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看这个贝壳项链,路漫漫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过,你,手工还真烂啊!”
林罕挠了挠后脑勺,有点腼腆的笑了:“嗯,不过还是谢谢你鼓励我去做喜欢的事情。”
路漫漫第一次听见了她的心跳跳的这么快,好像坐过山车,只是耳边尽是林罕像平时那样温柔,却又包含了一点喜悦的话语:“谢谢你……”
然而,淫浸在台湾言情小说的她瞬间就反应过来——我是喜欢上了你吧,林罕。
“难怪我说这条项链时你反应那么剧烈,心上人送的呢。”夏小满偷笑。
“唉,说正经的,你在安慰我吗?”路漫漫收住眼泪,虽然眼睛有点肿,但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好好好,你继续说。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呢?”
“额,其实不是吵架,是我表白,他没应我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是吗?”
路漫漫叹了一口气,回忆起那天,他错愕的表情,烧的通红的耳根,然而一句话也吝啬给她,突然就很挫败。
到底是自作多情,还是有苦衷。要杀要剐的,都痛快点,成吗?
礼物的事件过后,路漫漫因为了解到自己的心事,想到她一世英名竟会毁在他曾经鄙视的男生身上,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在以后见到林罕时,总是会忍不住脸红。
“其实,长的白的男生也很好看嘛,”她小声嘀咕着。
“你终于发现啦!”路漫漫的同桌听见了她的嘀咕,情不自禁的拍上她的双肩,吓的路漫漫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看咱班的张君浩是不是很帅?”
路漫漫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白的赛雪的张君浩同学正拿着小镜子梳理着他发型。路漫漫强忍作呕的心情,笑容扭曲的回过头:“我发现我还是喜欢黑一点的男生。”
“没眼力劲,你举个例子来看看。”
路漫漫说不出来。林罕已经很久没见到了,自从他去上寄宿的初中学校后。
……
路漫漫神游一般的回到家,却在家门口碰到了林罕。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个子高了,皮肤也没那么白了,重要的是,他保持着他一贯有的帅气。路漫漫看到他的变化,喜不自禁的真想大声冲着她同桌喊一声:这就是例子啊!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还是你认不出我来了?”林罕的声音也有了几分低沉,却意外的好听迷人。
“没,就是,好久不见你,就多瞧几眼。”路漫漫忽然意识到面前站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男生,立刻从梦游状态回来。
“我也是,下一年就中考了,你要考哪?”
才没几句话就转到学习,你就不能聊点别的吗?路漫漫在心里无语的想着,嘴上懒洋洋的回答:“我的成绩就那样呗,考到哪算哪。”
“是吗?我打算考S中。不管怎样,你要加油。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去买点书。”林罕挥了挥手,大步迈开的走了,留下路漫漫一人发愣了好久。
第二天,同桌看路漫漫的眼神都直了:“你没事吧?干嘛突然那么勤奋?”
“要中考了嘛。”路漫漫头也不抬。
“你少来,勤奋也轮不到你,说嘛说嘛,这是要干嘛呢?”
路漫漫搁下笔,严肃的看着同桌,在同桌期待的眼神下,张口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屈原说的,你知道不。”
“有,有什么关系吗?……诶,你别不理我呀。”任凭同桌再追问,路漫漫也不说一句话,仿佛一心要跟课本融为一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林罕抬着头,轻轻地念出这句话,转头微笑着对她说,“你的名字是从这里来的吧。”
……
那一天,他和她有点小冷战,两人居然都被爸妈劝到图书馆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
总之,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都别扭的不肯进去。
最终,林罕叹了口气,抬步要走进去,抬头却看见图书馆墙上的名言警句,正好是屈原的这句。
路漫漫一听他念她名字就已经抬起头,直到他说完,她莞尔一笑:“不是的,爸爸才没有这么学识呢。”
林罕好奇的挑眉,落在路漫漫眼中竟有点好笑。
“我们以前生活在那种慢生活的节奏中,本来是想取名‘曼曼’,但算命的说我缺水,所以干脆改成加三点水的‘漫’字了。我也是后来知道这句话,反正诗句挺有名的,让人觉得我的名字取的有文化也没什么坏处。”
林罕和路漫漫相视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冷战也随之终止。
然而这句话,却成了路漫漫的一道心魔。因为她会想起林罕,尽是温柔的音调,噬魂销骨也不为过。
所以,她决心努力,只是为了更靠近他一点点而已。
至少她觉得要对的起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满(下)
我喜欢你,要不要,告诉你?
——刀刀
路漫漫如愿以偿的进入S中,却没如愿的同班。
她努力地安慰自己,缘分是要自己争取来的。所以她又发挥她热情似火的性格,并格外照看6班的同学。
“唉,感情我也是被算计的那个,唉,心碎啦……”夏小满捂着心口,满脸悲伤。其实是不怪她的,她又何尝不是隐瞒过路漫漫什么。
但,演戏要足,至少要让对方愧疚一把——这是路漫漫教给她的。
“嗯,这笔账我认。我确实要道歉。”路漫漫一脸严肃,倒是把夏小满吓得不行,这还是路漫漫么?
和夏小满成为好朋友是路漫漫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大概也没想到分享这段心事的会是夏小满。
二月,这个容易发情的月份,也是做好分班决定的月份。路漫漫听了一整晚的“爱需要勇气”,终于决定一鼓作气,先询问林罕的意愿再表白。
可是,当她得知他和她分到文理两个世界时,她第一直觉竟然是——她当时听错了吧,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左传》的道理果然是那样简单深刻。
路漫漫再想表白已经错过了好时机。却也让路漫漫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她发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林罕在躲她。
为什么?
路漫漫一肚子的疑问,在楼梯转弯处截到林罕时终于爆发:“为什么?”
因为知道她喜欢他?因为不喜欢她又怕伤害她?路漫漫挥掉满脑的思绪,只求他亲口给的答案。
可是呢,林罕一瞬间错愕,又立刻恢复平静——低着头不说话。
“耳根烧的通红却憋不出一句话?你相信么。”路漫漫迷茫的看着夏小满,好像落水的人寻找救援。
夏小满看着她许久,最后轻轻的点点头。
她和这个同桌好歹也是相处过一学期的,知道他的性格偏弱,却偏偏遇到强势的路漫漫。
大概真的有苦衷吧,不然不会在路漫漫甩发离开时抱歉的抬头看了。
只不过林罕真的不了解路漫漫,平时看她风风火火的,又可曾想过,落泪,她是绝不会在他面前的啊。
到底只是个女孩啊……
就在固执的路漫漫决心向他再讨说法时,林罕莫名其妙的求和。开始对路漫漫关心至极,不管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路漫漫就像是面对仆从递来水晶鞋的灰姑娘,手无足措的问:“真的是要给我试吗?”林罕,你到底,是这样想的吗?
于是,开心都来不及的路漫漫就毫无防备的接收这份惊喜,变得像个小媳妇。
小满将至,路漫漫迫不及待想要拉林罕去挑选礼物。
而林罕却轻轻挣脱了她拉他衣袖的手,淡淡的说:“我们谈谈吧。”
午后的阳光最容易让人舒心,但站在教学楼背后小花园里的路漫漫却只感到太阳的恶意——在嘲笑她么?这么虚伪,刺了她的眼。
“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有好感,但是我……并不想这样……”
“分开会对彼此好一点……”
“所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
句句诛心。从头到尾,到林罕尴尬的离开,路漫漫一言不发,连位置都不曾挪动一下。
你不想怎样?被我□□吗?
呵呵。路漫漫嘲笑了一下自己,居然也认真思考了这个方法。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说不定真的能试出他的狗屁苦衷,大不了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只是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做……对了,表白。
两度被打断的表白,此时再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但路漫漫却是忍不住哭泣。
混蛋林罕!
笨蛋林罕!
我喜欢你啊,林罕。
可这到底,还是,没能告诉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夏天,第一朵花
星期天。
“六月的天像爸爸的脸说变就变……”夏小满面对着潮湿的墙壁,又报废的火影海报,在日记本发着恼骚,写到这句话时,忽然愣了一下,迅速的往前翻了十几页,然后苦笑自己一番: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学作文课时,当教到比喻的用法时,老师指着窗外细雨蒙蒙举了个例子,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六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老师出口就用四字成语让小布丁点的夏小满羡慕的不行,心里暗暗的记住这个句子,想着回家向爸爸卖弄一下她这可怜巴巴的文采。
没想到最后在像什么这里卡了壳,夏小满憋红着脸想着,眼角瞥见爸爸不同于平时严肃的表情,嘴角上扬,有些揶揄她的意思。
夏小满丝毫不经过大脑的思考,立刻大声补充:“像爸爸的脸说变就变!”爸爸和厨房里的妈妈立刻放声大笑,夏小满居然也颇有成就感的把这句子写到日记本里,还照搬到作文里。
老师曾特别私下询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夏小满挺挺胸膛故装老成地说:“生活经验。”让老师石化了许久,最后无奈的放她回去。
此后,夏小满再也没用过原句,即使上初中时被老师点出错误,她也继续这样写,好像这样子她就还能感觉到爸爸在身边,从来就没有那一次意外一样……
“小满,东西收好没?我送你到学校,一会儿顺道去上班。”
妈妈忽然敲了敲门,打断了夏小满的回忆。夏小满望着门,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但她使劲收回眼泪,微笑着回应了一声:
“嗯。”
尽管妈妈看不见。
妈妈在爸爸遇到车祸后独自一人承担起家里所有负担,虽然妈妈不曾向她展示过脆弱,但夏小满知道妈妈的也有无力的时候。这时候的她会特别乖巧,妈妈明白后,心里更不是一番滋味。
好在妈妈现在有了稳定且收入不错的工作,只是会很累。而夏小满也一直努力不让妈妈失望,她能做的,仅仅如此。
猝不及防的暗恋让夏小满第一次有了名叫做欢喜的感觉,可她依然自卑,在看到差距时会畏畏缩缩的不愿相信自己。
可是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她大概也没想到缘分二字其实是要担得起它的分量的。
柔和的路灯洒在夏小满和妈妈各骑的两辆单车上,两人一前一后的骑着,拉长的身影在树影间穿梭。有一次妈妈询问小满想不想爸爸,答案却最终在沉默中死去。在到第一个路口时,妈妈就与夏小满告别分开。
夏夜本来就燥热,夏小满心情烦躁更是热上加热。她腾了一只手出来,摸到书包边上拿出一把折扇。
哗啦一声打开,她就一手撑车,一手摇扇的东倒西歪的像个大老爷们似的骑去学校。本来路上就少人,就在打算大展歌喉解闷时,夏小满听到身后一声“噗嗤”的轻笑。
下意识回头,夏小满看见身后的男生时,竟感到自己有些眼泪蓄满眼眶——多久没见到马焯晔了?一个星期?
她努力要放弃,可命运却爱捉弄,这要她如何是好?
“你倒挺潇洒,摇扇姿势挺……醉汉的。”马焯晔露出一口白牙,有些玩笑的说。
夏小满一听立刻就满脸通红,幸亏夜黑看不清,但她还是害羞的转过身,把扇子收起来。
“你……生气了?”马焯晔从后面追上来与她并行,歪着头问。
夏小满吓了一跳,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回答:“没有,就是,就是……感觉我们这样好像挺熟的,但是,但是你知道我……我的名字吗?”
啊啊啊!天啊!我终于说出来啦!夏小满脸更红了,一瞬间屏住呼吸。
“嗯?我知道啊,夏小满,是不是?”
夏小满刹住车,猛地一转头,一脸错愕。马焯晔还没反应过来,往前骑好大一步才停下,询问的回头。
“你,你怎么知道?”
“哈,说起这个我就想笑,”马焯晔毫不掩饰笑意,在路灯下,笑容异常耀眼,“你以为你在单车上写了名字,丢了还能找回来吗?”
夏小满呆了一分钟,迅速的低头,看见在车座下清清楚楚的贴着一张小标签,歪歪扭扭的“夏小满”可不是她的手笔!
“额,这个,其实是我小时候写的啦!”夏小满窘迫的解释却让马焯晔的笑声更加欢乐。
夏小满看着他笑,囧囧之余,也感觉到马焯晔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什么谦谦君子啊,
温文如玉啊,都是浮云……倒是有一丝小孩子的调皮。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猝不及防的问句,夏小满惊讶的望向他——马焯晔目光灼灼的,有些期待的样子。
“我,我知道啊!马焯晔嘛。”夏小满灵机一动,才想起他是原历史课代表,知道他的名字不奇怪吧……
“嗯。”马焯晔点点头,招呼夏小满,“走吧,晚修要迟到了。”
不问吗?夏小满把答案在心底里念了个三遍,谁知道他居然不问!郁闷的夏小满鼓了鼓嘴巴,表示抗议。
两人默默地骑车却不冷场,夏小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就在要到学校时,马焯晔忽然靠近了夏小满。
“其实,”马焯晔小声的,在她身边说着,夏小满觉得要是她是猫的话,毛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