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五年来一是朝中局势混乱,二是为了掩人耳目,萧冀陌来看米豆豆的次数病不算多。每次来都极其秘密,待上几天就要走。是以翰林城的百姓甚至是其他郡县的商官吏。大都以为这个女富商的丈夫英年早逝或是抛弃了她们母子。尽管米豆豆时常解释,众人也只是敷衍似的应和几句并不相信。久而久之米豆豆便也不再解释,毕竟萧冀陌的身份很特殊,不方便太过张扬。
二十出头的米豆豆,肤白貌美,惊为天人。眉似远山,眸若皓月,身段窈窕,顾盼生辉。整个人如花树堆雪,似新月生晕。如此美丽,高贵,又富可敌国的女子,尽管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依旧引得一大批追求者趋之若鹜。虽然其中不乏居心不良者,但米府的门前,的确是宾客众多,门庭若市。
而其中下至地主员外,上至富商王爷。每日米豆豆光是要拒绝前来求亲的聘礼都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好在萧米依年纪虽小,却懂事的很。
这天不知第多少位地主又前来求亲。那人行了一礼,佯作风流道:“米姑娘,本地主愿意把名下所有的地送给你,你可以带着儿子嫁过来。”
萧米依鼓着白嫩的小脸,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娘,他家那些地还没咱家一亩七彩玫瑰值钱。”
赶走了地主,又来了异性王爷。
某王爷抬着重金前来下聘:“米姑娘,本王愿奉上王府全部家当娶你为妻。”
萧米依嘟着嘴,打量着那尖嘴猴腮的异性王爷面露不屑:“娘,我刚刚去看过了,他那账房里的银子还没咱家药铺一天的收入多”
萧米依年纪尚小,却把人小鬼大发挥到极致。在他的努力之下,几乎所有翰林城的人都知道倾国倾城的女富商米豆豆有一个眼高于顶,又极其善于给别人挑毛病的儿子。
在孩子面前丢脸是小,在美人面前丢脸是大。比财力,他们的确是比不过。为了不被萧米依说穷,原先满怀雄心壮志的一帮人渐渐开始偃旗息鼓还了米豆豆门前清静。
期间萧冀陌也时不时来看孩子,萧米依每次都会掰着手指头跟自己爹爹说着自己为了守卫娘亲赶走了多少大尾巴狼。然后眼巴巴地等着爹爹给自己发宫中才有的夜明珠再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宝贝盒里打算第二天拿出去卖。
这天米豆豆给父子俩煮面,萧冀陌为了和儿子培养感情坚持和儿子吃一碗。米豆豆也并不反对,给他们盛了碗面就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见小萧米不知跟萧冀陌说了些什么就把他支开了。
并未发现米豆豆回来的小萧米接下来的行为让米豆豆目瞪口呆。只见他正在拼命地朝桌子上的面碗里加着辣椒粉,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让你喂,让你喂,吃不下了你还喂。辣死你,辣死你!”
米豆豆听到后几乎腿软到底,她抽着嘴角扶着额头轻叹。自己这个儿子,似乎有熊孩子的潜质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朝中局势越发动荡,有了米豆豆的财力支持,欧阳茗修在朝堂上的鼎力相助,再加上萧冀陌本身的能力出众,朝中的势力正日渐朝二皇子这边倾斜。眼看着皇上就要封萧冀陌为太子,文淑贵妃一党终于决定博上一博。
花木叶所在的国家大荒之前一直和萧夏和平共处互不招惹谁料近几年大荒频频骚扰萧夏边境,现下更是干脆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打破了和平的假象带兵进攻。
文淑贵妃一党眼看着皇帝的心越来越偏向萧冀陌,倘若真的下至立他为太子他们也不能抗旨不遵。于是便想出一个刁钻的办法,让萧冀陌去平定边界的动乱,击退大荒的军队。
萧冀陌一党刚想反驳,便有人接着道:“我萧夏向来马上定天下,若是没有半点军功,这太子之位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啊。”只这一句话,萧冀陌便答应下来。他十几岁便加入军队,最后通过自己的打拼被封为将军。最后被兰妃寻得才离开军队暗自筹谋。其中靠得全是自己的真本领,让他去平定边界的混乱,击退大荒的军队根本不成问题。
于是萧夏皇帝昭告天下,封二皇子萧冀陌为“威武大将军”,着平定边界战乱,守卫萧夏子民。这封召书并未提到册立太子之事。但是明眼人都清楚,只要萧冀陌能凯旋而归。那么太子之位便定是囊中之物。
米豆豆接到消息后就立刻决定陪萧冀陌一起上战场。不为别的,就凭大荒三皇子花木叶和她有些交情,这场战乱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还记得花木叶临走前跟她说过的话:“难得在这么个架空的朝代遇到老乡,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吱一声就好,小爷我对美人向来慷慨。虽然你长得一般,但念在你是同乡的份上,小爷还是会帮你的。”
这话说的极其臭屁,米豆豆当时更是嗤之以鼻,谁来时过境迁斗转星移,如今竟已派上了用场。
小萧米还太小,没法带上战场,米豆豆便派人把他送到鱼米村托自己的爹娘代为照顾。倒是柳絮儿死活缠着米哥哥不让走。柳絮儿是欧阳茗修和柳芸香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是女儿,也为了讨柳芸香欢心,欧阳茗修就让她姓柳。谁知三岁的柳絮儿竟跟小萧米非常投缘,见到他就嚷着要抱抱,一双又短又胖的小腿巴拉在小萧米身上,拉都拉不下来。
小萧米也丝毫不跟她客气,小妹妹如此热情他自然是张开双臂无上欢迎。最后欧阳茗修没办法,甚至向皇上请了几天假会到鱼米村看看。一路上看着三岁的柳絮儿缠着小萧米的模样,欧阳茗修突然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无力感。
到了鱼米村小萧米的好日子便算是彻底结束了。米发财这人,好面子又贪财,但是读书的重要性还是很明白的。豆豆娘生米大壮的时候家里穷,根本没钱供米大壮读书。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外岁,米发财真恨不得以前没能给米大壮读过的书,一股脑的全塞到小萧米脑子里去。
可怜小萧米才五岁,每日便被父子摧残的昏昏欲睡。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各种奇形怪状的试卷更是压的他连逗柳絮儿的心情都没有了。
清明的时候豆豆娘带着小萧米去给米豆豆的干爹烧纸,只见萧米依一边给老大夫烧着纸钱,一片片偷偷地朝里面塞几张卷子。嘴里更是煞有其事地嘟囔道:“爷啊,您岁数大了,在那边多做做题,对脑子好,还能开发智力。要是有不会做的啊,您就把我夫子带走,让他教你。”
这边米豆豆和萧冀陌到了萧夏和大荒的边界处便开始安营扎寨。米豆豆背着萧冀陌派人给花木叶送了一封信。接着便有些忐忑地等着消息。
还记得花木叶曾说过自己极其受大荒王喜爱,此次的战争其实是由他的而皇兄挑起,并非大荒王本意。若是能有花木叶说情,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费一兵一卒就平定战乱也说不定。
花木叶收到米豆豆的信时只觉得下巴都要掉了。他是跟她说过有事吱一声,能帮的一定帮,结果这女人倒好。只见偌大的信纸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吱”!
花木叶好气又好笑地捏紧信纸,拧着眉几乎咬牙切齿。这女人,当初坑小爷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实在。也罢,当初自己得父王急召,紧赶慢赶地就回了大荒。根本没来得及治那坑爹的毒,害的他都快奔三了还是处男一枚。这么不公平的待遇简直是天怒人怨。
这些年父王也没为了他中的毒伤心,只要米豆豆能解了他的毒,有这个人情在,相信父皇也不会就这么纵容二皇兄胡来。
收拾好形状,花木叶打算来个夜探萧夏军营。
而此时的萧夏军营里军纪严明,守夜的士兵神采奕奕。唯独主帅的营帐支开了人,里面隐约能听见女子的哭声。
萧冀陌无奈地看着底下跪着之人梨花带雨的脸,刚毅的俊颜堪比黑碳。米豆豆兴味地在一旁喝着茶,打量着这个初次见面就满身狼狈的小姑子。
“烟柔,你简直是胡闹。堂堂萧夏的公主,怎么能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还要不要嫁人!”此人乃是萧夏的烟柔公主,萧冀陌的亲生妹妹。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死活不愿嫁人,平日里最爱女伴男装,性格豪爽不羁,让兰妃和萧冀陌为了她的婚事简直伤透了脑袋。
萧烟柔不甘示弱地回瞪萧冀陌,又冲米豆豆讨好地笑了笑,犀利地反击:“嫂嫂就不是女人吗,凭什么她能女扮男装行军打仗,做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女中豪杰,我就不行!皇兄,你这是双重标准,区别对待!”
米豆豆轻笑一声,看着烟柔的目光带了多出了几分赞赏。盈盈秋水,一握纤腰,明眸皓齿,唇若朱砂。烟柔,倾国倾城的长相,不过这豪爽不羁的性格,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米豆豆起身,拉着萧冀陌的胳膊道:“萧冀陌。烟柔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带着自家妻子上战场,却不允许亲妹妹跟着,只怕是厚此薄彼。依我看烟柔性子豪迈,不拘小节。来这里历练一番也并无不可。”
萧冀陌拧眉,待对米豆豆说话时语气已温柔了许多:“豆豆,怎么连你也惯着她。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别人塞牙缝的。战场上刀光剑影,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好。”
萧烟柔抬眼看着萧冀陌对她和对米豆豆既然不同的态度,不满地笑声嘀咕:“重色轻妹。”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萧冀陌和米豆豆皆耳力极佳,纷纷听了个清楚。萧冀陌好气又好笑地瞪着这个生性单纯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有些无奈地看了米豆豆一眼。却见米豆豆正笑眯眯地看着烟柔,眼中皆是欢喜。
萧冀陌挑眉:“你倒是跟烟柔投缘。”
米豆豆翻了个白眼瞪他,上前扶起烟柔打趣道:“这么些年我身边都没个能说上体己话的姑娘。好不容易有烟柔陪着,你可不能瞎掺和。说什么危险,你好好保护着不就行了,当哥哥的,可不能重色轻妹。”
萧冀陌脸色一僵,有些无奈地看着米豆豆眼中满是宠溺。
倒是烟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嫂嫂,真是让人想要亲近。怪不得皇兄在宫里每日都记挂着,当真值得。
烟柔正想说话,便被米豆豆轻轻捂住了唇,萧冀陌眼神一凛,也已经感受到来人。米豆豆冲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应该是花木叶,烟柔的身份还是别暴露的好,你先把她带出去安顿好,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萧冀陌拧眉,十分不赞同地看着米豆豆。深邃的双眸中满满的担心。
米豆豆冲他俏皮地眨眨眼,轻声安抚:“你放心,他这次前来只怕是有求于我,不会伤我分毫。烟柔在这实在不方便,要不你先把她送回营帐,再来这里,好吗?”看萧冀陌还在犹豫,米豆豆有些着急,拉着萧冀陌的手神色认真,“相信我。”
萧冀陌拧眉,深深地看了米豆豆一会儿终于点头。几乎是萧冀陌刚走花木叶就飞了进来。寻了个椅子自顾自地坐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唉,等了好半天,终于把那个黑脸的等走了。我说,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小爷?”
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趣地问他:“你好像很怕我相公。”
花木叶不屑地冷哼一声,扬着下巴嘲弄道:“什么叫怕。小爷我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愿跟他计较。别说,你相公是不是喝醋喝多了,怎么没回见着我都是一张包公脸。”
米豆豆轻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玩笑道:“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你们没回见面,都是以你在偷窥开场呢?”
花木叶不正经地吹了个口哨,转头细细打量着米豆豆,轻笑:“莫非怪我不成,也对,小爷向来有放着好路不走偏走房顶的习惯。有时听见些少儿不宜的声响难免要看一看。”
米豆豆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越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还当自己是偏偏少年呢,老成这幅模样,能收敛点吗?”
花木叶不满地瞪她:“喂,你当是所有女人都能看到小爷我如此风流不羁的一面啊。也就是看着你女大十八变,越发漂亮了才勉为其难地逗逗你,竟然还不领情,真让我心寒。”
米豆豆忍住扶额的冲动,只觉得话题被越扯越远,连忙带回正题道:“少废话了。说吧,这么多年,你那奇葩的毒解了没?”
花木叶脸色有些僵硬,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地面,对米豆豆抱怨道:“要是解了小爷还有空来找你叙旧?早就不知道钻进哪个温柔乡里去了。”
米豆豆轻笑,伸手去给他把脉。萧冀陌进来时就见米豆豆的手搭在花木叶的手腕上,挺拔健壮的身体立刻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米豆豆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没一会儿收回手对花木叶道:“你中的不是毒,是一种蛊。准确的说是凋花蛊,只要和你交合的女子,都会七窍流血而死。”
花木叶撇了撇唇,看着萧冀陌语带嘲弄:“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小爷我这是守身如玉,洁身自爱。对了,有什么解毒方法吗?只要你能解了小爷的毒,小爷担保大荒退兵。”
米豆豆看了萧冀陌一眼,示意他坐下,又转身对花木叶道:“这种蛊要解其实很简单,找到下蛊之人即可。只要你喝一口他的血,体内的蛊虫就会被压制,然后随着你的新陈代谢排出。”
花木叶兴奋地挑眉,语气难掩激动:“真的,就这么简单?”
米豆豆翻了白眼反问:“不然呢,你希望有多难?”
花木叶轻哼了一声,看了看萧冀陌极其不善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看了米豆豆一眼,吊儿郎当地吹个口哨,转瞬间就消失在营帐里。
萧冀陌看着花木叶转身离去的身影,并不去追,只不悦地捏住米豆豆的双肩,语气凌厉地问:“你为什么和他那么熟?”
米豆豆垂下眼睑,顺势朝前一靠,搂住萧冀陌的腰。闻着他的味道呢喃:“这个,估计是很投缘吧。怎么啦,这种醋你都要吃。我可是孩子都有了,人家还是处男一个,哪里看的上我?”米豆豆轻捏他劲瘦的腰,打趣地问。
萧冀陌拧眉,很珍惜地把米豆豆拥入怀中,轻叹:“那可不一定,我的豆豆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女人。”
不过短短几天大荒的使臣便传来休战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