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青吟便止住了哭声道:“我在镇政府。”
陶如轩这才放心了,说话便放肆了一些接着道:“我知道你担心,所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告诉你。”
刁青吟的声音就带着柔柔的幸福道:“这么着也算没枉费了我这份心。”又不无忧虑道:“你这以后可要加些小心,不该的管的事也不要去管了。要是再有这么一回,可怎么办。”
陶如轩就开起来了玩笑道:“有了这一次,也就有经验了,以后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刁青吟就在电话里呸呸呸地啐了几口道:“我看你是疯了,哪儿有你这么说话的,难道还盼着自己进去不成。再说了,你要是真贪污了几十万、几百万还好说,这样平白无故地进去,岂不冤枉。”又想起了别的事情,便接着问道:“那三百万到底是不是顾平的?”
既然没有告诉闫曌,自然也不能告诉刁青吟,陶如轩便避重就轻道:“要是那三百万真是顾平的,我现在还出的来?”没等她继续问,便接着道:“你就别瞎操心了,那三百万是我一个朋友的,人家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当然也不能说。”
相比闫曌,刁青吟便要显得贤惠了许多,一听这话,便口气轻松道:“好吧,既然你朋友不想让人知道,那我也就不问了。”说着话就黏黏的,温温婉婉道:“明天晚上我值班,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陶如轩知道她什么意思,心里便有些冲动,却不愿意表现的太过强烈了,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好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陪你值班就是了。”
被纪委隔离审查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第二天上班,大家看陶如轩的时候,脸上就有些怪怪的。陶如轩也不当回事,只当什么也没看出来,照旧跟平常一样跟大家招呼。
不想,开班子成员例会的时候,张桂树却一下子热情了起来,本来论资排辈,陶如轩每次都坐在最门口的地方,这一次张桂树却要让陶如轩坐在他跟前的沙发上,倒把张谷的位置给抢了。陶如轩本来想推辞,张桂树却说有事情要给陶如轩说。陶如轩只好坐下。然而,直到会开完,张桂树也没给陶如轩说什么,只是议论事情的时候,不时将目光落在陶如轩的脸上,笑着问一句:小陶镇长觉得怎么样。陶如轩便附和两句,张桂树这才接着讲。
渐渐地,陶如轩就感到张桂树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不说出来,既如此,自己也只能装个糊涂,应付了事。
在机关里,一把手对某个人的态度变化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快而且明显的。散会后,大家便要冲陶如轩笑笑,表示一下友好。这个时候,陶如轩就故意注意了一下刘东岳,发现刘东岳尽管也笑了,但还是难掩脸上的尴尬。
陶如轩就故意跟他走的近了,在他肩膀上拍拍道:“刘镇长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刘东岳的脸上就更加别扭了,机械地笑笑道:“还不是老样子,也没忙什么。”也只字不提陶如轩被隔离审查的事情。
陶如轩想起闫曌的话,觉得应该给他点颜色,就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听说前几天有几个村长要联名告你,说什么国家农补这一块的数目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也没听清。你可得加点小心。”
刘东岳咧嘴笑了一下,就要拿出几分勇气来道:“怕他个鸟,几个村干部难道还能翻了天?把我惹恼了,一分钱农补也别想要。再说了,他们难道就干净了。我刘东岳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闹起来,还不知道谁倒霉呢。”说完扬长而去。
刁青吟就在一旁拉了陶如轩一把,轻声埋怨道:“好好的,你惹他干什么。刘东岳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你难道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
陶如轩便将举报的事情给刁青吟说了。刁青吟听了也不由地咋舌半天,心里不免狠狠的,便骂了一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看来贱骨头也是天生的。”又宽慰陶如轩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陶如轩嘴上应着,心里却是跟闫曌一样的想法,不想轻易便宜了他,只是苦于不知道如何下手,其实刚才说村干部要告他也是投石问路,要试试他的水深浅。
刘东岳分管农业工作,国家每年的农业补贴都在他手里掌握着,也不是个小数,里面肯定有水分。只是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镇村两级干部联合弄鬼,账面上自然是干干净净的,如果没人出来揭露,是不容易查出什么事情的。
一早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快中午的时候,姚东山来了个电话,说翟东旭请客,问陶如轩去不去。陶如轩就不高兴道:“翟东旭请你的客,你叫我干什么,难不成把我卡成蹭饭吃的了?”
姚东山的话就急忙变了过来,嘿笑了半天道:“其实是翟东旭让我叫你的。”
陶如轩更生气了道:“既然叫我,翟东旭自己为什么不给我不打电话。难道他雇你当秘书了?”
听了闫曌的劝导后,陶如轩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也在有意让自己说话做事的时候更加硬气一些,不让人有任何的看不起。
姚东山只好挂了手机。不一时,翟东旭打了过来,说了一大堆赔情道歉的话,说其实自己要打,姚东山非要说他打,这才让姚东山打了。最后又说了请客的地方,让陶如轩一定赏脸。
陶如轩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姚东山,也误会了翟东旭,却还是用毫无感**情的话道歉道:“翟村长,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那好吧,咱们一会见吧。”说完,不容分说便扣了手机。
翟东旭选的是一家涮菜馆,虽然够不上档次,却也僻静雅致。进去后,翟东旭、姚东山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陶如轩没见翟石头,就板着脸问姚东山道:“怎么没叫翟总?”
还没等姚东山没说话,翟东旭就急忙陪着笑脸道:“怎么能不叫翟总呢,只是翟总不肯赏脸。”又用试探的口气道:“要不陶镇长帮忙请请?”
陶如轩知道翟石头这是谨慎,不愿意跟翟东旭走的太近,便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翟石头拨了过去,又将吃饭的地点给他说了。不一时,翟石头就来了。
翟东旭就面带惭色道:“还是陶镇长面子大,我请了三番五次都请不动,陶镇长一句话就把人叫来了。”话里话外便有几分对翟石头不满。
陶如轩替给翟石头打掩护道:“老翟,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你的饭是好吃难消化。你平白无故叫翟总来吃饭,翟总敢来?”
翟东旭又不好意思了起来道:“陶镇长说的太严重了,我的饭怎么能说是好吃难消化呢。翟总今后可是我们南枣林的财神爷了,我说什么也不敢得罪他。”
陶如轩马上哈哈笑着指了翟东旭对翟石头和姚东山道:“你们听见了吗,这还没怎么着,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什么叫财神爷,啊?你打算从翟总身上讹诈多少钱?所以我给你们说,翟村长的饭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吃了。”
翟东旭急忙拍着自己的嘴巴道:“口误、口误、口误……”又道:“陶镇长就会抓人的话柄,我哪儿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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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传奇往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传奇往事
说着话,服务员将四个人带上了二楼的包间,竟是出奇的雅致,一律仿古的桌椅、家具,墙上挂了一副山水,空调也隐藏了起来。陶如轩不由地唏嘘半天道:“想不到王显镇竟还有这么个地方,真是难得。”
正说着话,走进来一个女人,显然并非服务员,三十来岁的样子,文文雅雅的,烫了小卷的头发挽在脑袋后面,穿了一件对襟的亮红色棉袄,只脖颈处露出一抹雪白,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娴静。
女人进来,翟东旭便站了起来,伸手介绍道:“老板娘小慧。”又将陶如轩等三人介绍了。
看翟东旭的样子像是非常熟悉,大家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跟这叫小慧的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小慧一一点头致意,又问大家吃点什么。翟东旭马上道:“涮菜又不是别的,还有什么好问的,陶镇长、翟总和姚部长都是贵客,无论什么,尽管上就是了。”
那小慧就笑笑出去了。姚东山是常年在街面上混的,便看出了几分名堂,指着翟东旭意味深长地笑道:“翟村长,你可让我刮目相看了。小慧可是王显集镇上的大美女,早就听说那什么,想不到竟然被你这头猪拱了。”
翟东旭倒也不避讳,笑笑道:“你没听说过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吗。我不拱谁拱?”又反将了姚东山一军道:“你这几年在街上拱的白菜还少?”
姚东山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过是落了个名声,哪儿有一棵像这样的好白菜。要是有一个这样的,我也愿意藏在家里天天拱。”又一副羡慕妒忌恨的样子道:“可惜竟落在你手里。”
陶如轩就在一旁玩笑道:“这有什么,你要是真看上了,哪一天你挖了他的墙角不就是了。”
翟东旭便一副自信的样子放起了狠话道:“要是别的女人,他姚东山能不能挖的了墙角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小慧,他是肯定挖不动的。”
陶如轩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故意问道:“难道你用绳子摔在了腰里,别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翟东旭脸上便有些洋洋得意道:“那倒没有,再说了,绳子只能拴住女人的身子,却拴不住女人的心,她要是有了二心,就算把她关在笼子里也没用。”
大家就更觉惊奇了,不知道这么一个粗俗不堪的人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故事。姚东山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你也说说,别在这里吊我们的胃口。”
翟东旭便讲起了一段往事。那大概是在十一二年前,小慧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忽然一天得了一种怪病,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家里人刚开始以为是怀孕了,高兴的不得了,便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可到了医院却并没有检查出身孕,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也说不上来。她家里人就慌了手脚,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
都说病急乱投医,既然医院都查不出问题,她家里人就不由地起了邪念,从邻村找了个神婆,让神婆给看看小慧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神婆在她家里折腾了大半天,就说小慧在梦中跟一个死了三百年的书生私通,怀了鬼胎,肉眼是看不见的。她家人刚开始也觉得有些玄乎,并不怎么相信,可凑巧的是,向左邻右舍的老辈人一打听,才知道她家住的地方原先确实曾经出过一个秀才,而且因为屡试不第,抑郁成疾而死。
这一下便炸了锅,认定了小慧怀了鬼胎。媳妇跟人私通不说,竟还是个死了好多年的死鬼,婆家人脸上哪儿还挂得住,也不给小慧看病了,一天冷言冷语地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小慧就更加抑郁难平了,眼看着形容一天天消瘦,渐渐便有了油尽灯枯的迹象,只是那肚子却还在一天天隆起。
婆家人怕死在家里晦气,万一哪一天再生出个鬼胎来,岂不又是祸害,就吵闹着要把小慧送回娘家。不料,小慧那娘家父母也是个不通情理的,加之哥哥嫂嫂也说怕晦气,死活不同意,小慧便连娘家的门也难进了。
小慧万念俱灰,就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顶着硕大的肚子从家里跑了出来,心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死了算了,可身子早已经虚弱不堪,刚走出村便一屁股摔倒在路边。又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只能坐在那寒风里流泪等死。
也是命里该着的事情,就在小慧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在镇上喝了半天酒的翟东旭,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回来了,见路边隐隐约约好像卧着一个人。也是酒壮怂人胆,虽然天色渐暗,翟东旭倒也没怎么害怕,就上去扒拉了一下,发现竟真的是个人,一探鼻息,还有气息,也没看清是谁,就托到自行车后面往乡镇医院赶去。
到了集镇,翟东旭才借着路旁的灯光看清是小慧,也在村里听说过小慧怀了鬼胎的事情,头发根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左思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干脆扔在路边算了,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就只好硬着头皮往乡镇医院送,心想着送到医院,再通知她家里人,自己的事情也就算完了。
不想到了乡镇医院门口,却发现医院早已经关门了。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他又托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也走不开,想扔下不管也不可能了,又急又恼,酒便醒了一大半,也是借着酒劲的一时豪气,心一横,在路旁叫了一辆出租车,将自行车扔在路边,便往县城赶去。
到县医院急诊室,医生检查了半天又问翟东旭,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翟东旭也说不上来,就估摸着说大概有七八个月了,又问医生是不是鬼胎快要生出来了。医生一听鬼胎两个字,就皱了起眉头,训斥翟东旭说:什么鬼胎,你老婆不过是气鼓。要是你平时对她好点,少让他受点暗气,她能成这样?
翟东旭急忙辩解说,她不是我老婆,是我一个村的。
那医生是个女人,便对女人有几分天生的同情,就骂了起来说:你这种男人真不是东西,把老婆气成这个样子,还要说老婆怀了鬼胎,现在竟然不愿意承认。又质问翟东旭:你想怎么着,是不是不打算交钱看病?又闻见翟东旭一身的酒气,捏了一下鼻子,更加没有好气了,再次骂了起来:有钱喝酒就没钱给老婆看病吗?
翟东旭被女医生骂的面红耳赤,也不敢顶嘴了,摸了一下口袋,正好有几百元,急忙说:交交交,哪儿能不交钱呢。说着赶紧去收费处交了钱,跑回来把缴费单交给女医生。
女医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是个气鼓,没什么大碍,动个小手术,休息几天,再好好补充补充营养就没事了。
翟东旭是是是地应了几声,这才想起给村里打电话,让通知小慧家里人。
小慧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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