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夫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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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少夫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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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多可怕的事,她居然看见姑爷了,姑爷的脸色好可怕。
  “……”青鼎愣了愣,怎么月儿的表情很奇怪?段瑞也正看向她身后。
  她转过头。
  是商延。正缓缓走上第三阶石阶,站定在她面前。
  




决裂

  是夜。
  商府里早早就安静下来了,下人们人人小心翼翼。
  没有谁敢去看商延那张一直铁青的脸。
  平时看见商延就唧唧喳喳的苏莲心,在说了几句话无人理睬的情况下,也胆怯地闭上了嘴,乖乖吃饭。
  饭桌上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青鼎草草扒了几口饭后,再也不想忍受那怪异的气氛,放下碗匆匆往房里逃。“你干什么?”她走到长廊上,刚刚透了一口气,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吓了她一跳。
  但是商延一言不发,拽了她就往房里走。
  “你放开我……你……”商延砰地关上门,放开青鼎。青鼎捂着被拽红的手腕,倒退了几步。
  “你们认识?”商延阴沉着脸。
  没人知道他想砍人的心情,尤其是迫不得已接了那该死的圣旨之后。当看见那个白衣男人在大街上几乎是将青鼎圈在怀里的时候,他确定他的拳头痒得发慌。
  青鼎又气又羞地瞪着他,他这副表情宛如捉奸的丈夫。好象是她亲眼看见他背叛她吧?当然,这在他身上是最不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她愈加伤心,转过身。“不关你的事。你出去。”
  “我再问一遍,他是谁?”
  青鼎拒绝回答,倔强地沉默。
  “很好。你说几天好,让他的玉店在京城消失?”商延冷冷道,他不信她可以一直不说话。
  “你胡闹什么!”青鼎果然急了,转过身看着他,“段大哥曾经有恩于我。”
  “继续,”商延冷冷看着她,他不能容忍她对着他哭泣对着另一个男人却笑如春风,最关键的是,他到今天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说下去。”
  “没有了。”青鼎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他凭什么审问她。
  “好。”商延冷着脸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青鼎急了,下意识地拉住商延的衣袖。她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出,商家完全可以不露声色地让段瑞无法在京城立足。她不要累及段瑞。
  商延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你听好,你是商家少夫人,一言一行不可以,没有分寸!”
  啪!
  青鼎扬起手。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商延左脸上。
  “你跟我谈分寸?是谁没有半点分寸!”她哆嗦着手,眼泪滚滚而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眷恋又伤心的男人,她为这个家尽力,为这个男人尽心,他凭什么可以苛责她?
  她喘口气,起伏的胸脯慢慢平静下来。“商延,我们,该散了。”
  冷冷的话,简单清晰。
  商延不说话了,定定看着她,左脸火辣辣的,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小姐……小……”忽然,门外传来月儿怯怯的带哭腔的声音。她看见姑爷把小姐拖进房里,半晌没有动静,吓坏了。天啊,姑爷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小姐掐死了?
  青鼎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准备走过去开门。
  “……你干什么……你……!”她刚走出一步,忽然觉得腰间一紧,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商延拦腰抱起,几步走过去扔在床上。“你……”她害怕了,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可惜她的力气在商延面前渺小得可怜。
  “小姐……呜……”月儿在听见青鼎一声惊叫后,终于怕得哭出声来。怎么办怎么办?谁能救她的小姐?
  “少爷……少……”元宝经过时看见月儿哭得稀哩哗啦,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跑过来。少爷以前是曾经差点掐死过少夫人的。
  “滚!”房里忽然传出商延一声咆哮。
  门外骤然清静。
  青鼎一震,反而安静下来,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睁大眼睛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一滴汗水滴在她脖颈上。男人喘了口粗气,盛怒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暴躁的黑发贴着他血脉偾张的额角,古铜色的脖子上血管突突地跳动着。
  “离开商家你去哪里?”
  商延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发火,可是当青鼎平平静静说出那句话之后,这些天来压抑着他的种种烦躁和愤怒忽然一发不可收拾。
  “跟段瑞回扬州?”
  青鼎惊呆了:“你怎么知道他叫……”
  “两个月前,他从扬州来京城开玉店。”商延冷冷道,这是白管事告诉他的。
  “你知道……”青鼎喃喃道,一股羞辱感蜿蜒上心头,忽然她哭着挣扎起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还问我……你……走开……你……唔唔……”
  商延的世界已经混沌不堪。身下女人柔软的身体无知地顶撞着他每一根神经,衣襟散乱露出她因挣扎而粉红的颈窝,长长的黑发纠缠着两人的身体。
  该死的。他低吼一声,重重覆上她的嘴唇,蛮横地扯开她身上的衣裙,颠覆了自己最后的一点理智。
  “唔……唔……”
  陌生而突然的疼痛完完全全撕裂青鼎的身体和心。她痛极,张口在那个结实的肩头上咬下去,她不会再容忍他一面肆意背叛她,一面猜忌和羞辱她。
  清晨。
  商延悠悠醒过来。
  他觉得头痛,动了一下,肩头也隐隐痛起来。他慢慢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肩头上深深的牙印。
  青鼎正背对着他,蜷成一团熟睡着,雪白光裸的背露出一截,可以清楚地看见几块青青紫紫的印痕。
  上天。他做了有生以来最愚蠢的一件事。他想抱抱她,但迟疑了一下,终究只是牵起一角棉被,掩住她露出的雪背。
  商延轻轻关上门的同时,青鼎睁开了眼睛,一串眼泪缓缓而下。他就这么一走了之?
  薛府。
  薛邑看着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商延,叹了气又叹气。这家伙真是昏了头,居然暴力对待家里那个纤弱的娇妻。更可恶的是,事后不留在家里哄人,跑到他这里来摆死人脸。
  哦,薛邑觉得头那个痛啊。他还以为商延昨天回去把后院的火灭了,岂料火势是越来越大。
  “商少爷。”他沉痛地开了口,“你的家事我管不了。找不到八王,我可以去从军。但是,你别忘了,十日……不,九日后,是你代表整个大明朝和外番比武。”
  半晌后,商延抬起无精打采的头来。“好的,我去你家后院。”他站起来,“吩咐人给我准备弓箭。”
  是的,他落荒而逃,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青鼎受伤的眼睛谴责的目光。
  商府。
  “姐姐,你要去哪里?”苏莲心站在大门边,瞅着青鼎,“你,要走?”她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神智也越来越清晰,已经不再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
  “莲心。”青鼎抚抚头发,转过身忧伤地看着苏莲心。“你好好吃药,不要偷偷把药倒了。你爹爹在杭州家里等着你,过些天商大哥会送你回家。”
  “少夫人。”大管家颤颤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大早,丫鬟就慌慌忙忙跑来告诉他,少夫人要带着月儿回扬州。他心里一凉,知道坏了。他不知道昨晚少爷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但是确实,成亲大半年来,少爷昨晚是第一次夜宿在少夫人房里,本来他想早上问问少爷,但是守门的家丁告诉他,天刚亮少爷就骑马出去了。
  “你来得正好,大管家。”青鼎道,“这个季度的帐册我都已经看过了,布庄这个月初五的那笔帐不对,我还没来得及查,你去查查。还有,三天后出码头的船,提前到明天下午,叫陈管事催催货主赶在午时之前把货运到仓库去,我想想,还有……”
  “少夫人,”大管家却打断她的话,“是不是少爷做错什么了?老奴先代少爷向少夫人赔罪了。”他看得出来,少夫人眼皮红肿,有哭过之后的痕迹。
  青鼎怔了怔,淡淡摇摇头,“大管家,别再叫我少夫人了。”她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笺,递给大管家,“把这个,交给你家少爷。”说完,她转过身,“月儿,我们走了。”
  大管家忙展开一看,还没看完心口就气痛了。
  该死的少爷,居然连盟约夫妻这损招也想得出来,还把休书都写好了。老夫人要是地下有知,多半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既然是这样,他也不做无力的阻拦了,让少爷自食恶果好了。
  苏莲心一直咬着嘴唇看着青鼎离开,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少爷,少爷,少夫人走了!”
  元宝气喘吁吁地跑进薛府后院。早上少爷骑马走的时候,他本想跟来,少爷没让,也幸好没跟来,留在府里起码知道少夫人要走,赶得及来通风报信。
  砰!
  长箭出弦,却斜斜地冲向箭靶外,吓得两个在一旁拾箭的下人脸都白了。
  穆子白冷眼看着商延。薛邑忙着去船坞做事,派人把正给人看病的他生生拽过来,让他想想办法。对九天后的比武,他们很担心,这是一场输不得的比试,给皇上丢脸,是要掉脑袋的。
  商延扔下手中弓箭,烦躁地揉揉额角。
  她果真走了?
  “商延,”穆子白忽然说话了,“你说过对不起三个字没有?”
  对不起?商延愣了,他昨天是曾经想过这三个字,可是后来,他根本就没法控制自己,该说的没说,不该做的却做了。
  穆子白无比焦虑。商延从小习武便异于常人,马术和箭法尤其优秀。他们都不担心,他们担心的是,商延输在满心杂念上,很可能累及偌大一个商家。
  大街上如往常一样,人来人去,热闹非凡。
  青鼎慢慢走着,并不知道何去何从。
  月儿紧紧跟在青鼎身边,生怕神色恍惚的小姐不小心被街上马车撞着了。她恨死那个姑爷了,小姐沐浴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见了小姐身上那些或青或紫的印痕,还有床褥上干涸的血迹,都让她无比伤心。姑爷欺负了小姐。
  “恩……小姐,我们,”月儿忽然想起一个人,迟疑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向段公子辞行?”
  段公子是个好人,从来都温文有礼,对待小姐的情谊她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小姐要是嫁给段公子就好了,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么想着,她就很期盼小姐能去找段公子了。
  青鼎站住了。
  商延跑回商府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
  大管家冷冷地把纸笺递到他手上,什么话也不说。
  “给我找。”
  良久后,商延沉沉吐出三个字。
  
  




离开

  “等我两天。”段瑞把一杯热茶递到青鼎手里,“我安排好玉店的事情,就和你们一起回扬州。”
  青鼎捧着热茶,一股热气传来,顿时暖和了她冻得麻木的双手。京城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不用了,段……”
  “怎么不用了。”见小姐张口就要拒绝段瑞的好意,月儿赶紧抢着说,“小姐,反正段公子都要回扬州,一起走有什么不好。”
  “月儿说得对。”段瑞审视着有些精神恍惚的青鼎,他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来向他辞行,说要回扬州。“我已经两个月没回扬州看看了,正好回去。再说你和月儿两个女子上路,我也放心不下。”
  瞧瞧,多细心多体贴的段公子。月儿心里高兴,比那个野兽姑爷好了不止千百倍。
  “恕我冒昧,青鼎,”段瑞看见青鼎怔怔地不说话,决定问个清楚,昨天那商家大少爷带走青鼎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难看得长铁锈,莫非是因为这件事误会了青鼎?
  “你们在扬州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怎么忽然想起回扬州?再说你们要回扬州,商家怎么都不派人送你们呢?”
  “我……”青鼎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我们……”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那个姓商的是个大坏蛋!”月儿忽然愤愤道,咬了嘴唇,眼睛里射出愤恨的光芒。
  “月儿。”青鼎示意她闭嘴。
  “月儿偏要说!”月儿不听,“从小姐嫁进商家开始,小姐就一直被那姓商的坏蛋欺负!外要帮他商家打理生意,内要照料他商府上上下下,看帐册的是小姐,帐目不对的是小姐去查,他干了什么?他出去喝花酒养女人,动不动就吼小姐,还……还……”月儿越说越气了,“还动手打小姐!”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要不是这样小姐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印痕是怎么来的。
  “月儿!不准胡说!”青鼎生气了,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商延是伤透了她的心,但还没月儿说的那么糟糕,他何曾打她了?虽然他昨晚是粗暴地占有了她。
  “他竟然打你?”段瑞脸色一凛,在他看来,男人打女人是绝对可耻的,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珍爱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手里居然被如此对待。
  “因为昨天的事误会了你?”他逼问。
  青鼎摇摇头,“没有……”她眼睛里浮现出泪光,“真的没有……月儿,我们该走了,段大哥保重……”她说着站起来,她不想自己的伤口是那么赤裸裸地在别人目光里一览无余。
  “等等。”段瑞急了,伸手拉住她,“好了,我不管你遇上什么事了,你等我一天,一天,明天我们就回扬州。”
  他的口气温和下来,“我照顾你们。”
  青鼎转过头,看见段瑞关切温暖的目光,忽然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还是有亲人吗?
  “回了扬州,还是在我的绣庄里做刺绣,好不好?”段瑞叹口气,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就像以前一样。”
  “恩……”沉默了片刻,青鼎终于噙着眼泪点点头。
  月儿在一旁又哭又笑,好了,又能回到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了。
  “打扰一下。”忽然,一个低哑的男声传来。
  青鼎转过头,呆住了。
  月儿的脸色马上一变。
  恶梦啊。那个坏姑爷居然正缓缓走进玉店来。
  商延定定地看着青鼎。当他亲眼看见已是人去楼空时,他终于真真切切感受到,心里有个地方被掏空了。大管家看他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叹口气说:“老奴怎么敢让少夫人就这么走呢?老奴派了人暗暗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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