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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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卷耳-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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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酒坛被砸碎,崇崎呼出一口气,醉意却似乎没醒,眼前出现了他心心念念的幻觉。阿李站在他的眼前,穿着一如既往的紫色衣衫,迟疑而沉重的一步步向他走近。
  崇崎皱起了眉,直到再次确定这不是幻觉,他嘲讽的一笑,抱臂等着她走近。阿李觉得这几步路,却比几千里还要长,她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才走到他面前,却不敢抬头直视他。
  “来的不巧,喜酒已经被我砸了。”崇崎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而握紧的拳头却透露出,他是要多努力才能克制自己。
  “我要救崇朝。”阿李克制着自己的心跳与泪水,尽量表现的平静,而落在崇崎耳里,这话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那你想干什么?”崇崎从来没用过这种语调和她说话,虽然笑着,但是透出的冰冷犹如寒月下的湖泊,一碰就是无止境的严寒。
  他拿起被砸碎的酒坛碎片,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字字寒如冰锥,“你是要我的血,我的心,还是我的命?”
  阿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说出这样的话,他显然是知道怎么救崇朝的。她只是直视着他,崇崎倒是笑了,把碎片塞给她,引导着她的手,往胸口那颗跳动的心的方向,“就在这里,你只要抱紧我,我就死在你的怀里。”
  她的手颤抖着,只要用力刺进去,二哥就会像以前一样,不用忍受非人的痛苦,只要手稍微用力。
  崇崎始终微笑着看着她,慢慢向她靠近,碎片穿破衣袍,渐渐划入血肉,鲜血汩汩渗出,他却恍然不觉,只是朝着她的脸庞接近。他靠近一分,碎片就离心更近一寸,他眼里的深情却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痕迹。
  他吻住了她,而她手中的碎片,最后一刻被她扔掉。她做不到这样杀了他,刚才那一刻,她的心疼痛的几乎窒息,现在感受到他的吻,她竟然不想逃开,只想就这样永远沉沦。
  崇崎紧紧抱住她,疯狂的吻着她,直到感觉到她回应自己的动作,也用了力抱住自己,他却此时忽然放开了她,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看不出半分意乱情迷的样子,“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那样的神情让她觉得羞辱,却故意更加扬起了清澈的眼眸,“我和你做交易,你救他一命,可以吗?”
  崇崎的眼里写上了冷漠,笑意却愈发粲然,近乎残忍,抚上了她的脸颊,微微用力钳住了她的下巴,“你吗?”
  似乎不准备等她回答,他再次吻住了她,这次的吻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霸道,却感觉不到温暖。阿李也任凭自己抱住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跟着自己的心走。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窒息的长吻让她大脑空白,还未意识到自己被拦腰抱起,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崇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发髻散乱,脸颊绯红的急促呼吸着,他恨她的残忍无情,却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他略显粗暴的撕开她的衣衫,毫不留情的摸索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美好,那些他早已感受过的,那些他从未触碰过的。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雪白的躯体上,崇崎放纵着自己的欲望,甚至不再刻意去怜惜她,只想倾诉他内心的苦闷,无人能解的悲伤。
  伴随着一声极其隐忍沉闷的呜咽,他终于彻底攻占了她身体的城池。阿李死死的抓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咬住嘴唇,几乎将唇狠狠咬破。她告诉自己要屈从自己的心,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想看见他这么绝望的眼神,她也会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崇崎稍微停下了动作,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没有一丝情感,“阿李,你可曾想过,你有一天也会这样躺在我的身下?”
  阿李知道他在羞辱她,她其实心一下子钝钝的痛了起来,可是脸上却让他看不出波澜,只是伸手环住了他,仿佛完成任务一般的,让他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崇崎笑出了声,阿李却没看到他眼角的晶莹。他愈发放肆自己,闭眼释放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忘记身下的人是他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只是一次一次的撞击中,寻找着能抚慰自己的快感,这样,也许更加快乐轻松些。
  然而当最后一点火热也离他而去,他一下子只觉得寒冷袭遍了全身。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直抽身而退,不理会她疼的皱起的眉和蜷缩弓起的背。
  他背对着她,眼眸沉沉,他只是衣衫稍显凌乱,而她浑身都已经被印上了他的痕迹,他的气味,那样的味道,阿李只觉得比冰霜更冷清。
  崇崎闭上了眼,他们躺的这么近,却像隔着深渊般遥远,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激情还是冷清,他竟然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安慰和温暖。
  他忽然无声的笑了,悲伤的难以言喻,他似乎把自己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掐灭了,现在冷清孤单的恍若孤岛,连那样一点月光也熄灭了光芒。
  阿李从头到尾没有发过一声,如果他回头,可以看见她的目光里没有恨意,只是惘然,甚至还有失落。她不得不承认,当他们密不可分,他那样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划过欢喜的,可是一瞬间,被这样潮水般的冷淡完全淹没。
  她忍着浑身的不适,努力想翻过身去。酸痛的腰肢忽然被温热的手覆上,用力的一掰,让她直视着上方的自觉。她紧皱着的眉头显示出她极度的难受,他看着她的表情,勾起一丝清冷的笑,狠了狠心,再次钉入了她的体内,他已什么都不去想了,只要此刻的纠缠,缠绵悱恻,至死方休。
  崇崎醒来的时候听见窗外有些迷糊的鸟叫,床侧却空空荡荡,他一惊,掀开了被子,却看见鲜艳的落红清晰的犹如花朵,镌刻在床单上。
  他皱起了眉头,抬步向屋外走去。阿李倚在木桩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湖泊,清晨的霜雾入体微凉,她的身影在晨风中显得单薄。
  后背传来温暖的温度,一下子融化了清晨的霜雪,他的手环过她的身子,与她的手十指紧扣。
  “为什么不告诉我?”崇崎贴着她的耳边,亲吻她发凉的脸颊。
  阿李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自己靠在他的怀里,这样一点暖意,她闭上眼,不愿意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写福利了,感觉还行吧,接下来还有一些小红包哦。

  ☆、伏笔

  唐棣看着眼前已是断壁残垣的废墟,哪里还看得出,这里曾经是风雅古朴的唐府,人物皆非,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然后走了进去。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完全找不到踪迹,破碎的一切揭示了这里悲惨的命运,那未被烧融的砖头缝里,似乎还渗着血,惨死的亡魂的血。
  “你看出什么了吗?”水颦不知是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情绪,还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口问道。
  “这些血迹,密集在庭院,又各处分散,说明人们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被杀害的。”唐棣神色冷静,“说明凶手来的时候,府中的人都聚集到了庭院,然后等开始杀人后,才惊慌的到处逃窜,但终究没有跑出这个庭院。”
  水颦微微讶异他此刻的沉着冷静,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爹从来宽以待下人,从没有集会的规矩,能够同时聚集所有人的只可能是一种情况。就是府上来了贵客,而且是我爹认为的贵客。”唐棣继续说着,眼里的寒意却是越发冷冽,“事发的时候,宁阳镇正是茶业惨淡的时期,不会有亲戚在这个时候来访,也没有听说镇上来了什么奇人异士。所以,只可能是镇上的人,放眼全宁阳镇,我爹所认为的贵客只有一位。”
  “看来你已经有了判断了。”水颦观察着四周,手上的蓝光微微闪动,“这些血里面含有邪气,不是妖魔的魔息之邪,而是有违自然之道的邪祟。我曾听闻血祭之法可以提升力量,只要以大量的同族之血为阵,能使力量强化好几倍。而唐府,就是被布下了阵法,以血祭的方式血洗。”
  “布阵之法…”唐棣笑得讽刺,握紧了拳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蒲村长不让他回宁阳镇,原来是怕他发现这样丑恶不堪的真相!
  水颦微微皱眉,这样邪恶可怕的禁忌符咒,将来不知道是敌是友。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唐棣,魔桀尚未苏醒,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否敌得过魔界四司都未可知,这个傀儡却又是一个强劲对手。
  水光笼罩着唐府,像清澈的水流清洗着一切,唐棣转头看向凝神施法的水颦,知道她是在用温柔的水流让这些亡灵安息,语气真诚,“谢谢你。”
  水颦应声回头,翦水秋瞳清澈的让人几欲流连沉醉,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却是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你还要去拜祭家人,这里就交给我吧,可能还需要些时候。”水颦开口道。
  “那好,待会儿在北城门见面吧。”唐棣惊讶她想的这么周全,他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就要立刻去找蒲家人问个清楚。
  水颦见他走了,这才走近那个感应到异常的地方,凝神催动魔息,她看见了在黑暗的地牢一般的建筑里,一个虚弱不堪的老头儿微微喘着气。她看他的衣着和样貌,便料定这是唐老爷,没想到他竟然没死,而且就被藏在废墟下的地牢里,谁能想的到?
  一双美目转了转,纤细的手指轻捻,地牢里的水位慢慢变高,渐渐的淹没了他的脚踝。水颦心想,魔桀苏醒需要的是唐棣经受极大打击,甘愿放弃自己的意识,让体内逐渐强大的魔性主导他的身体,唐府的灭门无疑是一个巨大助力,可是此刻若被发现他爹还活着,他的善良又会恢复一分。
  这么想着,水颦手上动作仍不停下,温柔的水流现在变成了汹涌的浪涛,水位渐渐升高,拍打在地牢暗黑干燥的铁壁上。
  “接下来去哪儿呢?”水颦撑着一把湛蓝青花水游伞,转身回眸,清澈的眼眸映照着面前人的身影,额心的水晶微微颤动,清新淡雅的犹如写意的水墨画。
  唐棣却不是因她的美貌而微怔,只是疑惑她还要与自己同行。
  水颦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道,“我需要帮崇崎寻找灵类,医治他的伤。你有冥灵果的灵力,对灵族的感应比其他人都要敏锐,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卷卷的感应能力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灵敏,只要找到她…”唐棣几乎是脱口而出,突然想到唐府遍地狼藉的血迹,是蒲家人杀害了他满门,他和卷卷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敌人吗?难道她是因此才离开自己的吗?
  “一起走吧。”唐棣没有继续未说完的话,抬步向前走去,水颦微掩了眼色,撑着伞慢慢走着。殊不知身后的人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蓝衣男女,直夸赞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崇崎大步穿越过哗啦倒塌的骨架,白森森的一堆激起一阵厚厚的灰尘。没想到一群枯死的白骨按着排兵布阵,一波袭来的时候真有些不好对付。
  他活动了一下右臂,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动,伴随着微微碎裂的剧痛。抬起眼,再走进去,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的所在了。
  埋骨之地里游荡着的冤魂的怨念,让这些枯朽白骨得以苟延残喘。他的伤在骨头,以形补形,用这些骨头精的元丹灵力来治伤再好不过了。
  崇崎从容的走进洞里,反正迎接他的最多不过又是几具白骨,待会儿都是拿回去煮了做汤的。随着那种粘稠潮湿的雾气渐渐在眼前消失,他看清了洞里的情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无力的坐在宝座上,头戴着古老却仍然不失气势的皇冠,很是疲累的转头看他。
  这么多白骨,就算有君王也不足为奇,崇崎看他的装扮,料想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可惜只让他觉得滑稽可笑,不过是一具比较好面子的老骨头罢了。
  他懒懒的刚要开口,忽然眸光一紧,似乎看见了迷雾中闪着精光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他却微眯了眼。
  “不知堂堂魔界司命亲自造访埋骨之地,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也是老朽沙哑的,崇崎没有生出半分同情的意思,只是微微冷笑,不过想引开他的注意力罢了。
  “别废话了,我要取你的命。”崇崎不耐的挑眉,没有和他无谓纠缠的意思,话音刚落,手中恣戾鞭已经利落飞出。
  王座上的骨头带着满身的珠宝,要不是一张人皮,真是像极了殉葬千年的枯骨,他整只手颤抖起来,了无生机的白骨像受了感召一样的拼凑站了起来,笨拙的垂手跑着,想要拦下崇崎的攻势。
  “啪—”结果只是清脆的破碎声在空间里不断响起,骨架一次又一次被击碎,又重新复活过来。崇崎其实很不喜欢听到骨头噼里啪啦碎掉的声音,但也并不害怕这场攻势。因为王座上的骨头早已是强弩之末,灵力难以为继,就算他今天不来,应该也命不久矣。
  终于白骨挣扎着不能再站起,崇崎往前走,避开了滚落到脚边的头骨,他不喜欢这个声音。
  “现在可以安心了。”崇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就算没有王座和皇冠,他那样潇洒落拓的气质,却更像一个王者。看着老骨头喘息着,似乎用完了所有力气,他倒是看着崇崎笑了,在恣戾鞭即将扭断他的脖子的前一刻。
  “我遗憾的是,这些白骨又要和我一样重归尘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被人重新发现它们的意义。”老骨头眼里流露出惋惜,“我早就死过一次,只是我已经太老,不足以组建出白骨军团,现在世上竟要无人知晓这股强大的力量了。”
  崇崎没有继续听他喋喋不休的说遗言,干脆利落的抹了他的脖子,骨头清脆作响,老骨头跌下了王座,模样惨淡。
  轻微的惊呼没有漏过崇崎的耳朵,他向刚才发出精光的地方走近,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神情,而如果下一秒要迎来一场屠杀,他也会面容不变,出手狠辣无情。
  “快跑!”已经身首分离的老骨头忽然大喊一声,咬住了崇崎的右腿,阻止他继续前进。一道身影飞快的闪过,崇崎此时只觉得厌恶无比,直接踢飞了这颗又老又丑的头颅。
  头颅皮肉几乎破裂,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却又连接到了身体上,挥手召唤起身后的白骨,拦在崇崎身前,“白骨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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