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是以班为单位举行,节目采用自己报名方式,不用那么细致,过得去就好。
可几天下来,文艺委员就征集到了几个节目,她只好下课了一个个问要不要表演节目。
问到顾幸幸时,顾幸幸先坚决地摇头:“不参加。”
文艺委员试图说服她:“你就参加一个吧!听学姐他们说,只有高一才办晚会,高二就不会办了,这也是一个回忆啊……”
“可是……”要在一群人里唱歌or跳舞,被围观吗?好羞涩……顾幸幸反过来劝她放过自己:“你为什么不找别人?我什么都不会的……”
“你唱歌还行啊。”
顾幸幸疑惑:“谁说得?”她很少唱过歌啊。
“屈安。”文艺委员说,“她说的,你唱歌好听。”
好久没听到屈安这个名字,顾幸幸有点陌生,愣怔了一下。
文艺委员翻开她的本子,指着上面寥寥几个节目,央求说:“你看,马上要晚会了,才这几个节目,你就帮帮忙吧。”
顾幸幸还想摇头,文艺委员不给她机会,眨着星星眼,可怜兮兮地说:“拜托拜托啦。”
“……好吧。”
文艺委员问她唱什么歌,顾幸幸好久没听歌了,也不知道唱哪首,就说再想想。
“好吧,你早点想出来哦,我好下载伴奏。”
文艺委员又去拜托别人了。顾幸幸坐在位子上苦思冥想要唱什么。可此刻她脑海里萦绕的都是情啊爱啊的情歌,可唱这些不合适啊。她为难死了,后悔答应了……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问韩宗言:你喜欢听什么歌啊?
至于为什么会问他呢!那是因为顾幸幸手机里除了他和屈安,其它的手机号都是她家人的,她总不可能问她妈她舅吧。于是只能问韩宗言咯。^_^
隔了一会儿,韩宗言回:vincent,你问这个干嘛?
顾幸幸:元旦晚会,唱歌,︶︿︶
韩宗言直接回了她一张照片,上面是穿着校服、青涩的他,手上还抱着一把吉他,面前摆了一个麦克风,他脸上的笑容很大,比现在要阳光。
他说:当年元旦晚会,我唱得这首歌。
顾幸幸这才注意到,照片的背景是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晚会字样。
盯着照片看了许久,顾幸幸保存下来,问他:这首歌你给谁唱得啊,嘻嘻。
他回:单纯的喜欢。
可惜没有百度,不然她可以搜搜这首歌讲的什么。但话题已经拐在这了,她就顺便地问一下:“你给你以前的女盆友唱过什么歌?”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回她:我唱歌不好听,没给谁唱过。
顾幸幸:哦,那你和你女盆友为什么会分咧?
他学她说话:小盆友你管太多哩,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时候,话题早拐了十八弯了,顾幸幸应该要问的也没问,全问韩宗言私事去了,韩宗言答得也耐心。
最后顾幸幸把他的事都给问出来了。
知道了韩宗言之前大学时有过几段情史,不过都没谈多久就分了。分手原因,有因为他约会迟到、有因为他忘记了女盆友生日……
他反而工作后没谈恋爱,他说他忙……
听到他说他忙,顾幸幸就不好意思了,问:你很忙吗?
他回:是啊。
顾幸幸吐吐舌头,回:那我打扰你了哈。
几秒后,他说:不打扰,我现在闲着呢。
顾幸幸呵呵笑,继续打扰他。
过了很久,文艺委员来问她,有没有选好唱什么歌。
顾幸幸一脸“糟了”的表情,她把这个给忘了!
文艺委员焦急地望着她。
顾幸幸想了下,说:vincent吧。
文艺委员走了,她转手又发了一条短信:教我唱vincent﹋o﹋
收信人:韩宗言。
☆、第48章
韩宗言说:你跟着音乐学就好了呀。
顾幸幸立马反驳:不要!
他:为什么?
顾幸幸卡壳;半天,慢吞吞地回:跟着音乐,我学不会……
于是;韩宗言和她约好了星期天见面教她唱歌。
然后星期六的晚上竟然下雪了。
顾幸幸就穿着睡衣睡裤;趴在窗户前看雪。一片片小雪温柔安静地落在树枝、大地上。隔着窗户;她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静谧。
双手按在窗户上;在沾满雾气的玻璃上按出了两个手掌印。顾幸幸一时玩心大起,在窗户上不停地喝出热气;让水汽凝结成一片;用手指画出不同的图像和人名。
韩宗言家。
他正在一封封地查看之前一直没看的邮件;这个邮箱是生活邮箱;是用来和同学联系的;里面也夹杂不少广告。他一封封的查阅,回复或删除。
手机在旁边一闪一闪的,他拿起来瞄了一眼就待放下,发现原来是幸幸。
点开消息前;习惯性地看了眼腕表。他瞬间头疼起来,这小丫头怎么回回这么晚睡?!
摇头叹息一下,他点开信息,是条彩信。
这张照片视线不太好,他只看到上面是一个窗户,玻璃上隐隐约约地浮现着他的名字,字儿写得七扭八扭,旁边还画着一个笑脸。
照片下配了行字,字里行间显得发短信的人心情很好:老韩,你快看!下雪了!
老韩?韩宗言不禁失笑,这小丫头又瞎给自己起名字了。
一开始她叫自己什么来着?
韩宗言回忆了一下,才发现好像这丫头从一开始就“韩宗言韩宗言”的叫自己名字,明明自己比她大那么多,喊哥喊叔都不为过,可她偏偏喊的那么对等那么理所当然,自自然然地让所有人都没在意称呼问题。
可能这次他回忆的时间有点久,短信就回得慢,一会儿她的短信便追过来了:睡了?
两条短信的时间,之间仅隔了不到三分钟。
韩宗言低头浅浅一笑,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急?
修长的手指迅速地打出几个字回她:我没睡,时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她说:下雪了,在看雪。
韩宗言起身,把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外面的院子里正飘着雪花,夜空沉静如水,远处的路灯星星点点闪闪发亮。
他负手站在窗前,片刻后,他回:看一会儿就睡觉吧,不早了。
他其实更想打电话过去,可是……
顾幸幸:知道啦知道啦。你也是啊,早点睡。晚安!
韩宗言:嗯,晚安。
放下手机,他摸出烟点上,依旧站到窗户前,凝视着远处飘飘悠悠的雪花。
……
第二天,顾幸幸起了个大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窗外。雪已经停了,外面没有银装素裹,也没有白雪皑皑覆盖大地。
只有小冷风唆唆地往她脖子里钻。
“太冷了!”比下雪前冷了一倍。顾幸幸关上窗户,躲被子里暖和一会儿。
缓过劲来,她就发愁了。
羽绒服她不爱穿,但这个天,穿大衣她又冷!带围巾吧,她有个怪癖,脖子上不能有东西,高领毛衣之类她从来不穿,更不要提围巾了!
那她穿什么啊?其实她更想用被子给自己卷着……
最后出门的时候,她还是被冷风打败了,穿了羽绒服。
出门的时候,顾苏宁又给她加了顶帽子,就是下面坠了两个绒球球的那种。顾幸幸看到它的第一眼,死活不带。
太!幼!稚!了!
可她拗不过顾苏宁。出门的时候,顾苏宁还在嘱咐她:“看完书早点回来,不许把帽子摘了,小心感冒。”
“……嗯。”顾幸幸回答的心虚。她根本不是去图书馆看书啊。…。…
顾幸幸走到了路口,韩宗言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跑上前去轻轻扣了两下他的车窗。
摇下车窗,韩宗言看到顾幸幸背着手笑意吟吟,帽子的两个绒球在她脸颊边轻轻晃动。
“快上车。”韩宗言眼里不自觉蕴了些笑意。
上车后,顾幸幸边系安全带边问他,“去哪儿教我啊?”
“好地方。”韩宗言笑笑,把音乐调出来,车里Don Mclean浑厚的声音响起,唱得正是vincent,他们行驶在路上,俩人无话,静静地听着音乐。
“到了。”韩宗言柔和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拉回了顾幸幸的思绪。
他把车停好,下了车,顾幸幸发现,他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咖啡屋。门头是那种棕木纹打底,上面的名字是黑色的英文字。光看外面,是美式风格的。就是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
韩宗言带她进去,边走边介绍:“这是我朋友开的,挺私人的。我们去楼上。”
他们进去后,里面有个人迎了上来,熟惗地给了韩宗言肩膀一拳,就着一个打火机点了根香烟抽。
那个人应该是老板,豪爽地吐了个大烟圈,笑着说:“今儿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相比他,韩宗言吸烟的动作就斯文很多,他下巴对旁边的顾幸幸扬了扬,也笑:“带小朋友来玩的。”
那人就把目光对准了顾幸幸,上下打量她一番,凑韩宗言耳边意味深长地打趣:“换口味了?”
韩宗言挑眉笑:“要你管。”
“妹子还小吧,你口味怎么这么重啊~”
“胡说八道什么呀!”韩宗言看了眼顾幸幸,看她面色如常,没有听到他的打趣,压低声线,正色对他道:“别瞎说,人家还小呢,吓着人家。”
“卧槽,”那人震惊,“你来真的?”
“真你个头!”韩宗言无奈再解释:“我顾老师你知道吧?就我高中老师!她是我老师女儿,我就是带她出来玩的。”
那人眯眯眼,不相信,“你禽兽啊,这是你老师的女儿啊……”
韩宗言烦了,“我和她上去了。”
“别啊。”那人放开他,转身去逗顾幸幸,“小妹妹,多大了啊?叫什么啊?”
顾幸幸开始正在打量四周的装修设计,这里美式味儿很浓。听到他问,她乖巧地答:“顾幸幸,十七(虚岁)。”
“啊,幸幸你好你好,我叫贺一航,你可以教我航哥哥啊。”他伸出手来,做出要握手的姿势,表情甚是诚恳。
顾幸幸和他握了一下,称呼上卡了壳。航哥还好,可是航哥哥……
她往韩宗言望去,韩宗言回望她,把手中的烟给摁灭,开口说:“你叫他航哥就行了。”
“哦。”顾幸幸把目光转向贺一航,叫:“航哥好。”
贺一航哈哈大笑,瞟向韩宗言,“这位小朋友乖啊。”
韩宗言不理他,对顾幸幸说:“我们上去吧。”
贺一航看他们上楼,对韩宗言嘻嘻笑:“加油!”
韩宗言头也不回:“滚吧你。”
他俩没上二楼,上了三楼。二楼还有客人,三楼就没人了。几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装修的有些像家里客厅一样。他们刚上来没几分钟,贺一航亲自端了咖啡上来,放下咖啡他就走了,走前贱兮兮地对韩宗言挤眉弄眼。
韩宗言统统无视。
他正抱着吉他专心的调弦。调好后,他试着弹了几下,笑眯眯对顾幸幸说:“好了。”
顾幸幸就说:“那你弹啊。”
隔了一会儿,对面一点动静没有,顾幸幸抬眼望他,发现韩宗言竟然有些不自在,他说:“你还是跟着音乐学吧。我好久没唱了。”
顾幸幸眸光闪闪:“唱一个嘛。”
一时之间,韩宗言无法反驳,拨了几下吉他,停顿一会儿,边弹边悠悠唱起来了。
跟Don Mclean比,韩宗言自然少了些沧桑与平和,毕竟他现在的年龄在这里。但是他的声线不张扬,听起来很舒服,唱得依旧好听。
白瓷杯上热气袅袅,韩宗言微低着头,眼神微垂,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灵动地拨动,低低吟唱着。
顾幸幸手支着头,听的很认真,很入迷。
最后一个音唱完,顾幸幸慢了一拍,忘了鼓掌。
韩宗言笑笑:“跟我学你会学歪。”
顾幸幸摇摇头,“你教我吧。”
点点头,韩宗言一字一句教她唱了起来。这首歌旋律流畅,里面的感情顾幸幸是唱不出来的,教了许久,也只能唱个七七八八的。
顾幸幸有些沮丧,韩宗言安慰她:“再练练啊,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呢?”
他用吉他伴奏,又教了她几遍。时间过得蛮快,一会儿就几小时过去了,顾幸幸终于能磕磕绊绊地唱完一整首。
韩宗言道:“你回家跟着音乐练练,元旦那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嗯嗯。”顾幸幸点头应着。
他伸手看了眼手表,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顾幸幸是个乖宝宝,她真的一直没取下帽子……(其实是她忘了。)
房间里温度蛮高,又带着帽子,让她的脸红彤彤的。
他们走时,贺一航说:“下次再来啊,多来啊,我不收钱!”
韩宗言:“本来就没想给你。”
贺一航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禽兽!”
等上了车,贺一航趴车窗上悄悄对韩宗言说了一句话,韩宗言听了就把他头摁到外面去,摇上了车窗。
在路上,顾幸幸问他:“刚刚他给你说了什么啊?”
韩宗言目视前方,淡淡回道:“没什么。”
“噢。”顾幸幸乖乖坐好。
等红灯的时候,韩宗言侧头看她脸还是红的,轻咳一声,把目光收回,专心看着前方。
他又想起贺一航那猥琐的人刚刚说的猥琐的话:“你真是禽兽,你看看人家小朋友脸红的,这都几个小时了?保重身体啊!”
☆、第49章
到家之后,顾幸幸让韩宗言等一下,她上次说给他的毛袜子还没给他呢!
她噔噔地跑回家;脸蛋红彤彤的,刚好顾苏宁在家;看她这样忙拉住她问她干嘛去,这么急吼吼的。她今天撒了个小谎;莫名心虚,哈哈干笑两声;急匆匆地跑出家门,头也不回道:“给朋友送个东西;马上回家!”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形,手上拿的袋子跟随她也上下摆动着;顾苏宁又是叹息:多大了;还这么不稳重。
她噔噔地跑下去;韩宗言坐车里;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正在吞云吐雾中;顾幸幸:……
“这才多久啊!就抽上了?”他们待一块的时候,韩宗言不抽烟,真忍不住了,也会避到一边去抽。认真说起来,她统共也就看过他一次抽烟的模样。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