身衣服给蓝青穿上,那衣服流光艳紫好不漂亮!蓝青被人拉倒舞台中央,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简直羞愧至死,御灵司见她这般便说道:“蓝姑娘这么不赏脸,也是我没有□□好,不如今夜就让她跪在宫前以示反省吧。”
蓝青跪在御灵司殿前,那御灵司与莫兰彻夜缠绵好不快活,蓝青闻得殿内声音实在羞愧,她此刻气息大乱,御蛇的本领要求施术者清心寡欲,而如今她为这御灵司意乱情迷难以自控,功力已经流失了大半。
一夜寒霜,蓝青已经无法忍住身体上的痛楚,她倒在地上,恍惚中只觉东方微白,四周宫女来去匆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死活。
那龙沧城内多有侠客往来,皆不喜多言,而在这侠客之中有位龙沧老熟人混在其中,那人正是龙吉天,龙吉天知道蓝青是自己的女儿,他又知道这蓝青被郑浩送回龙沧,便想着要去救自己的女儿。
龙吉天在首辅府外守着,那首辅大人一出门便看到阿吉,他原本以为是哪来的流浪汉仔细一看那人是消失已久的龙吉天。
“王爷!是你!”
“咱们到别处说话。”
“是。”
阿吉带着他走到后巷,首辅张全先给龙吉天磕头:“王爷,您应该回龙沧主持公道啊!你不知道御灵司那混人,害死了先王,如今他权倾朝野,无人敢言,若是王爷您回来便能克制他……”
“不必多言,我当年离去便没想过要回来,御灵司这小子若是真的做出不义之举,我定将他诛杀,此番前来是要张大人帮我一个忙。”
“王爷但讲无妨。”
“我有一女,如今在这王宫之中,只怕凶多吉少,望张大人帮在下一个忙,让我与女儿相聚。”
“王爷的女儿在宫中?不知道是哪位姑娘?”
“正是那蓝青。”
而此时在商都城内郑浩正在布局,龙沧已经发动战争,很快战火就会烧到商都,他本来胜券在握却被仙客来反将一军,他命虞美人去龙沧刺探军情又叫罗刹女去西陵,他知道罗刹女恨李信与书生,便故意差遣其前往西陵。而琼花、镜雪、活菩萨则陪守在商都,那是他最后的筹码,郑浩想了想便独自到了密室深处,他打开石室的门见了房间。
鬼罂粟就坐在里面,她眼睛被布蒙着,浑身皮肤白的吓人,也不知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也许这次是时候让你出去了。”
“你就这么怕我么。”
“你那双眼睛太过可怕,过去我只见过一次便差点要了我的命。”
“呵呵,你要想清楚,是放我出去还是杀了我,顺便再跟你说个小秘密,你知道为什么你心中总有一双眼睛么?当年你抓我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我的眼睛,那时候我便给你下了术,只要你见到这双眼睛你便不会杀我,没想到你却因此爱上了御灵犀,真是造孽,哈哈哈哈哈!你强迫我们为你卖命,老天爷便叫你爱上不该爱的人。”
“你!”郑浩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哈哈,你就算杀了我,这辈子御灵犀也不会爱你,你杀她父母,灭其国家,她为人子还如何能与你在一起,哈哈哈哈,只可惜我这术无人能解,你对她的爱也绝不会消除。”
“我不杀你,骄傲如你,也不过是我的阶下之囚,为我所用而已。”那鬼罂粟本是王都王女却因天生异能被这郑浩所捕,她是龙吉天最小的妹妹。
郑浩回到寝宫突然想起那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向心悦,人的骄傲就是这般脆弱非要看着更惨的人心里才有个安稳,那向心悦脸上有块碗大的红疤,自从那日受伤后郑浩还偏偏封她做皇后。叫她日日带着面纱,白日受文武百官朝拜,晚上在深宫独守空房。
向心悦听见内侍官传郑浩到了门前,她一时慌张便要起身,却因身体不适而没站稳,她平缓呼吸许久才站起身来穿上华服,她披着一头乌发跪在门前,郑浩进门后叫人出去。
“孤想在这看会书,你帮我掌灯,可否?”
“是,殿下。”
郑浩坐下来翻阅书籍,向心悦为他点灯,一整晚两人也没说话,这般温馨只有在好多年前她刚嫁给郑浩的时候才有过,那时候郑浩尚且年幼,他韬光养晦不常出门,向心悦便像个小宫女一样守着他,只是他也不与自己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蛇之花
龙吉天穿着内侍的衣服在宫庭后院焦急的等待着,直到蓝青出现他才松了口气,但见蓝青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的,他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蓝青见这壮汉如此关心自己便心生警惕,她向后退了两步:“方才张大人说有位大人要见我,不知道大人为何要见蓝青,蓝青在这宫中无权无势,若是大人望蓝青张罗些什么,只怕蓝青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不是,我……我是……”阿吉心理急得很,一时之间竟老泪纵横,他今年已经整整四十岁了,或许正是这四十年活得太过糊涂,面对自己的女儿内心实在亏欠。
蓝青看着他这幅怪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自幼跟随师父学艺,师父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将她交托给郑浩便隐遁于世,她一直和蛇王一起生活,并不知道人世的那么多感情。
阿吉擦干眼泪:“姑娘,实不相瞒,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实在是没脸来认这个亲,你爹我一辈子做了多少孽,害你母亲郁郁而终,也害得你受了多少苦,你原本也应该像那王女一样活得无忧无虑啊。”
蓝青听了这番话,竟也不恼,她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也不觉得父亲有多么可恶,她思索一二便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女儿。”
“你母亲遗言说道,她曾遍寻你不着,却得知你被一御蛇灵人带走,你……你身上是否有我的佩玉。”
蓝青摇了摇头,她又卷起左手袖子,她手臂上有一个烙铁烫的印子,是龙子的一半,想来是他妻子为了将来和女儿相认所谓,但那时她毕竟是个婴儿于心不忍便只印上去一半。
“你铁定是我的女儿,绝对错不了的。”
阿吉忍住激动的心情:“眼下便随我离开这里吧,过去你没有父母在身边,如今你爹来了,便不会让其他人再伤你。”
“我不走,我要陪在灵司身边。”
“我方才都听那张大人说了,他对你不好,你……哎!”
“他对我不好,他心里也一定很难受,我要是走了,他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我不想他这样。”
阿吉见蓝青不肯走便直接将她打晕带走,御灵司这小子已经对西陵宣战,往后的事情谁知道,
御灵司在高塔上看到了一切,胡塔笑道:“大人也不下去阻止。”
“留她在我身边,我只会伤她,如今大战在即,不是谈论儿女私情之时。”
“呵呵,大人真是聪明,你是知道她再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