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醉:三国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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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醉:三国遗梦-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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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康随着那小厮走进曹府,举眼四面一看,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侯爷家,”曹真府上还真是阔绰不凡,皇亲宅邸令人惊艳。绕过一群石山林木,便一眼瞧到苏菱正倚栏观望着自己,顿感不安,又不能躲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躬身作揖,谦卑的说道,“不知亭主近来可好,嵇康冒然前来多有叨扰,还望亭主海涵。”
  “嵇康今日之言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往日千百恳求都不能请的动的贤士,如今怎么这么客气了?”苏菱端起银耳汤,轻舀一勺,慢慢送进嘴中,瞟了一眼嵇康,露出一丝自得之态。
  “只因我母亲卧病在床,急需千年灵参,还望亭主顾念昔日几面之缘,施手相救,”嵇康强忍着心中忿满,躬身施礼道。
  “我说呢,原来是有事相求才登门拜访,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灵参乃是宫中宝物,我怎可轻易相送,”苏菱站起身来,杏目凝视着嵇康。
  “如果亭主肯帮我,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照办的,”嵇康委屈到了极点,但还是努力压制住,依旧强作笑脸,虽然看着那么不自然。
  “是吗,不过现在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事需要你去办,不妨先欠着吧,算是你欠我一份人情,他日可不要抵赖才好,”苏菱慢慢缓和下来,因为她看出嵇康委曲求全,心中定是不愿,还不如自己打圆场,给他一个台阶下。
  “多谢亭主相救,”嵇康又是一礼,只是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开来,想来苏菱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虽万般娇奢,但还算通达。
  “我见你带了古琴来,何不抚上一曲,这庭园如此秀丽典雅,合上一曲应该再适合不过了,你说呢?”苏菱掩饰不住笑意,一抹娇美涟漪印在双颊,甚是妩媚不已。
  嵇康此时怎能回绝,只好点头应允,拿过小厮手中的古琴,俯身坐在备好的锦席上,灵动的拨弦,悠扬悦耳的天籁琴音,顿时响彻亭间。丝丝琴弦叩开苏菱萌动的心房,竟痴痴的注视着抚琴的嵇康,那么迷恋,那么向往,仿佛眼前的男人就是属于她的,而且也只能属于她。
  嵇康抚毕,便起身说道,“村野愚人,奏不出什么曲子来,让亭主见笑了。”苏菱顿时从遐思中回转神,走近几步,与嵇康只有寸步距离,贴耳低语道,“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份人情,我可是要还得。”嵇康顿感一缕幽香袭来,不禁退后几步,尴尬的回道,“嵇康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来人,去西香阁取出灵参交给嵇康,他还等着救人用呢,还不快去,”苏菱厉声呵斥道,几个小厮吓得擞抖抖的颤,应诺疾步去西香阁。
  须臾,只见一小厮手捧枣红锦盒,小心翼翼的递到嵇康手中,又各自退下了。
  “你去救你的母亲吧,别耽搁了,快回去吧。”苏菱关切的对嵇康说着,似乎开始在意自己的仪态了,语气很是婉约。
  嵇康又是拱手作揖,然后便拂袖离开了。翻身上马,急匆匆的赶回去,方才苏菱附耳说的话,由衷的苦恼,今后该如何应对才好,如今看似迈过这座山,但是前面依旧崇山峻岭,而且似乎更加险恶。此时的嵇康真是倍感焦急,既为自己患病的母亲,更为那份难以偿还的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节

  却说嵇康自回到府后,对于曹府境遇只字未提,茗轩早已瞧出他的不悦,但是也未追问,只是好言叮嘱下人煎药需谨慎,把握火候,切莫失了药效,然后便径自离开了。过了数日,嵇康母亲逐渐好转,恢复的很快,看来灵参的作用果真不一般,闻之乃茗轩施诊救治,又不迭的答谢,好生感激,倒叫茗轩颇不自在。
  有人欢喜有人愁,魏主曹睿可就不是那么舒心畅快了,自陈美人撒手离去,他便提不起精神,并不是过分感伤,而是心中尤为孤寂冷楚。对于巧玉的撞柱殉主,临死前的几句话语,始终如警钟般敲打着自己的心扉。
  伴着习习春风,曹睿漫步在殿前,刹那间感觉这皇宫真的是个牢笼,囚禁着自己,也困住无数宫娥的芳菲年华。
  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内侍太监,稳稳的停在曹睿的跟前,低头作揖,说道,“皇上,长安特使的密件。”言毕恭敬的呈过来,曹睿心不在焉的接过来,撕开一看,原来是奏报蜀国丞相在汉中日夜操练兵马,大有再次侵袭之势。曹睿本就心中有数,自不很在意,但脑海中却猛然浮现出我的脸庞,恍若昨日相见般,那么清楚的记得。刚才的怅然顿消散开来,嘴角略微上扬,美玉般的俊庞泛出喜色。
  “我要出宫一趟,叫人备好马匹,还有记住,休要皇后知晓,快点下去准备吧。”曹睿冷冷的吩咐那名太监后,自己便拂袖回寝宫去换便服。须臾,曹睿头戴翠珠玉白远游冠,一身蓝绸锦袍,脚踩祥云长靴,翻身上马,径自离开这沉闷的皇宫。身边只跟着几位亲随侍卫,不过他们都是个顶个的身手不凡,加之曹睿本身就幼时习武,一般的突然袭击自不放在眼里。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曹睿便来到司马府门外,待下马后,便叫一名侍卫上前叩门。司马府门外的守卫见这几个人衣着不俗,暗想应该是哪家大臣的公子哥,遂也笑脸相迎。
  “我家曹公子求访你家二公子,不知可否通报一声,”那名侍卫疾步上前,客套的禀明来意。
  “真不巧,我家二少爷刚刚出府了,你们来晚了一步。”个头稍矮一些的门卫回道。
  “那你家老爷也不在府上吗?”侍卫挑起剑眉问道。
  “当然,老爷在府里,不过你家公子究竟是哪位,我等不识尊容,还望讲明,我等也好通报不是?”门卫心里不大高兴,觉得眼前这帮人气焰倒不小。
  “把这个交给你家老爷,他自会明了,”曹睿走进几步,递过来一块玉佩。这玉佩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甚是名贵,只有皇家之人方可佩带。可惜那两个门卫并不知晓,扫了一眼曹睿,不满的进府回禀。
  “这是府外的公子让我交给老爷的,还说老爷一看便会知晓,”那门卫躬身禀告道。
  “还不快请进来,你等真是怠慢了我主,哎,还是我亲自出门迎接吧,”司马懿怒斥那门卫,就快步来到府门,刚要跪地叩首,就被曹睿一把拦住,笑言道,“不需如此,这里不是皇宫,只有曹公子而已。”
  “老臣家仆不懂事,还望恕罪,”懿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知者不怪,今日只有曹公子,没有君臣之别,随意些吧。”言毕,就扶着懿一同走进府内,不时四下里观望一番,对于景园的别致与优雅,不禁迭迭称赞。
  来到主厅,懿又分主宾坐席,自己坐在曹睿右侧,然后吩咐丫鬟上茶摆些点心,自不细说。
  “不知曹公子大驾亲临蔽舍,多有怠慢,礼数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懿很是担心。
  “你是主,我是宾,何来如此多礼?”曹睿接过一碗清茶,闻着香气,很是惬意。
  主厅顿时安静下来,曹睿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我的住处,遂借厅内乏闷,独自走出主厅,胡乱在院子中转悠着。司马懿也不好跟随,指派几名伶俐的丫鬟,在左右悉心服侍,反复叮嘱不可怠慢才是。
  园中的花草长的好生明丽,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芬芳,月娥姑娘轻盈缓步丛间,摘下枝头一朵憔悴的残花,好似昨日的春雨,将它的花瓣无情的吹散,本就细弱的花蕊已快成空心。月娥心生不忍,把那朵残花包裹在绣帕中,小心塞进袖口中。
  “姑娘好兴致,怜花弄叶的姿态也那么清越动人,难怪招惹别人的疼爱呢?”馨儿的话酸溜溜的,看来前日的醋意依旧尚存。
  “小姐,月娥并无心叨扰贵府,实属无奈,方寄住几日,如果月娥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明讲,月娥定当改之,”她的话很是低声下气,也许心里很明白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故不敢过分逾越。
  馨儿听到她的话,也不好再板着脸气恼了,遂走上前去,缓和的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你与我都是一样的人,同样的委身他处,无奈堪怜。”月娥顿时惊诧不已,原以为馨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不会和她一般零落坎坷,没想到竟有相同的命运。
  “小姐,回屋吧,外面有些风大,恐怕会着了风寒,”浩鹰冷不丁的冒出来,甚是关切的说。其实他早已听闻曹睿到府拜访,兴中很是忐忑,昭与钟会他们出府还未回来,眼前这关如何度过,曹睿多半是冲着馨儿而来的,还是叫她避一避的好。
  馨儿很是不解,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风,对于浩鹰的话自是纳闷,问道,“哪来的风,我想该不会是你又在故弄玄虚,糊弄我。”站在一旁的月娥忍不住笑了,斜视浩鹰一眼。
  浩鹰这会儿可真急了,也许曹睿马上就来到这西院,如今可不是说笑的时候,遂郑重其事的回道,“小姐,公子临出府时,在小姐房里留下一件东西,现在何不去看看?”馨儿顿生好奇,笑言道,“如果你敢骗我,回头就叫昭哥哥教训你。”言毕跑回屋去,浩鹰紧跟在后面,见她进屋了,便掩好门用力锁住,自己则站在屋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节

  待馨儿回到屋中,方知中计。不过转念一想,浩鹰素来不喜捉弄人,如今反常之态,想必应该另有深意,故也没再埋怨什么,只是坐在席子上,端详起那个铁麒麟来。
  这时曹睿正好来到西院,看到满园春色,甚是心情愉悦,不过猛然间瞧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徘徊在门外的浩鹰,那日与馨儿一同进殿,故曹睿很快想起他。此时站在花丛深处的月娥看到曹睿通身的轩昂贵气,顿感疑惑,似乎觉察出事情的微妙,本想上前施礼搭讪,无奈曹睿顾不及斜视其他,只是疾步走到馨儿的房门前,似笑非笑的问道,“别来无恙啊,馨儿就在里面,对吗?”
  浩鹰知道无法躲闪,只得躬身施礼,答道,“小姐并不在屋内,她刚刚出府了。”
  “你休要瞒我,以为关门不出,就可以藏躲起来,让开,”曹睿微怒,冷眼盯着浩鹰。浩鹰此刻真是双手直冒冷汗,本想躲过此遭,却万万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不知如何收场,整个人顿时怵在那里。自知地位悬殊,与曹睿不可正面争锋,否则也许会殃及昭。正当两难之际,馨儿悄然从里面唤道,“浩鹰,请他进来吧。”
  馨儿早已听出门外的人正是曹睿,为了避免浩鹰窘迫不堪,还不如敞开门说亮话,越是遮遮掩掩,也许更会引起曹睿的兴致。浩鹰只得将锁打开,轻轻叩开门,请曹睿进去。
  “馨儿,多日未见,你精神许多,想来身子已经大好了。”曹睿靠近几步,俊脸带有轻浮之色。
  “让皇上挂心,岂不是馨儿的罪过,”馨儿浅浅一笑。
  “这是什么,铁做的麒麟,真是罕见,”曹睿拿起铁麒麟,嘴角勾起一抹涟漪。
  “这铁麒麟乃是府上石苞亲手制成,虽然没有玉石的尊贵,不过倒有些返璞归真之感,不失为一件珍藏之品。”
  “你的见解倒与他人不同,不过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曹睿放下铁麒麟,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兴奋。
  “昔日皇上您的母亲甄氏,不就是委身于您父亲,可结果呢,不过落了个胡乱栽赃的罪名,仙香玉损,弃您而去,今日皇上难道又想重蹈覆辙?”馨儿狠狠的戳中了他的心怀,曹睿瞬间眉头蹙起,向她逼近,阴沉着脸,对她说,“好像每次你都会激怒我,是否你从来都不惧怕我?”曹睿猛的抓住她的右手,力道很大,馨儿顿感疼痛,柳眉微皱,咬着嘴巴,扫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回道,“是的,也许整个魏国庶民惧怕您的威严,但可惜我不是魏国臣民,你能奈我何?”
  曹睿委实难以按捺心中愤怒,将放在案桌上的铁麒麟狠狠掷在地上,只见它骨碌碌的滚到门外。这时昭急匆匆赶过来,见到扔在地上的铁麒麟,就知道事情不妙。又向浩鹰瞥了一眼,浩鹰焦急的面庞,更让昭措手不及,遂迅速走进屋内,撩衣跪地,恳求道,“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曹睿冷冷的说道。
  “馨儿年幼,若有失礼之处,臣愿替她领罚。”昭看到馨儿的右手被曹睿死死抓住,顿感不安,既心疼又焦急。曹睿慢慢放开馨儿的手,顿了顿,说道,“馨儿方才之言,若要论处,恐怕是要掉脑袋的,即使这样你也会甘愿替罚吗?”
  “微臣愿意,”昭不假思索的回道。曹睿脸色严肃许多,对于昭的胆识颇为惊诧。
  “罢了,你起来吧,孤念其幼小,不会责罚她的,”言毕,便拂袖离开。昭方起身,温柔的看了看馨儿,也顾不得言语,便尾随曹睿而去。
  曹睿心中已猜透几分,昭对馨儿用情至深,若执意领馨儿入宫,反而得不到她的真心,留着躯壳又有何用。曹睿倒想的通彻,不过心里也并未放弃。
  “公子,您的香囊掉了。”月娥拾起地上的三色锦缎香囊荷包,娇声唤道。曹睿转身看到月娥手里的香囊,笑言道,“多谢。”并未仔细打量月娥,便拂袖离开。月娥自不知曹睿乃是魏国君主,只当是哪家贵公子呢,也不多想,讪讪的回屋去了。
  却说馨儿在司马府才刚躲过险情,而蜀国的伯约府上却异常的清冷,似乎鲜有热闹之事。不过这也难怪,姜维已经多日未见慧儿,即使偶尔碰面,也无甚话语,仿佛二人就如陌生人一般。自从姜维那日告诉慧儿他与馨儿之事,便很少再踏进慧儿的闺房,显然在刻意回避。
  不过慧儿既已身为人妇,岂肯如此寥落度日,更何况自己的情敌如今身在异乡,极难归返。慧儿更不会自甘放弃,还是每日想着如何挽回自己夫君的心。
  “小姐,该用食了,这些都是您平日里最爱的饭菜,即使再伤心难过,也不该这般折磨自己,日后弄的一身病,可怎生是好?”小莲苦苦劝解着。几句简单的宽慰,倒让慧儿心生一计,遂嫣然一笑,瞧着站在一旁的小莲。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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