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世子(奉旨救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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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奉旨救嫁之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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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奉旨救嫁之一)作者:香弥

内容简介

打从坠马破相、被丞相之子退婚後,她变得沉默自卑,

而後皇上虽赐婚让她嫁入王府成为世子妃,情况却只是更糟,

不仅夫君对她不闻不问,公公懒得理会她,

婆婆和小叔明里暗里嫌她丑陋吓人,就连小妾都能踩到她头上,

最後还落得莫名被害死的凄凉下场……

意外重生後,她决定将心门落锁,只求安然度过这一生,

怎料上辈子对她凉薄冷情的夫君却一改态度,

一得空就往她房里钻,她冷淡以对他也不恼,

她被婆婆找碴,他马上挺身而出护着她,

小妾前来寻衅,他竟要她端起世子妃的身分予以教训,

更在她父兄面前保证她是他此生唯一所爱,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前世被他所伤的怨怼,

正因他的「改过自新」而慢慢消融,可他的改变太过匪夷所思,

让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同样藏了什麽秘密没有说?

第一章

  大煌王朝,昭武四年二月十八。 容知夏坐在喜榻上,怔怔的环顾着这妆点得红得刺目的喜房,那大红的喜字、红色的龙凤喜烛,还有鲜红的喜幛与殷红的锦被,入目满眼都是红。

  那红浓得似血,彷佛两年多前她坠马受伤时,染满她左颊的猩红的血。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抬手抚向颊上那道丑陋的伤疤。 她知道今晚新郎官不会踏进这间喜房,当她一嫁进奉王府,就注定永远得不到丈夫的宠爱,有生之年她都将独守空闺。

  她曾为此悲伤过,但重生一次,她不会再为那个人的冷漠掉一滴泪,从今而後,她会让自己变得心如铁石,没有人再能伤得了她。

  「哎哟,世子妃,世子还没回来,您这是做什麽?」看见她起身走到桌前,还迳自夹菜吃起来,喜婆和婢女们都吃了一惊,喜婆更是大惊失色的想阻止她。

  容知夏抬头看喜婆一眼,丢给她三个字,「我饿了。」她不会再傻得默默枯坐一夜,只为了等候一个不会进来的人。

  这个时候,他应当是在他宠妾的房里,对她轻怜蜜爱、万般呵宠吧。

  姊姊,真是对不住,昨夜我曾苦劝世子,他才刚与姊姊成亲,怎好在洞房夜丢下姊姊一人不管,但世子不肯离开,说他担心夜里见了姊姊的脸会吓到,非要宿在我那儿不可。

  前生,他那宠妾在她面前炫耀的这麽说。

  那时,听了这话,她的心宛如被狠狠搧了一巴掌,难堪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但现下,她若敢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她会狠狠搧她一巴掌。

  已死过一次的她,再也没什麽好怕的了。

  「世子妃,您这样万一让世子进来瞧见了可怎生是好?求您别再吃了。」喜婆苦着脸,眼巴巴的求她,若非碍於身分,她真恨不得上前直接将她给拽回床榻上坐好。

  「就是呀,小姐,您别再吃了。」她的陪嫁侍婢晓竹也跟着劝道。 见她不等姑爷进来便自个儿吃喝起来,另一名陪嫁侍婢菊儿也很讶异。

  小姐受伤以前,性情爽直开朗,但自毁了容後,就变得沉默寡言又自卑,可不管怎麽说,小姐都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且她伺候小姐多年,隐约感觉得出来小姐今日的神情有些异於往常,今早还问了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小姐昨日不慎滑倒,脑袋磕撞到柜子,还因此昏厥了会儿才醒来,她有些担心小姐会不会是脑袋给撞坏了,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细想须臾,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您昨儿个磕到头,还疼吗?」

  「我没事。」再吃了两口,容知夏才停下手,抬头觑向她们,「世子不会进来了,菊儿,把赏银给她们,让她们下去吧。」 听她竟不等世子进来,就要赶她们走,喜婆吓得张大了嘴。「哎哟,世子妃,这可使不得,世子还未进来,小的们怎能走,这不合规矩!」

  容知夏神色淡淡的启口,「我说了,他不会进来,你们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早点下去休息。」

  喜婆张口正想问她怎麽知道世子不会进来时,有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先一步响起——

  「谁说我不会进来?」 屋里的几人闻声,全都回头望过去,看见进来的是一名长身玉立、身穿喜袍的俊美男子,几人急忙福身行礼,「见过世子,奴婢等恭贺世子大婚,愿世子与世子妃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喜婆与几名婢女提心吊胆,唯恐因为世子妃的事,让世子迁怒到她们头上。

  「都起来吧。」墨澜嘴角噙着抹笑,眼神落在坐在桌前的新娘身上,将她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

  容知夏错愕的望着他,这不可能,他怎麽会来?应酬完来贺喜的客人後,他不是去了他宠妾那里,为何会过来?

  墨澜走近,扫了眼桌上的残羹剩菜,拿起酒壶,脸上带笑的说道:「啧,瞧这酒都被你喝了半壶了。」略显亲昵的语气似是并不在意她不等他来,便独自将酒菜吃了大半的事。

  「你怎麽会来?」注视着他,容知夏面露疑惑。 她记得很清楚,前生他不仅在洞房花烛夜时让她独守空闺,往後的日子里也一步不曾踏进她的闺房,为何这次,他竟来了?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不该来吗?」他在她身边坐下,摇了摇酒壶,轻笑,「幸好还剩半壶酒,够咱们喝合卺酒了。」他将酒注入两只玉杯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她愣愣地望着他没有接过,眼前的男子让她觉得很陌生,前生时,他看见她,眼神总是充满嫌恶和漠然,她从未见过他对她笑得这般温和可亲。

  是哪里弄错了吗?抑或是前生的那些事,只是她作的一场离奇的梦? 然而那些历历在目的记忆,却又是如此刻骨铭心的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怎麽了,是嫌弃这酒不好喝吗?」见她没接过酒杯,墨澜抬眸笑问。

  「酒是好酒,但世子真的想同我喝合卺酒吗?」她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

  「你是我的世子妃,不同你喝,还有谁有资格同我喝?」对她,他言语之间流露出难得的耐性。 她微张着嘴,将到唇边的玉荷两个字咽下。既然他想喝,她不介意陪他饮一杯酒,这合卺酒,即便喝了,也不可能让两人心意相通、永结同心,喝不喝她并不在意,只想尽快打发他走。

  她接过玉杯,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见她像敷衍般的饮下合卺酒,墨澜轩眉不着痕迹的微皱,旋即想起什麽,便又舒展开来,也一口饮下,接着便挥手让喜婆和婢女们退下。

  待人都离去後,他倾身靠近容知夏想说些什麽,她却宛如受了惊吓般,登时跳了起来,一脸防备退得远远的。

  「你这是做什麽?」她突兀的反应令他微皱起眉。 容知夏对自己如此激烈的反应也有些意外,她定了定心神看向他。「世子不是还有事吗?」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还能有什麽事?」见她似是不想他留下来,他微微眯起眼。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去陪玉荷吗?」

  从她口中听到玉荷这两个字,墨澜有些讶异,接着想到必是有哪个多嘴的下人告诉她玉荷是他宠妾之事,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她不过是个贱妾,哪能与你相比,你别听那些多舌的下人乱嚼舌根。」

  贱妾?容知夏吃惊的望着他,玉荷不是他万般呵宠的爱妾吗?怎麽听他此刻的语气,似是不太在意?

  「世子妃,不早了,咱们也该歇息了。」

  他上前刚想碰她,她又猛地退开了两步,神情警戒的瞪着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我今日月事来,恐怕有所不便。」

  他若有所思的深睇她一眼。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容知夏神色镇定的撒着谎,心里暗暗苦笑,她的身子和她的心一样,都极度排斥他的接近,他才刚靠近他,她的身子便主动避开了,不想与他接触。若不是心里对他的怨怼太深,深到骨子里去了,又何至於此?

  「既如此,圆房的事就推迟几日吧。」说完,墨澜迳自走向床榻,自己动手宽衣准备上床休息。

  见状,她吃惊的问,「你要睡在这儿?」 见她似乎感到很意外,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抹希望他赶紧离开的神情,因着某个缘故,他按捺着脾气,温声回答道:「这是咱们的喜房,我不睡在这儿要睡哪?你也快来歇着吧。」

  「你……不觉得我的脸很吓人吗?」容知夏蹙眉再问。

  墨澜宽衣的手微微一顿,瞅向她的脸,下一瞬,他快步来到她面前,让她来不及避开,捧住她的脸庞细细端详,然後宠溺的含笑说道:「世子妃五官端正、柳眉凤目、琼鼻樱唇、冰肌玉骨、娟雅秀美,是位明丽脱俗的佳人,为夫能娶娘子为妻,实乃三生之幸。」

  他这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

  「你没看见我脸上的伤疤吗?」

  墨澜伸出手,用指腹怜惜的轻抚她左颊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微蹙的剑眉流露出一抹心疼。「你放心,为夫会想办法为你寻来灵药,治好你脸上的疤,恢复你的容颜。」

  眼前这人真的是前生那个对她无比冷漠的墨澜吗?容知夏惊疑不定的注视着面前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俊脸,狐疑的暗忖着。

  或者这其中有什麽阴谋?又或者,他是刻意摆出这般作态来戏弄她?

  见她没答话只是怔愣的望着他,他关切的再问,「你脸上这疤是怎麽伤的?」

  她本不欲回答,但见他脸上的关心似乎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因此简单回道:「是两年多前不慎坠马摔伤的。」

  她本是武卫大将军之女,自小就跟着兄长一块学习骑射,骑术极佳,两年前因马鞍毁损而意外坠马,摔下马时,她脸先着地,以致於左颊被尖锐的碎石划破,由於创口太深,因此结痂後,留下了一道无法消除的伤疤。

  原本她与丞相之子已论及婚嫁,因她毁了容这事也就作罢了。

  没想到就在两个月前,皇上竟将她指给奉王世子。

  据说墨澜当时得知此事极为不满,最後因无法抗旨而不得不迎娶她。

  也许是因此,在他娶了她之後,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让她在这里任人欺辱,以致最後,她不明不白的被害死在奉王府邸。

  「你出身於武将世家,自幼即善骑射,怎会坠马?」墨澜进一步追问。

  「是我托大,没多加留意才会不慎摔马。」

  容知夏此时很累也很困,懒得再探究他此刻那抹关心的表情究竟是真是假,既然他不想走,也由得他去了。

  漱洗後,她脱下喜袍,迳自爬上床。 墨澜也脱了锦靴上榻,在她身侧躺下,见她绷着脸避他如蛇蠍,往内侧挪了挪,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一抹怒火窜上胸臆,旋即思及什麽,他隐忍下那股不悦,默默躺在她身边。

  喜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容知夏抱着被褥,僵着身子缩在角落里,不想太靠近她的新婚丈夫。对於墨澜竟与她同床共寝之事,她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烦恼。

  打昨儿个发觉自己竟重生回到了与墨澜成亲的前一夜,她惊讶得一整宿都没睡,疑惑的思量着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这种事太耸人听闻,以致於她坐上花轿来到奉王府与他拜堂,再被送进喜房时,她的神智始终都恍恍惚惚的,直到坐在喜床上,看见这无比熟悉的喜房时,她才终於接受自己又重活一世的事实。

  老天爷恩赐,让她再活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活得如前生那麽窝囊可怜,她要顺着自己的心意,什麽顺从丈夫、孝敬公婆这种事,全都滚一边去吧。

  她前生时,不论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公婆,没一人善待过她,凭什麽要她去孝敬他们、顺从他们?

  她容知夏这一生只敬打小疼爱她的父亲和兄长,其他的人她再也不会放在心里。

  深吸一口气,她不去理会躺在身侧的墨澜,闭上眼,准备就寝,就在这时,她耳畔飘来一道低柔的嗓音——

  「你六、七岁时,是不是曾经去过宋慧远宋大人府上拜年?」 容知夏连想都没想,敷衍的回了句,「那麽久的事我哪记得。」

  「你仔细想想。」墨澜的语气里隐含着一丝命令。

  她勉为其难的想了想,又道:「我真不记得了,幼时每年爹都会带着我去很多伯伯叔叔家拜年,我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你说的那个人。」她爹是武卫大将军,来往的也泰半都是朝廷的官员,幼年时尚不太懂事,她哪里分得清楚哪个是哪个。

  静默须臾,他换种方式再问,「那你记不记得你曾误闯一处冰窖,发现被关在里面的一个孩子?」

  容知夏努力回想片刻,终於从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出这件事。「好像有,我记得那个哥哥倒在冰窖里,他整个人被冻得头发都结霜了,嘴唇也发紫,我想把他拉出来,可拉不动他,便去叫了人过来,他才被抱出来。」後来她便跟着父亲离开了,也不知那个哥哥之後怎麽样了,突然思及什麽,她问,「你怎麽会突然问我这件事?你认识那个孩子吗?」

  亲耳听见她所说,墨澜紧闭上双眼,掩住眸里涌动的激烈恨意。他从没有这样恨过自己,他竟被人愚弄至此,以致於错信了不该信的人,而亏待了她。

  稍顷,待他平复情绪後睁开眼,舒臂想将她搂进怀里。「知夏,我……」可他的指尖才刚碰到她,便被她飞快的推开。

  「我想睡了。这床榻很大,你别一直往我这头挤。」她语气里的嫌恶之意显而易见。

  「……好。」若换作平常,他哪里容得了人这般违逆他,但此刻他什麽都没多说,略略一顿之後,轻应一声,退了开去,温声哄道:「你别尽往角落缩,睡过来一点,我保证不会再碰你。」

  虽觉得今晚的他十分古怪,但容知夏一时也弄不清为什麽,索性不再去想,有什麽事明天醒来再说,整个人仍缩在角落,没靠过去,她打了个呵欠後,阖上眼,不久便酣然入睡。 墨澜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心绪翻腾,一夜未眠。

  翌晨醒来,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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