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每日每夜地学习。那段时间,赵芃心完全失去了生气,满脑子都是离开。而她真的做到了,离开了,不再看那个人一眼。赵良才过生日的时候,她到德国的事情才败露,老人在电话那头怒不可制,嚷嚷着回来要打断她的腿。赵芃心默默听着,等电话那头的人没了生气的力气,才缓缓开口:您你就当我死了。”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么残忍,但是她的那个爷爷却没有意识到,他也曾残忍地对待过她,而且还是让她一次就对他彻底没了念想。
那时候,赵良才极力鼓动她去见一个人,还一直说两个人很配。赵芃心已经对相信这件事情有些麻木了,见与不见都无所谓,让她去见就去,不让她见她也不会主动提。本来她打算去见一见爷爷口中那个人中龙凤的,却在没有放好的电话里听到他们说:“芃心同意去了吗?”那是赵永连的声音。
“她同不同意都要去,反正这门亲事是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欣心是没可能的。况且,他们那边要的就是芃心。我见过那小子,长得是不错,就是太爱玩,芃心过去之后恐怕也难管住他。不过没关系,商场上就是这样,联姻都是为了利益。”
赵芃心的心已无波澜,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她选择不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不代表我愿意
飞机落地的时候,赵芃心才从梦中醒来,西门安平对着仍是睡眼朦胧的她,甜甜地笑着:“芃心,你醒啦。”她盯着他侧脸上的酒窝,看了好久。当西门安平就当她还处在睡梦中,不会因为她盯着自己而自作多情,尤其是在遇见谢新图之后。他更加肯定,赵芃心并不喜欢他。不过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有信心赵芃心是属于他的。这种幼稚的想法仿佛他还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想把中意的抢到手。
分别的时候,他躲着谢新图拉着赵芃心的手说:“芃心,你不要想太多,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还有,别不把我的话当话,爷是认真的。”最后一句话他贴到赵芃心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激灵了一下,抬头瞪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确实,在她看来,西门安平就是个没有正形的人,说什么都像是开玩笑。况且她不相信一见钟情,没认识几天的人,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安平并不知道自己在赵芃心眼中是这个样子,虽然他平常说话有些玩笑的意味,但是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认真的。他是确定了才会这么说,否则一个还没玩够的人怎么会轻易就想被套牢。
赵芃心走近那个许久未曾踏进的大门,站在门口不想进去。赵良才刚好从里面出来,本来看到赵芃心回来还挺高兴的,但是再看看站在旁边的人,带着些许笑颜的脸就立马黑了。他确实不喜欢谢新图。赵芃心接过谢新图手中的行李,没有同他说一句话,然后跟着赵良才进了屋。那对夫妇并不在家,赵芃心将行李放在大厅里,并不打算在这里住。赵良才身体大不如从前,走两步就开始喘,他坐在她面前好长时间才张口:“我是为你好。”
赵芃心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听到的两句话是,为了你好和听话。所谓的为了你好,不过是想让她按照他既定的道路走,这条路不是她想要的;所谓的听话,则是一种类似施恩的麻醉药。赵芃心以前长期生活在这两句话的世界里,她虽然从小叛逆,不过是在心里,只要他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只要他做的事情仍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她就会乖乖地屈服于这两句之下。后来一把年纪的她才了解,一直以来自己表现的无所谓以及没事状态,没有让这位老人顾及她半分,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他的世界她不懂,他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却不能拿她当筹码,让她成为秤盘上的牺牲品。
“为我好吗?”赵芃心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会一声不吭地让他们住到家里来;如果是为我好,就不会让我搬出去,仿佛我是个外人;如果是为我好,您的心就不会的偏向同是孙女的赵欣心;如果是为我好,就不会逼我一次次地去相亲;如果是为了我好,就不会把我当成棋子……我难道不能自己选吗?您是我爷爷。”
赵芃心哭得泪人一般,想要止住的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委屈吗?当然委屈,但是现在说出来了,再多的委屈也已昭然天下,便不再是委屈。听者,怎么会理解说者的心。她的沉默不语,往往会被认为是顺从,但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被安排。
赵良才始终想不到一向“乖巧”的赵芃心会说出这样的话,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晃过神来。赵芃心慢慢地跪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那只被她握着的手,无力地放在腿上,微微颤抖。
赵芃心拉着箱子走了出来,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兜兜转转,她连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接风宴
赵芃心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那是她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租的,在即将去德国的时候又买了下来。是座栋老房子,爬山虎的藤蔓差不多已经将整个房子都密布起来,只剩下可见的窗户和大门,以及点点的墙壁。她打开门进去,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放下箱子,掀开被白布覆盖的沙发,直挺挺地趴了过去,扬起的灰尘让她咳嗽不止。趴在那里想了很久,她始终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来,难道就因为谢新图的一句话,她就低下了头?或者重蹈覆辙?那些理不清的头绪如同令她难受的灰尘一般,躲不开,却又看不见。
赵欣心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小睡了一觉。看到那个号码,她实在是不想接。直到看到那条短信:新图哥哥告诉我你回来了。她还真是小看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她就知道了。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接了起来。
“喂,姐姐,你回来了吗?”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啊。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赵芃心想了大概5秒钟,岔开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没什么事,就是想为你办个接风宴,李薇、那朵都会过来。咱们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她们这样说,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就想叫你出来……”
“好啊。”赵芃心立刻回答。
或许没料到她会回答得如此干脆,赵欣心一时没反应出来,连说了两个“什么”
赵芃心一字一句地回答:“我说我去。”
“哦,好。”
她要挂电话的时候又听到她问:“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赵芃心冷着声回答:“没有。”她是非常生她的气。挂上电话,那个曾是天使模样的女孩早已生出了恶魔的翅膀,处处提防、算计着她。至于赵欣心口中的那两个人,她并不熟悉,只是去家里玩的时候,她见过几次而已。不过,让她去就去,反正有些话迟早要说清楚。
按照赵欣心给她的地址,赵芃心来到一间酒吧,一进去,就看到了那个无比引人注目的人。赵欣心一袭白裙坐在众人中间,笑意盈盈,一副主人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身着T恤牛仔裤,脚蹬黑色帆布鞋,看不出一点活力生气,怪不得只要自己站到赵欣心身边,她就会黯然失色那么多。这种看不见的无形对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赵芃心也记不清了,反正她有时候总是会拿自己和赵欣心暗暗比较一下,到了德国之后她才明白,那种无形的对比就是嫉妒。是的,她嫉妒她。
赵欣心看到她,赶快站起来,朝她招手,大声喊着:“姐姐,姐姐,这里。”她走向那群人,除了几个认识的之外,剩下的都是不认识的。她坐在最外边,远离那两个人。
“芃心姐,德国好玩吗?”李薇问,歪着头的样子像极了赵欣心。赵芃心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物以类聚。
“嗯,好玩。”她回答。
“那一定有很多帅哥了,芃心姐,你也没在那边找一个吗?将来生个孩子就是混血,人家都说混血的孩子是最漂亮的。”
赵芃心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微微笑一下。
“芃心姐,你比欣心大四岁,也该结婚了吧,找个德国男人多好啊。况且,等你结婚了,欣心才能和她的新图哥哥步入婚姻殿堂。总不能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没结,她就结了吧,这不乱了规矩嘛。你说是吧,芃心姐。”那朵开口。
赵芃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的话里暗含了多少讽刺与快感,她的脑袋在听到“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木了许久,有些事情原来早已是铁板钉钉了,她这个没有尖的螺丝钉成了废弃之物。
“芃心姐,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赵芃心被这一群人弄的头疼,正想起来出去透透气,就听见一个男声说道:“三十怎么了,我三十我骄傲。”她仔细一看,昏暗灯光处那个正在犯二的人,正是西门安平。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吼给镇住了,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神经病。
“安平哥,你怎么了?”西门安平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干,说:“没事,我只是想结婚了。”众人看他的眼神从神经病变成了怪物。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按照赵欣心的说法,这场接风宴本该赵芃心是主角的,但是每个人的表演欲望都太过强烈,完全盖住了她这个主角的风头,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安静了一会,又恢复了吵闹,毕竟都是年轻人。为了避免自己再次登场,赵芃心偷偷地跑到了外面,在遮阳篷下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将来也是
太阳正好,温度正好,她坐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刚刚闭上眼睛,就被来人给惊醒了。
“芃心,你怎么不进去?”谢新图站在她前面,正好挡住太阳,投下一片阴影。赵芃心不想跟他说话,他说过,只要她回来,他今后就不回再管她。她摆摆手,让他进去。谢新图看她闭着眼睛,明显是不想搭理自己,只好进去。
她已经趴到桌子上了,却又被吵醒了:“姐姐,你不进去吗?大家都等着你呢。”赵欣心站的位置同谢新图一样,不得不说,他们俩还真有默契。
赵芃心嘟囔着说:“我睡一会就进去。”
没想到赵欣心并没有被她这句话给打发走,反而是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她旁边,问她:“姐姐,你是在生气吗?”赵芃心不回答,佯装睡着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从小到大没有跟你争过什么,我只要新图哥哥。但是他喜欢的是你,我能怎么办,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恨不得你走的远远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所以姐姐,你别跟我抢,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只要把他留给我。”
赵芃心自动忽略了她的话,只是觉得智商与她的长相成反比。上天给了她一副美好的皮囊,却拉低了她的智商。其实,所有的不公平都是无形中产生了,所以赵欣心才没有察觉,她并不知道家里所有人都是向着她的,也不知道他们总是将最好的东西留给她,更不知道那些纠缠恩怨是如何在赵芃心心中萦绕的。
赵欣心说完这些话走了进去,又剩下她一个人。反正刚才的瞌睡虫已经被她赶跑了,该说的也说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某个人的衣角,再次闭上眼睛。
“芃心,我知道你在装睡,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芃心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刚才在里面看见他的时候就应该走,而不是一直等到现在。即便他说她在装睡,赵芃心也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西门安平的心像被放到火上面一样,实在是烤的难受。那些人说的话,明显是针对她的,作为一个不了解内情的人,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关于她和谢新图之间的关系,他也算是有点眉目了。
“你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安平怒气冲冲地说。
赵芃心根本不想里她,大庭广众之下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况且这是在国内,又不是国外,至少还没开放到在大街上就当众亲热的。她在等西门安平离开,闭着的眼睛一动不动。
安平望着那张脸,心头的无名之火烧得更旺了,哪管赵芃心是真睡还是假睡,是真听见了还是假听见了,对着她的嘴就亲了下去。赵芃心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来真的。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个正着。安平的身体压向她,让赵芃心动弹不得。被□□了好一会,安平才逐渐起身,赵芃心除了眼睛瞪着他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因为贫血的原因,赵芃心的嘴唇总是发白,而现在,口红都省了,泛着点点发亮的血红色。她抬起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唇,问他:“你觉得好玩吗?玩我就这么开心吗?”
安平比她还要生气,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在她看来都不过是玩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如果是开玩笑,就让我出去这个门就被车撞死。”
赵芃心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自己也不过是一时气话,并没有让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躲开安平发亮的眼睛,扭过头去,小声说:“我没别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平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消气,他今天一定要弄明白她的态度,成不成都给个痛快话。不过他很没骨气地想,就算不成,他也不会放弃的,毕竟人生在于追求。
赵芃心不看他,对着某一处回答:“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意思。”
安平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直视着自己。赵芃心咬着嘴唇,眼睛看向别处。她还真没遇见过这么难缠的人,那个被她闭口不提的一天,就当是自己吃错了药,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还在计较什么,就算要找事,也应该是她吧。
“你说没意思是吧,那跟谢新图在一起就有意思了,他拉你的手了,他亲你了,还是你们已经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就像那天晚上我们一样。”
赵芃心不得不承认,谢新图是她此刻最不愿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