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华道:“是,但也不全是。我一个女人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人活着本来就很累,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次要不是你推荐,我是绝不会争这个部委办主任的。”
陶如轩就惊讶看着余敏华问道:“你怎么是我推荐你做部委办主任的?”又不免觉得余敏华有几分虚伪,体制里的人哪儿有不想当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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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养花之道
第三十六章养花之道
余敏华笑了一下道道:“这种事情是瞒得住人的吗。你以为你不给我说,就没人说吗。不管好事坏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体制里从来不缺传话的人。很多事情,你自己觉得瞒的很严实,其实早传的沸沸扬扬了。”
两个人说着话,店家的饭菜也上来了,果然是地道的农家菜,热气喧腾的大白馒头,用大碗盛放的炒菜,放了酱油的蛋花汤。陶如轩实在饿狠了,逮了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余敏华刚掰了半个馒头,就见陶如轩已经把一个馒头塞进了肚子里,就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道:“你果然是饿死鬼投胎,怎么那么一副吃相,好像饿了你几天一样。”
陶如轩就停下来笑了一下道:“没有饿几天,却也饿一天了。”说着又快将一个馒头开了。
余敏华忽然就幽怨起来道:“要是老能这样看着你吃饭多好!”这话说的有几分暖昧,可又有几分送别的意思。
陶如轩不禁怔住了,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半天没有再动第三个馒头。
余敏华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陶如轩摇了摇头,哑然而笑道:“听你这话,怎么有种马上要上刑场的感觉。”
余敏华就急忙一把捂了陶如轩的嘴,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太过悲伤了,急忙在地上呸呸呸地啐了三口道:“千万不能胡说,就算哪天我上了刑场,也不让你上刑场。”
陶如轩就抓了她捂在嘴上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心中不禁怦然乱动。余敏华自知失言,满脸羞红,急忙拽了一把,却没有拽动,便用另一只手压在陶如轩的手上道:“如轩,快放手,我不值得你这样。”
陶如轩不肯放手,也将另一只手压了上去,四只手握在一起,一会就汗津津的。
余敏华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说完眼泪却滚了下来,便一头扎进了陶如轩的怀中。
店里的女人过来送菜,一掀门帘,见此情景,又急急躁躁地退了出去,余敏华就从陶如轩的怀里挣了出来,理了理头发,又将脸上的眼泪摸干了,才叫女人进来。
五碗菜上齐了,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烧茄子,一个干炸豆角、一个凉拌黄瓜黄瓜、一碗白切肉,谈不上好不好,却是正宗的农家口味。
两个馒头下去,陶如轩已经不是特别饿了,就一边慢慢品尝一边道:“我小时候回舅家的时候,舅家奶奶做的饭菜就是这个味,当时吃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好,长时间不吃却总是想吃,而且吃完了之后肚子舒坦。这大概就是农家菜的真正魅力所在吧。”
余敏华道:“我可是从小吃这种饭菜长大的。”
陶如轩这才知道余敏华是从农村嫁到县城的。
快八点钟的时候,两个人的饭吃完了,天也黑了。夫妻二人的店里却一直没几个人来吃饭。结账出来,余敏华说走走吧。两个人便将自行车放在农家乐门口,沿着环城路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陶如轩便又将余敏华的手握在了手中。
这次余敏华没有反抗,却红着脸道:“下次再不敢跟你一块出来吃饭了。”
说完,两个人却拥在了一起。
深秋的凉风渐渐带来了万物肃杀的景象,却点燃了两个年轻人如火的激情。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繁星点点,余敏华问陶如轩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达了,这些官帽子让你任意选的话,你愿意选哪一个?”
陶如轩想了想道:“官帽子又不是街上买的苹果、西瓜,哪儿有随便选的。”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如果真要是能选的话,我就选纪委书记吧,让这帮贪官污吏无处遁形。”
余敏华就在陶如轩的鼻子上捏了一下,道:“你真是个傻瓜,纪委书记也归县委书记管,县委书记不让你管,你管得了?”
陶如轩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时间总是让人感觉过的飞快,转眼间陶如轩在顾平身边就已经快一周时间了,适应算是已经适应了,只是顾平有些癖好让陶如轩无法理解。比如,顾平不管工作有多忙,每天早上起来必要看一看阳台上的那几颗花木,或是浇水,或是施肥,或是就站在那里看看,有时甚至连吃饭都忘了。总要被夫人王姨叫上几遍才肯端饭碗。吃上几口,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去阳台上看一遍,却什么也不做。似乎一早上的心思都在那几盆花木上。
每每这个时候,陶如轩就只能和司机小樊一块在客厅等着。王姨有时候叫吃饭,陶如轩即便没吃,也推说已经吃过了,绝不会真的上桌。司机小樊也许是觉得在顾家熟了,就大大咧咧的,不用人招呼,不是在果盘里捡个水果,就是拿一块王姨做的糕点往嘴里塞。
一次闲聊的时候,小樊就对陶如轩说,在顾家其实不用那么拘谨,顾书记和王姨都很随和。陶如轩只是点头笑笑,却依然谨慎小心。
有一天,陶如轩翻柜子的时候,忽然发现梁红艳送给自己的那本花木栽培方面的书籍,才幡然醒悟梁红艳把这本书送给自己的意义。可陶如轩觉得自己压根不是这方面的料,看了两篇就觉得枯燥乏味的厉害,但还是咬着牙每天坚持看。看着看着就有些心得,知道什么花应该什么时候栽植,什么盆景怎么养才容易养,什么花木需要施什么样的肥等等。
看了一段时间,陶如轩就想上手种种了,便趁下班的时候,在花木市场上购了两盆比较好养的花木,一盆吊兰、一盆发财树,都是四季常绿的,且管理起来比较粗放。卖花的师傅告诉陶如轩,吊兰只要常浇水就能活,发财树就更简单了,想起来浇浇水就可以。
试着养了一段时间,陶如轩却发现自己养的吊兰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叶子也不像刚买回来那么绿了,而且叶尖总是发干,查了半天书才知道是水浇多了,只好改变方式。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竟死了一株,干巴巴地吊在一旁,书上、网上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原因,只好去问卖花的老板。老板问了半天,就告诉陶如轩,吊兰虽然好养,但终归是植物,也要常晒晒太阳。陶如轩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天凉,把花搬到了家里,却是个背阴的地方。
那盆发财树也不是那么省心,不是长势不好就是叶子打蔫。总之折腾来折腾去,陶如轩总算把两盆花养出了点样子。
有一回,陶如轩就跟着顾平去了阳台,发现阳台上竟也有一盆吊兰,不过比起自己家中养的要精神多了。因为之前折腾了好几天,陶如轩忍不住感慨道:“吊兰虽说好养,但要是养好了也不容易。”
顾平就回顾了陶如轩一眼问道:“你也养吊兰?”
陶如轩急忙道:“养是养了,不过跟您养的比起来就差远了,总是打蔫。”
顾平就给陶如轩讲起了养吊兰的要领,用什么土,施什么肥,什么时候换盆,多长时间需要喷一次叶面肥,阳光照射到什么程度,一个讲的兴致盎然,一个听得津津有味,讲着讲着就差不多讲了十分钟。
从阳台出来,顾平吃饭去了,小樊就问陶如轩道:“你跟顾书记说什么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我跟了顾书记这么长时间,顾书记同我说话从来没超过三句。”
陶如轩就笑了笑道:“就说了说话,也没说什么。”
小樊就一片茫然,摸了摸脑袋道:“花有什么好说的。”
此后,顾平跟陶如轩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顾平的办公室也有几盆花木,顾平有时候忙了,陶如轩就帮着浇浇水。其他人见陶如轩浇水,也去浇水,顾平却不让,只说:“还是让小陶来吧。”
慢慢陶如轩在县委办的地位也日渐显现了出来,刚来的时候,大家一直小陶小陶的叫,就连还没来得时候还叫陶科长的副主任马肇庆也叫小陶,大家见顾平有事没事总带着陶如轩,就又开始叫陶科长了。
再往后,顾平就开始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和接待交给陶如轩去办。陶如轩也尽心尽力,不管再小的事情也不容半分马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是事先了然于胸。顾平就总对人说小陶办事可靠。说着说着,陶如轩就成了顾平的亲信。
正如梁红艳所言,很快各种各样的奉承话就跟着来了,不时有人给陶如轩送一条烟、一瓶酒,或者一些小玩意,目的无外乎想让陶如轩递个话,或者在顾书记跟前美言几句。陶如轩有自己的原则,该收的东西收,不该收的坚决不收,只要顾平不问,则决不会多嘴说哪个人的长短。
终于有一天,在去下面乡镇搞调研的时候,顾平在车上无意中说起了纺织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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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顾平有请
第三十七章顾平有请
顾平很突然又似很随意地问道:“小陶,纺织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陶如轩略作思考便知道顾平是在问老吴的死,但不明白顾平问这话到底什么目的,就谨慎道:“知道一些,但并不深入。”
顾平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过了很长时间又问道:“那个死了的老吴的弟弟现在还在看守所关着吗?”
前两天,朱立安刚刚打过一次打电话,说老吴的弟弟硬气的很,在看守所关了快半个月就是不写保障书,问陶如轩该怎么办。陶如轩当时就没好气地告诉他,这种事情以后不要问我。现在算算应该还没有放,陶如轩便实话实说了。
说完了,陶如轩就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顾平刚才问的时候没有说服毒自杀的老吴,而是笼统地说死了的老吴,其中难保没有深意。
顾平接着道:“现在上面一直对群众上访的事情很重视,三令五申要以化解矛盾、解决问题为主,严格禁止拘禁上访人员,我们也不能再这样搞下去了。你回去之后,给公安局打声招呼,让他们把人放了。另外再通知信访局的人尽量化解矛盾。老这样把人关着也不是个办法。”
陶如轩本想说这件事情让自己去管恐怕不合程序,应该交给县委办,话到嘴边还是忍了没说。顾平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去办,不会没有用意。交给县委办去办的话,首先需要备案,然后由县委办主任或者副主任跟公安局进行正式交涉,尽管不复杂,但也需要一个流程,而自己去办就只是传一句话的事情了,且要比县委办去办要快的多。
从乡镇回来,陶如轩就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朱立安一见陶如轩就大喊救命道:“我的陶科长,你赶紧给哥哥我拿个主意吧。你可算是个哥哥出了个难题,这个老头可算是粘在我手里了。放也不是,关也不是,我这两天都快愁死了。”
陶如轩就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我能给你出得了难题?”
朱立安就嘿笑一声道:“不管怎么说,你来了就好了。”又问道:“是不是顾书记有指示了?”
陶如轩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人再说吧。”
朱立安就叫了车,跟陶如轩一块去了看守所。
一见老人,陶如轩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一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哪儿经得起看守所的折腾,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好像刚从坟墓中挖出来一样,坐在椅子里耷拉着脑袋,只是那一双浑浊的眼睛中充满了仇恨。
“打了吧?”陶如轩回头看了朱立安一眼问道。
朱立安就咧了一下嘴道:“进了这里面哪儿有不挨打的,就算我们不打,犯人也会打。不过我还是给关照过的。要不然,就他这把老骨头,不被拆了恐怕也差不多了。”
陶如轩就不客气道:“你不关照他们恐怕也不敢打。”
朱立安解释道:“我这样做也是想让他尽快写了保障书,也就交差了。不想这老家伙硬气的很,就是不写保障书。”
陶如轩看着朱立安道:“要是你自己的亲哥哥平白无故死了,让你写保障书,你会写吗?”
朱立安就警觉了起来问道:“老吴不是服毒自杀吗?”
陶如轩自知失言,却不能承认,就虎着脸道:“我是说老吴的弟弟并不认为自己的哥哥是服毒自杀。”
朱立安这才哦哦地应了两声,接着问道:“顾书记的意思是放人,还是接着关?如果要接着关的话,这样可就不行了,行政拘留没有超过十五天的。”看着陶如轩又试探着问道:“要不还是判刑吧。时间长了不行,判个一年半载应该问题不大。”
陶如轩觉得朱立安好像话里有话,就看看着他问道:“这是你的意思?”
朱立安笑了笑道:“现在就别管谁的意思了,总是个解决办法。要不然放出了,又到县委门口闹,说不定还要去市里、省里,甚至上京,要是在重要活动期间,可就是大篓子。领导恐怕也没办法给上面交代。”
陶如轩就不无讽刺道:“你倒是给领导考虑的挺周全。”
朱立安却听不出来陶如轩的话外音,嘿笑了一声道:“咱们就是为领导服务的,这样做不也是应该的吗。”
陶如轩不想跟他磨叽,挥了挥手道:“还是把人放了吧。”
朱立安却为难了起来,半天才问道:“陶科长,其实说要放人也该到放的时候了,只是汪县长哪儿我该怎么交代呢?”
陶如轩就看着朱立安问道:“这事跟汪县长有关系吗?”
朱立安沉默了半天,就说了实话道:“其实汪县长对这事一直很关心。我也不瞒你,前两天汪县长还让我们公安局和工商、税务等几个部门联合起来,对吴俊平的子女们进行了一次调查。”
陶如轩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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