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芙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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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芙蓉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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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青衫,淡雅如菊,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这样娟秀温婉的男子,一看便让人忍不住想起南方池中高洁的莲花。
  容貌俊秀,年龄三十左右,看外貌应该不是古青的父亲。妍真还没发问,他却和蔼地走向她,声音亲切,“你可是古青妹妹?”
  气若幽兰,儒雅翩翩,五官虽不及雨月精巧,可一看便知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你是何人?”
  “我是你大表哥上官懿啊!”上官懿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汴梁见过小时候的古青,以后便再没见过。今日见着身着女装,年纪与古青相仿的妍真,便将她误认做古青。
  “我不是古青!”
  “你不是古青?那你是何人?”上官懿侧头瞧见她身旁的雨月,更加疑惑。自他来汴梁寻古青至今,两年多来,难得有人登门拜访。
  “我虽不是古青,可我却是受她之托前来拜见古伯父的!”妍真将手中的钥匙拿给上官懿,“这是她交予我,古府的钥匙!”
  雨月又从行李中取出古青托妍真转交她父亲的信件递给妍真,妍真将信也交给了上官懿,“这是古青托我转交古伯父的信件!”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古府的钥匙,恕敝人适才唐突了,两位切莫见怪才好!”
  上官懿谦逊有礼,说完便请妍真雨月进府详谈。
  原来古青的母亲上官静文出生于南唐金陵的医药世家,家中占四,大哥便是上官懿云游四海的父亲上官明,二哥早逝,三哥便是现在南唐皇廷太医院医士上官睿。
  前年上官懿的妻子蓝依难产而死,他沉浸在痛苦中一直郁郁寡欢。后听闻表妹与姑父在汴梁失散,一为了远离伤心之地,又为照看姑父年迈体弱的身子,等到汴梁局势一稳就随着古卓良回到了汴梁古家。可是两个月前,古卓良得了一种怪病,连懿也束手无策,他便写信将此事告知远在金陵的叔父,没过半月,上官睿便命人将古卓良接回金陵治疗,只留上官懿一人在汴梁等候古青的消息至今。
  走进大门,看着园中盛放的一排排梨花,妍真心想,‘这梨花就和古青一样,洁白无瑕!’
  妍真似乎能想象出,古青曾就像此刻的她一样站在花下,深深沉浸在花的芬芳中尽情呼吸。
  上官懿看见妍真瞧着梨树出神,便说道,“这梨花去年花开得少,今年倒是开得很好!”
  妍真转过头站在花下对着上官懿微微一笑,“是啊!开得真好!”
  懿看着她,觉得雪白如玉的梨花竟在她的映衬下黯然失色。不是因为梨花不美,而是梨花太过纯粹,少了一股迷人的韵味。
  在大堂,上官懿亲自泡了壶好茶招待妍真与雨月。
  “这茶真香!”雨月迫不及待喝上一口,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上官懿低头抿嘴一笑,“公子不嫌弃就好,这是敝人去年在山上采的茶叶,泡茶的水也是去年冬日里集来藏在地窖缸中,封存的雪水!”
  “你喝慢点,小心烫!”妍真对雨月说完,便端起茶轻轻打开茶盖,嗅着茶香也不禁感叹,“的确清香宜人,”妍真又慢慢品上一口,“清润爽口,齿颊生香,余味无穷,的确是上品,上官兄过谦了!”
  “过奖!”看眼前这女子的言行举止,倒是和寻常女子与男子交谈时忸怩,羞涩的神态完全不同。无羞涩,无矜持,无讨好,自然豁达,毫不忸怩作态。
  妍真放下茶,开始转入正题将自己与古青相遇,相识的事情始末全部告诉了上官懿,当然并未提及自己男扮女装,还有与雨月相识的经过,以及刺杀肖眉古的事。
  上官懿知道了表妹的遭遇,感叹不已。
  “两位算是古家和上官家的恩人了,姑父一直对表妹一事耿耿于怀,如今知道表妹还安好,心中定会宽慰许多!两位不远千里前来,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今日天色已晚,两位如若不嫌屋子简陋,就请两位先住在古府,也好让敝人好好报答两位的恩情!”
  “好啊!”雨月看着古府虽然冷冷清清,可是房屋却也干净整洁,比起简陋的客栈简直好上百倍。
  妍真知道自己和雨月今早吃了一顿饱饭,已经没有住客栈的银子,虽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推却,遂起身作揖答谢道,“那就却之不恭,打扰了!”
  懿微微一笑,“哪里哪里!古府除了我和一个煮饭的大娘,还有一个偶尔来打扫府院的短工,便再无旁人,如今有了两位相伴,古府也不会显得如此寂寞冷清了!”
  三人都相视一笑,懿又问道,“对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
  “我姓萧名石,这是雨月!”妍真看了眼雨月,心中猜想上官懿定也疑惑自己与雨月的关系,又不好直接相问,未免惹人猜忌,便对上官懿说道,“我俩是姐弟!”
  雨月对妍真刚开始是一种因为同生盟而形成的伙伴关系,到如今心中对石妍真有的,更多也是友情与敬重之情,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那种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听她说是姐弟,心中也是实为高兴,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弟弟’,也不禁对她撒娇嗔怪道“为什么我是弟弟,不能是兄长?”
  妍真斜眼看着他,撅起嘴,敲了下雨月的小脑袋瓜子,“别在上官兄面前给我丢人!”
  “哪里哪里,雨月兄年纪还小!”上官懿不知为何一听说她与雨月是姐弟,心中便生出一丝欣喜。
  雨月嘟起嘴,摇晃着脑袋,对着妍真骂道,“臭石头,给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老敲我的头啦!都被你敲坏了!”
  “反正你的脑袋也是拿来看的,敲坏了也不打紧!”
  “上官大哥,你看看,她像个女人吗?”
  妍真收回手,瞪着雨月,上官懿倒是站在原地尴尬地露出一丝羞涩,不知该如何回应。
  “上官兄千万别见怪才是,他说话就是这德行!”
  “哪里哪里!”
  稍后上官懿便带着妍真与雨月去各自的房中稍作歇息,过后又吩咐煮饭的大娘今日多备些好酒好菜为他们接风洗尘。
  而懿自己则回屋将石妍真所告知关于表妹古青处境的事情原委都写在书信中,用蜡封好。后拿上表妹转交姑父的书信趁着天黑前骑马赶往驿站,托驿使火速送往南唐金陵上官家的宅邸,并一再嘱托驿使一定要亲自交到自己叔父,太医院医士上官睿的手中。
  “我一定要找到青儿,是我没有看好她,我不配做她的父亲!”
  失散的两年多,姑父从青丝熬成白头,能快一刻让他知晓表妹安好,那便少了那么一刻的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夕何夕,太平宫

  第二十四章今夕何夕,太平宫
  第二日清晨,雨月与妍真早膳时未见着上官懿的身影,便问煮饭的大娘道,“大娘,上官兄此刻在何处?”
  “上官公子在两个时辰前就已骑马去城郊南山采药去了!”
  “上官大哥天没亮,去阴森森的山上干什么?”雨月不解问道。
  “不是说了吗?采药!”妍真用勺子舀起粥对雨月说道。
  “公子每日都是如此,卯时一刻就会准时起身去山上采药,公子小姐看门外堆积如山的药草便会明白,上官公子可是名副其实的药痴,我想,等快到正午时分公子就会赶回了!”
  世人浑噩,一生短暂却花费太多时间在财权色之间徘徊,能找到自己心中所喜欢的事物并为之坚持那是极难得的。上官懿为人真诚,品性纯良,志节高雅,雨月和妍真都不禁对他油然而生出一丝敬畏之情。
  大娘走了出去,妍真放下手中的勺,想到今后该何去何从,便紧锁眉头。
  ‘如今办好古青的事,总不能一直赖在古家不走,接下来我该去往何处?’她想起还在耶律璟手中的玉箫,心中很是纠结。
  “你又在想什么?”雨月感觉到了妍真内心的忧思。
  妍真看着雨月说道,“雨月,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往何处?”
  “上官大哥昨晚不是说了嘛?我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第一次来中原的京都汴梁,当然一定要好好领略一下汴梁的美景美食,如果你现在就要走,那我可一定不跟你走!”
  “对你真没法,最多再留两天吧!”
  接下来的两日,雨月便拉着妍真在汴梁城内四处游荡,欣赏着汴梁的风光与美景。 
  这日雨月对路边一家捏小人儿的摊子着迷不已,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银子,妍真又不许他实施巫术,雨月应该会把这里所有花花绿绿的小人儿全部弄走。
  此时,在这摆摊卖白面泥人摊子的对面,正是一处高雅华丽的茶楼,当今皇帝的仲父慕容彦超正与友人徐延广在此喝茶闲聊。
  “我虽是从小看着皇帝长大,可是如今我也越发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管怎样,皇上可一直都是很器重大人你的!”
  慕容彦超听了延广的话笑着端起茶,不经意间望向窗外,忽然瞧见一个侧脸跟前朝长乐公主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他拿起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子看。
  “走啦,雨月,别看了,我带你去找更好玩儿的!”
  “不要,我就要这个!”
  妍真拉住雨月后背的衣襟,打算拉走他。站在酒楼的慕容彦超在她转身的一霎看清了她的正脸,他惊得瞪大双眼,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昆仑,你这是怎么了?”
  “延广,你也曾参加过前朝的堂会,应该记得长乐公主的长相吧?”徐延广看着慕容彦超惊恐的样子,急忙拉开凳子走到他身旁。
  “延广,这世上会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慕容彦超望着石妍真,全身发抖。
  两年前,叛军包围汴梁的前几日,刘知远烧毁了朝廷送来的诏命。在太原刘府,承训被刘知远捆住手脚囚禁在暗室。承训已经连续四五日都滴水未进,彦超拿着装满食物的篮子走到暗室,去劝解承训。
  彦超:德辉,你这是何苦!为什么非要逼你父亲?难到就为了个女人吗?
  承训的嘴唇干裂,说起话来,气若游丝:仲父,侄儿,也有一句想问,难道皇位、权力,就真是那么重要吗?难道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就能,就能背信弃义,就能残忍抛下晋国的万千苍生于不顾,让她们成为契丹的俘虏吗?
  彦超:你所指的应该是长乐公主吧!承训,你为他们石家牺牲的还不够多吗?不要命去偷袭契丹军队,若不是你父亲,你怕早就死在那里了!
  承训含泪,拼命挣扎:若是知道有今日还不如让我当日就死在战场上!
  彦超叹口气:胡闹!为了她,你用自己的婚事阻止你父亲去杀那个昏庸的皇帝,娶了白兰,你知道吗?你不止害了你自己,也害了白兰!如今你父亲在这绝佳时机没有趁势而起,已是仁至义尽,而你知不知道,这全是因为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你的生生父亲冒死去解他国之围,德辉,你有想过你父亲吗!
  承训停止挣扎:仲父,我现在不奢求父亲能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去汴梁,只想守住我最心爱的人!
  彦超见他冥顽不灵放下食篮,便叹口气欲往外走。
  承训被绳索勒住的手腕,溢出鲜血:仲父,仲父!我求求你,如果我就这么呆在这里,我也一定会死的!
  彦超停下脚步,德辉是大哥第一个儿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瞧着他此刻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有被血染红的绳索,实在难受。可是一想到自己若是因为一时心软而放了他,那便是害了他,他狠下心还是走出了暗室。
  曾无数次在德辉的房间里见过的男装画像,在每年朝堂盛会,盛装出席的长乐公主,和如今那个走在大街上女子的脸完全一模一样。
  彦超踉踉跄跄冲下楼,延广急忙跟了上去。
  站在人群中他看着她的背影,虽说要比以前高了些,清瘦些,可是从走路的习惯,还有站立的姿势,彦超想起了那个开元二年中秋佳节随着一群宫人,翩翩穿过大殿长廊,仪态万方站立在出帝石重贵身旁的公主,他情不自禁唤出了她的名字,“石——妍——真——”
  “臭石头,好像有人在叫你诶!”
  妍真不安转头,她看见满脸诧异正盯着她的慕容彦超。刘知远的弟弟,承训的仲父,汉国如今的泰宁军节度使,当今皇帝刘承祐的仲父慕容彦超!她见他认出了自己,慌乱中立马拉住雨月的手逃走。
  “不好!快走!”
  她抓住雨月急忙冲进前方人流中逃离,望着消失的背影,延广赶到彦超身旁,“昆仑!”
  “延广,那个女子一定是石妍真!”
  “不可能吧!”
  “延广,你快去找刘将军,让他立马关闭所有城门,只进不出!”
  说完彦超来不及回府换衣,便急忙进宫觐见皇上。
  御书房。
  “老臣叩见皇上!”
  承祐此刻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仲父不必多礼,快请起!”
  “皇上,老臣今日与徐延广徐大人在汴梁安顺街景福茶楼喝茶,居然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快说,能让仲父如此慌乱的人到底是谁!”
  “石重贵的女儿,石妍真!”
  承祐一听,放下奏章,先是一怔,片刻对着仲父又笑了出来,“仲父怕是看错了,她现在身在辽国,也已经成了肖眉古的夫人,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汴梁的!”
  “皇上!老臣也希望是看错,可不止脸一模一样,就连神情,走路的姿势,还有说话的语气都是极为相似!”
  “怎么可能!”承祐站起身,走到彦超身旁,“仲父细细说来!”
  彦超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承祐听后还是深觉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石妍真是不可能轻易从辽国逃回来的。
  “皇上,这个女子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如今回来定有阴谋!”
  承祐心中是恨极了这个在国子监女扮男装将自己大哥迷得鬼迷心窍的女子,她表面看起来天真烂漫,毫无城府,可私下不止离间了大哥与父亲的关系,在他看来大哥最后郁郁而终也是因为她。 
  他握紧双拳,“仲父可抓住了她?”
  “老臣已经派人将汴梁各处城门关好,暂时不许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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