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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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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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卿亦清楚听到了这句命令,心中暗道不好。她一回头,果然看见不少箭矢如流星一般朝自己飞来。幸而周遭都是密林草丛,流箭的功效要大打折扣。林文卿与姜毓借着这地形的帮助,挡去了不少致命攻击。然而,好运总有用完的时候,一支冷箭穿过了树木的遮挡,准确无误地向林文卿背部袭去。

    “小心!”姜毓眼尖地看到那一箭,飞身将林文卿拥入怀中,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姜毓!”林文卿见他中箭,一下慌了。

    “快走。不要停下来。”姜毓强忍着痛楚,推了林文卿一步,说道。

    亡命狂奔,后有追兵。而……

    前方无路。

    林文卿近乎绝望地发现,她与姜毓奔跑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面对一处悬崖。

    “这下,可真是天亡我也。”姜毓手扶着旁边的石头,惨笑道。

    林文卿喘着气,擦了擦汗,她看了看一望无底的悬崖深渊,又转头看了看逐渐逼近的埋伏者,对姜毓说道:“前面是未必生,后面是注定死。你选哪一个?”

    “嘿嘿,这还用问吗?下。”姜毓拉住林文卿的手,果断地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袭击者们远远地看着那两抹影子跃起跳下,消失不见,还以为有了什么变故。待赶到崖边才发现,那里却是一处悬崖绝壁,并没有什么机关。

    “首领,怎么办?”茫然无措的众人转头问道。

    那首领揭下脸上的围巾,却是一长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一旁,将崖边的石头搬起往崖底一掷。他凝神听着,发觉许久亦未听到落地声,沉声说道:“这悬崖深不见底,他看来是九死一生。”

 第12章 严刑逼供

    牛四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往桌上一搁,震醒正打瞌睡的另一个差役,问道:“小乙,审得怎么样了?”

    那小乙一个机灵,忙站起来,说道:“牛大哥,你来了。他们还在下面审着呢。”

    “还审着?”牛四先是怪叫了一声,嘟囔道,“骨头也真是硬。”

    牛四正打算自己下去看看情况,就有人来报说,府衙外有一位公子求见。牛四一拍脑门,说道:“来得还真快。叫他进来吧。”

    虞城府的大牢从昨晚收监了那几个容族人开始,鞭打与惨叫就没停过。褚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在大牢楼道间走着,如闲庭信步。而他身侧的牛四则不住解释道:“褚公子,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那批蛮族人的骨头有点硬。”

    “诶。”褚英以折扇点了点牛四的肩膀,拦住他的碎碎念,说道,“我相信虞城府的诸位绝对尽力了。不过至今没有结果,我想,应该是方法的问题。因此上,我才亲自来这一趟。”

    褚英见前方的小室里关着的就是容族人,便自己上前推开门,他看着已被一日夜的鞭挞折腾得遍体鳞伤的大汉们,微微一笑,说道:“至于说,骨头有点硬,那倒是很简单的。打断了,不就好了吗?”

    牛四不明所以地跟了进来,追问道:“褚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褚英一举手,指尖夹着一锭金子,说道:“大家也辛苦了一夜,牛捕头就带他们出去喝口茶,休息休息。这是我给大家的茶水费。”

    不一会儿,房内所有人都走得精光,只留下褚英与那几个容族人相对着。

    “你是什么人?”说话的是昨日那位旗主,看得出因为他的身份尊贵,牛四等人对他也特别优容,其身上的伤痕相对其他人来说,少了很多,而且神智亦相对清醒。

    褚英寻了个与旗主相对的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双手合拢,十指交错。他缓缓开口道:“容王手下有十大旗主,都是跟随他一路开疆拓土过来的,年纪至少都有四十上下。不过,前年其中一位沙场折戟,在对槐族的一战中死了。他的旗位就留给了自己的儿子继承。这位新旗主是容族最年轻的旗主,大概二十上下,名叫玄旻。我的情报,对吗?玄旻旗主。”

    “你是谁?”玄旻睁着那只没瞎的右眼,狠狠盯着褚英,“为什么对我们容族的事这么了解!”

    褚英并没有回答他,只低着头,将折扇缓缓展开,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容王最喜欢勇士。你是容王手下最年轻的旗主,可惜,你却再也不能做一个勇士了。你没了左眼,将来如何上战场且不说。单是青楼被俘的事,若让容族人知道,你玄旻个人荣誉事小,若是牵连到玄氏一族,这罪过可就大了。”

    玄旻自从两年前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容族最年轻的旗主,一直十分受容王赏识。春风得意之际,自然也少不了有些年少轻狂。这次擅自来齐国办事,本是为了在容王面前多得一份恩宠,谁知却是马失前蹄。他这一日夜虽苦苦熬刑,死不松口,心中却未尝没有悔意。而今被人一语揭破心事,硬撑了许久的心防便有些松动。

    褚英站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大汉身边,忽然一刀直取那人心窝,温热的血液从其胸口溢出,溅到了褚英的脸上,看来有些骇人。

    “夏成!”玄旻看到属下惨死,愤怒地瞪着褚英。

    褚英对着他摇了摇食指,说道:“啧啧,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在帮你清理麻烦。”说罢,转向另外一人,手起刀落,又是一条人命。

    “玄旻。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来虞城做什么?”褚英回到玄旻跟前,与他面对面,笑容依旧,“只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放你走。然后帮你把知道你污点的麻烦,清理得干干净净。”

    虽然玄旻也上过战场,亦亲手杀过人,眼前人若无其事,甚至面带微笑的淡然中所透露的残忍,令他心下悚然。

    “这房里,本来有六个人。而今就剩四个了。你其实可以以慷慨赴死来全了自己声名节气。不过,这样一来,你那一旗后继无人,就要顺理成章地被其他旗吞并了。玄旻,你舍得吗?那是你父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玄旻的额头开始以不同寻常的频率冒汗,显出了他内心的复杂争斗。褚英却不再说话,只在边上静静看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我说,”玄旻最终选择了臣服,他用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褚英,老实说道,“我听说,在齐国有一个我们容王非常忌惮的人。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是自己想来看看?还是容王吩咐你来的?而且,你只是来看看吗?”褚英问道。

    “不,容王并不知道。我是自己来的。”玄旻低下头,说道,“我是跟着鞘亦旗主过来的,他另外领了一队人马。他也许是另有打算,不过我真的只是来看看。”

    “鞘亦。”褚英听到这个名字,冷冷一哼,他用匕首将捆绑着玄旻的绳子割断,缓声道,“你很老实。说的也和我调查的相符。一会儿,你自己走吧。”

    玄旻受了一夜的刑,身体已极度虚弱,绳子的牵引力一去立刻跌到了地上。他艰难地半支起身子,转头看了看被捆绑在刑柱上的另外两个手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褚英,问道:“那他们……”

    “他们,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玄旻旗主就不必脏自己的手了。”褚英坐在椅子上,俯视着玄旻,霸气十足地说道,“还不走?”

    “旗主!”那两个手下,眼见自己要被抛下,不由得开口呼喊。玄旻一咬牙,跌跌撞撞地起身,冲出了牢门。

    在外边守着的牛四见玄旻出去,便冲了进来,问道:“褚公子,你怎么把他放了?”

    褚英一挥手,示意牛四安静,沉声说道:“这两个人,你先帮我留着。晚些时候,我派家人来带走。”说罢,又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说道,“这是酬金。”

    牛四看着那金子,不自觉吹了个口哨,忙回道:“公子放心,这俩人一根毫毛也少不了。”

    褚英却是不理会他的回话,脚步匆匆赶了出去。府衙门口早有马车在侯着,褚英一上车,便吩咐道:“去别院。”

    马车穿堂过巷,停在一户绿瓦白墙的小户人家的后门,褚英堪堪跨过门槛,便忍不住扶着门轴狂吐,一下惊得看门的小厮一惊,全没了主意,他搀扶着褚英,忙问道:“公子,你怎么脸色发白?出什么事了!”

    这户人家地处偏僻,院落也小,门口小厮一声喊叫,立刻就惊动了院内东厢的某人。那人行至门口,目光落到褚英指缝间的血污上,了然一笑,说道:“您终于见血了。”

    褚英缓缓抬起头,看着来人,说道:“尚父,不是容王派来的。”

    “派去客栈门口守着的人,也来消息了。说鞘亦带着人悄悄出了城门,却不知去向哪里。因为城外空旷,他不敢继续跟踪,只得回来禀报。”被褚英称为尚父的中年男子说道。

    “城外……”褚英背靠着门轴下滑,虚软无力道,“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第13章 崖底洞府

    林文卿觉得有什么动物在自己的背部轻轻点了一下,身体开始迟钝而缓慢地感觉到疼痛。

    “呃~~~”林文卿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与她相对的红眼睛。惊吓之下,她本能地将头往后一缩,才发现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兔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脑子在这一惊一乍后已完全清醒,她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青草地里,上面是古木参天,还有高不可攀的绝壁,身旁则是姜毓。大约是因为那些树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力,而下面又是因下雨而湿软的泥地,两个人才得以幸免吧。

    “果然,主角模板之下落崖总是不会死的。”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去看姜毓,“姜毓?姜毓!”

    林文卿看姜毓一动不动,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幸而还有微弱的呼吸,她便摇了摇姜毓的肩膀,唤道,“快醒一醒。”

    姜毓的眼皮子动了动,费力地睁开眼睛,双眼呈现失神状态,茫然道:“林文靖?”

    “醒了。”林文卿松了一口气,苦中作乐道,“看来老天待你我不薄。没让我们被摔死。”

    姜毓摸了摸身下带着湿意的泥土,苦笑道:“的确不薄。亏得昨夜的雨下得大,这儿的土是软的。嘶!”

    听到姜毓的抽气声,林文卿立刻注意到,他的背部尚插着半支断箭。她忙上前一步,说道:“悠着点,虽然说运气不错。可到底震伤了身体。更何况你背上还伤了。”林文卿仔细看了看背部那半支断箭,说道,“这里又没工具,暂时也不好取出来。你小心点,别触动它。”

    姜毓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好像是个山谷。我们到处走走。”

    两人遂相互搀扶着起身,开始探索山谷。而方才一直盯着二人的那只兔子亦跟着下来,只是它兔形肥胖,动作亦十分迟缓。林文卿注意到了它,便奇怪道:“这只兔子,竟然不怕人?”她弯下腰,将手伸到兔子跟前,引它上来。那白兔舔了舔林文卿的手,却没顺势上去。而是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慢慢跑去。

    姜毓看了看,便说道:“也许是有人饲养的。跟过去看看。”

    林文卿扫了一眼山谷,看到东一块水田,西一块果林的布置,也觉得不似天然而成,便赞同了姜毓的这个判断。

    山谷不大,只走了不到半刻钟就看到了另一侧的山壁。那山壁上满是爬墙虎,枝枝蔓蔓,布满了整片山壁。两人跟着白兔横穿了山谷一遍,遥见对面山壁心中失望不已。这山谷看来是无人居住,白兔亦不过是野生。

    谁料到,白兔竟一头撞进了山壁,就此消失不见了。林文卿惊讶道:“那里有路?”

    两人遂加快脚步,走到墙壁边上,林文卿上下摸了摸,发现有一处蔓藤所覆盖的地方果然是镂空的,她伸手用力将蔓藤往外扯。姜毓本想帮忙,谁知手一抬,立刻触动了肩胛骨上的箭伤,只得作罢。

    蔓藤生长经年,新藤之内又有不少旧藤枯枝,林文卿颇费了些时间才清出一处通道,两人弯着腰穿了进去。

    此时日落黄昏,洞内光线已是极差。林文卿眼尖地看到墙壁上竟有一处烛台,便行至那里,用边上的打火石点亮了其上的蜜烛,并将其从烛台上拿起,握在手中当火把暂用。

    “我们进去看看。”林文卿提议道。

    前方只走了五米左右便出现了一道木制小门,门上的花纹繁复,看得出是花了许多心血雕琢而成,只是上面却积攒了许多灰尘。林文卿轻轻将门推开,心中不禁为眼前所见的一切发出了一声惊叹。

    小门内仿佛是某个王府大院的内宅,家居摆设精致漂亮,无一不全,地上铺成着厚实绵软的地毯,山壁亦被人用某种方法整平了,里面竟然还隐隐透着些许光线。林文卿抬头一看,这间上方似有一处通风口,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似乎误入了一处隐秘居室。不过看这里的样子,主人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姜毓说道。

    林文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进去看看吧。”

    两人慢慢走着进去,这里的布局倒是十分明朗,绕过客厅便出现了三条岔道,通向三个房间。两人走向第一处通道,却见通道尽头的房间竟被人用巨石封死了。巨石上还有书友一行字。

    “爱妻淑云之墓。”姜毓触摸着那行字迹,失神念道。

    林文卿看了看,说道:“看来此处已被封了,我们去另一边看看。”两人又转向第二处通道。那里又是一道小门,这次小门却是被一把精致的小锁锁住了。姜毓停住脚步,皱眉道:“门锁了。”

    林文卿斜了他一眼,将手上的蜜烛交待给他,自腰间抽出一根细丝,晃了晃,说道:“你以为褚英的开锁功力是跟谁学的?”只见她拿着细丝在锁上动了动手脚,那门锁便应声而落。

    第二道门被推开。垂挂而下的纱帘,椅子上小巧的椅垫,桌上漂亮的小饰品,都在显示着这是一位少女的闺房。林文卿转过头,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中少女眉间一点丹红,眼角却稍显寂寥,她斜坐在石凳上,手持团扇,仰头望着天上南飞之雁。林文卿走上前,将画取下,细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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